章節字數:3545 更新時間:10-07-02 18:09
石磊不好意思地哈哈笑了幾聲,說:“這是老大出的主意,我去找的班主任和老翟,他們好像也已經知道這事了,挺痛快的。”說完,他又詭異的嘿嘿兩聲,湊近阮崢:“那老翟沒囧死我,他還問那布加迪是不是坐起來很爽,說等你沒事了,他要問問,他這輩子坐的最好的車也就是寶馬7。你沒看我當時那表情,跟扭了筋似的。”他的笑話沒有得到回應,阮崢低下頭,手緊緊扣著膝蓋,一語不發。石磊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隻能坐在那裏陪著他打坐。
靜了半天,阮崢突然對石磊說:“二哥,我不值得,我,我……”石磊沒等他說完,表情突然變得凝重,這是他臉上極少能用到的神情之一。“阿阮,不要這麼說。我們在一個寢都兩年了,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至於,那個車的主人,嗯——”他語氣略頓,看到阮崢的臉刹那變得僵硬。“我也知道,我爸和他們公司有生意來往。聽聞過他的一些事。那人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不太好惹。你要當心啊。”
阮崢臉色變慘,半晌,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我會的,讓大家費心了。”石磊不忍,打著哈哈,嗔怪道:“客氣啥,見外了不是!”話音未落,門被撞開,哼哈二將橫著膀子進了屋。管鵬的小身板快讓司佳寧給壓折了,嘴裏正咦咦呦呦地怪叫。司佳寧鬆開他,對阮崢他倆說:“下午有對抗賽,管理對建築,三人籃球,去不去。”石磊竄起來,大膀亂揮:“去,去,幾點?”“三點,在二館。”他回身看著阮崢:“阿阮,同去同去!”,阮崢溫溫笑道:“你們去吧,二哥,把筆記借給我,我把昨天的補上。”石磊知道阮崢是個倔脾氣,也就不再勸說,痛痛快快把筆記借給他。
阮崢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給麗湖打電話,沈青告訴他娃娃在睡覺,吃的挺好,就是總在呀呀四顧,估計是在找他。她在臨掛電話時問阮崢該給娃娃起個什麼名字,不能總是叫他娃娃吧。阮崢不假思索地說叫他牙牙吧,牙齒的牙。他聽到沈青在話筒裏輕快地笑了,她說好啊,好可愛的名字。放下電話不多時,鈴聲再度響起,是徐穎。
“小崢,我在你們學校的圖書館正門口,你來一下。”
阮崢抱著書本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心裏百般糾結:出差這麼快就回來了。但是,他腳下步子沒有放鬆,繞著萋萋小徑向正門走去。大約五十米遠處,他就看到那輛作惡的紅色怪獸。低低的趴在那,低矮敞開的車身盛滿了盛夏正午晃眼的陽光,一身華麗想讓人忽視都不能。他移了兩步,死活不再向前走。躲在道路旁的樹蔭下,尋找那人的影子。邊找邊納悶這車停的如此囂張怎麼沒人管呢,學校的保安都去哪了?滿心怨念時,手機催命般再次響起,男人聲音明顯不太爽:“站在那幹嘛?過來,到正門口。”他沒了辦法,一步步蹭出綠蔭。看著自己的影子在腳下縮成一團,一步一步踏在上麵,恨不能把自己踏進土裏。
徐穎大老遠就看到他,其實,那少年蔥蘢勃發的綠意清涼無法讓人忽視,在的陽光下如湖麵微起的漣漪一樣泛著柔光,他柔順的頭發映出流暢的綺麗光斑。他咬牙應對校長的絮叨,心想我為了你長途奔襲趕夜路,還得對著這張老臉在太陽地底下聽他哭窮,你還老大不樂意,回去一定得給你點家法,太沒規矩了!
少年終於湊到兩人麵前,他很少見到校長,隻覺得眼前人有點眼熟,一派清明敦儒地站在徐穎身邊,嘴角掬著一抹細微笑意,看著他。徐穎看著阮崢怯生生地站在那,簡直就是戰戰兢兢的恭謹神態,腹內氣場一陣亂攪,真想大手一揮抹掉他的五官,省的自己看了鬧心。他扭過頭對旁邊賠著笑的張校長說:“張校長,這是我表弟,是貴校土木係的學生,大二了。以後還得請您多多照顧,他歲數小,從小生活的環境也單純,我怕他在學校受欺負,今天特意讓他見見您,有個感性認識。”
張校長滿口答應,笑話,不答應以後學校好多活動的讚助費用就會有問題。這位徐大總裁平時雖說慷慨,但是始終對他們的拉攏逢迎不太買賬,這次總算開口讓他幫襯,他哪裏能拒絕。再者,眼前這名學生也逃不過他的法眼,一看就是個省心的人,順水推舟總是要的。徐穎介紹完少年的情況後,又佯裝不放心地歎口氣:“前天貴校的論壇上就把我送他到校門口的照片貼出來了,言論的激烈程度很讓人擔憂,現在聽說撤掉了,但是,我想,大家肯定對他有了看法,我希望貴校還是酌情處理一下這件事,省的傷了一個好學生的心,而且,我想這事對貴校的形象應該也有負麵影響,希望張校長能提起重視。”
張校長的臉色立馬變得秋風瑟瑟,他正顏道:“徐總,這事我會給你和阮崢同學一個交代。現在的學生啊,言論過於自由激烈,我們很多時候也是防不勝防啊。”阮崢沉默拘謹地站在二人身旁,接受到來自四處探詢的目光,背生芒刺般難受。耳邊又開始盤旋起刺耳的蟬鳴,心裏跟開了鍋一般,煩躁地想:知了真是一種聒噪的昆蟲。
又是一陣寒暄過後,徐穎帶著阮崢和張校長道別,兩人堂而皇之地登上座駕,在炯炯目光的注視之下,風馳電掣離開。在呼呼耳邊刮過的風聲裏,阮崢第一次體會到處在權利風口浪尖上的恣縱。這個社會還是有階層的,旁邊的男人就如同他看到的那些蟋蟀螞蟻一樣,是自己的王,他處於自己陌生的權利的金字塔上端,每處毛孔都散發王者之氣。他小心地用自己的眼角掃視男人的手,淡藍色血管微突地匍匐在潔淨皮膚下麵,骨節崢嶸,形狀優雅,是一雙上位者的手。
徐穎隨手乎擼了他頭發一下:“這就迷倒你啦,以後讓你見的多著呢。”阮崢把頭扭向窗外,書本緊緊貼在胸膛,跟一層防護甲似的。
車子停在穎石大廈地下停車場,阮崢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他對徐穎說:“我借了同學筆記,今天要還回去的。我還是回學校吧。”
徐穎說:“腦子鏽到啦,早你怎麼不說,去我辦公室寫吧,我下午還有個電話會,沒時間送你過去。”
“我自己坐公車回去。這個筆記我今天必須補齊還給二哥的。”這句話說得徐穎立馬沉下了臉,這小孩忒不懂事。他說:“你二哥叫的挺親熱啊,誰是你二哥?那個姓郭的東北人,還是叫管鵬的江西佬?”阮崢看著他,冷得後背泛霜,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呼吸受製,更緊抱住自己胸前的書本。徐穎不再多說,繞過車,推著他行至電梯前。兩個人在等電梯的時候,徐穎說:“下午讓你們宿舍的人都出來,我請客晚上吃飯。”阮崢戒備地眼睛眯緊,像隻毛根倒立的貓。
進了電梯,見少年沒有反應,徐穎再加磅:“你不打電話,我就讓你們張校長把他們都叫出來,你看著辦。”程亮的電梯內壁倒映兩個人對峙的身影。少年好像畏冷般縮起肩膀
。
男人去開會,阮崢坐在吧台附近的咖啡座上抄筆記,腦子裏過電流一樣麻酥酥的什麼也沒記住。石磊的字跡簡直就像鬼畫符,害的他不時停下來趴在本上仔細辨認,遠遠看去還以為在進行考古研究。抄完了,看表四點多,他猶豫了會,還是給石磊撥過去。電話在他幾乎都想掛掉的時候才算接起來。石磊大著嗓門吼道:“喂,哪位?”“我,阿阮,你們都在看球呢?”“阿阮啊,讓你來你不來,好看死了,兩個隊的人都差點對掐,真刺激!”“二哥,你和老大,管鵬他們說一聲,晚上咱一塊吃飯,別去食堂了啊。”
石磊大驚失色:“哎喲,我沒聽錯吧,天上下紅雨啦,阿阮要請客吃飯,我沒聽錯吧。”說的阮崢現在恨不得敲敲他的大腦袋,他沒好氣:“去不去,不去最好了。”“去,幹嘛不去,腦袋讓門夾了啊,肯定去,一準去!讓帶家屬嗎?我把家裏所有的阿貓阿狗全帶上,哈哈。”阮崢打完電話,全身泄了勁,癱軟在椅子裏。
華燈初上的時候城市總是給人一種上了妝的美麗。阮崢坐在天字號的位子上,小腦袋忙的轉不停。這是條磅礴靡麗的大船,龍形船頭上筆直的激光從兩隻龍眼透射而出,在空中回旋搖舞。船身被密集綺麗的星星燈鋪滿,遠遠看去,就是一座移動的水晶宮殿。海麵上的風和著腥氣與濕暖徐徐拂過頭發和臉龐。薩克斯風的慢爵士樂悠揚地在船體上空回旋,抬眼望去,墨蘭色天空裏的星星繁茂熠熠,就好像哪個粗心的天使遺漏了滿地水晶。
船上所有的女服務員都做舊時上海灘打扮,頭上係著蓬鬆碩大的粉色蝴蝶結,迷你裙外套著潔白可愛的圍裙。身周一切都砌入電影場景裏,甚至是每一盞燈,每一處巾角都透著濃濃的舊式浪漫,即使麵對著氣場過於強大的徐穎,他也不由得四顧不暇。這時,甲板上傳來腳步聲,他回過頭去,石磊他們在筆挺的領位先生指引下一臉新奇地走過來。一群聒噪如鳥類的青年們此時都板著臉狀如紳士,阮崢感覺他們和自己都變得詭異異常。他的嘴角不經意地抽搐。
眾人落座後,眼光克製而疑惑地在徐穎和阮崢之間逡巡。然後,默契地盯住眼前擺放的精致杯盞。徐穎終於打破沉靜,對領班說:“上菜吧。”
先是精致小菜和酒類飲品,每個人看著眼前清澈的水晶杯,裏麵飄出絲絲縷縷麥香氣。徐穎舉起杯子,對眾人打了個圈,示意大家拿起麵前的酒杯。
他的聲音繚繞在醇香酒氣間,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小崢,是我徐穎的人,知道你們是一個宿舍的好朋友,平時對他關愛有加,今天特備薄酒感謝大家對他的照顧。”語句簡單,但是,在場所有人,除了徐穎之外,全都震在當場。阮崢更是驚到如遭雷擊,呆愣愣地舉著酒杯,手停在半空,微微發抖。這個男人行事為何一直這般無所顧忌,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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