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99 更新時間：10-06-23 11:19
“哦？”皇帝眉毛輕挑，藍錦楓麼？早聽太子說他武功卓絕，相貌俊秀不凡，沒想到膽子也不小麼，敢打連他都沒有動過半個手指頭的睿親王。
無法無天了……
“朕可聽太子說，藍家那孩子性情溫良，若不是因為什麼理由定不能對一個堂堂親王出手。”皇帝說著，貌似無意的瞧了一眼靜然而立的戶部尚書鬱惘川，眸光閃動。
端木亮笑嘻嘻開口，“當然，他也不是故意要打我，我聽說他劍術極精，想跟他切磋一下，就請到了府上來，誰知他好像看不上臣弟的武功，不屑跟臣弟比試，臣弟一時不忿，說了句難聽的話，結果激怒了他，切磋時他故意給臣弟臉上這一拳。哎喲，好疼。”
“這麼說也是你自找的了？”他自小嬌生慣養的，怎能經得起人家的拳頭，偏偏還自不量力。
但，藍家這位少主，也太狂妄了吧……
“雖然說臣弟也有責任，不過動手打皇親國戚，怎麼也得罰他一罰吧？”端木亮問得無賴至極。
皇帝玩味著看了端木亮許久，緩緩問道，“皇弟想要怎麼罰呢？”
端木亮貌似思索良久，忽然眼前一亮，“就罰他陪臣弟練武一個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胡鬧！那孩子是人中龍鳳，棟梁之材，豈能做你的陪練武師？”
“父皇說得是。”兩道清越而急切的聲音同時響起，出聲的正是太子端木信諾和裕郡王端木簡明。
謔，他這兩個兒子可是頭一次這麼有默契。
“太子跟裕郡王看來是不同意睿親王的要求啊……”皇帝拖長音調道。
“父皇，小皇叔這要求提出來的確是有些過分，暫且不說比武切磋本就互有傷害，想那藍錦楓乃是世家之子，豈可在小皇叔手下做一個任打任罵的奴才，這是一種侮辱！”站在皇帝身邊的太子躬下身來，向皇帝進言、臉上有些憤怒。
端木簡明跨出一步，聲音無波無瀾，“父皇一向求才如渴，禮賢下士，藍錦楓是個文韜武略的奇才，父皇若重用他，他定能有一番大作為的。”
皇帝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堆積，莫測高深，隨後腔調慵懶的開了口，“這事兒不好辦呢，兩位皇兒說得不無道理，不過你們小皇叔也的確是挨了藍錦楓的打，不懲戒一下我皇家威嚴何在？我看不如這樣，就讓他去睿親王府教你們小皇叔一些劍法功夫，時間嘛，就以十日為期。”
“謝主隆恩！”沒等他的兩位皇侄開口，端木亮大刺刺叩頭謝恩，雖然隻有十日，但要實施計劃，足矣。
這樣一來，太子和裕郡王也隻得作罷。
“哼，但你要把藍錦楓奉為貴賓，不能隨意挑釁，否則，朕決不饒了你。”瞧著端木亮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兒，端木光威脅道。
這威脅實在是沒有什麼殺傷力……用過太多遍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端木亮變得懶懶的，整個朝會下來，他沒再說一句話，站在那裏，闔了眼，像是睡著了。直到退了朝才睜開眼睛，看著皇帝的背影，眼中有著沒來由的恨意，拳頭緊握，指節泛白。
這一切，都被鬱惘川給看在眼裏。
出了宮門，剛坐上轎子，鬱惘川輕輕掀了轎簾，對小廝道，“去藍府請二小姐回家一趟。”
當初是念在和故友藍嶽石的交情才允下了這門親事，也不是沒有猶豫過，藍家的勢力本已經夠大了，現在兩家聯了姻，兵權糧食在手，皇帝又怎麼能放心呢？這次讓錦楓到睿親王府去教睿親王學什麼武藝，旁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來，但瞞不過他鬱惘川的眼睛，這是要壓藍家的勢呢，如若不然怎會為了這樣一點兒小事就薄了藍家的麵子。
正是因為是小事兒，皇帝也料定了藍家人不會在意吧，可就怕小事積多了，就成了大事了。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臣子，不管你有沒有謀逆的心，都落不下什麼好下場，偏偏嶽石是耿直性子，不信皇帝會對藍家動刀子，皇帝哪是不想啊，他隻是還不敢，如果真的給他逮了機會，藍家危矣，鬱家危矣。
伴君如伴虎！
還有錦楓，藍嶽石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俊俏的兒子來，看著今天朝堂上那幾位王爺的表現，倒是像在爭風吃醋。錦楓雖然滿腹智謀韜略，卻僅限於行軍布陣上，和他爹爹一樣是一個不善也不齒宮心之人，這樣的人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倒也罷了，偏偏門第顯赫，是眾矢之的，這樣一來能不能全身而退，倒是未知之數了。
唉！惜心呐，我的女兒，爹爹害了你啊……
“爹爹，錦楓待女兒自然是極好的。”剛剛回到家裏，就被父親給叫到了家裏的小花廳。父親今天真奇怪，先是拐彎抹角問了許多不疼不癢的話，接著話鋒一轉，問到了錦楓待自己如何，惜心的臉頓時飛上幾朵紅霞。
“那，”鬱惘川頓了頓，“嫁給錦楓，你可曾後悔過？”鬱惘川心裏是擔心的，他這個寶貝小女兒自小聰慧過人，才高氣高，外表明媚嬌憨，卻是生就多愁善感的七竅玲瓏心，如果她不快樂，那他這個做爹的會內疚一輩子。
惜心狐疑著看了父親一眼，“爹爹為何如此問？”
鬱惘川慈愛一笑，“爹爹是怕我的寶貝閨女過得不幸福。”
“爹爹，既然女兒嫁給了錦楓，那就是我們的緣分理應如此，孩兒信緣分，哪怕這是一段孽緣，我也毫無怨言！”惜心肅然道。
也不是沒有擔心、憂鬱過，但問她一千次後不後悔嫁給了那個才貌無雙的男子，她都會回答說，不後悔，縱然隻能是一天的快樂，縱然是飲鴆止渴，她都毅然決然。
默然半晌，鬱惘川喟然道，“這樣爹爹就放心了。”
見父親如此，惜心篤定道，“爹爹有心事，能否說給孩兒聽聽？”
鬱惘川就把朝堂之上皇帝的讓錦楓為睿親王傳授劍法的事情及他的用意給說了一遍，其中自然省略了三位皇室貴胄為錦楓爭風吃醋的細節。
“爹爹決定找個適當的機會辭官歸隱。”鬱惘川淡然道。
惜心不語，良久，“爹爹放心！”
一句爹爹放心，讓鬱惘川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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