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75 更新時間：10-06-27 09:16
宇軒樓閣，玄紗幔帳。潔白的大理石長廊蜿蜒，直通天際。
兩旁，血色山茶開得荼靡。濃鬱的芬芳充斥著嗅覺神經。好似混淆了血的甜香，隱隱再現。
跟在昊蒼身側的狐小柒一陣暈眩，難過的捂住鼻子。豔麗的山茶與純白大理石形成鮮明對比，給人一種違和之感。仿佛是極端的顏色累積，卻又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昊蒼卻似渾然未受影響，身形端正，跟著給他們領路的小祭司身後步伐穩健如常。
狐小柒皺了皺眉，從踏入殿堂的那一刻她就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太安靜了！
一切都太過安靜了。外麵的世界因節日而沸騰狂歡；而這裏僅僅是隔了道牆，卻如死寂般寧靜。放眼望去看不到半個人影。走在前麵身形纖弱的小祭司方才也似鬼魅一般顯現在他們身前，嚇了她一跳。
“請問，這裏平時也是這個樣子嗎？”
狐小柒試探性地提問。碎步領路的祭司腳下一頓。慢悠悠地轉身。一雙吊晶眼死勾勾地盯著她瞧了半餉，看的狐小柒心底發毛，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聽對方開口：
“朝晞城今日有慶典，人手不夠，大家都出去了。所以才會顯得空曠。如是怠慢了姑娘，還請見諒——”
那話音平平的，未有絲毫起伏。仿佛跟沒有人氣一般僵硬死板。一時間，狐小柒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愣愣地瞅他。
昊蒼見她走神，便將話梢接過：
“舍妹尚幼，不喜安靜。見諒。”
小祭司一躬身，這一路便再無話。繼續朝前移動。狐小柒怪異地撇了撇嘴。不再多問，跟著他走。
抵達殿堂主殿後，小祭司領他倆等在客室，閃身跑去通報。偌大一座主殿，
這會就真的隻剩下他二人了。
狐小柒負手觀望，空曠寂寥。十二根花崗岩柱，二十四麵紗帳。此外便再裝飾。無貢品、無神像。
來時她還好奇，這樣一個完全沒有信仰的國度，有個號稱自己是祭司的城主卻沒有神供奉。他們的廟宇該是怎樣，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空空如野。
笑意蒙上眼底，但見身側昊蒼也在打量，不是殿堂確是她。遞給對方一個疑問的眼神，麵對唯一的人氣，她難得有了點耐心。
“有什麼問題？”
“你似乎，第一次來？”
昊蒼望著她好奇四下觀望的麵容，問道。
“這樣的景色，我確是第一見。”
狐小柒答得巧妙。言下之意，並非首次，但也未曾見過。昊蒼聰明，怎會不懂。
“那，上次的這裏，不是這副樣子嗎？”
“嗬！那是很久以前啦！”狐小柒陷入回憶，笑容溫婉。眼兒眯成了線，性情流露。伸手比劃了一下，“當時我還是隻小狐狸，而你哥昊旻也還那麼一丁點大。你啊！還在大嫂的肚子裏……”
昊蒼麵無表情，看著她自顧自的說。忽地，她似驚覺自己唐突，朝他歉疚一笑：
“啊！抱歉！似乎又說了些不該說的……”
昊蒼擺了擺手，沒有生氣。繼續問：
“你的老朋友呢？”
物事人非，一切都已不再。就不知她所謂的老朋友，還在不在。
狐小柒神情一僵，笑容斂上苦澀。撇開了頭，目光落向遠處：
“應該不在了吧！他不喜花，也最討厭黑色。自然不會在了……”
昊蒼看著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底一働。碧波深邃，宛如滄海。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又恐詞窮語拙。
二人便各自陷入思緒，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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