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29 更新時間：10-11-08 11:35
平中南麵的深山老林裏，有一個湖，湖心有一個小島，一湖一島構成了一處人間仙境。江湖上有名的世外桃源‘堰都’說的便是這裏。
‘天湖’與別的湖不同，不是綠色，而是藍色，讓人有天地倒置的錯覺。
‘焰島’與別的島也不同，島上生長著一種絕無僅有的叫做‘四季楓’的樹木，是楓樹的一種，一年四季都長著茂密的葉子。葉子的顏色不是金色、黃色，就是如火焰般的紅色。因此整個島嶼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洶洶燃燒的烈火，閃爍跳動，生生不息。
‘堰都’以‘天湖’和‘焰島’在江湖上聞名遐邇，讓人無限向往。可有幸到過這仙境的人卻寥寥無幾。不是人們找不到，而是他們進不去。至於原因還要追述到以前發生在這裏的一場決鬥。
以前，‘堰都’的主人是以一把古琴打遍江湖的‘琴湘子’琴翎。當時江湖上三足鼎立。除了琴翎之外，還有兩大高手，一位是魔教教主‘花無顏’楓白梟，另一位是人稱‘風流債主’的‘逍遙子’秦無憂。
這三人之間有一場外人說不清也道不明也不敢插手的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人們隻知道，後來，琴翎和楓白梟在這片仙境上進行了一場殊死決鬥，打的天翻地覆。打鬥太過慘烈，以至於這如詩如畫的地方被毀壞殆盡成了人間地獄。再後來，好像有人給這裏布了陣法，因為，自從那場決鬥之後，再沒有人涉足甚至是見過‘堰都’。那個地方就好像被人從世間抹掉一樣，再也不曾在人們眼前出現，‘堰都’這個名字也跟著那場無人見證的決鬥一起成了謎，在江湖口口相傳。
實際上，‘堰都’並沒有消失，而是當年‘琴楓之鬥’結束的時候，秦無憂趕來打掃戰場，由於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在周圍下了障眼法而已。隻是法術刁鑽了點，除了知道玄機的人之外，至今無人能破。
值得慶幸的是，秦無憂這個人腦子裏除了遊戲人間之外，還有點造福後代的潛意識。於是，‘堰都’就成了那本即興之作《無極》之外，他留給他的徒子徒孫們的唯一物產。其實，他當時的想法可沒有‘造福後代’這麼偉大，隻不過是‘人生既然有苦就要有樂嘛’這樣簡單。
於是，托他的福，‘堰都’在經曆了數載靜養之後，風采更勝昔日，也才有了流傳後世，連贗品都價值連城的‘堰都子風圖’。
隻是秦無憂大概不會想到畫這幅傳世之圖的人，就是把他的大作《無極》踹到床下的他的徒孫上官雲。
“啊，好看啊，太好看啦！”傻小子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眼前墨跡未幹的畫卷，不住地讚美，“雲兒畫的太好了！真厲害！比美人圖好看多了！”
不知道那些曆朝曆代的畫師們聽到這話會做何感想。不過從之後這幅畫的升值情況來看，傻小子的評價的確不為過。
上官雲放下筆，微笑著看著水素月，“小傻瓜。不是我畫的好。是他們比那些美人好看而已。”
傻小子點點頭，從亭子裏向外望去。
仇皓一襲白衣站在小舟上擺渡，渡的人自然是一身淡紫色手拿竹笛的莫紫吟。
岸邊，金色及膝的長草裏，上身隻穿著虎皮背心的趙均天從湖裏釣上來一條大魚，魚兒蹦到半空，蘇離伸手去抓，五彩的衣裳隨風起舞，彩虹般豔麗。
“咦？”傻小子撓撓頭，伸出手指認真地指著畫數了數，“雲兒，為什麼畫裏有五個人啊？明明那邊隻有四個人。是不是我看錯了？”
畫中除了那四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站在湖對岸，錦衣玉帶，玉樹臨風，好像在靜靜地欣賞其他四人的歡聲笑語。
“嗬嗬，”上官雲摸了摸傻小子的腦袋，“你沒看錯。那是我爹。是我有意畫上的。要是他在肯定少不了湊熱鬧，就把他畫上了。”
“哦。”傻小子好像懂了似的點點頭，“那等下次咱們再到這裏來，也叫上你爹。”
上官雲一怔，看著傻小子有點哭笑不得。看來，關鍵地方，他還是沒明白。不過，沒關係，歸根結底隻是一幅畫而已。
捏了下傻小子的下巴，“去河邊看趙均天釣魚，我給你也畫一幅。”
傻小子看了看玩的不亦樂乎的趙均天和蘇離，嘿嘿一笑，“那不是隻有我在畫裏了麼？隻有我沒有雲兒的畫不好。我不要。”
“嗯。那不畫。”上官雲緊緊把傻小子摟進懷裏，鼻子有些發酸。
這種激動的情緒既包含了高興，也包含了感動。高興自不必說，傻小子就算失憶了，對他還是有感情的。而感動，則是因為他決定把這話當成海誓山盟來聽了。
‘天湖’中微波蕩漾。
湖中的扁舟上，莫紫吟放下笛子，歎了口氣。
“仇皓，我覺得那小子是動真情了。”莫紫吟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惆悵的。
上官雲和水素月在亭子裏抱在一起，仇皓和莫紫吟都看見了，而且，恐怕連蘇離和趙均天也都注意到了。他們不是覺得這樣不好。隻是他們不可能不為上官雲擔心。他們都沒有子嗣，大師兄上官洪唯一的兒子上官雲在他們看來，比自己兒子還寶貝。上官雲的未來和幸福，在他們看來就是頭等大事，必須慎重，慎重，再慎重。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確保他能一生幸福。
雖然他們沒有否定水素月，也退了一步，讓他們除了睡覺之外，都能自由在一起。但這並不表示傻小子就過關了。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體不太好。他們可不想讓上官雲遭遇痛失愛人的痛苦。雖然沒人遭過那個罪，不過想想也知道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仇皓卻一改往日的愁容，坦然道，“吟兒，我有種直覺，雲兒這輩子會很幸福。”
他的話其實沒說完。他還想說‘當時我們不也一塊挺過來了麼。雲兒是你學生，你行，他也一定行。’隻是，考慮到有些傷疤，還是能不揭就不揭的好，所以還是沒說。
莫紫吟盯著仇皓看了一會，噗嗤一聲笑了。
這一笑，可不得了，天湖失色啊！
隻是他還沒反應過來，溫柔的吻就已經落在唇上。
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等清醒過來，才聽到岸邊起哄的笑聲。
回眸一看，眉頭想皺卻皺不起來了，那是一幅多麼可愛又美好的畫麵啊。要是時間可以定格，莫紫吟希望它再也不要左右搖擺，就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以後別在他們跟前。”
他撐了下小舟，回頭對著他笑，“嘿嘿，他們都喜歡看不是麼。”
他沒有反駁，而是靜靜地欣賞著為自己撐舟的風華絕代白衣男子，感受著徐徐的微風還有那顆隻屬於自己的至柔至善之心，禁不住覺得，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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