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回家

章節字數:1929  更新時間:10-07-05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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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你知道嗎,那日我去看人生最後一場煙火時,在驀然回首之處,望見了你。你也一直在那裏等待,隻是牽起的,不再是我的手。

    旭,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個失敗的戲子,我可以騙過每一個人,卻獨獨無法騙過自己,我笑別人總是那麼容易入戲,而我,卻將一生都埋葬在其中。

    旭,其實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初見你時我6歲。那天,是我的生日。我被一群人簇擁著,偶爾瞥見你母親帶著你孤獨的站在門外,即使隻有寂寞的空氣圍繞著你,可你還是那麼直地站立著,如此驕傲。

    我偷偷地從無聊的宴會上溜出來,碰見了你。你問我:“你也是被邀請參加生日的小孩嗎?為什麼出來呢?裏麵一定不好玩。可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媽媽都不記得,所有人都不記得。”小小的我不懂你為何不開心,卻直覺地認為如果我陪著你,你就會很快樂。於是我跟著你走到了附近的公園,你變戲法般的掏出煙火棒。第一次學著窗外孩子那樣和你在草地上追逐。你的手裏閃著漂亮的火花,讓我即使在黑夜也能看到你的背影。

    然後,你走了。你和你媽媽被人給趕走了,而留我,一個人在那個夜晚。

    我開始在每一個生日的時候都去那個公園,希望能再次遇見你。希望在遇到你時,你會帶我離開,離開那個空空的房子,雖然別人都叫它家。

    我是那麼早就開始等你,等到那個公園被拆,變成了酒吧,你沒來;等到遇見了沈弈,你還是沒來。那個人身上,有著與你相同的驕傲,他帶我走了,而我,把心留在那裏,一直等著你。

    後來知道,沈弈和你,一點也不像,而他和我,竟是那麼相似。兩個同樣生活在絕望中的人,彼此互相傷害著,在疼痛中,才感到自己還活著。我終究發現,我無法愛他,所以我決定離開。沈弈說:“如果你傷得了我,我就放你走。”他一直都很自信,所以他驕傲,所以他和你不同。

    他自信的認為我愛他,根本不忍傷害。當我的匕首刺進他的腹部時,第一次,我在他的眼裏看到後悔,後悔他曾答應我,放了我。我在他後悔前逃開了,卻在那個煙花燦爛的夜晚,遇見了你。那個晚上,沈弈還是找到了我,他對我說:“躍,是因為我對你不好,所以你才離開嗎?還是,你根本不會愛呢?我好想知道,如果當初我對你溫柔,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未等我想明白,他便走了。

    直到我再次看見你,我才明白他的話,他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因為是你,所以即使是虛假的溫柔,也會讓我上癮。即使知道是欺騙,我也情願在這個局裏停留。隻因,這場戲的主角,是你。

    那日在酒吧,就像我告訴你一樣,我和沈弈,以你為賭局。隻不過賭約是,我若贏了,他便要永遠放過我,也要放過你。那一日,你來到了酒吧,對我說:“躍,別怕,我帶你走。”就像無數次在我夢裏出現的那樣,你終於,帶我離開。

    你不知道,那日我有多高興。因為我把自己送給了你,作為曾今那個有你和你手裏煙火的生日禮物的回報。

    可是旭,請原諒我,原諒我曾說過我會一直等你,原諒我最終放開了你的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在我的眼裏,一天,比一天模糊。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在我離開你的那天,我是多想看看你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醫生說,我的眼球長了癌細胞,即使做了眼球切除手術,生存的幾率,也不會很大。所以我決定走,在你回來的時候。我害怕,害怕如此愛我的你,在我去了另一個世界侯,是怎樣地孤獨無助。我選擇了欺騙你,如果我不曾愛過你,那麼當某一天你知道我死了,該不會心痛吧。在離開你的時候,我上演了最後一場戲,落幕的時候,我終於,丟掉了我的愛情。

    我開始戴眼鏡,隻想在最後的日子了,好好的看這個世界,這個有你的世界。而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在最後,看到你幸福的樣子。可是,突然想要好好活下去,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好好的活著。我怕,在我死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曾經這樣,深深愛過你。

    旭,還是想告訴你,我現在,活得很好。在那個小小的院落裏,有可愛的孩子,有溫柔的鄰家小妹,有和藹的老奶奶。。。。。。我學會了好好的活著,因為,我要守住我們的記憶。

    “安躍哥哥,今晚的夜空,很漂亮呢!”小誌坐在我旁邊,向我描繪著鄉村的星空。“真是好可惜,我從來沒有親眼看過那麼漂亮的夜空。”我親呢地摸摸他的頭。“安躍哥哥。。。。。。”他有些愧疚,不該提這個話題。

    “不過,我可以在這裏感受到它們的美麗。”我摸摸自己的心,然後抬頭,旭,今夜,你在城市的夜晚,有沒有幫我去看那些煙花呢?

    輕輕的敲門聲在寧靜的鄉村夜晚響起。我摸索著,打開門:“是小誌嗎?”

    回答我的是一片安靜。我笑了笑:“怎麼還是喜歡玩這個遊戲?再不出聲,我不理你了。”

    空氣,還是寂靜著。我歎了一口氣,準備關門。一個聲音驀地響起:“真是對不起,打擾你了。”

    我的手,僵住了。繼而,那個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要是我沒認錯的話,一年前,你好像在街上偷走了我的鑰匙。可以還給我嗎?沒有它,我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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