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4 更新時間:10-07-11 08:06
照著一般人,辦完事您就趕緊偷摸回去吧,她偏不,在城裏幹架打傷了人,還被個伸手了得的神秘色*鬼調戲,而最倒黴的是,趕上老鬆柏要去屯堡路過鳳陽,把她逮個正著。這不,一起去的鐵彪,管永還有準新娘子小環一起跪在李宅門口聽候發落呢。
在林玥辰心裏,這根本不算什麼大錯,她確實有充足的理由說明是去辦正經事的,也可以充分的說明,人是打了,因為我有理!況且還有血玉手玩這個賄賂品呢,一摸兜,林玥辰的臉色瞬間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手玩不見了!
這時,一路人正策馬奔騰向著通往東胡的關卡而去,為首的馬匹猶如風馳電掣,通體純黑的鬃毛隨著飛馳的動作隱隱泛著光,馬背上,短衣窄袖革帶皮靴的年輕人肆意的揚著嘴角,手中把玩著林玥辰丟失的那塊紅色玉石,"李澈。。。林玥辰。。。",柔皙細滑的手腕,不盈一握的柳腰,怒火燃燒的眼神,聞到她鬢影衣香,便知道她是女子,若不是突然出現的一個老東西,豈會讓她輕易脫身。林玥辰嗎?我定會找到你!
李澈接到消息,吩咐加快速度,匆匆趕回來穀裏,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眉心緊蹙,什麼話也沒說就進了宅去找老鬆柏,過了好久也不見有個回應,也不知談了什麼。正在"罪犯頭子"希望破滅的時候,幾個人被提到了堡裏的問責堂,那場麵,十分壯觀,除了堂屋,窗戶,門口,院子,台階上密密麻麻都是人。
堡裏有很多規矩,一般輕犯者都是在李宅處理,重者就會被帶到問責堂,由堡主和六大姓氏的當家人一起審訊處罰。
林玥辰他們都低著頭站著,進屋時她快速的瞄了室內一圈,上手坐著老鬆柏和李澈,下手位置上左右分別做著各姓氏的當家人。
"跪下。"撲通撲通,幾人紛紛聽話的跪在堂中,林玥辰也不例外,她倒是有覺悟,人在矮簷下嘛,何況還有那個臭老頭。
"你們幾個為何出穀?"
"小環姐姐下月大喜,要置辦嫁妝,我們情同手足,想去給她買些禮物。"誰都沒想到,第一個出口回答的會是膽子最小的管永。
"為何在城中鬧事?"
"是因為看不慣胡人在城裏欺男霸女,還要傷及無辜,才出的手。"鐵彪拔了拔腰板。
"哦"
其實,他們幾個聽的出來,管家當家,劉家當家,還有鐵家當家都有袒護的意思,畢竟孩子的出發方向是好的,再說頂多是因為林玥辰私自出穀知情不報,才被牽連的。
果然有和事老出麵抹稀泥了,"我看,他們雖然知情未報,也是出於成全林玥辰的一片心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俠義之心。不如在問責堂麵壁思過一個月,如何?"
其他人也點頭附和著,坐在上手的老鬆柏也表態,一臉嚴肅,目光犀利的轉頭看了看到現在都沒說話的李澈。
"私自出穀本是重罪,雖然各位當家念你們出於好意不予追究,可是。。。"李澈口氣似冰,"堡裏的規矩是祖宗立的,怎麼能說破就破。"
"林玥辰你可知錯?"李澈冷然開口。
林玥辰抬眼對上他的眼神,淡涼如寒潭,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難道真要殺了她麼?"我沒錯,我感恩謝禮有什麼錯?我出手救人有什麼錯?我又不是穀裏的人,我出穀又
有什麼錯?"
"你入穀便要守穀裏的規矩,你吃的是穀裏的穀米,喝得是穀裏的泉水,穿的是穀裏的蠶絲,就連你吸的都是穀裏的空氣,你以為輕描淡寫的說一句不是穀裏的人,就能脫得了罪嗎!"
"又不是我自己要賴在這裏的,我姓林,昭陽林家才是我家,是你們把我關在這穀裏,是你們不讓我回家!"林玥辰指著老鬆柏和李澈壓製不住的憤憤。
"哼"老鬆柏不屑的一哼,抬眼看著李澈,涼涼道:"你看到了,是你關著她。"
"胡鬧!每人各領三十堡棍,禁閉一個月,以示懲戒,防止他人效尤。"
"什麼?""堡棍呢,打三十棍。""哎呦,不死也剩半條命了。"堂外眾人聽了,熱議紛紛,可是堡裏的規矩是鐵的,這已經算從輕處理了。
老鬆柏和各位當家點點頭,好像沒有異議。
"不行!"這時林玥辰說話了,"這事是因為我而起,我偷跟他們出穀,他們不是包庇,而是管不了我,所以他們無罪,不能打他們。"屋裏堂外一片吸氣聲。這林小姐不要命了,跟堡主叫板。
李澈眯起眼,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令人不覺打了個冷戰,"他們知道你違規出穀,還帶你去鳳陽,不是犯了包庇罪就是犯了縱容之罪,為何不能打?"
見林玥辰又要頂撞,小環趕忙攔住她,"我知罪,我認罰,堡主息怒,我認罰。"
"不行,就是不能罰你,"林玥辰急不擇言。
"我本就不是穀裏的人,憑什麼守你們的破規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打要罰衝我一人來好了,就是不能打她!"這句話她是衝著老鬆柏說的,她早就知道他存的什麼心,你李澈怕他,我不怕,說完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小環麵前,和李澈對峙著。
"哈,"李澈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好,你有種,你願意替她我就成全你,林玥辰領六十堡棍。劉小環麵壁一個月,當堂執行!"
"啊"圍觀眾人一片嘩然,"這是要出人命啊。"
小環被問責堂的人連拉帶拽架了出去,還死命掙紮,哭著喊著,"堡主,我知錯,我認罰,別打小姐,我認罰。。。小姐,你說啊,你出穀是為了給少爺。。。"淒厲的聲音混雜在人群的議論聲中,顯得模糊飄渺,不似真實,隻當她還辯解著什麼。
堂裏,鐵彪,管永和林玥辰被按趴在仗椅上,她看看他倆,眼裏帶著歉意,想說聲對不起,嘴剛張開,第一下堡棍狠狠地落在了腰臀上,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接著來一下,又一下,她咬緊牙關拚命挺著,愣是一聲未吭,汗水絞著散發粘糊糊的貼在臉上,順著額頭,下巴滴在地上形成一小灘,分不清那些是汗,那些是淚。
二十棍後,管永的叫聲停了,林玥辰知道他昏過去了,李澈命人把他送回家去。耳邊鐵彪還筆挺挺的撐著,傳來一聲一聲的悶哼聲。林玥辰咬著手,就是不出聲,背後的衣服早在第十棍的時候開花了,現在和著血粘在打得爆裂的皮膚上,她覺得這堂裏像生著無數個火盆,烤得自己周身滾燙,胸膛都要炸開一樣。
三十棍後,鐵彪被抬回了家,李澈的聲音像從天邊飄來一樣飄渺,不仔細聽都不聽不清楚:"你可知錯?"
林玥辰已經沒有力氣抬頭和他對視,隻氣息微弱的吐出兩個字:"打吧。"因為這是小環的那三十棍,她必須堅持住,小環姐要做新娘子,她絕不許任何人傷她,哪怕是和他作對。
李澈看著後整個背到大腿已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林玥辰,多希望她能服個軟,認個錯,也好免這皮肉之苦,卻聽到她依然倔強的回答:"打吧。"
為什麼要以卵擊石跟我對著幹?難道不知道打在你身上的每一棍,都像打在我心頭一樣嗎?比起我來,你是更在乎小環吧,怕再牽扯上小環?你就那麼不信任我麼?林玥辰,你真TM是隻白眼狼!
他轉過身,緩緩閉上眼睛,盡量穩住聲音中的顫抖,吐出早已在嘴中狠狠嚼爛了的字:"打。"
林玥辰耳朵嗡嗡作響,像有千百架飛機在耳邊飛著一樣,緊緊地皺著眉頭,疼麼?她早就不知道了。熱麼?不覺得了。那還有什麼感覺?好想睡,好想回家,好想娘親。。。。。。。
"堡主,她暈過去了。"執棍的人見她昏過去了,不忍再下手,趕忙提醒道。
"抬她回去,把大夫也叫去。其他人都退了吧。"揮了揮手,堂裏的當家起身驅散了外麵的觀眾後也回去了。
李澈直盯盯的看著受刑用的仗椅上大片的血跡,正在順著椅子的邊角滴落,在地上彙成一片刺目的猩紅。穿堂風吹過,沒有絲毫清涼,反而夾帶著一股血液特有的鹹腥,屋裏的氣氛更顯壓抑。
"皇爺爺可還滿意?"
老鬆柏依舊沉穩的坐在椅上,手指在茶杯上來回摩擦,"我隻想提醒你,別為一個女人忘了祖宗,而且,還是林家的女人。"起身向外走,複又停下說道:"你生辰那天,一切計劃就開始執行了,隻要她不妨礙布局,我們的約定就還在,所以你,看好她。"
"我會看好她!"不讓她再受傷。
哎--老鬆柏歎了口氣,"至於她知道後會怎樣。。。。。。你還是提前做些準備,自己好自為之吧。"
老鬆柏身影消失的同時,李澈終於不再壓抑盤踞喉頭的腥甜,一口鮮血噴出,和地上的血溶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誰生命中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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