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49 更新時間：10-06-29 13:17
回宮的時候他很沒用的哭暈了，在自己的住處醒來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聞人紺紫。聽祈琅說，是在皇上寢宮的附近。一個多月過去了，莫澧也隻是把自己的院子看了一遍。除此以外，就隻是坐在廊下望著池子裏的魚或天上的白雲發呆。他總有種感覺，或者自己這輩子注定是要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裏的。但一想到自己可以完全不用考慮生存問題，隻要乖乖地當蛀米蟲就能過完下半生，覺得這樣也還是可以的。
想通以後，他在房間裏練起了毛筆字。性格不怎麼行的他總愛寫些東西，雖然都隻是把自己記得的東西從腦子裏弄出來而已。但看著一張白紙從一片空白變成黑白分明，那種成就感，讓他確切地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在這個宮殿裏，隻有他自己，沒有人伺候自己或監視自己。大概這也是唯一讓他覺得比較自由的事情了。獨自準備好一切，就像回到過去的高中時代一樣。默默地書寫著那些有點生疏的詩句，眼中隻剩紙上的黑色繁體字。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寫的不是自己，卻忍不住對號入座。歎口氣，決定把自己最喜歡的歌詞也默寫一次。那是首很憂傷卻很好聽的歌，隻要他不開心就會去聽，聽完以後，情緒反而沒那麼低落。聞人紺青的嗓子很好，所以莫澧決定小聲地把歌唱個幾遍，好讓自己的心情別再一直低落下去。都說傷心的情緒對身體不好，既然身體不是自己的，就得更珍惜才行。
才話別已深秋
隻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獨坐
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兩頭
愛了卻要放手
無事東風走過
揚起回憶如昨
搖搖欲墬不隻你的淚
還有僅剩的世界
嘲笑的風高唱的離別
我卻聽不見
穿越千年的眼淚
隻有夢裏看得見
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麵
前世未了的眷戀
在我血液裏分裂
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滅
夢在千絲發間
我在夢裏擱淺
月光盡是從前
蒼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著天邊
我眺望你的臉
緊記你的容顏
來世把你尋找
搖搖欲墬不隻你的淚
還有僅剩的世界
嘲笑的風高唱的離別
我卻聽不見
穿越千年的眼淚
隻有夢裏看得見
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麵
前世未了的眷戀
在我血液裏分裂
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滅
搖搖欲墜不隻你的淚
嘲笑的風高唱著離別
不管還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淚
隻有夢裏看得見
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麵
前世未了的眷戀
在我血液裏分裂
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滅
（千年淚）
唱完一遍了，但歌詞才默到第一節的“還有僅剩的世界”。還想繼續默，筆卻被人給踢開了。抬頭看見一臉不悅的聞人紺紫，莫澧心底有點不滿，剛想換個心情，卻又要遭到別人阻止。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低聲道：“小人見過皇上。請問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寫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為了什麼？”聞人紺紫慍怒地看著桌子上的字，心裏的怒火越來越盛，最終還是忍不住朝莫澧吼了出去“你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喜歡聞人靄那敗類！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看著情緒失控的聞人紺紫，莫澧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聞人紺紫見他沒回答，一下子把桌子連紙一並劈了個稀巴爛。猛的提起莫澧，把他甩到床上，跨坐上去，胡亂地撕扯著莫澧身上那件華貴的衣服。嘴裏還在竭斯底裏地喊著：“這一個多月你都在發呆，難道都是在想他嗎？！這些東西有用嗎！你是我的！你說過你是我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他？你說過再也不會愛他的，你不會再傷害自己的。”說到後麵連聲音都嗚咽起來，聽得莫澧一陣心酸。
感覺到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聞人紺紫正渾身顫抖著，莫澧有點不知所措。前襟被他弄了個粉碎，隻有後背和雙手還勉強掛著些布料。雖然很冷，莫澧卻不敢打擾眼前正在努力傷心的人。見他低頭坐了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莫澧決定好好的解釋一下，雖然他不太懂說話。
“那個……我並不喜歡聞人靄，我……隻是把他當哥而已。厄……還有，恩，發呆是我比較常做的，或者說是每天的必修課吧。那個……我發呆並不想任何東西，腦子裏是一片空白的，厄，大概。還有就是……”發現自己和聞人紺紫的淚眼對上了，一時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這人怎麼也會哭啊。啊……為什麼自己會揀上這麼個爛攤子啊？
“繼續……不然我把你下身也撕了。”
惡、惡魔……撇開眼睛，在腦子裏胡亂的尋找適合的詞彙。
“還有就是……那個、厄、剛剛，剛剛那個是一首樂曲的詞，並不是什麼，什麼奇怪的東西。隻是，一首可以讓我心情愉快起來的曲子的詞。所以、所以，請你別誤會，可以嗎？”
“是嗎？”聞人紺紫一臉狐疑地看著猛點頭的莫澧，“我說過，我最恨別人對我說謊，你敢對天發誓嗎？”還是一通小雞啄米的樣子。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突然，聞人紺紫像換了個人一樣，語氣和表情異常嚴肅。仿佛剛剛像個小女生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讓莫澧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最恨別人對我說謊。想到他剛剛的話，莫澧猶豫了一下，決定說出實情：“不是，我是另一個人。”
知道聞人紺紫沒聽明白，他又繼續說：“我是另一個人，叫莫澧。你哥哥，聞人紺青大概在戀伶坊就被殺了。而我，是在另一個時空的人。如你所見，身體確確實實是你哥哥聞人紺青的，但靈魂，是我的。”話剛說完，臉上卻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肅殺的聞人紺紫，後者卻無動於衷。站在床上一臉不屑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青，你的腦子到底是怎樣想的？點子是越來越多了。想的東西也越來越不可思議了呢。哼！”
說謊又不給，說真的你又不相信，那你想怎樣？還不由分說地甩人耳光，不知道很痛的嗎？感覺特無辜的莫澧再次任淚沿著發鬢流入身下的被子裏。
厭惡地看著莫澧，用懷裏的折扇重重地點了他身上的穴道。渾身不能動彈的莫澧感覺他這是多此一舉，反正無論他做些什麼都會被否定，那他根本就不會反抗。到底是哪個混蛋說一切總會過去的？明明是這具身體的事情，為什麼偏偏是自己來承擔？好不甘心。
“隻要你說出實話，我就不會對你怎樣。如果你還是那麼頑固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莫澧賭氣地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等候著那些不該屬於自己卻必須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看著狼狽不堪卻仍然沒有絲毫發怒跡象的莫澧，聞人紺紫隻當他是在演戲。
“別在我麵前裝軟弱。你不累，我看著都覺得辛苦。快點說，你這麼做是想幹什麼。”
很想告訴他，其實自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軟弱得像一隻可憐的小蟲子，隻要隨便一隻手都能把自己消滅掉。不過就這人的性格而言，說什麼都是白搭。想了想，莫澧還是帶著哭腔小聲的說：“您多慮了，皇上。”
“哼，你自己想清楚吧。今天晚上我還會再來。要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你就等著吧。”說完就拂袖而去。
房間內，莫澧看著滿室的狼籍有點哭笑不得。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吧？自己肯定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這麼榮幸地來到他身邊的。
“親愛的小青子，恩，還是說，叫你莫澧比較好呢？在想什麼呢？”不知何時進到房內的祈琅嬉笑著逗他，手上還拿著一套新衣服。是聞人紺紫讓他來的嗎？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嗬嗬，別猜了，我是紺青的貼身侍衛，隻聽令於紺青。我知道當晚他確實死了，不過後來突然又活過來了。原來是你來了，所以身體也活過來了啊。近段時間因為要觀察你，所以都沒有出手救過你，抱歉。不過，往後隻要你喊我，我都會盡全力去幫你的哦。今後我就當你的貼身侍衛吧。”把莫澧身上的穴道解開，又順道把他身上的衣服剝光，一邊準備替他穿衣服，一邊笑著說。為了方便換衣服，他把莫澧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為什麼？”莫澧渾身無力地問。
“因為你很有趣。比起那個每天像根緊繃著的弦，我更喜歡像小家碧玉的你。這張臉，就該是這個性格。他的弟弟也是一個怪胎，從前就沒對他好過。”祈琅像談論天氣般說著這些話，卻沒發現莫澧早就累得睡著了，“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走。而且絕對不會讓他找到你。怎樣？還能找人幫你恢複身上的武功哦。”
把衣服穿好後，發現身上的人還是沒有回答，推開一看，才知道他早已睡著了。無奈地笑了笑，把他放回床上，蓋好被子，收拾好滿室的狼籍後又悄悄地走了。過了一會，莫澧睜開了雙眼，默默地歎氣道：“該來的，就讓它一次來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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