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05 更新時間：10-07-03 14:05
玄術名宗第5章饕餮少主
飄雲院，西院的偏院之一，是徘雲園中少數幾個配有下人的偏院，而這些下人均是由雲樹和雲儒鬆的奶媽，一個在雲門服侍了三代宗主的老婦人帶領。
老婦人名司徒十一，是雲門分家之一的司徒家的女子，嫁給了雲門上代長老之一的雲風笛為妻。夫妻兩人性格都是極為溫和的人，對晚輩尤其和藹可親。司徒十一對下人也都是尊重的。夫妻兩人沒有孩子，本想在宗族的親戚中領養一個，但是司徒十一做了雲儒鬆的奶媽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把雲儒鬆當作了親生的一般疼愛，不在外人麵前總是親切的‘小九、小九’的叫他的小名。即使得知他和雲儒荀的事後一開始有些吃驚，但很快便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還幫著雲九去勸說雲老爺子。
與雲老爺子從孩童時期到年輕時代是極為要好的同學和搭檔，青年時代又是合作默契的上司下屬的司徒十一，她的話在雲老爺子還是很有分量了，說穿了，即使是雲老夫人對此很不服氣，但見到她都要尊稱一聲十一姐。她對於雲儒鬆來說也是很重要的長輩，當年若不是她的支持和暗中幫忙，隻怕他的愛人已經被母親害死在鬼穀多少次而不得人知了。因為雲儒荀詭異的體質和能力被雲門中的人恐懼著，連身為親生母親的雲老夫人對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是司徒十一一次又一次的同雲風笛暗中救下了他。
後來雲風笛英年早逝，她便要求雲老爺子要將雲儒荀過繼到雲風笛名下，此時她已經擔當雲九的奶媽將近兩年了。她便將兩個孩子帶在一起養。
對性格冷淡沒有多少人氣的雲儒荀來說，母愛等之類的並不重要，但是司徒十一對他的愛護他都明白，因此相比於生母對他的傷害他雖不傷心，但是對司徒十一的一些話卻都聽在心中。
後來雲九做了代理宗主搬進了徘雲園，也將她請了進來，說要讓她養老享清福。不過忙碌了一輩子的老人家了啊，讓她閑不住的，即使年紀大了，卻還總愛操心著，尤其是自己孩子的事。於是便讓她管理著徘雲園上上下下的一切瑣碎之事，而她也不是說說的，每天都從徘雲園的西院一直巡視著到東院。
此時，正好巡視到飄雲院的老婦人見到雲九和三個小輩進來，眼鏡都亮了起來，明明天天都能見到這幾個孩子，但這個和藹的老人每次見到他們都會很開心。
“九爺，淩少爺，浩軒少爺，醫軒小少爺，來啦。”，即使年近六十，但老人家顯然保養的不錯。還是白皙飽滿的臉皮，歲月對這個善良而聰慧的婦人很仁慈，她看起來還很年輕，手腳也靈活的如同四十歲的壯年婦女，語氣中的關心之詞給人感覺她隻是一個心係孩子的普通母親。隻有仔細看她的眼睛才能發覺其中的睿智和不凡。
“奶媽，現在沒有外人，叫我小九就可以了。”雲九走上前握住司徒十一的手，將她帶向上位。
“奶媽，叫我們的小名就行了，您這樣讓我們小輩的怎麼擔當的起。”皇甫浩軒也說道，聽得老人家爽朗的大笑起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說明她的心情很開心，都是一群好孩子呀。在長形的餐桌靠右的座位坐下後，老人家對兩個比較不常見麵的小輩問道：“怎麼今天都到飄雲院了。小淩少和醫醫也都回來了，工作比較有空了嗎。”
“不，此次回來是為了那個與大少有關的緋聞的。奶媽其實也知道了大少的事情了吧。”還站著的幾個人都沒有說話，現場中醫軒的年紀最小，比較沒有顧忌，便首先開口說道，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在問司徒十一，不如說，是在肯定司徒十一一定知道緋聞的事，件。
對於這位年輕時和雲老爺子一起在雲門叱詫一時，不讓須眉的巾幗，即使到了現在，她的事跡在小輩中被談論起來，還是一片的崇拜和向往，她的能力也一直被長老們肯定著。她在雲門的地位不若她平日裏給人的虛弱存在感，相反的，雲老爺子的一句話，讓她能夠在雲門的重大決策上直接下達命令和指示。可以說，在雲門司徒十一的地位是一人之下。
不過，更熱衷於照顧心愛孩子的司徒十一顯然誌不在此，她拒絕了雲老爺子：霄，我們都老了，你會想休息，十一姐也想休息。就讓我帶著風笛的和我們的回憶清靜的度過餘生吧。
雲老爺子沒有反駁，隻是告訴她，他給予這位永遠的搭檔的權利隨時有效。
聽了醫軒的話，司徒十一並沒有回答，倒是開口讓跟身後的一個綁馬尾的少女給眾人倒茶。
“奶媽。你是不是……”醫軒不待旁人說話再要問司徒十一，卻讓司徒十一擺擺手阻止。
“大家先坐下吧。”老人的語氣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眾人知道她在憂心那個雲門的少主。
等雲儒鬆、雲淩、黃埔浩軒、黃埔醫軒四人也落了座。首位上的雲儒鬆如鷹般的雙眸便淩厲的掃過三個不比自己小幾歲的晚輩，也讓浩軒等人的眼神都暗自陰黯了起來。
“誰來告訴我，這個緋聞是怎樣開始和傳播的。”平淡的語氣，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的隨和，此刻的雲儒鬆沒有在西院主屋門外那副‘妒夫’的詭異神情，全身散發而出的，具是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使身著著極其居家的浴袍也絲毫沒有減弱這股強烈的霸氣，以及怒氣。
“小九。先不問這個問題。小樹苗呢。”司徒十一指使著剛剛端上開水的少女給眾人倒水。“來，早上還沒吃早餐吧，先喝點開水。淩少和醫醫在國外這麼久還是不習慣西餐？”
“是啊。”醫軒回答，雲淩也點了點頭：“樹在六叔那兒。”
“是不是又去纏著小笛子給他做吃的。”司徒十一笑嗬嗬的肯定道，她口中的‘小笛子’為了紀念亡夫而給雲儒荀取的小名。
“奶媽您真是好厲害呦，猜得到我找六叔要吃的。”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先抵達的是姍姍來遲的雲樹，他的身後是一個長相無法用言語形容，身材清瘦而柔韌的人——雲儒荀，一個天仙絕容不足其十之一，血瞳邪眸驚懾妖魔惡鬼，擁有傳說中‘無相’之容的男人。
“你這小子，就會哄奶媽開心。誰不知道你隻愛吃你六叔做的食物。”剛進來的雲樹帶著點討好和撒嬌的口吻從司徒十一的身後抱住她，還學著小動物表示親切的動作用自己的臉頰蹭蹭她的。被逗得心花怒放的司徒十一佯裝生氣的用食指點雲樹的額頭。一屋的人都不自禁的揚起一抹笑意，連帶的衝淡了方才的低壓氣氛。隻有雲儒荀察覺到是雲樹故意改善壓抑的氣氛的，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先到司徒十一麵前照古禮請了安，在司徒十一慈愛的目光中站起身後，又吩咐兩個年輕的傭人到主屋取來自己方才煮好的早點後，才在雲儒鬆左邊的位置順雅的落了座。
“你做了什麼好吃的。”雲儒鬆摟住愛人瘦削的身體，毫不避諱的在他的唇上印下淺淺的一吻。不過眾人對此也早已見慣不怪了，依舊說自己做自己的事，既不回避也無尷尬。
“是平民小點哦。我跟六叔說我想吃小時候弘一大師做的素菜早飯，六叔就做了五六個小點哦，有鹵味豆腐、醬瓜、兔耳白菜、香菇燉竹筍、玉米珍珠粥、七珍鹹粥……等等。還有還有，曉菲，我要喝豆漿和油條，幫我買。”已經在司徒十一右邊邊落座的雲樹聞言，一邊激動的雙手撐在桌緣直起上半身轉過身去，一邊對司徒十一身後方才為眾人端茶的少女道。
“好的，我的大少爺。”曉菲掩嘴淺笑，對這個少主她可是有著不盡的寵溺和喜愛呢。雖說她要尊稱雲樹一聲大少，但就親戚關係上，司徒曉菲和雲樹雲淩是表姐弟的關係呢。“還有各位，有什麼需要麼，等下曉菲一起買了來。”
“大少，聽你方才所念，六爺煮的應該不少吧。”坐在最下位的醫軒開口，醫軒擁有營養師的資格，對飲食之類的比較專注，聽了雲樹報出的菜名忍不住問道。
“是啊，剛才六叔隻是隨便做做而已，就煮了七八分早餐嘍，不過，我的那份是最大的。”雲樹幸福的回答。
“那是多大啊！”想到了什麼似的，幾滴冷汗冒出醫軒光潔白皙的額頭，他這次是看著雲儒荀問的，反正問雲樹他回答的一定會是廢話。
“我不知怎麼形容。”雲儒荀明白醫軒那眼神的意思，沒有多少表情的臉難得有點心有戚戚焉神色，他將頭轉過去看著躍躍欲試要回答醫軒問話的雲樹，搖搖頭道：“大概是我們幾個人一餐的總和吧。”
除了醫軒，同時倒吸一口氣的還有幾個不常見到雲樹的傭人。
“那個，大少，既然六爺都已經為你煮了這麼多吃的了，這豆漿油條就下次再買吧。”曉菲的額頭有著薄薄的冷汗冒出，幹幹的笑著提議道。
“我知道啦，曉菲擔心我吃不完是不是，放心吧，我可以吞下整隻的牛哦。”
“大少就愛說笑。”一點也不把這句話放在心裏的曉菲道。
“真的……”
“曉菲，你就去買吧。”打斷雲樹說話的是浩軒，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對曉菲道：“阿樹是真的餓了。剛好，我也想嚐一嚐豆漿，你多買一份吧。”
“那，好吧。”曉菲心想，不管少主是否吃得下，先買了再說，雖然先前有聽說少主隻吃六爺做的食物，其它則是興致來了稍有淺嚐。但說不定等一下少主突然想吃這些其他的食物了呢，何況雲門並不在意這一點小錢，隻要少主開心就好。於是再問了一遍其他人是否還要些什麼。等眾人都報出各自所需後，她又重複了一遍：“奶媽要一份青菜汁、淩少要小魚粥、醫軒要燒餅，、浩軒和大少各一份豆漿和油條……”
“等一下啊，曉菲。”雲樹又出聲了。
“怎麼了嗎，大少。”很親切的語氣，一點也沒有被人打斷說話的惱怒感。
“曉菲算錯了，我要的是三份的豆漿油條啊。”
“啊？！……”有一瞬間曉菲的笑容是呈化石狀態的，接著她完全傻了（請原諒她的失態啊，可憐的曉菲，她是第一次為雲樹點菜啊）
“是啊，曉菲，一份豆漿油條怎麼夠讓少主吃呢。”浩軒附和著雲樹點點道，那理所當然的神色當即讓醫軒暗自在心中哀號了一陣。
“奶媽……”曉菲無言了。
司徒十一用凝重的臉色看著曉菲道：“曉菲啊，以後你要幫奶媽分擔這徘雲園的事務，第一件要務就是要適應小樹苗的‘小’食量。”
“是。”曉菲很嚴肅的回答司徒十一的‘敦敦教誨’。然後，她很慎重的轉身對雲儒荀道：“六爺，以前便知道您負責大少的一切飲食，但並無多少感想。現在，曉菲知道，您，真的辛苦了。”
“嗯！”似乎低聲一笑，沒有多少人類氣息的雲儒荀隻有說到雲樹這個唯一喜愛的侄子時，神情語態才會多上幾絲正常的氣息，這也是雲儒鬆總是看雲樹不順眼的原因之一，因為雲儒荀對待雲儒鬆的態度與別人並無多大差別，甚至更冷漠。
“好了曉菲啊，你不要逗了，先去買東西吧，順便看看春苗和依織怎麼真麼久還沒有將小笛子煮的早點取來。”司徒十一笑著道。
“好的，奶媽。”說完行了個禮，轉身出了飄雲院。
“曉菲好好哦。”雲樹諂媚的笑道。
“奶媽！”自從雲樹進了飄雲院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雲儒鬆，看著那邊兀自和浩軒小小聲咬耳朵不知說了什麼而開心笑著，引得醫軒和淩‘怒目’而視的雲樹，突然意有所指的看著司徒十一道。
“小九，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奶媽在這兒呢，說什麼也要先聽我的吧。這身體可是比較要緊的啊，等吃了這早飯，大家有了點力氣了後，你愛把餐桌當刑堂我都不攔你。”司徒十一短短幾句話，既有她濃濃的關心，也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她的意思是在告訴雲儒鬆，雲樹緋聞這件事茲事體大，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小九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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