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8 更新時間:10-08-04 22:37
第二十二章FirstWitness(上)
Gloria放下紙牌,走到落地窗前,拉上了窗簾,再回頭去把通向走廊的門關上折回來又看了看通往長廳的門,確認沒有什麼異常之後,打開了幾盞燈,這才在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我們得坐下來好好地討論討論這件事情。我現在開始看清楚很多以前沒有看到的事情了。”她伸開腿,手指抵在下頜上,透過落在額頭上的劉海看著她的父親。
老先生聞言坐了下來,把腿翹了起來,怒氣衝衝地說:“我又何嚐不是呢?感謝上帝,這是一線光明!你看是不是這樣。JackieXavier留下一張撕開了的方塊J作為線索,指認那個發動襲擊並迫使他服下毒藥的凶手,而現在我們又在DerrickXavier受到槍擊時玩的那副牌裏發現缺少一張方塊J。這說明了什麼?”
“思路很好。”Gloria讚同地說,“應該說這裏提出了一個不可避免的問題——有沒有可能Derrick那副牌裏的方塊J也是指認謀殺者的線索?”
“幹嘛還說得這麼含糊,”老Richard不滿道,“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完全可以說這是唯一符合邏輯的答案!”
“現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是,”Gloria歎息道,“在這邪惡力量編織的一團亂麻麵前,我必須謹言慎行。我承認,假設凶手試圖從櫃中偷走那副牌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其中少了方塊J,這是完全說得通的——如果我們所說的凶手就是方塊J,那就沒有問題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老先生激動地說,“也是剛剛才有的。讓我們把這個J放在一開始的情況下做個全景考慮——那麼整個事情的輪廓就很明顯了了。JackieXavier留下方塊J作為指認凶手的線索。一個方塊J所代表的人物可能在第一個凶殺現場就已經出現過,所以在Derrick被殺現場的那副牌中才缺少方塊J。有沒有可能——我也像你一樣猶豫了——這個由方塊J表示的線索是Jackie臨死時用來提示他在發現他哥哥屍體時看到的什麼?”
“我明白了,”Gloria慢慢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天晚上他進入書房時發現Derrick已經被槍殺,而這時Derrick手裏拿的就是一張方塊J?”
“對。”
“嗯。從環境推斷,完全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但同時也還有這樣的可能,他留下方塊J是因為他自己與凶手的正麵遭遇——也就是這張牌隻意味著他看清了凶手的臉,用他哥哥用過的方法,以牌麵上包含的信息作為線索來指認其身份。”然後她搖了搖頭,“不,這樣的巧合不太可能存在——尤其是還這麼費解……也許你是對的。他留下方塊J是因為他哥哥也那樣做了——兩起謀殺是同一凶手所為,他隻是借用了他哥哥的想法和思路。是的,我想可以這樣說,在他發現DerrickXavier的屍體時,發現了他手中的方塊J。然後他改變了線索,拿走了方塊J,用桌上的黑桃六替換了它,故意陷害Xavier夫人。”
“既然你已發表了一段長篇大論,”老先生興致極高地說,“那我再接著說下去。他為什麼要從他哥哥手中拿走方塊J再換成黑桃六呢?我們知道他的動機是要排除他嫂子這個障礙……”
“打住。”Gloria小聲說,“不要這麼著急。我們顯然還忘了一些事——有兩點,一是確認——要解釋為什麼他要選擇黑桃六作為陷害的手段,很顯然,假如Derrick的手裏已經有了一張牌,那麼這張紙牌的線索肯定立即提醒了他。二是改變線索,用方塊J替換黑桃六,為什麼Jackie不把那張方塊J直接放回桌上——畢竟它也是那副牌中的一張呀?”
“嗯……這倒是事實,他確實把那張該死的牌拿走了——我們沒有看到,他想必是拿走了——可那又怎麼樣呢?”
“唯一符合邏輯的理由肯定是這樣,即使他把它從他死去的哥哥手裏拿出來,扔到桌上的散牌中間或插入牌堆裏,”Gloria冷靜地回答,“都不會掩蓋一個事實——它是被用做一個線索的。”
“現在你又在出謎語了——你最好用我聽得懂的語言解釋一下——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
Gloria思考了一番,重重地長歎一聲:“我們有一個完美的解釋,在被殺時Derrick留下的那張方塊J——是撕成兩半的。”——老先生吃了一驚——“這不是都對上號了嗎?也就是說他本人在他哥哥手上看到的就是半張紙牌!如果他發現的就是半張,那他顯然就不能再把它放回去——也不能把它留在犯罪現場,因為它的形狀會立刻引起後來人的注意,尤其是當他打算把撕開的黑桃六留下。順著這個思路理下來,隻有一種說得通的解釋,當時的環境迫使他把在他哥哥手上找到的撕開的方塊J帶走。我想他確實是把它帶走了,而且沒準還把它給毀了,想必他有這樣的信心——沒有人會去數紙牌的數目……就像除了凶手之外,”她皺著眉頭又補上一句,“再沒有人試圖潛入這個房間偷走那副紙牌一樣。”
“嗯,說得都很對,”老先生急切地說,“咱們繼續往下理。對天經地義的事我毫不懷疑——這是個轉折點,Ria……重要的是——Jackie自己已經坦白,黑桃六的作用是陷害Xavier夫人——而最終的答案我們還沒有得到——我們已經知道兩次罪案的犧牲者都留下半張方塊J作為指認凶手的線索。當然——同樣的線索指向同樣的凶手。可這裏麵還有怪事。Jackie從他哥哥被槍擊的現場拿走那半張方塊J,實際上意味著掩護了真凶——從而把罪責引向Xavier夫人。而後來在他自己被害時他才憤怒地詛咒了那個他曾經救過的人!所以有些地方是不合情理的。”
“不會的。JackieXavier可不是那種能做出自我犧牲的人物。他陷害Xavier夫人純粹是出於那種老一套的貪心的動機。他當然不能讓那張方塊J的線索被人看到——他要讓陷害成功。換言之,他‘救’了咱們的方塊J絕對不是出於正義或憐惜,而純粹是出於金錢上的考慮。而他自己的死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那裏麵還有其他的原因。當你指控他殺了他哥哥時,他失去了自控能力,他想說出真凶的名字卻又不能說——這又說明兩點:他根本不抱保護那個人的奢望,特別是當他自身難保的時候;其次是他本人就能解開那張方塊J的謎團!這也附帶地回答了你的問題,即Jackie是怎麼知道殺死他哥哥的凶手是誰的。他哥哥手上的半張方塊J告訴了他。”
“這麼說沒指望了,”老先生喪氣地說,“為了不讓他泄露天機,凶手已經把他送上西天。”他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走動著,“是的,一切都歸結在這張方塊J上。如果我們知道Derrick和Jackie留下半張方塊J時想到的到底是誰,那我們就找到該找的人了。如果我們知道……”
“我們知道。”
“嗯?你說什麼?”
“我疲乏的腦細胞從昨晚開始一直在高速運轉,它們已不堪重負。”Gloria歎了一口氣,“是的,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一旦突破,我們的案子就解決了。坐下,爸,咱們再做最後一次衝刺。我得提醒你——結局會是大大出乎你的意料的,是你聞所未聞的。比黑桃六那一回合要精彩得多。這回將是一個最終的答案,但還需要好好地潤色,坐下吧,坐下!”
老先生迅速坐下了。
一小時後,天空已經看不清了,一幫情緒低落的人被召集到了遊戲室裏來。老先生站在通往過道的那扇門前催促他們一個一個地往裏走,他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神情卻令人望而生畏。應邀而來的人們都無精打采的——索性還有幾分好奇——都用那種最無助的絕對服從的眼神看著他那張嚴肅的臉——可是在那上麵找不到一絲安慰,於是他們又都轉向Gloria的臉,但後者站在窗前正向陽台外麵望去。
“現在我們都在這裏了,”老先生用和他的表情相匹配的聲調說道,“坐下讓你們的腳輕鬆些——這恐怕是我們為這兩起凶殺案做的最後一次聚齊——起先我們一直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現在我要告訴你們我們玩夠了——案子了結了。”
“了結了!”舉座皆驚。
“了結了嗎?”Ryan喃喃道,“你意思是說你已經知道誰……”
“老先生,”Xavier夫人低聲說,“你還沒有找到——那個人嗎?”
Katherine穩坐不動,小Jeremy帶著幾分激動瞥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其餘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們聽不懂英語嗎?”老先生厲聲責問,“我說了結了,來吧,Ria。下麵的事就是你的了。”
於是目光都轉向了Gloria的背影。
她慢慢地轉過身來:“Xavier夫人,”她突然開口道,“我想,你有法國人的血統吧?”
“我?法國人?”她迷惑地重複道。
“我這是在問你。”
“怎麼啦——當然,Gideon小姐。”
“那麼你完全懂法語嘍?”
Gloria看得出來她在發抖,但她仍在試圖笑一聲:“可——當然,我是在充滿不規則動詞和巴黎俚語的環境中長大的。”
“嗯。”Gloria上前幾步來到一張橋牌桌前,“讓我先聲明一下,”她聲調不變地說道,“我下麵所要講的,是要把曆史上所謂高智商犯罪中一種最離奇的提示方法重新勾勒出來,要破譯它非常困難,早已大大超出了一般的觀察和簡單推理的範圍,多少已經有些奇幻的味道,但是——這仍舊是最基本的事實,這是不容忽視的。請集中注意力,緊跟著我的思路。雖然我要講的,和Xavier夫人的法語基礎沒什麼關係。”
這個不同凡響的開場白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困惑或類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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