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7 更新時間：10-07-24 14:02
賀春和柳平趕著馬車往回返，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待客氣話說盡之後，他們彼此便陷入了沉默。雖然他們本是最要好的朋友，但現在卻隻能像一對陌生人一樣。賀春不希望柳平認出他來，他希望自己消失的不著痕跡的。
但，馬車這時候突然停住了，賀春看了柳平一眼，道：“怎麼不走了？”
柳平歎了口氣，斜著頭看他，半天才道：“說老實話，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你說什麼？”賀春道。
“你用不著瞞我吧？”柳平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賀春繼續裝蒜。
“真的？”柳平道：“那好，我現在非常想罵一個人，你敢不敢跟著我一起罵？”
“罵誰？”
“你跟著我一起罵就是了。”柳平清了清嗓子，大聲罵道：“賀春，你這個縮頭烏龜不講義氣的王八蛋！”
賀春怔了怔，突地仰頭大笑。
“怎麼，不敢罵？”柳平道。
“誰說不敢？”
“那你罵呀？”
“好，你聽著，”賀春幹咳了兩聲，大聲道：“柳平，你這個縮頭烏龜王八蛋——！”喊罷，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抹去了臉上的一層灰泥，拔掉了假胡子，現出了本來麵目。
柳平一瞧，眼前之人不是賀春，又是何人？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齊聲大笑。笑罷，賀春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柳平“哼”了一聲，笑道：“我是誰呀？咱倆什麼關係呀？別說是你易了容，便是你化成了灰，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
“你就吹吧你！”賀春歎口氣道：“想不到我的易容之術如此失敗，那當著阿雪姑娘和你妹妹的麵，你為何不說穿我的身份？”
“那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柳平道。
“現在知道了嗎？”
“還是不太清楚。”柳平眼珠一轉，笑道：“不過，我敢說你肯定是有目的的。”
“什麼目的？”
“這我就又不太清楚了。”柳平一臉糊塗狀，“我等你告訴我。”
賀春一歎，笑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幾句廢話，等於沒說！”
“既是廢話，那我就再多問幾句。”柳平湊近她，嬉皮笑臉的道：“我那未來的嫂子對你好不好啊？”
“什麼嫂子？”賀春臉色一變。
“哎！”柳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你神經沒毛病吧？我未來的嫂子不就是你未來的老婆現在的師妹蓮兒麼？”
賀春怔怔的呆望了他半晌，心想他該怎樣告訴柳平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不會娶蓮兒的。”半天，他終於說了一句。
“為什麼？”柳平吃驚的看著他。
“因為我們不合適，我隻拿她當我妹妹看待！而且，他喜歡的人也不是我。”
“那……那會是誰？”
賀春歎道：“仞天！“
“仞天？”柳平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那你現在離開了玉蓮山莊，是在幹什麼？逃婚嗎？”
“你這樣理解，也不是不可以。”賀春淡淡笑道。
馬車慢慢的走著，柳平沉默了會兒，奇哉怪哉的看著賀春，苦笑道：“原本還想喝你的喜酒呢，現在看來是沒戲了。我都懷疑，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真不敢相信。”
“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賀春故作一副輕鬆狀。
“那你以後打算什麼辦？就這樣隱姓埋名得過一輩子嗎？”
“這有什麼不好嗎？”
“你想過沒有，”柳平笑道：“你這一走到好，玉蓮山莊可就有熱鬧瞧了。到了你大婚之日，賓客齊至，新郎官卻不見了，此事傳出江湖，你師父必將聲名掃地，無顏見人了。”
賀春長歎了口氣，苦笑不已。這些問題他在離開玉蓮山莊時，不是沒有想過。但，他隻能這樣做，隻能離開。不管他現在選擇的這條路是對還是錯，他都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問你個問題，”柳平道：“如果現在你師傅和蓮兒找到了你，你會跟他們回去嗎？”
賀春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柳平歎了口氣，拍了下賀春的肩，說道：“大哥，假如你真想一走了之的話，就應該馬上在所有認識你的人的麵前消失，永遠的消失。”
賀春的目光在柳平臉上一定，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輕歎道：“隻是現在有些遲了。”
兩人同時大驚，齊聲道：“是誰？”
此刻，馬車已行到了一個涼亭前，隻見亭中俏生生的站著一個妙齡少女，趁著朦朧的夜色，賀春已經認出了那個少女——正是他的師妹蓮兒！
賀春下了馬車，柳平衝他善解人意的一笑，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道：“你和蓮兒好好談談吧！放心，你要辦的事，我會替你做的。”
“多謝你了。”賀春道。柳平一笑，和蓮兒打了個招呼，趕著馬車自行去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師傅呢？”賀春問蓮兒道。他慢慢走近亭子，雖說光線暗淡，但他仍清楚地看清了蓮兒臉色的蒼白。
蓮兒看他一眼，輕聲道：“師傅……師傅在鎮上。”
賀春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在寶蓮客棧見到你，雖然你易了容，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了。”
“是嗎？”賀春淡淡的笑著。
“嗯。大哥，你……”蓮兒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賀春道。
蓮兒一步步走進他，看著他，雙眸微微閃光，顫聲道：“大哥，你……你跟我回去吧！”
賀春目光凝住在蓮兒的臉上，許久才道：“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
“是因為我和仞天吧？”
賀春沉默了。很長時間，兩人誰也不先開口說話。兩人誰也害怕自己說出來的話會傷害到對方，因為他們本是最親的人！良久良久，蓮兒才道：“不管怎樣，我和仞天都很感激你。”
賀春的心裏亂極了。隻聽蓮兒又道：“都說感情是自私的，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們怎麼能夠這樣自私呢？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們隻有負起責任……”
“責任？”賀春看著她，苦笑道：“我已經沒有你那麼理智了。我隻知道我的存在，會傷害到你和仞天，我隻有離開……”
蓮兒顫聲道：“是，你的存在會傷害到我和仞天，但你的離去會更深的傷害到師傅！你不忍心傷害我和仞天，但你難道忍心傷害師傅嗎？”
賀春震動了。蓮兒的話一句句傳入耳中，他幾乎已經被她說服了，內心深處進行著激烈的交戰。
到底，他是一走了之，還是跟蓮兒回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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