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欲沉  鬼影幢幢(上)

章節字數:1137  更新時間:10-09-04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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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七月初五,日間光影黯淡,夜長為陰,是為鬼節。子夜時分,百鬼夜行,偶有人聲者,淒淒切切,隔窗而望,有形無形者飄忽遊蕩,可怖可怯。是以不燃燭火,閉目安眠,勿看,勿問,勿答,勿聞······

    此日,都城中不似往日吵嚷怒罵,往來的行人皆是匆急,互不照麵,神情忌憚。待到夜色漸染,街麵上早早是空空如無人煙,各處店鋪閉目歇業,蕭條萬分。

    城中人家無一點亮光,唯有汶水河白蓮靜放,花芯忽暗忽明,隔著若有似無的霧障隱約可辨蓮瓣上幹澀、枯如枝椏的文字——“祭”,風吹草動鬼魅異常。

    花柳街紅袖大門半閉半敞,一晃眼,跌跌撞撞出來二人,衣襟淩亂,滿臉醉容,昭示著方才的春風一度。

    “哈哈!都說南國的姑娘生得水靈,這滋味嚐起來果然過癮!”其中一著異域服飾的男子掛在另一個男子身上嬉笑,眉眼還算長得齊整,但那雙吊稍的眼淫邪的令人覺得不舒服,此刻一臉陶醉模樣,應情應景的猥瑣。

    “淡勻妝,固施妙,隻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任君咬。恐犯千金買笑。”錦衣男子聽到這露骨的話,大笑著吟了一首詞,直白的引人遐思,有點文采可惜卻用在了這點兒上。

    忽的,異域裝束的男子腳下一個踉蹌,幸虧相互扶持著未曾摔倒。這可把門邊立著花枝招展的媽媽嚇得心肝撲撲跳,這樣日子誰還敢開門營業,瞧了瞧這夜色濃重的越發奇詭,霧障吞噬著視野裏的萬物,人人都說這鬼節陰氣級重,沾染不得,可奈何這方才出去的兩位都是大佛級的人物,說了這些個原由也不理會,得罪不起,隻得在這兒擔驚受怕!想了片刻,忙招來兩小廝,囑咐他們照看著送回府去。

    “你們仔細些送兩位爺回去,夜深了也不必再回,今兒這日子怪瘮人的,且在那二位爺處睡得一晚,畢竟是大戶人家,不在乎這點花銷,湊巧兩位爺不是不懂得其中曲折的,但府中下人多少明白,若留了你們,禮數上也算是有交代!明兒個你們也不用太早回來,便當我放你們假,賞錢到時候再補上!”

    小廝們雖心理慌亂,但是聽了這樣的補償,也就小跑著跟上前去,攙扶著兩位金主回府。

    “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蝶吮花髓,戀蜜狂蜂隱蜜窠。粉汗身中幹又濕,去鬟枕上起猶作。此緣此樂真無比,獨步風流第一科。”

    詞中美人難求,被翻紅浪,良宵美景如顯眼前,豔麗的字眼端的是無盡滋味,男女之事,說不清道不明的遮掩。一片寂靜中,輕浮的吵嚷有種刺耳的不和諧。一陣風過,跟著身後的小廝不約而同的都打了一個寒顫,搓了搓手臂壯了壯膽。

    ‘嗒’······

    ‘嗒嗒嗒’······

    異聲響起,一短三急,規律的就似平日裏夜間巡士手中的梆子聲,細聽之下差別就大了,輕輕地更像腳步聲,仿佛就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前方醉酒的二人沒有察覺,依舊放蕩的調笑著。

    跟在二人身後的小廝在彼此的眼中看見的了恐懼,吞了口唾沫,僵硬的往後看去,一片霧色中,萬物難辨,影影綽綽,那奇詭的聲音也刹那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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