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76 更新時間:23-07-08 12:15
夏冬香即將成為部門主管,獨擋一麵的時間多了,開會宴請,迎來送往,經常陪同總經理,副總經理,縣主管部門領導,一起外出學習、開會、調研。美人兒亭亭玉立,花枝招展,成為一道靚麗風景。每當他們談笑風生從小車裏鑽出,任玉良脆弱的心倍感失落,仿佛無數個小人兒,在堂客背後指指戳戳:人模狗樣,手腕非凡;良田被毀,紅杏出牆。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他盡量避免那些難堪場麵,可該死的玻璃窗一覽無餘。
總經理在三樓辦公室有個套間,勞累之後便於休息,據說別的地方還有一處。這陣子上上下下,議論忽然多起來,有人說他發妻沒有生育能力,有人講兩口子正在鬧離婚,時間過去那麼久,其實服裝廠員工,絕大多數沒有見過他老婆。議論就議論,幹嘛把夏冬香也扯進去,三人成虎,戴綠帽子的感覺,令丈夫憤怒,簡直不可接受!
那是一個初夏的夜晚,月明星稀,和風拂拂,萬物孕育著生命,蟲兒們激情喧囂,好象要點什麼。快十一點,夏冬香夜不歸宿,老公撥通手機,她說馬上回來,十二點再打過去,“嘀嘀嘀”語音提示不在服務區。
睡眼朦朧中,防盜門吱了下,夏冬香沒有進臥室。衛生間水嘩嘩的聲音把任玉良驚醒,拉亮燈,已經淩晨一點多。丈夫滿腹狐疑,輕輕推了下衛生間門,門閂著,“今晚去哪裏,你怎麼啦?”
“等一下。”
“打你手機,幹嗎不接電話?”
“手機沒電啦。”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公麵有慍色,皺起眉頭疑惑不解,“你在幹什麼,鬼鬼祟祟,自己家裏將門關得嚴嚴實實?”
單扇門開啟,夏冬香一邊往換下的衣服桶裏放水,一邊敷衍塞責,“太髒了,他們喝多了酒,連我的衣服也沾股氣味,不得不換下來。”
畢竟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任玉良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深更半夜,在外麵鬼混唐朝,你太不檢點,太不自尊,又和姓楊的在一起?以後少同他私自接觸,公司裏人都在說風涼話,”男人提錢進步,女人日後提拔”,流言蜚語誰受得了,你不要臉我和孩子還要麵子!”
“我怎麼啦,沒屁事的婆娘們,喜歡嚼舌頭!”夏冬香本是躲避的目光,突然凶過去一眼,往日的溫柔蕩然無存。丈夫想了解情況,隻好緩和氣氛,“你們吃夜宵喝酒的還有誰,幾個人?”婦人回答有如電報的風格,言簡意賅,“高士亮。”
親不過父母,近不過夫妻。任玉良犀利的目光,能刺穿五髒六腑,“你睜眼說瞎話,副總經理不是到外地出差了嗎,騙誰?”夏冬香驚慌失措,忘記丈夫是廠辦公室文員,對領導的日程安排十分熟悉。
“人長著兩條腿,出差會回來麼,整天疑神疑鬼,你不信拉倒!”老婆搪塞著拿起坤包,繞開男人進了主臥室。夫妻是前緣,兒女原宿債。任玉良循循善誘,苦口婆心,“無風不起浪,你別一葉障目,為了所謂的前途,攀龍附鳳,作賤身子出賣靈魂。隻要辦事盡心盡力,安分守己,沒有誰敢輕而易舉開除工作,何苦卑躬屈膝,幹出千古遺憾的事情,到時候悔之晚矣。”
人麵咫尺,心隔天遠。夏冬香置若罔聞,側背冷對,厭煩極了陳詞濫調。默言算是回答,無聲代表反抗,老公僅有的熱情與耐心,頃刻化為烏有,斑斕幻想徹底破滅,幹脆抱起毯子,到客廳沙發上蒙頭大睡,以示抗拒。
從來不吸煙的任玉良,這幾天特別煩惱,沒人的時候一支接一支地抽,仿佛憋在心底的晦氣、怨恨、怒火,能隨著一縷縷香煙騰空而出。兩口子鬧矛盾,究其根本,人生價值觀不同,性格存在差別,興趣愛好各異,如果背道而馳,彼此封閉內心世界,相互間也就越來越冷漠。
星期四上午,任玉良拿了份文件緩緩來到三樓。這是辦公樓頂層,楊天勤辦公室套間,左側為兩間儲存室,右側是一間很少使用的會議室,和三間有其名無其實,緊閉著的員工之家活動室。樓道裏靜悄悄,文書猶豫著推開半遮半掩的辦公室門,總經理正襟危坐於大班桌前,泰然自若閱覽文件,夏冬香由裏間而出,相依而立,滿臉潮紅。看見丈夫突然撞破,她做賊心虛,恨不能有土行孫的本領,遁地而去。
狐狸精再次露出尾巴,任玉良狠狠地剜了老婆一眼,跌跌撞撞離開三樓。曾經海誓山盟,恩愛有加的妻子,經不住誘惑,攀高結貴,出賣靈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漂亮女人如同一把雙刃劍,能夠讓男人賞心悅目,念念不忘,也時常給丈夫製造無邊的煩惱,成為後天發展的障礙。
中午,任玉良什麼也沒有吃,咽下兩行苦澀的眼淚,像一條受傷的狗蹲在無人處呻吟。晚上,他找了家偏僻小飯店,自斟自飲,十點多才回到家裏。夏冬香早有思想準備,凶神惡煞,先發製人,“我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你別神經過敏,子虛烏有,毀了自己和家庭!”
此地無銀三百兩,任玉良兩眼猩紅,控製不住情緒,一掌推開她,“以為我是瞎子,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裏間勇於獻身?”
婦人雙手叉腰,怒目相向,“我給人家拿個茶杯有什麼問題,男子漢大丈夫,自身沒有鳥用,整天雞腸鼠肚,爭風吃醋,想著哪些不可告人的勾當,還過不過日子?節骨眼上壞了我的好事,這輩子跟你沒完!”
“你個賤貨,心甘情願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還沒有越雷池半步,劈腿與上床多大區別?”“啪”丈夫一巴掌搧過去,以泄氣憤,再美好的食物,一旦變質,意味著成為垃圾,與其窩囊受氣,不如顏值降低!如果沒有妖裏妖氣的臉蛋,勾人魂魄前挺後翹的身子,總經理哪裏會看上她?內因是變化的根據,外因是變化的條件,任玉良犯了致命的錯誤,自己不夠強大,對插足者放任自流,一味怪罪老婆婚外情,永遠無法斬草除根。
感情的背叛,是夫妻間的分水嶺,一輩子邁不過去的坎,有了初次不愁二次,從此各奔東西,反目成仇。兩口子進入冷戰,同在一個屋簷下,饑渴冷暖任隨他,幾個星期過去,誰也不理睬誰,爭強鬥勝,同床異夢,往日的激情浪漫,轉換成無數個魑魅魍魎,煎熬各自心靈。
那天剛上班一會兒,任玉良在辦公室寫材料,新分配來的大學生,鞍前馬後效勞,女資料員專心致誌打印文件。忽然聽到副總經理在過道裏問:“王姨,縣裏召開防疫工作會議,您沒有參加?”
王阿姨在廠部中層管理崗位任職多年,還發揮餘熱,站好最後一班崗。她既殘留著村婦的俗氣,也有精明老道之處,滿臉堆笑道:“昨天我隻是報到,開完上午的會,下午就回來了。”
高士亮不明就裏,“怎麼啦,聽說還有很多防疫用品,和獎勵物資,誰在哪裏?”王阿姨也是憑裙帶關係混飯吃,能力欠火候,文化程度低,對提前一年內退,頗有微詞。她環顧四周,聲音低了幾拍,語氣含有不可估量的內容,“幾個紙箱而已,楊總安排相信的人,親自趕過去會合了麼!”
副總經理像貓聞到了腥氣,雙眼炯炯有神,異常詭譎,“您隨機應變蠻快,難怪離開了,就他們兩人吧?”王阿姨瞅了眼辦公室,幽靈般的聲音更低更神秘,“嗯嘞,我不是傻子,一個眼色暗相鉤,一個秋波橫欲流,旁人何必插在中間礙手礙腳。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讓他們去吧,我年紀大,隻能裝聾作啞。”
“哦……”副總經理象睡著了,好半天才哼出一聲。他半路出家,中學教師改行從政,當過三年副鎮長,之後轉到服裝廠,以能說會道見長,被人們戲稱為“高誇誇”。盡管他嘴巴厲害,三朝元老,從未擔任主職,但待人熱情,心地善良,能同工人打成一片,無不交口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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