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92 更新時間:23-08-12 18:03
池馨蘭慍怒地瞥他一眼,眼角氣得泛紅,遠看似含春色,平添幾分嬌媚。“當日的事情又不是隻有馨蘭一人在場,難道還能編排你不成?虧得馨蘭還想著給你留點臉麵,此事點到為止,可顧二公子這麼不講道理,還敢倒打一耙,我看這麵子不給也罷!”
柴公伯知道她這是郡主脾氣上來了,趕緊過來攔下。“馨蘭,不看僧麵看佛麵。”
池馨蘭一肚子氣,憋得脖子都紅了,聽了這話,隻得滿腹委屈地低下頭來。“馨蘭失禮了。”
霎時間,大廳內一邊寂靜。別的賓客不好叨擾,方才見池馨蘭跪下時,便識趣地離開大廳了。府上女眷好奇,卻也被大房兒媳趕去了別處。
蕭逸仍舊坐著喝茶,眼角瞥見池馨蘭的模樣,心裏揪著難受,想著此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往柴公伯腳邊踢了一下。
柴公伯嫌他礙眼,語氣不善:“蕭將軍怎地還在?難道想看人笑話?”
蕭逸逮著機會,和顏悅色地打起了哈哈:“怎麼會呢?蕭某與上京幾位公子都聽說了顧二公子的才情。聽聞顧二公子給池家姑娘一幅畫聊表心意,蕭某還當此事是樁美談,卻不知當日在花廳為何吵了起來?”
不管是池馨蘭開口,還是池言旭可口,都沒蕭逸開口來得有效。畢竟一個外人嘴裏說的,不沾親帶故,聽起來可信。尤其那句“與上京幾位公子都聽說”更是將顧雲熙的臉打得皮開肉綻。
顧老太君卻聽得雲裏霧裏,想著如果是池馨蘭,這倆孩子是在鬧脾氣呢?她問:“此事當真?那這誤會何在?”
池言旭把侍從喚來,從他背後布袋裏拿出一卷畫攤開。這幅畫正是那日池夏兒給他們看的《錦鯉戲蓮圖》。
顧雲熙瞪著那幅畫,險些便要跌坐在地上。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池言旭能拿出這幅畫的。
池夏兒突然衝進來將畫奪過去,委屈道:“言旭哥哥怎麼這樣,不問便拿是為偷……”說完,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實足令人心疼。
池言旭麵色不改地看她一眼,正聲道:“伯母給的,不算偷。”何況自己幹的好事,難道還怕人拿出來?
不過池言旭沒想到的是,池夏兒還真的不怕。池夏兒母親李氏讓她來這一趟,便是要攪了池馨蘭和顧雲熙的婚事的。
好在在場的除了顧老太君,也沒一個想湊成池馨蘭和顧雲熙這一對。如果說池言旭擅長一針見血的抨擊,那池言安擅長的必然是淩遲的刑法。這兩人加在一起,準能在這件事上梅開二度!
池言安將半跪著的顧雲熙扶起來,道:“顧二公子何須如此,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也算得上是真性情。你與我堂妹的事,言安可是欽佩得緊,畢竟這年頭也不是誰都敢對傾心的女子孤注一擲。”
池言旭正想插上一句絕了老太君的念想,卻聽見池言安欣賞地念道:“滿塘綠萍無顏色,卻有金鯉徹夜明。顧爾影沒西廊池,隻盼夏蓮側我情。好詩,好意境啊,可惜我妹妹福薄啦!”
二房齊氏臉上一陣青白交錯,真想把兒子給打一頓。她派去庭院的丫鬟也正好回來,身後是大兒子顧雲峰和三女兒顧燕婉。
顧燕婉看顧雲熙低著頭,又見池馨蘭三兄妹都在,便覺得是池馨蘭告狀來了,不問緣由便嚷道:“祖母,您別聽池馨蘭亂說話!她心腸歹毒,一直針對自家妹妹,二哥明明喜歡的是池夏兒,她卻……”
顧雲峰喝了一聲,讓她閉嘴,將人給推到了齊氏身旁。當日在雲根山莊,顧燕婉隻與他說了池馨蘭怎麼對付自家表妹,卻沒提起顧雲熙給人送畫和暗通曲款的事兒。他又不是不諳世事,看這架勢,再聽妹妹嘴裏說的,他隻後悔沒拎著顧燕婉上門道歉。
顧雲熙喜歡什麼人沒關係,可他們寧遠侯府也不能因為這事欺負人,更何況娃娃親還是老太君訂下的,那不是池家高攀,而是老太君喜歡。顧雲熙一天還享著寧遠侯府的殊榮,沒有自己的權勢和能力,那便不能自己做決定。
這一點,顧家的媳婦都懂,他這個二房長子也懂。
不管老太君是念及與東門氏的交情,還是看重東門家的勢力,那都與池家沒有半點關係。池夏兒隻是鴻盧卿的侄女,在東門家也算遠親,怎麼也挨不近。隻要老太君一句話,池夏兒永遠也不能是顧雲熙的夫人。
顧雲峰心中思量,一邊小心開口:“婉婉年紀小,口無遮攔,還望祖母不要怪罪。”
顧老太君沉著臉哼了一聲:“九歲才算年紀小。照你這麼說,多大才算大?在別人的外祖家裏欺負人,你們可真給寧遠侯府長臉!”
池馨蘭瞧著這勢頭在了,便不好再逼著老人家,這便從一旁嬤嬤手裏接過溫好的茶端給老太君。“老太君莫要氣了,壽星怎麼能愁著臉呢。此事馨蘭也沒想追究,何況當日在外祖家也說了會成全他們,祝福顧二公子得償所願的。”
顧老太君瞧著池馨蘭溫婉俏麗的模樣,心裏十分不舍,最終揚長一歎,隻道可惜,拍著她的手道:“好孩子,委屈你了,此事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池馨蘭一聽,知道此事暫時擱置了,便附和地應了一聲。
寧遠侯府還設了戲台,請了西皮街的戲班子。池馨蘭以身子不適為由,將備好的禮品交到二房媳婦手裏,把人情做足了便走。
池言安將她送至侯府門口,讓她回去安心歇著,這裏有他和大哥處理。
馬車上,池馨蘭看著搖擺的車簾,心中對寧遠侯府越發心冷。
以前在襄王府時,父王對寧遠侯夫婦讚不絕口,卻從未提過侯府裏的事。池馨蘭雖知封侯之後,祖蔭庇護,子孫大多碌碌無為,但今日看來是架著那招牌耍威風了。
齊氏是九品官嫡出,按理說與寧遠侯府算不上門當戶對。如果不是二哥方才提起,池馨蘭都沒察覺氛圍不對。比起齊氏,顧老太君似乎更中意姨娘蘇氏。
馬車停在池府前,池馨蘭下車便看見了二房李氏。
李氏焦急地問:“夏兒呢?”
池馨蘭微微一笑:“見著顧老太君呢,想必還要等些時候了。”說罷,便徑直走了。
李氏開心得臉上的褶子都扯到顴骨下了,一副自己快升官發財的模樣,喜悅之心溢於言表。
木蓮還待說話,池馨蘭卻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天要下雨,關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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