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65 更新時間:23-11-26 21:39
池馨蘭這幾日一早給蕭老夫人和大夫人請安以外,大半時間都忙著重整滿庭芳的事情。金氏派了幾個夥計給她打下手,將鋪子裏裏外外都做了變動。
過兩日便要開門,錯過吉日又要等到月中才宜開市,她卻急著將門店做大,去吸引京中貴人來買香。如今陳江送了官府,一時間也不知去哪裏找一個接手掌櫃的合適人選。
蕭逸今日提前離開校場,士兵自然是百般歡喜的,尤其是巡城營的兄弟。蕭逸練兵可不是鬧著玩,那是給你準備上陣殺敵的。隻聽見馬鳴和踏踏的馬蹄聲,眾人鬆了口氣,揣著滿身酸臭準備喝酒去了。
滿庭芳那日一鬧,好奇的路人總會聚在外頭,有的聽聞東家是個大美人,還在門縫間擠著看。
蕭逸到時便見到三五個市井小民都擠著腦袋從門縫裏望進去,後麵還有起哄的問看見了沒有。他從前喜歡雲蘿不敢褻瀆,如今更不可能容得下這些人這般偷看自己的媳婦。
他喝一聲嚇得那幾人都跌倒在地,裏頭聽見動靜的木蓮開門便見到腳下幾個東歪西倒的男子,一看便不是正經的。“啊呸,幾個下三濫,大白天的在這兒偷看什麼?”
其中一個見是個丫頭,頓時有底氣了:“嘿,小丫頭胡說什麼?你們又不是在裏頭洗澡,哪能叫偷看?”頭上忽然被龐大的身影籠罩,頓時又不敢說話了。
木蓮喜道:“姑爺怎麼來了,我去跟小姐說一聲。”
蕭逸這首低頭看向那幾個男子:“你們這幾個癟三要是再給我抓到一次,可就沒這條命走出這個街了!”
那幾個男子自認身型氣勢無一能與之相比,狼狽地爬起來便落荒而逃。
蕭逸看著那幾個男子逃竄的街道,不比主街的石砌路幹淨,兩旁店鋪石階上偶爾還有些蹲著歇腳談天的閑散男人。他覺得以後還是別讓池馨蘭到這邊來了,城東街巷人口雜,最容易碰到手腳不幹淨的人。他心裏想著,卻聽見了軟綿的一聲”夫君”。
他隻覺得渾身一輕,塌下的嘴角不自覺又揚起,轉身見池馨蘭一身男兒裝,頭發也像書童那般都束到頭上了,臉上不知沾了什麼,還有些髒。“聽說你缺個掌櫃,明兒我給你帶兩個人來。”
池馨蘭靠在門邊看著他,心中感慨,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隻因有個事事為她著想的夫君。她站在台階上,蕭逸在石階下,兩人視線平齊,第一次覺得他們是一樣的,沒有強弱之分,隻有相持之意。
池馨蘭見他不動,四下觀望:“方才聽木蓮說外麵有人偷看?”
蕭逸攬著她進去,讓長隨蕭英把門帶上。“不過幾個不入流的,你別掛心上。”
池馨蘭回抱他笑著說道:“我看掛心上的明明另有其人。”湊近去捏他的臉:“咱們將軍還是個善妒的。”
蕭逸也笑,指腹在她臉上一劃:“為夫掛心上的是隻花貓。”
池馨蘭看他指腹上弄的粉末,便知方才不小心打翻的一罐白香粉定是撒到臉上了,笑著便往他胸前蹭。如今她臉上是幹淨了,蕭逸的胸口卻多了一攤粉印。
蕭逸看著眼前巧笑嫣嫣的女子,隻覺得心都快化了,實在喜歡的不得了。“你呀,該說你什麼呢,還不認自己是花貓?我剛練兵回來,你也敢往我身上蹭。”
池馨蘭摟著他的腰身,下巴抵在他胸膛:“我又不嫌你髒。”
下人都在院子和庫房,店鋪裏空曠無人,還飄著濃鬱的香味。兩側如今都放了幾個架子,陳列著各種香膏和精致錦盒或花布,已經有著上品香舍的影子。
裏側架子後方卻半掩著一道身影,龐大的身軀還籠罩著嬌柔的人兒,在暗沉的一角裏耳鬢廝磨。
這幾日兩夫妻換著早出晚歸,幾乎沒機會好好處在一塊兒,好不容易能聚一聚,蕭逸是半點都舍不得離身。
池馨蘭卻顧慮著在外頭,去院子的門又敞開著,是有些害怕下人進來瞧見的。推搡幾回側過臉去喘了口氣,眼角還掛著淚兒,瞥他一眼小聲說他:“我們在外頭,你這樣下人會看輕我的!”
蕭逸被她說道就不繼續了,抱著哄了幾句,覺得自己實在健忘。堂姐告誡過他後宅的不易,自己不必日日請安奉茶伺候,池馨蘭卻要麵對這些和妯娌關係。他自小知道五房婦人難處,但向來不將這些當作一回事,因為五嬸和堂弟媳也不會與他說道這些。
這邊給她整理著衣服,卻是越整越亂。池馨蘭側過身去:“還是我自己來吧。”弄好拿帕子擦了擦臉,回頭見蕭逸臉上有些歉意。“為何這個表情?你要是太會了,我還著急呢。”
蕭逸瞅著她咧嘴笑著,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模樣實在有些傻。
池馨蘭用腳尖往他腹上點了點:“別傻笑了,還不幫我看看,我臉上可有不妥?別是把我口脂蹭到臉上了,那時難為情的可是我。”
蕭逸把她帶到窗邊拉開簾子,接著光線仔細瞧。臉上是沒口脂,但嘴上的也沒了。
兩人回到庫房裏時,木蓮已經將最後的角落清掃出來。木蘭給架子上石灰泥,香料也已經一罐罐陳列在上麵。
蕭逸驚訝道:“你怎麼知道要用石灰泥?”
池馨蘭瞥他一眼:“我會的可不止這些。”那時為了預防王府走水,柴公伯便給她支招。其實這些也普遍於軒轅,隻是大多行軍或大戶人家才用上,是以池馨蘭懂得這些才是叫人驚訝的,但蕭逸也不是猜不出來。
蕭逸看到其中一種香叫《鬆柏玉林》,是個和合香。他拿來一聞,想起蕭英上報的事情:“對了,八皇子和尚賦來過蕭府。”
池馨蘭手上動作一滯,回頭見他手裏拿著的香膏,蹙眉道:“來幹什麼?難道他敢違抗旨意?”
蕭逸把香遞給她:“送賀禮。”
池馨蘭莞爾一笑,聞了聞手裏的香膏:“看來這份禮挺厚重的,最少百壇老醋,祝夫君你成精呢。”
木蓮在後頭聽著,懵懵懂懂地問架子對麵的木蘭:“送醋有什麼寓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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