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49 更新時間：10-08-25 20:49
影影綽綽的光，頹廢而微弱，像抽絲般的生命，燒毀了靈魂，煙慢慢暈開，帶著濃烈的咳嗽和尼古丁的迷醉感，無邊的黑，隻有在一次次打火機點燃時才細微見到的麵龐，消瘦，分明，青色的胡渣帶著濃鬱的酒氣，酡紅。
——啪
酒吧的燈被打來，刺眼的光，像針一般刺開藍錫迷醉的眼，接著腦袋是劇烈的疼。
“為什麼抽這麼多煙！”千穗見到藍錫麵前的煙灰缸疊著密密麻麻的煙蒂，像一堆昏黃色的幹屍，加上空氣的彌漫著的刺激的煙味，千穗不覺頭暈。
“不用你管。”也許是抽了太多的煙，原本那明亮而溫暖的聲音卻變得幹癟而沙啞，像尖銳的硬物卡在了喉間，又像林間的狼嘯，嘶啞而滄桑。
“為什麼，你瘋了嗎？”千穗一把將藍錫手裏的煙奪下，狠狠地甩在地上，藍錫錯愕，怒視，血絲布滿原本澄澈的眼睛，怒火，這是千穗第一次見到藍錫用這樣的眼神對視自己，雖然在未來這不會是唯一的一次，可是現在的千穗卻有著足夠強大的力量瞪回去，這樣巨大的氣場從一個原本瘦小的女生體內迸發發的能量，是一種無聲的對抗，然而在未來的對抗的千穗卻再也不敢直視這雙眼睛，再也不敢。
最終藍錫又一次點燃了一根煙，紅色的光，頹廢而微弱，剛拿到嘴邊，千穗又一次奪過，沒有扔掉，狠狠得吸了一口，煙霧吸進了肺裏，喉嚨火燒般的疼，彌漫開的尼古丁和焦油味，不住的咳嗽，胸口像撕裂一般。
“沒事吧。快喝點水。”見狀，藍錫也慌了，趕忙倒來了水，千穗接過，好久才緩了過來。
見好轉藍錫質問道：“你幹什麼！”
“不用你管，反正你抽，我就抽，咳死我算了。”眼角的淚還不住的往外滲，不知是剛剛咳得太猛，還是在心疼什麼，接著又準備點燃一隻煙，藍錫奪過。
“好了，我不抽了。”
菀爾的笑，眼角的淚還是不住地滲，接著藍錫也笑了起來，聲音還是那樣嘶啞。
………
“還是外麵的空氣舒服吧，你一個人關在酒吧裏抽了這麼多煙，喝了這麼多酒，也是該好好放鬆放鬆了。”
像極了一個月前初遇的井，月色姣潔，像薄紗輕籠月如鉤，夜風微涼，吹動著樹梢，像墨綠色的湖泛起的漣漪，而此刻隻是一片蒼黃凋零中隻有鬆柏還有著綠。
“是啊，是舒服很多，可越是舒服我卻越自責，現在我可以看到的月亮，岑伊卻隻有看見一角的鐵窗，現在我可以呼吸到的空氣，岑伊卻是陰冷的，壓抑的，現在我可以自由的活動，而岑伊卻隻能被關著，你說我能好受嗎？”淚從幹澀的眼中流出，生疼，可身旁的人又何曾不在流淚，隻是月光太刺眼，眼淚隻得回流。
“不要這樣，我們能怎麼辦，隻有兩個月，很快的，就像是明天一覺醒來，岑伊姐就回來了。”話出口，凝成了霧，好重。
“說得真簡單，兩個月，一覺醒來，關得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撕嚎，帶著尼古丁和焦油。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月籠上了雲，光變得不再刺眼，眼淚又流了出來。怯弱在一角，月光投下，像一個玻璃娃娃，真美。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說你，我知道其實你也不好受，我還這樣罵你。”
擁抱，記憶中好聞的氣味變成了酒精和尼古丁，可那種溫暖卻是清晰的，時間倒退，又是不斷填滿的肥皂泡，又是月色朦朧的心，又是夜風滑過，微微的癢。
“沒事，我沒關係，以後不要抽那麼多煙了，明天我們去看岑伊姐吧。”
“好，另外以後你來我酒吧裏幫忙吧。”
“好。”
………
這是岑伊在監獄的第一個晚上，與高姐聊了好多，原來監獄並沒有想象的恐怖，陰冷。昏黃的燈光是徹夜亮著的，所謂堅冷的被子也是可以暖身的。不知是幾點睡著的，可岑伊知道這次比在看守所睡得好，也許比這麼多年睡得都好，夢裏的媽媽是慈祥的，千穗和藍錫是快樂的，冷冷的封騰也是帶著笑的，彩色的夢明知醒來還是黑白，岑伊還是那樣的快樂。
次日，吃過集體早餐後，岑伊有一次透過了明亮的玻璃，透過話筒傳過的磁場，而此刻，玻璃外的是像向日葵般的千穗是溫潤如玉的藍錫，話筒裏的聲音也是明亮的，溫暖的。
“岑伊姐，昨天你睡習慣嗎？”千穗試探性的詢問。
“還好。”岑伊依舊是淡淡的淺笑。
“那就好，岑伊姐我們拿來的東西缺什麼你就說，一定要說，不要怕，兩個月很快的。”
岑伊看著玻璃外滿滿一籃的東西“這裏什麼都有，不缺，倒是你們兩個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封騰怎麼樣了？”
“哥哥還是每天和vine姐姐忙工作，三天兩頭不在家，下次我一定讓哥哥來。岑伊姐，你知道嗎？我現在在藍錫哥哥的酒吧打工，我……”忍了好久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說了不要哭，你還哭。好了，我聊了。”藍錫埋怨道。一把搶過話筒。
看著藍錫和千穗的玩笑似的爭吵，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岑伊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封騰，你幸福嗎？諱安愛你嗎？她會很愛你的。
“岑伊，你…”話到了嘴邊卻卡住了，想了好久的話卻都忘了。
“什麼？”
“岑伊你頭發短了啊！”
“恩，是啊，進來的時候剪的。”（司爺帶著岑伊和千穗一起被囧到。）
“藍錫，我有些話要和千穗說，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嗎？謝謝。”
“額，好。”藍錫不情願地走遠。
“岑伊姐，你有什麼話不讓藍錫哥哥聽？”
“千穗待會我說的話，你可以保證不和任何人說嗎？特別是藍錫，你可以答應我嗎？”
“額，好吧，是什麼事？”千穗不禁疑惑。
“等出獄了，我想和你借一萬塊，回杭州完成學業，我母親已經去世了，這裏沒什麼可以牽絆我的事了，所以你可以幫我把放你房間書架上關於我的書拿來嗎？不要讓藍錫知道，求你了。”
“可是…岑伊姐你真的確定了嗎？”
“是的，你可以幫我嗎？這裏隻有你可以幫我。”岑伊略帶請求的聲音，不得不讓千穗同意。
知道獄警過來帶走了岑伊，對話才怏怏結束。
次日千穗一人將書帶給了岑伊，沒有見麵隻是托獄警帶給了岑伊。
——岑伊姐，你是那麼想得到幸福的人，所以我知道任何事，隻要是你想的，我一定會支持你。因為我比你更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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