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1 更新時間:15-02-16 21:35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隻要一到運動會這天,不管之前的天氣再陰再涼,太陽也會奉送大大笑臉,把像紀夕這種已經換上秋裝多時的女生們曬到出汗的地步。當然也有依舊穿得風風涼涼的耐寒佳人,紀夕看著仍然穿著短袖熱褲的黎雙言不自覺地倒吸一口冷氣。
到了正式的長繩比賽,大家都分外認真,在“求穩不求快”的方針指導下,三分鍾裏竟然沒有斷過一次,長繩最後以356個的成績完美突破。大家都喜出望外,歡呼著鼓掌。
緊接著是一百米的初賽,有比賽的人去檢錄處準備,沒比賽的人回到了觀眾席的位置上。
觀眾席統一設在主席台一側,三個年級分別坐在左右兩邊。要想進入操場看比賽必須要有“通行證”的掛牌,但是每個班隻有四張掛牌。好在運動會不是人人都關心,不少同學選擇在位置上看報紙雜誌,有些直接帶著作業或者課外練習過來寫。
每個班每天必須交稿,內容是為運動員加油或者讚揚某一位運動員,被選中的稿子會被廣播宣讀,這也是評選精神文明班級的關鍵。於是紀夕以“收集素材”為由正大光明地要來一張“通行證”。又讓一杭幫忙拿了一張給語薇。
寫稿投入了很多感情,但是一上午被讀出來的稿子全是一些假大空排比句。那種句子網絡上一抓一大把,紀夕開始心疼之前交上去的稿子,早知道會被當做廢紙,還不如自己留著做紀念。
跳高比賽快要開始,挽著語薇往跳高場地走。剛進場地就看到程墨和黎雙言站在那裏說話,程墨臉上帶著靦腆的笑。
“他們倆還認識啊?”語薇疑惑地問。
“應該吧。”自己沒有跟她說過程墨和黎雙言的過往,紀夕看了他們一會說,“算了,還是走吧。”
第二天上午有四百米的決賽,一杭和程墨在小組初賽時沒有分到一組,但是都順利進入了決賽。
紀夕看一杭不斷調試著助跑器,總覺得別扭,再看看別人的,於是問,“一杭你助跑器是不是放反了啊?”
一杭轉頭看了看程墨的助跑器,發現還真是。
“討厭助跑器,學校還規定非得用這個。”一杭抱怨著把助跑器正了過來。
目光追隨著他們衝出去的身影,紀夕喊完加油之後突然想到,他,應該沒事吧。
下午的4×100是運動會的壓軸項目。一杭跑第一棒,喬斯宇跑第二棒,程墨跑最後一棒,紀夕和語薇等在起跑點也就是終點。
“預備——”裁判喊,紀夕連忙捂住耳朵,大喊了一句“一杭加油!”
砰——
發令槍響,加油聲此起彼伏,紀夕看著一杭率先把接力棒交給了喬斯宇。但是等程墨拿到接力棒時,名次已經掉到了第三名,紀夕心急如焚地看著程墨,和其他同學一起喊著“程墨加油!”
程墨抿著嘴皺著眉,比紀夕還細的小腿上肌肉緊繃,漸漸追上跑在最前麵的六班的沈澤,最後兩人幾乎同時衝過終點線。
紀夕剛想鬆一口氣,下一秒就看到程墨倒在塑膠跑道上,接力棒從手中掙脫開被摔了出去。程墨的手握著腳踝,一臉痛苦的樣子。紀夕嚇得掙脫出人群,跑到他身邊直接跪在跑道上。
“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就算你覺得我是無聊也不要緊。
程墨眉頭還是緊皺,看到紀夕想扯出一個微笑。紀夕看到他前幾天打籃球扭傷的位置顏色血紅,腫得像個饅頭,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不行就不要硬撐啊!”紀夕帶著哭腔。
就算是我一廂情願也不要緊。
“我沒事。”程墨想要站起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可是一動就因為吃痛又被迫坐到地上。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就算我永遠沒有辦法站在你身邊也不要緊。
“欸,別哭啊。”程墨伸手去擦紀夕臉上的淚珠,像哄小孩一樣說,“我真的沒事,別哭了,沒事。”
紀夕吸吸鼻子,看到一杭往這邊跑過來,衝他招招手,邊哭邊說,“一杭你快……過來……”
我隻希望你能健康快樂。
一杭蹲下看了看程墨的腳,略帶責備地說“你也太亂來了。”
此時廣播開始播報比賽結果,“高二男子4×100決賽,第一名,高二四班。第二名,高二六班……”
“太好了。”程墨虛弱地笑笑。
最後程墨是被一個男體育老師背到醫院去的,一杭也陪著他一起,喬斯宇因為在運動會之後還要去主席台領班級的獎狀就沒有去。
語薇問還帶著淚痕的紀夕,“你怎麼沒跟去?”
“豬扒還在我怎麼敢去,不然她一定會拿這個大做文章。”
但是一想到程墨的傷,紀夕的心也被揪起。想必他剛剛一定是忍著巨大的疼痛完成了比賽,還拚盡全力從第三衝到了第一。這也就不難解釋上午的比賽結果:“高二男子400米決賽,第二名,高二四班,江一杭……第五名,高二四班,程墨……”還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在比完賽後也沒有向他確認發揮失常的原因。如果早一點知道他的傷變得嚴重,一定要阻止他參加下午的比賽。
不過就算自己阻止的話,他也不會聽吧。
運動會結束之後就是周末放假,紀夕想著一杭什麼東西都沒拿,於是回教室寫作業等他一起回家。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夕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轉頭一看是一杭。
“你回來啦?”紀夕扔下筆跑過去。“你一個人?程墨沒回來嗎。”
“他肌腱損傷,被他爸爸接回家住了,禮拜一應該就會回來。”
紀夕心一緊,“很嚴重嗎?”
“還好吧,就是三個月內不能運動,你別太擔心了。”
再過大半個月就是期中考,這段時間大家肯定要全心備考,應該也不需要進行什麼運動,紀夕稍稍安了心。
禮拜走進教室,看到程墨安然無恙地坐在位置上,紀夕急忙跑過去問他,“腳沒事了吧?”
他聳聳肩,“半個殘疾。”
一杭拉開座位,放下書包,看了看程墨桌邊的一箱牛奶問,“你爸買的?”
“沒有,唐菲送的,說是代表全班慰問我。”
“哇福利這麼好。”
自己送愛心還得借著全班的名義,唐菲也真是用心良苦。
-
離期中考試越來越近,各科作業層出紛亂。紀夕看著數學試卷上“求c的取值範圍”,一瞬間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做完數學作業,習慣性地拿了梁悅那一份來對答案。大題中有一道答案不一樣,但是由於代入的字母不同,不知道誰對誰錯。紀夕又把自己的方程式從頭開始推算了一遍,但是答案還是不一樣。又借了後桌的數學作業來看,她和梁悅的答案是一致的。紀夕又仔仔細細地開始算第三遍,但是答案還是沒有改變。
紀夕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跟梁悅說,“悅悅,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題我哪裏算錯了?”
梁悅掃了一眼,“欸呀,求同存異嘛。”說完也不再理睬,繼續做手中的習題。
其實也已經習慣了。
還是對這道題耿耿於懷,於是課間去找一杭。“幫我看下這道題,我和她們答案不一樣,但是我又看不出來哪裏錯了。”
“我來幫你看。”一杭接過試卷,“到這裏都是對的,那就是下麵,等我算下。”
男生在草稿紙上認真地演算著。明明兩個都是成績好的人,明明兩個都是跟自己關係還不錯的人。
一個隻有一句“欸呀,求同存異嘛”。
一個卻肯花時間幫自己逐步檢查。
你想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就陪著笑聽你說。你不想說話的時候,你就說“你怎麼這麼煩”。
紀夕在手帳上寫下這句話,突然有點難過。
-
政治課,豬扒又在進行期中考前的洗腦教育。“我們班學風、紀律、成績,主要看女生,就像《哲學生活》裏的主要矛盾,在我們班,女生就是主要矛盾。你們要做乖乖女,低調一點,樸素一點。女生要是每天比你漂亮我漂亮,就是離差生更近了一步。”
她薄薄的嘴皮上下翻飛,尖細的嗓音鑽進耳朵裏引起“嗡嗡”的震動,紀夕想著自己如果患上耳鳴症那一定是拜她所賜。
“這道題,有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理方法論?”豬扒指了指PPT上的題目。
下麵有人小聲討論,紀夕對梁悅比了個口型問是什麼,梁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安紀夕,你來說。”
紀夕一怔,站了起來,漫無目的地翻著書掩飾自己的慌張。
豬扒等了一會,接著叫,“梁悅,你來說吧。”
梁悅站起來看著PPT停頓了一會,試探性地說,“量變才能質變?”
“梁悅說得非常正確,這道題的核心就是量變與質變的辯證關係。有些人腦子不好就要多做做題,都坐下吧。”
紀夕對於豬扒的明朝暗諷已經處之泰然,但是對於梁悅能說中答案,心情已經不僅僅是驚詫那麼簡單了。算了,豬扒不也說麼,人家的腦子就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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