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盜

正文  第二章 莫生

章節字數：1943  更新時間：10-07-16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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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盛開的時候，父親總喜歡對月撫琴，高聲唱那桃花曲，痛快暢飲那桃花酒。父親說桃花裏有一個美麗的故事。我曾想故事裏一定有一個美麗的女人，那肯定是我娘。十六的時候，父親把他最喜歡的劍送給了我。從那以後我擺弄是盜，盜之王。我叫魚陽。父親說在這個混蛋的世界裏，俠和盜是一樣的，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

    我有一個朋友，他叫箭扇。白天他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晚上，他便是盜賊。他將所有的錢都送給了窮人。在那些救濟的人中有一個女人，她叫來懷。他是箭扇最最牽掛的人，即使那個人是一個一賣笑為生的女人。在那個桃花盛開的時候，箭扇死了，死在一片竹林裏。風吹亂了他的衣衫，他的頭發，血也凝固了所有。來懷哭得昏了過去。那天來懷告訴我他有了箭扇的孩子。厚葬箭扇後，我便接替了他的位置。盜、偷，然後救濟窮人。又一年桃花盛開，爹告訴我我娘在雁花城。他還告訴我我有一個同母不同父的弟弟，叫童生。桃花是約定，二十年的約定。我遵循爹的話回到了雁花城。然、而爹忘了告訴我童生就是“銀紗”——那個殺死箭扇的人，

    桃花開得絢麗而且美麗，也許因為有家的緣故吧。我見過娘，在淺淺的花叢中，她粉色的身影顯得很無依。她總是沉默的坐著，但她繡出的東西卻美侖美奐。我也見過童生，在柳枝依依的岸邊，我一眼便認出了他。他俊秀的臉帶著絢麗的微笑。他便是我的弟弟。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叫青。深夜的時候，我悄悄潛入了那被竹子圍滿的小宅。借著幽幽的燭光我看清了娘的臉。

    你在這裏幹什麼！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起身便退到了幾丈遠。那個秀美的女人總是冷冷的笑容嗎？我沒有必要回答你。我轉身便走，幾起幾落間便回到了小橋邊。河水湍急，我驀然想起了來懷，她無助的臉上寫滿痛苦。青立在我的身旁，紅衣似火，我靜靜的看著她。

    魚陽是吧。青揚揚唇，笑容像冰凍一般痛著。

    那又如何？我輕笑著反問。

    那跟我回去。青揮起了手，長鏈在空中空寂的撞擊著。我笑著看這她，不閃也不躲，隻是握住了軟劍。風輕輕吹過，青躍身而起，飛快的鎖住我，退到了一邊，我著長鏈的手卻不停的顫抖著。我低頭看看身上的長連，抬頭又看著她，卻發現壓美麗的來年滿麵淚痕。砰！長鏈掉在地上，她退後幾步便飛身躍走了。我抖抖身，長鏈從身上滑落了。夜風越來越冷，我知道我該殺了青。

    我的雙手並非沒有血腥，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是一個漂雪的夜晚。我手中的長劍出其不意的洞穿了他的身體。他回過頭來怔怔的看著我，他說：莫愁。他沒有說完便倒在地上，血染紅了所有的白雪。我呆呆的看著他，害怕得扔掉了劍縮在一旁不停的顫抖。直到箭扇解決完其他的人走到我身邊，我才反應過來。我說：我殺人了。箭扇想伸手拍我的頭，手停在半空卻沒有落下-——那是一支沾滿血腥的手。我木然的看著他的手，一聲不響的倒在了地上。那年，是十七歲。死在我手裏的是一個捕頭，他在死時叫出了我爹的名字。

    雨瀝瀝下的時候，我的小宅裏來了一個人。她摘下蓑笠，微微一笑。我將視線落在她身邊的身影上。箭扇的兒子，四歲了，叫滅紗。來懷笑著說。

    我皺皺眉看著她：滅紗嗎？滅亡銀紗。我沒有告訴來懷銀紗是我弟弟。我看了她良久才說：雁花城裏有個魚陽，喜歡用桃花的胭脂香。

    來懷抬起頭笑笑卻並不說話

    劍雨也來了。

    是！他要我告訴你不要多管閑事。

    是嗎？我忍不住苦笑，一邊是我的朋友，一邊是我的弟弟嗬。夜幕的時候，來懷一個人離開了。我輕輕的抱著滅紗，看著窗外雨打芭蕉。滅紗伸手捧著我的臉，幼稚的臉上帶著一份盜所沒有的純真：叔叔，娘會回來嗎？

    會吧。我吻著他的臉頰。雨停了，殘虹出現在天的那一邊。青突然出現在小店門口，我下意識的握住了軟劍。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魚陽。青問。我點頭。

    你說謊。青激動的叫了起來：你不是魚陽。昨天你根本就沒有出去，你一隻都在你家裏。我低頭不語。昨天又有人被偷了，淺淺的桃花香，箭扇最愛的味道。為什麼要承認你是魚陽？

    因為我真的是魚陽。我笑著開口，我用四年的時間鬧得天下沸沸揚揚，追著我跑的捕頭殺手多如牛毛。在這個雁花城卻有人懷疑我是否是魚陽。青低下頭，雙肩卻不停的顫動著：為什麼要是魚陽，為什麼不能是莫生！我沒有回答。如果我知道你在雁花城犯事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青狠狠的扔下一句話咬著唇離開了。我鬆一口氣，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

    二十年的約定，桃花謝了。我抱著滅紗走進那曾徜徉無數次的小宅。娘依舊在花叢中刺繡，美麗如畫。童生也在。他靜靜的坐在一旁，唇邊漾著溫柔的笑容。我扒開花叢，走了過去，直到兩個人同時抬頭看著我，我才停了下來。莫愁！娘愣了一下，刺繡也掉在了地上。我是莫生。我笑著開口，看著娘身旁的童生，他微微皺著眉。莫生，莫生！娘輕聲念著，一頭栽在了地上。娘！童生驚慌的抱住了娘，淡淡的看著我。我沒有說話，任長發遮住迷蒙的視線。二十年前的約定，我將一封信放在童生手中，然後抱著滅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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