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清朝史料  第79章

章節字數:3378  更新時間:10-08-1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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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中丞奏請弛禁台民私渡之藍本

    台灣,海外上郡也,例禁私渡。而民犯死偷渡者日益眾,故台灣令魯鼎梅修縣誌略雲:“內地窮民在台者數十萬,其父母妻子欲就養,格於禁例,於是賄船戶,冒水手姓名掛驗。婦女則以小船出口上大船,抵台後,複用船接載;率以夜行,名曰‘灌水’。更有客頭勾通習水積匪,用漏船收藏多人,入艙封閉,遇風則盡入魚腹。比及岸,遇有沙,驅之上,名曰‘種芋’。或潮漲漂溺,名曰‘餌魚’。窮民迫於饑寒,相率入陷阱。”言之痛心。

    固始吳湛山中丞撫閩,據誌語入告,請旨弛禁,從之。其疏中有雲:“內外人民,皆朝廷赤子。向之在台為匪者,悉出隻身無賴。若安分良民,既已報墾立業,有父母妻子之係戀,有仰事俯育之辛勤,自必顧惜身家,各施保聚,此從前督撫諸臣所以迭有給照搬運之請也;及奉準行,過台以後,亦未有在台滋事者。乃因奸民偷渡,致令良民在台者身同羈旅,常懷內顧之憂;在內者悵望天涯,不免向隅之泣。以故老幼婦女煢獨無依之人,迫欲就養,竟致鋌而走險,畢命波濤。甚非所以仰體我皇上如天之覆,一視之仁也。”言簡意賅,愷惻入聽。中丞之造福海外,閩人至今感頌。若彼魯令者,殆亦有心人已。

    鄂爾泰、沈德潛撤祠

    曹申吉由侍郎出為貴州巡撫,吳三桂叛,曹遂從逆。三桂多忌,降者往往被戮。三桂死,同黨複相仇殺。滇平之後,曹不知所終。當時以傳聞之訛,入昭忠祠。乾隆間欽定《國史列傳》,列曹於《逆臣傳》中,而祀典未撤。嘉慶七年,禮臣始奏撤其位。

    又乾隆二十年,江西進士胡中藻以《堅磨生詩》悖逆肆市,胡為鄂文端爾泰門生,故黨於文端;刊其詩者巡撫鄂昌,文端侄也,於是文端撤出賢良祠。

    又乾隆四十三年,以舉人徐述夔《一柱樓》詩狂誕悖逆,而為述夔作傳者沈德潛也。高宗以其頌美逆詞,追奪官爵、官銜、諡典,撤鄉賢祠位,並仆賜祭葬碑文。

    山東巡撫國泰之笑史

    乾隆末,國泰為山東巡撫,年才逾弱冠,風姿姣好,酷嗜演劇。在東日與藩司於某在署中演《長生殿》,國扮玉環,於扮明皇。每演至“定情”、“窺浴”諸出,於以為上官也,不敢過為媟褻,關目科諢,草草而已。演既畢,國正色責於曰:“君何迂闊乃爾!此處非山東巡撫官廳,奈何執堂屬儀節以誤正事。‘做此官,行此禮’之謂何?君何明於彼而暗於此耶?”於唯唯,自此遂極妍盡態,唐突西施矣。國乃大快曰:“論理原當如是。”後國被錢南園所參,高宗即令錢隨何坤往勘。使節抵濟南,署中劇尚未闋。國聞報,倉皇易妝往見,麵上脂粉痕猶隱隱也。

    黑水營之圍

    黑水營之圍,孤軍陷萬裏外,凡三月得師以出,誠千古未有之奇事也。將軍兆惠既深入葉爾羌,賊眾我寡,且馬力疲不能衝殺,乃占一村寨,掘濠築壘自守,即所謂黑水營也。所掘濠既淺,壘亦甚低,賊可步屟入,遂日夜來攻;而我兵處危地,皆死中求生,故殺賊甚力。賊懼我兵致死,欲以不戰收全功,別築一壘於濠外,為長圍守之,如梁唐所謂夾城者,意我兵食盡當自斃也。而營中掘得窖粟數百石,稍賴以濟。賊又決水灌營,我兵泄之於下流,其水轉資我汲飲。已而,隨處掘井皆得水。又所占地林木甚多,薪以供爨常不乏。賊以鳥槍擊我,其鉛子著枝葉間,每砍一樹,輒得數升,反用以擊賊。惟拒守既久,糧日乏,僅瘦駝羸馬亦將盡。各兵每乘間出掠回人充食,或有夫婦同掠至者,殺其夫,即令妻煮之,夜則薦枕席;明日夫肉盡,又殺此婦以食。被殺者皆默然無聲,聽烹割而已。某公性最嗇,會除夕,明公(瑞)、常公(鈞)等皆至其帳聚語,屈指軍糧,過十日皆鬼錄矣。某公慨然謂“吾出肅州時有送酒肴者,食餘飣短,今尚貯皮袋中”,呼奴取出供一啖。時絕糧久,皆大喜過望。既飽而去,則私相謂曰:“某公亦不留此,事可知矣。”不覺泣下。蓋自十月初旬被圍,至此已將百日,無複生還望也。而上已預調兵在途,富將軍、舒參讚率以進援,果毅阿公又以駝馬至,遂轉戰而入。兆將軍亦破壘而出,兩軍相遇,乃振旅歸。

    是役也,地在萬裏之遙,圍及百日之久,不傷一人,全師而返,國家如天之福,於此可見。然向非預調索倫兵在途,將緩不及事。於此益見睿算之遠到雲。其年遂盡平回地。

    超勇親王

    王先世為元太祖第四子裔,居喀爾喀賽音諾彥部。康熙中,準噶爾台吉噶爾丹勢強,喀爾喀四部盡為所破。王時弱冠,負祖母單騎叩關降。聖祖憐之,置宿衛,授輕車都尉爵,賜第京師,尚純愨長公主,洊封郡王。雍正中,遣歸遊牧。九年,征準喀爾時,王請從;世宗許之,命從順承王駐察汗河。傅爾丹既僨師於和通淖爾。賊眾蹂躪入內境,王言於順承王曰:“使虜騎充斥,大軍敗亡,安用將帥為?”因率本部卒,迎賊於鄂登楚勒。時賊勢鴟張,赤幟遍野。王曰:“此未可以力爭。”命部將巴海夜入賊壘以致師,王伏精銳於林莽間。巴海率哨騎奔賊大隊,賊眾追之,王吹角伏起,我兵無不一當百。轉戰竟日,賊倉卒遇大敵不及備,遂為清兵所殲。王陣擒賊首二,皆渠魁。賊帥小策零墜騎,裸身跨白駝遁,漠南肅清。時謂北征第一戰功雲。逾年,複有光顯寺之戰,王威名鎮漠北,虜騎震懾,不敢南牧。

    及高宗即位,授王定邊左副將軍,鎮烏裏雅蘇台。傅閣峰尚書歸定和議,高宗命王會議。虜使哈柳辯士也,謁王於京邸,誚王曰:“聞王漠北有營帳,奚必居京邸?”王曰:“國家都於此,我隨君而居,即為吾土;喀爾喀乃藩部,何足道。”柳又言:“幼子思歸,欲傳致之。”王慨然曰:“公主所育為吾嫡長,其餘孽何足齒及?汝部縱放歸,吾請於皇上,必戮於宗也。”哈嗒然退。王複麵奏高宗曰:“今北虜挾臣子以為重,臣若許之,適足以長其驕心,恐無益於國事。況此子不肖,不即隕滅,赧顏偷生,無足存也。”高宗詔獎之,比之樂羊。複命王修書答之,和議乃成。

    庚午,王薨於軍,遺表請歸袝公主園寢。高宗惋惜之,命配享太廟及賢良祠。外藩得預侑食者,惟王一人,蓋異數也。嘉慶甲戌,禮部尚書(成寧)以王為外藩,撤賢良祠牌位於後殿。事聞,仁宗震怒,立褫成職。長子(成袞紮布)嗣,仍掌定邊左副將軍印。

    其族貝勒青滾雜卜,因兄額林沁多爾濟故縱阿逆、奉旨賜死,陰煽惑諸喀爾喀蒙古諸藩曰:“元太祖裔無正法理,謀共叛。”檄至王所,王大怒曰:“焉有人臣犯而複仇之理!吾家世篤忠貞,豈可自蹈誅夷也。”首發其謀,複寄劄於哲卜尊丹巴呼圖克圖,令其諭所部知大義,俾勿惑。事聞,高宗嘉之,即命王統師剿,曰:“大義滅親,王茂宏所以仗安東節也。”王率諸喀爾喀藩部追捕,青滾雜卜計窮,擁兵自衛。王傳檄諸部,宣布國家威德,其黨皆散。惟青滾雜卜父子數人宛延沙漠中,迷失道路,為官兵所擒。高宗大悅,賜王黃金帶,敕封其子為世子。

    王白皙,微髭數莖,狀不類蒙古。知兵法,有元臣木華黎所著兵法,王世收藏之,故用兵多合古法。掌大將軍印幾四十年,未嚐戮一偏卒。曰:“三世為將,道家所忌,吾敢恣意殺戮,貽禍後人耶?”弟郡王車克登布以勇捷稱,高宗嚐以霍去病、曹彬比之。孫(拉旺樂爾濟)有祖風,尚和靜公主,掌宿衛四十年,所領將卒無不用命。和相當權,諸臣奔競其門,王獨與之梗,仁宗甚為優眷。癸亥春,有陳德之逆,喀拉心貝勒丹公某為刺傷,王以手梭其腕,德莫能支,遂被擒。禮王以罪廢,王麵詰某貴臣曰:“禮王何罪,乃羅織至此?”貴臣赧然退。王因於歲首謝病歸。劉文清公嚐比之金日,薨之夕有大星殞於西北,訃至恰如其期。

    薩賴爾之降

    準夷初亂時,達什達瓦部下有宰桑薩賴爾者,不肯他屬,率千戶首降。高宗召見,詢以準夷事。薩曰:“今諸台吉覬覦大位,各不相下。達爾紮以方外之人篡弑得國,誰肯為其臣仆?昔噶爾丹優待下屬,親如骨肉。宰桑有功者,噶親酌酒割肉食之。每秋末行圍,爭較禽獸,彎弓馳聘,毫無君臣之別,故人樂為用。今達爾紮妄自尊大,召對時長跪請命,謦欬之下,死生以之,故舊切齒,其危亡可立待也。”高宗悅,授散秩大臣。後其國互相篡弑如薩言。及阿睦爾撒納叩關,薩複奏其為眾部所畏服,正可資以前驅,迅掃殘孽。高宗乃拜薩為副將軍,率新降眾往討。及伊犁複變,班、鄂二公召薩議之。薩曰:“阿逆智勇兼備,不可攖其鋒。不如裹糧先歸,複命天子,將準夷全部畀之,則其禍立解也。”鄂襄勤曰:“為王守土之臣,安可以地資賊?理宜效死弗去,豈可捧首逃竄,致對於司敗耶!”薩拂然曰:“豎儒安知兵事!”因策馬去,易倉魯特衣冠以叛。及策公(楞)收複伊犁,薩複靦顏迎大軍於土魯番。高宗命械至京,陳文勤首請誅之。高宗曰:“死綏之義,士大夫所宜守。薩賴爾乃藩部孱臣,安知大節,未可苛責。如卿言,反高視薩賴爾矣。”命其泥首於班、鄂二公柩前,乃釋其縛。後複授內大臣,數年始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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