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71 更新時間：23-07-23 08:51
次日，杜衡就把小豆豆帶在身邊，坐在院子的棗樹下。
杜家的眾人經過昨晚的一頓鬧騰，今天也就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也沒有在頤指氣使地指揮小豆豆去喂雞鴨，掃地挖野菜之類的活計，這些以前本來也都是小豆豆的活計。
杜如海準備了一番，扛著鋤頭淡淡地撇了杜衡一眼就下地去了。杜長青因為昨晚被杜衡打了耳光，今天就一直沒有出過房間的門，杜長華也不知道早就跑哪裏去了。而家裏的四個小男孩，都去了村裏的學堂跟著念書。小孫氏常氏提著針籃子，也一起離開了杜家大院。
整個杜家大院一下子就空蕩蕩下來。
秦月和杜若正在院子裏剁著家裏四頭豬的食糧。豆豆也想要去幫忙，但是被找了一根樹枝拿在手裏杜衡給拉住了小手，不是杜衡不想幫秦月和杜若分擔一點，而是豆豆本塊五歲的小孩，看著才三四歲左右的樣子，這麼小的孩子早早的就學會了幫人幹家務，讓杜衡看了很是心疼。杜衡溫柔地看著小豆豆問：”豆豆，會數數了嗎？”
豆豆聽到了杜衡的問話，看了看不遠處的秦月，才轉過頭，認真的看著杜衡點頭：”會了。姆父晚上都有教我。現在已經能數到一百了”
杜衡欣慰地笑笑：”那會寫了嗎？”
”嗯嗯。會的。”
”那豆豆寫給小叔看看。”
”好的。”
豆豆接過杜衡手裏的樹枝，就認認真真的在地上寫著。從一到十，寫得端端正正的，杜衡見了，誇獎道：”豆豆真聰明，寫得真好。”誇獎了一番，杜衡才再次開口：”小叔教豆豆一種簡易了寫法。在教你算術。你也要認真學，學好了以後就能幫小叔的忙了。”
小豆豆一聽以後要幫小叔的忙，便堅定地點點小腦袋，保證地說：”豆豆一定好好地學。”
然後杜衡把阿拉伯數字。從一到九。寫在地上後，在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小豆豆。小豆豆也認認真真的學著。
然後口口相傳的教小豆豆九九乘法表。
杜老婆子出來看到了，板著一張黑臉，習慣性地張口就數落到：”一個卑賤的雙兒，習什麼文字。”
而正在剁豬草的杜若聽到了，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麵不改色地繼續著手裏的活計，好似沒有聽到一樣。
秦月剛剛就一直在聽著杜衡交豆豆的內容，溫言也隻是看了杜老婆子一眼。
杜衡隻是涼涼地看著杜老婆子。杜老婆了還記得杜衡之前的威脅，便也訕訕地住了口，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回去了。
隻是屋裏時不時的就會傳來幾句罵人的聲音，杜衡對於這樣的指桑罵槐隻是笑笑，卻是置之不理，隻要沒有指名道姓，隻要他們不要鬧到他的跟前，自己暫時也就先和他們保持著現有的平靜。
隻是有時那些人就能做出讓人惡心的事。
秦月和杜若忙完了手裏的活，端著一盤的髒衣服走了過來，說：”我們去洗衣服。有什麼叫豆豆去叫我們。”
杜衡看著他們兩個點點頭：”好。”
秦月就和杜若離開了。
小豆豆一學就是一大半個下午，杜衡杜衡就沒在拘著小家夥一直學，說：”豆豆，休息一會。”
豆豆看著杜衡甜甜地笑著點頭。還振振有詞地說：”小叔，這都不累的。”
杜衡溫柔地摸摸豆豆的頭說：”那豆豆去看看姆父他們好了沒。”
豆豆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大院。
杜衡看著豆豆跑遠，才靠在座椅上河上雙目，感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傍晚時分，外出洗衣服的秦月和若哥兒都回來了，而小豆豆卻是還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杜衡看著不解的那”豆豆呢!”
秦月和杜若一臉不解地看著杜衡：”豆豆不是和你呆一起嗎？”
杜衡心中頓時湧上了不安，焦急地說：”豆豆出去一會了，去找你們。”
秦月和若哥兒聽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木盆，就朝著門外走去。
杜衡心中也很是焦急。
秦月和杜若沿著另外一條去洗衣服的路上找去，果然沒一會遠遠地就看到了幾個小孩的打鬧聲。他們包圍這笑豆豆，說：”你姆父不要臉。”
”是啊!偷人偷自家小叔。”
”難怪你奶總是罵你是野種。”
小豆豆凶狠地看著他們，氣呼呼地大聲說：”你們胡說。”
”我們才沒有胡說。”
小豆豆頓時衝向剛剛說他姆父小說壞話的人，小小的拳頭狠狠地朝著他們的嘴巴打去。
一幫小孩見了，也紛紛衝著豆豆打去。
秦月杜若疾步跑到了這邊，一把把按著豆豆打的小孩拉開，秦月沉沉地看著這一幫小孩，小孩們也頓時嚇得縮頭縮腦的，再也沒有了剛剛欺負小豆豆的囂張勁了。秦月才淡淡地問：”你們從哪裏聽來了。”
幾個小孩被嚇到了，便一股腦地說：”在村邊大榕樹下聽來的。”
杜若看著小孩問：”是誰說的。”
幾個小孩搖搖頭說：”不知道，好多人都在講。”
秦月沉思了一會，問：”什麼時候開始傳的。”
幾個小孩子想了想說：”中午一點，我們就聽見了。”
秦月多多少少也就猜了一些，不屑地笑笑，拉著豆豆的小手就離開了。
大概一炷香若哥兒才帶著小豆豆回來。小豆豆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小臉上還有抓痕。杜衡坐在前院子，看到他們進來，豆豆小家夥狼狽兮兮的樣子，問：”怎麼回事。”
秦月一臉平靜地笑笑，回：”沒事，就是太閑了，妒忌了罷了。我帶他去洗洗。不然要成小髒貓了。””說著便帶著豆豆朝著廚房外水缸的地方打水洗漱。
杜衡看了看秦月小心地替豆豆洗著臉上的贓物，才看向杜若再次問：”怎麼回事。”而杜衡的臉上已經有些慍怒了。
若哥兒看看秦月豆豆，一臉憂心地才走到杜衡跟前，小聲的說：”現在外麵都在說，哥夫不檢點，勾引小弟你。豆豆和一幫小孩子理論，就打起來了。”
杜衡聽了，瞬間怒了。不用也知道這是從哪裏傳出來去，無非就是杜家其中一個人罷了。他本想相安無事的維持著這份假象，沒有想到他們倒是先搞起事情來了。冷笑一聲說：”既然他們很閑，若哥兒晚飯這些活計就都不要，等他們回來。”
既然他們要搞事，那他就奉陪到底。
古代雖規矩森嚴，男女七歲不同席。但元啟國對男女設防就不大。看杜老婆子把杜蘭送去學堂就可以看得出來。更甚至他們去鎮上，看到那些三三兩兩結伴出行的雙兒女子聚一起逛街就知道他們是有自由的。
雖說，元啟國的男女雙的設防是不大。隻不過他們的情況有點特殊，他三哥剛成親就被迫參軍，至今不知生死。而秦月和杜長風剛成親就分別，後又一直一個人帶著一個小雙兒在杜家。而原身又極其護著他們。更甚前段時間原身昏迷之時，哥夫因擔心他進過他的房間。可不就給了那些人說閑話的機會了嗎？
他們是叔嫂，傳出這樣的流言，這是有人不想他們好過啊。
杜若擔心地看著杜衡，若哥兒臉上眼裏渲染著赤裸裸的擔心：”小弟，這會不會—”
杜衡陰狠地看看屋裏的而方向，勾出一抹殘忍的微笑，說：”今晚，我讓他們出出血，不長長教訓，他們總是記不住。”
杜若聽了，很是擔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怕杜衡會吃虧。但咬咬牙還是說道：”他們人多。”
杜衡自信地笑笑，涼薄地說：”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若哥兒信任的點點頭。
杜衡看著他們心裏想著，既然他們出手，那他就借這個機會帶著他們從這個家裏出去吧。隻是短時間裏秦月要擔上這些汙名了。可就現在他出去解釋，恐怕也沒多少人會相信。畢竟原身對秦月姆子的維護，村裏的人都知道的。
但他不會讓秦月一直擔著這汙名，他總會一一把這些汙名澄清。
豆豆洗幹淨了之後，便“噠噠“跑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大腿。可憐兮兮的樣子。
杜衡摸著豆豆被刮花的小臉，心疼地問：”疼不疼。”
豆豆搖搖頭，悶悶地說：”不疼。”
杜若看著豆豆對著杜衡撒嬌，也就笑笑離開了。既然剛剛杜衡交代了，他也就沒有去廚房。
秦月惦記著今天的事情，便也沒有心情，就沒有做吃食。覺得他們就是太閑了，才有時間東家長西家短的到處講閑話。
到了晚飯時分，家家的房頂冒煙，陣陣的香味傳來。
杜如海前腳剛回來了，今天出去的人也有說有笑的跟在杜如海後麵進來，。
杜如海看著家裏的冷鍋冷灶，瞬間眼神不善地看著秦月和杜若的房門，大發雷霆地怒吼道：”秦月杜若，今晚晚飯怎麼還沒有做。”
他做了一天的活回來，也就想吃一口熱乎的，但是沒有想到平時在院子都能聞到香氣的飯食，今天卻是冷鍋冷灶的，瞬間就把杜如海這兩天的積攢的怒火給勾了出來。
秦月淡定地走了出來，也不杵杜如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杜如海，輕飄飄地說：”我為什麼要伺候一幫狼心狗肺的東西。”秦月也是被氣狠了，沒有給任何人留下一點麵子，不客氣的赤裸裸諷刺。
杜如海提著鋤頭就要上前打，杜衡口吻幽幽地說：”杜如海隻要你敢打下去，這筆帳我全算在杜長青杜長華的頭上。”
杜長華一聽，那還了得，他可是一個混不吝的，從旁邊拿起一塊石頭就要朝著杜衡扔去。他可不敢靠近杜衡，昨天杜長青是如何被打的他可是還記得很清楚的。
杜衡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在杜長華要向著他仍石頭的時候，手上一直把玩著的石子就“咻”一下地朝著杜長華飛去，正正打在了杜長華的手關節上，杜長華頓時“啊“地大叫一聲，手上拿起的石頭也掉落在了地上。
常氏意見，急忙地上前查看，就看到了杜長華的手已經腫成了豬蹄。
杜如海震驚地看著杜衡，杜衡隻是輕輕地把玩著手裏的石頭，嘴角掛著一抹淡笑。
常氏看了看杜如海的手，抬起頭怨恨地看著杜衡，口吻不善地說：”杜衡，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親二哥，打斷骨頭也連著筋的親人，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親人的。”
常氏說完，也不等杜衡的回答，拉著杜長華就朝著外麵走去，那意思很明顯是要去找村醫去。
而大門外麵也傳來了一陣的吵吵鬧鬧的聲音，杜如海朝著門外看去，就看到了幾家人走了進來，臉色不善地看著院子裏的所有人，氣憤地說：”杜如海，你看看你家豆豆把我家長林打成了什麼樣。”
其他家也怒氣衝衝地說：”是啊!是啊!你們看看。這都成什麼樣了。”
杜如海看了一遍，直接當甩手掌櫃，就朝著正屋走去，粗聲粗氣地說：”你們直接找他們解決，隨便你們。”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不管怎麼是打還是鬧，都隨便他們。
眾人聽了杜如海的話，便都直接看向了站在門口的秦月，嚴厲地問：”秦月，你說說吧!現在這要怎麼辦>”
秦月看了一眼那些小孩，那些小孩瞬間都害怕地低下了頭。有的家長見了，立馬站在了小孩的前麵，惡狠狠低看回去。
秦月看著他們的家長，笑笑，：”那他們一群圍著我家豆豆打的帳怎麼算。”
有一個家長憤憤然地說：”他隻是一個小雙兒，而我家虎子可是男孩。”
他的話剛落，杜衡的話慢悠悠低傳來，說出的話也絲毫不客氣，侮辱性極強，：”一群男孩還打不過一個小雙兒，也好意思那說來說。要是我都沒有臉了，直接去跳河好了。”杜衡說這話的時候，是一一看著那些小孩的。小孩被杜衡看得渾身顫抖，聽到了杜衡說的話，小孩們可能也感到了羞愧，眼淚嘁哩啪啦低往下掉。
眾位家長聽著杜衡的話，紛紛不可置信地看著杜衡，潑婦一點的婦人直接指著杜衡，口吻不善地說：”你這麼護著那個小雙兒。不會真的入傳聞說的那樣吧!”
杜衡直接在她指著的手上就是一個石頭過去，那婦人的慘叫比剛剛的杜長華有過之而不及。眾人頓時驚訝地看著杜衡，紛紛戒備著杜衡。
杜衡涼涼地看著他們，不屑地笑道：”一幫長舌婦，說風就是雨。那麼喜歡八卦，要不要我幫你們把整個村裏的秘密都找出來，讓你們說個夠。”
眾人也被杜衡的氣勢給震住了，都訕訕地不敢再開口。杜衡才看著那些個小孩，幽幽地說：”一個個地上前，給豆豆道歉。”說完才看著在場的家長，寒涼地笑笑，：”不道歉也可以，若是你們家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真的是—。”
而其中的威脅含義，在場的人都懂了。頓時紛紛再心中懊惱，埋怨自己幹嘛要小題大做的跑一趟。
他們也隻能推推自己的孩子，示意他們趕緊上前道歉。
一幫小孩害怕大人的威懾，隻能一個個的走到一直站在杜衡身邊的豆豆前麵，弱弱地開口說：”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敢了。”
一個個說完之後，杜衡才看著他們說：”誰若是再敢欺負豆豆，我卸了他的一隻胳膊，你們不信可以試試看。”
一幫小孩頓時瑟瑟發抖地看著杜衡，哭著說：”我們再也不敢了。”
一幫家長見道完了謙，就急匆匆地領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了。
而此時天色也快要暗了下來。
杜老婆子一隻觀察著外麵的情況，她一隻暗暗竊喜地希望那些人把杜衡打一頓。但最後也沒有入了他的願。見外麵的人走了，才一臉不甘心地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眼神陰鬱地看著他們，殘忍地說：”今晚沒有你們的飯食。”
杜衡抬眼朝著杜老婆子看去，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你最好給我們留下米麵糧油。”
杜若走到了杜衡身邊，氣憤地說：”我剛剛看到了，她把東西都收進臥室裏麵去了。”杜若對這個所謂的母親失望徹底，竟是連母親都懶得叫一聲，直接用“她“就代表了。
杜衡看著杜老婆子眯眼再次確認：”你確定不給。”
杜老婆子嗤笑一聲進了廚房，把已經做好的飯食端到了大堂。一家人就吃了起來。
杜衡看了看，對著杜若說：”去抓一隻最大的雞過來給我。”杜衡可是還記得昨天他們吃的應該是雞肉，既然他們昨天沒有吃到，那就今天補上好了。
杜若現在很是聽杜衡的話，杜衡一說，杜若立即道了一聲“好“，便朝著關雞的雞欄跑去，然後看著雞欄裏最肥美的大公雞抓去。秦月聽到了杜衡的話，也就猜出了杜衡想要做什麼，便也就去廚房把刀和碗拿了出來了。
等杜若把雞抓過來的時候，秦月也早就拿了碗和刀出來。
杜衡接過杜若手裏的雞，拿過了秦月遞過來的刀，快準狠一刀下去，手裏的雞就飲恨西北了。
杜老婆子聽到了雞的叫聲，跑出來一看，就看到杜衡一隻手裏拿著沾血的刀，一隻手拿著還在流血的大公雞正嗜血的看著她笑，杜老婆子被杜衡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在屋裏的人見狀紛紛走了出來瞧，也正正好的看到了杜衡著嗜血的一幕。
杜衡見到他們的狀態很滿意，口吻幽幽地說：”一隻雞不夠我們吃呢!你看—。”
杜老婆子那不懂杜衡的未盡之語，立即接話：”我去給你拿米麵。”說著人就已經走進了臥室，杜衡的話幽幽地響在了杜老婆子的身後：”我今晚想要吃白米。”
眾人都不敢出聲，生怕自己一出聲，杜衡手裏的刀就會向著他們飛來。
杜老婆子的背影頓了頓，但還是進去了臥室，很快就擰著一袋米出來，秦月走過去看了看，露出一個笑說：”母親早這麼識時務不就好了嘛!”話落，也不等杜老婆子說什麼，就擰著白米進了廚房，很快就端著一盤熱水走了出來，杜衡把殺死的雞放入了盤裏，三人就手腳利落地處理起來。
眾人看了一會，沉默地回去吃完飯去了。
杜玉榮杜玉寶還直嚷嚷著：”奶，我們今晚是不是可以吃肉了。”
杜老婆子此時正是心煩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話，怒聲地說：”吃，吃，吃，怎麼吃不死你們。”
他們頓時被杜老婆子的怒氣嚇到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小孫氏見狀，怕兩個孩子的哭聲會更加的惹惱了杜老婆子，當即就帶著他們離開了。
眾人心不在焉地吃著屬於自己的晚飯，但是心裏都惦記了杜衡他們正在處理的雞。
一陣陣的香味撲入他們的鼻尖。
杜衡也沒有選擇和他們坐同一桌，而是直接就在廚房裏幾個人站的站，坐的坐，就吃了起來。杜衡把雞腿夾給了豆豆說：”豆豆要多吃一點，這樣才能長高高。”
豆豆吃得嘴裏鼓鼓的，直點頭。
秦月看著杜衡對豆豆的照顧，欣慰地笑笑。
而坐在大堂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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