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8 更新時間：10-08-02 09:09
十月的京城已入秋。正值金菊盛開，讓這秋日的紫荊城不顯蕭瑟反而更加的恢弘富麗。
儲秀宮內，以言欽為首，秀女們分為三列頷首跪聽由公公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葉赫那拉氏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才德兼備，甚的眹心，現冊封葉赫那拉氏為惠嬪入住鍾粹宮。其他秀女即日之內便可回家許人，欽此”聖旨宣讀完，這周圍便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恭維之聲欣羨之聲巴結諂媚之聲充斥這整個大殿，先比起嬤嬤們的逢迎歡喜，言欽卻是顯得像一灘死水一樣，這在別人眼中天大的恩賜卻激不起她心中的半點波瀾，嘴角的微笑標準而美麗兩眼卻是空洞無神，豔麗的妝容卻遮蓋不住那藏在靈魂深處的絕望。
此生此世，若是沒有了你，嫁給誰不都是一樣。
“公子。。。。皇榜已經放出了。言欽小姐已被冊封為惠嬪”瀟西剛接到宮中傳來的消息便匆匆報與納蘭性德聽。
若不是身上的錦衣華服顯示他的尊貴的身份，怕是無人可認得出，麵前瘦骨嶙峋，形容枯槁，麵色慘白的男子竟然是名滿天下的風流公子納蘭性德。自從半月前的那場大病過後，他便一直是這個樣子。不管如何進補，這身子早像是六十歲人的身子怕是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了。
“是嗎？惠嬪。”納蘭性德收回望向那五尺宮牆的視線轉而盯著自己的腳尖，喃喃自語。那聲音嘶啞低沉透過牆外喧天的鑼鼓卻讓瀟西捕捉到了。頓時眼中不由噙滿了淚水抬起眼來，盯著那消瘦的麵龐，一時之間無所適從。自打言欽進宮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這是他第一次發出聲音，這叫他如何不激動。但是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再也沒開口。又將目光投向了遠方，好像剛剛的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隻是這一次不再是望著宮牆，而是，天際的邊緣處。仿佛是看透了塵世，進入了輪回。
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從院子外麵衝進來一批人馬。將房屋團團圍住，身著紅色外套，頭頂紅花的一搖一擺的招搖過市的穿過衛兵，豐滿的臀部做著大幅度的晃動，噙著媚笑。叩響房門尖細的聲音穿破人們的耳膜
“公子。吉時已到。夫人催你去迎親了”
原本瀟西以為，他會反抗至少會發一頓不小的脾氣。可是這次卻是平靜的什麼也沒有，隻見他轉身開門，讓小廝們進來，任由他們擺弄自己更衣，媒婆更是在耳邊字字叮嚀。像是任人擺動玩偶。又像是被拔掉獠牙的老虎，靜的讓人害怕。
此生若是沒有了你，娶誰又有何分別？
6個月前
此次言欽來京，納蘭夫人就有意的將他們二人分開。雖說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竟連見麵的機會都少的可憐，雖然沒有挑明來講，他們心中卻是十分清楚，所以明著隻敢順著納蘭夫人的意，隻能暗地裏偷偷來往，可是越是臨近選秀的日子就越難見納蘭性德的影子，著實讓言欽隱隱不安，就怕納蘭性德鬧出個什麼事來，她也消瘦了不少。
言欽早在用膳的時候就接到納蘭性德的有事跟她說的訊息，便早早的推脫說自己身子不爽想早歇息，回了房，屏退了傭人隻留下竹兒在身邊。讓竹兒吹熄了燈芯假扮自己躺在床上，自己從園子後麵悄悄的溜了出去，來到與納蘭性德約好的竹林苑，見他已經早早的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大包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走近了一看才知，是一個包袱。
“你這是要幹什麼？”言欽頓時明白了他心中很所想，不由心中更亂了起來。
納蘭性德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
“走！”
“去哪？”
“不知道，反正我們就是要離開這裏”他堅定的眼神讓她立刻就意識到這幾日他究竟在忙什麼。
“離開？容若你瘋了嗎？”言欽掙開他的手，卻沒想到她的力氣如此之大無論怎麼用力還是死死的拽著自己。
“我沒瘋，但是很快我會瘋，我沒有辦法看著你入宮，我。。。”匆忙的捂著他的嘴，看著他瀕臨崩潰的眼神自己心中更是翻江倒海，就算這幾日他們掩飾得再好。她也知道，他們的心中又有多麼的難熬。
她又何嚐不想與他雙宿雙棲，就算是對貧賤夫妻也好。可是，她們的出生已經決定了他們將來的命運，她一直在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都快攪碎了那顆玲瓏心。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容若，你想過沒有，我們若是這樣一走了之，姨夫姨母在怎麼辦？你的為國盡忠的報複怎麼辦？我。。。”。
“言欽你聽著。。。我不再乎，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外麵的馬車我已經打點好了。隻要你跟我走。我們可以逃到天涯海角。我們隱居起來，日出而作落而息，就我們兩個人不好嗎？言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熱切的眼神等著她肯定的回答，每一個字都在重重撞擊著她搖搖欲墜的決心。可是她怎麼能對不起待她恩重如山的姨夫姨母，她又如何放得下眼前這個深愛她，她深愛的男人。
“我~~~我。。。。”她已經完全的亂了陣腳，幾句不在乎，真的在那麼一瞬間擊垮了她的全部。就在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就決定隨他去了。就算隱姓埋名，就算隻能粗茶淡飯她也如甘露飲之。可是，就在他由於心急拖著她手一絲疼痛的瞬間。她突然的驚醒，果斷的推開他。
“不。。。容若。。我們不能走。容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再等等，一定會有兩全齊美的辦法的一定有的”她不能讓他變成千古罪人，她知道這麼一走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她就是愛的那麼深，才沒辦法不去想。
“什麼辦法？就是是你入宮嗎？這樣的話我根本，沒法想。”眼神變得淩厲而危險，讓言欽突然之間有些害怕，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不~當然不是。”急忙的否認深怕他會誤會什麼。
“我隻是入宮，這次有那麼多秀女未必能選的上我。再說了，芳兒現在貴為皇後，皇上又將此次選秀全權交予芳兒，以我們的交情，萬一被選中了，我讓她不要挑中我的名字。不就行了”
納蘭性德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看著她閃爍的眼神，就算是知道這隻是她拖延時間的辦法，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他有如何相信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他信她啊。。。。
“不，可是萬一呢？萬一怎麼辦”納蘭性德緊握著她的雙肩。眼神變的痛苦，有些可怕的發紅，昭示著他內心的恐懼。
“若是有萬一，我就跟你走。天涯海角與君相隨。誓不負卿。”
漸漸鬆開，擒著她的手。淩厲的目光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輕輕拂去她額頭的亂發，在眉心印上一個吻，微笑一如往昔。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進宮”說罷拂袖轉身離去，心中是怒急了
但是
這又如何
她麵前自己永遠都是輸。
言欽看著他消失在月光中的背影，雙手因為心中陣陣鑽心的疼緊捂著胸口將胸口的衣襟攪成了一團，淚水毫無預兆的奔騰而出。張開嘴拚命的呼吸想要的到活命的氧氣，仿佛下一秒，生命就要終結。
究竟
她的決定是對還是錯。有誰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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