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52 更新時間：25-03-28 08:03
“那你愛我嗎？”
遊湛抬眼，目光如炬，直視著近在咫尺的傅琛，盯著他黑得發亮的眼眸裏正氤氳著山雨欲來的風暴，反應半晌，隨即露出了一抹久違卻略帶苦澀的微笑，卻又很不屑，反倒像是處變不驚的麵具終於攀上的裂痕。
“傅琛，你愛我嗎？”
他又問了一遍，像是在欣賞傅琛內心的兵荒馬亂，又似在試探著自己情感的底線。
“愛！”傅琛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愛得也如此高傲，如同山巔之上的雄鷹，俯瞰著萬物，不容置疑。
“是真的喜歡，還是人在孤獨無助時的一種依戀？”遊湛將一年多前傅琛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傅琛正準備開口，遊湛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搶著說，“我知道你的衣服濕了，可進門的時候，他們問你要不要烘幹衣服，你拒絕了。”
他的語氣平靜而淡然，見傅琛張著嘴，似乎想要辯解，卻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繼續說道，“當時我就站在你旁邊幾步遠的地方，正在和幾個叔叔說話。”
四麵八方的涼風如刀割般侵襲著身體，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地間灰蒙蒙一片，整個世界都被一層厚重的霧靄所籠罩。
“傅琛。”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緩緩響起，遊湛很少會如此正式地喊傅琛的名字，“當你想要來找我的時候，第一眼便是看向暗處的角落，對嗎？”
傅琛的手指不自覺地放鬆了對遊湛手腕的緊握，那是一種近乎於依賴的箍製，在此刻卻化作了無力與脆弱，彼時光鮮倨傲的人，此刻竟染上了狼狽的色彩，自尊如同被雨水打散的塵埃，在這聲的質問中煙消雲散。
遊湛脫了外套，搭在傅琛的肩膀上，他其實還想問，是不是不管是誰向你伸出援手，你都會這麼對他嗎。
沒有問出口不過是猜到了答案，傅琛會抱住自己，會把頭埋在自己頸窩處，還會咬住自己的耳朵，避重就輕地說些別的。
或許連傅琛自己也拿不準，試想如果當初幫助自己的是另一個人，不是遊湛，他還會不會接受。
又或許，當初隻有遊湛幫了自己，他沒得選罷了。
然而，遊湛也明白，很多事情是沒有如果的。
傅琛覺得是烈酒的後勁上了頭，自己才會對著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扯著嗓子質問愛還是不愛。
不知道緩了多久，待腦中的混沌嗡鳴稍微褪去，傅琛才費力的睜開了眼，他已經躺在家中的床上，懷裏還抱著遊湛的外套，那衣服上似乎還殘留著遊湛的氣息和溫度。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遊湛將他送回了家，盯著他吃了解酒藥之後便離開了，用的理由依舊是要去實驗室。
窗戶開著，屋裏的空氣流轉連通，但傅琛卻隻覺得壓抑沉悶，甚至被逼得喘不過氣。
解酒藥似乎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傅琛捋開額頭的細發，露出光滑的前額，但微長的頭發再次柔順地垂落下來，他的頭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修剪了，幾乎全部遮擋住了額頭和眼睛，也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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