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59 更新時間：10-07-24 15:38
一
台上響起了輕輕的撥琴弦的聲音，台下的人屏住呼吸直直盯著台上。
拭翠斂娥眉，鬱鬱心中事。若管下庭除，書成相思字。
此字不書石，此字不書紙。書在桐葉上，願逐秋風起。
天下有情人，盡解相思死。天下負心人，不識相思字。
有心與負心，不知落何地。
一曲終完，台下沉寂了一下，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台下的人個個都是為了見一眼月而來，所以琴音中的憂傷他們大多不能好好品味。
「再來一曲。」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台下便爆發出激烈的騷動。
他的琴音中透露的太多的憂傷，不是到是誰讓台上的人相思成這樣。穆秦風怔腫的望著台上的人，半天沒有回神。那個聲音怎麼會讓自己感覺如此熟悉，那個人怎麼也讓自己感覺如此熟悉。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月兒。他的月兒才不會做這麼卑賤的工作呢！？
「怎麼？剛剛穆兄還一副不屑的樣子，先下卻變成一副癡迷的樣子，穆兄的喜好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薛錚的話從耳邊傳來，讓穆秦風一下清醒。
轉頭，便看見薛錚打趣的笑臉，厭惡撇過頭去，不予以理會。台下的人還在鬧哄。這時，台上的白衣人抱琴鞠了一個功，向後台走去。
老鴇笑爛了臉安撫著台下人的情緒。「不好意思，今晚月已經被人包下了，我們離館還有這麼多出色的小倌，我想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老鴇說完，便向薛錚迎去，完全無視了台下人的叫囂。
「薛公子，月已經在老地方等著了。」
「好吧，我自行去就行了，你忙去吧。」
「哎，薛公子玩的盡興啊。」說罷，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想穆兄一定想見見這位絕代佳人吧，何不一同而去。」薛錚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便領著穆秦風走向月等他的地方。
推開門，銀簾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對著他們。
「薛公子來了，隨便坐吧。」佳人悅耳的聲音從簾後傳來，讓薛錚心情大好。
「月，我今天不是一個人來了，還帶了一個朋友。」薛錚坐在桌前，開始和白衣人交談起來。
從他們的交談中，穆秦風確認，薛錚一定是他的一個常客。
穆秦風心又開始吊了起來，閉住呼吸等待佳人的下文。
「哦，是嗎？不是今晚公子要月給你彈奏什麼曲子——」
這個聲音怎麼越來越熟悉，雖然時隔三年，音律變了，但音色還是那種一聽就讓人覺得舒爽的聲音，隻是現在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悲傷之情。
穆秦風的身體還是顫抖，不是的，一定是自己產生的幻覺，聽錯了，他的月兒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隨便你，想彈奏什麼就彈奏什麼，我們這位穆公子可是慕名而來的哦——」轉頭，卻看見穆秦風直直的盯著簾子裏。繼續道：「我們穆公子好像真的很喜歡月呢。」
二
穆秦風沒有什麼反應，就見月抱著琴緩緩的轉過身來，秦風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不要——不要讓我在這裏看見熟悉的臉——
隻是，月一抬頭，兩眼對望，笑容瞬間都愣了。夢回路轉，多少個日日夜夜，那個熟悉的麵孔遽然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平靜了，可是——那死去的心髒仿佛又活了過來。
他成熟了許多呢!比以前更有男子氣概了——
穆秦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實，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居然——居然——可笑，真是可笑。自己等了他這麼多年，原本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原本自己都打算好打理了一切去陪他，可笑——真是可笑——這種見麵的方式正是可笑。
穆秦風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並沒有死，心裏有股急切的高興，但也隱隱有些失望。閉上眼睛，讓自己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情緒吧。
月看著他閉上眼睛，原本有些光芒的眼睛也黯淡了下來，是啊，他一定看不起現在的自己，現在的自己不過是被世人唾棄的小倌而已，這樣的自己早已不是他心目中那個純潔的秦月了。就算自己現在風光又怎麼樣，幾年之後還不是會被人遺忘，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心微微開始刺疼。
「怎麼？月認識這位公子，還是月被這位公子俊美的外表迷住了——」
「回薛公子，都不是——隻是想看看薛公子帶來的到底是何方的人物而已。」
「忘了介紹，這位是來自京城的穆秦風穆公子——」月的身形一震，僅一瞬有掛上了微笑，抱琴坐下，十指扣在琴上，撥弄起來——上邪
他居然說不認識自己，他居然說不認識自己——穆秦風此刻腦海裏全是這個字眼。可惡——緊緊的捏緊的拳頭，指甲早已嵌入了肉丄縫了。隱忍著怒氣聽著秦月唱起上邪，山無陵，天下和，才敢與君絕——可悲，秦月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太可悲了。你這個樣子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好，好好——」薛錚拍起了手掌，轉頭見穆秦風似乎還在發愣，便問道：「穆兄認為呢？」
秦風回神，但是看著秦月的眼睛眼睛依舊沒改變，秦月這時隻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把自己拆入腹中一樣。但是現在的秦月早已不是幾年前的自己，僅一下就泰然自若的麵對他，隻是這種泰然是偽裝的而已，不知道這個偽裝自己能持續多久。
「怎麼？穆公子不說話，是我演奏的不好嗎？」見進秦風不說話，秦月自己問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裏，他就是想聽到他的回答。
「好，很好，月真是唱進了我的心裏，不知道何時才有時間與佳人獨自相約。」
「多謝穆公子的誇獎，不過——今晚可不行，公子隻有等到下一次月的場也許才能相見——」
「哈哈哈——」薛錚見兩人談話的語氣著實的詭異，便笑了出來：「月，這可是我的貴賓，你這樣說就見外了，這樣吧，我看穆兄十分的喜歡你，而你好像也對穆兄一見如故，今晚就把我這個位置讓給穆兄，你把他伺候周到了，重重有賞。」
秦月愣了一下，便笑著對薛錚道了一聲謝——
薛錚哈哈哈大笑的拉著小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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