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瘦豬集  映日荷花別樣紅

章節字數:808  更新時間:08-09-18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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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閑著無事,已近黃昏,七月的夕陽照例炙烈如火,忽然想起前兩天路過的荷塘,一時興起,便去了曲子橋的周河,看搖曳在風中的藕花。

    荷塘不是很大,四圍又全是綿柳和連翹。垂柳稀疏的倩影,真是夕陽中的新娘。沿著太湖石圍砌的石徑小路,在弱柳的飄曳中,滿園荷花亭亭玉立的姿色,讓人目不暇接。可惜微風拂柳,總是隱隱約約令人看不真切。可巧河塘的中間便是廊橋,橋又修得很高,像突兀的小山,正好一覽無餘這瑤台的仙境。

    我尋著一方橋欄坐了下來,搖起手中的蒲扇,抿一口清茶,像是蓬萊的仙子靜靜地賞起這一片藕紅葉綠來。夕陽西下的時節,這一池的荷色像是披上了金光閃閃的霞衣,格外地珠光寶氣。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隻是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而我眼中的荷塘,已值仲夏時節,滿是怒放的花朵,粉一色幾乎蓋過了荷葉的蒼翠。清風徐來,像九天的玄女在翩翩起舞,真是嫵媚到了極致。

    古人寫荷,首推當是周公敦頤的《愛蓮說》:“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繁。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一首千古絕唱,寫盡荷花的高潔與曼妙,被人推為寫荷的傑作。而我不喜這樣對荷的標榜,我愛“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新巧,也愛“相思迢迢隔重城,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悲愴。

    與周敦頤獨愛蓮相仿,我卻獨愛李清照筆下的蓮詞。“紅藕香殘玉簟秋”,短短數語就把秋涼冷颼颼地勾勒了出來;“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盛放的荷花叢中正有一葉扁舟,搖蕩舟上是遊興未盡的少年才女,這樣的美景,一下子躍然紙上,令人呼之欲出。李清照非為寫荷而寫荷,淡淡幾筆,寥寥數語,作者愛蓮獨到的用眼、用詞、用意讓人心領神會。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黯淡下來。看看手中的茶壺已隻剩些茶渣了,還是放不下這滿眼的荷花。時間就這樣即瞬而逝,也許我明天再到來,這滿塘的景色就不會是今日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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