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29 更新時間:10-08-06 21:16
自從那日找著自己的蜘竹白玉後,文紹廷可是比豬能上樹還要開心,每日閑著就是哼哼嘰嘰。
現下,他正倚著床板和刑南下棋。
嗯,五子棋。
別說五子棋幼稚,有時候進入一定境界,這棋手也就成了高手了啊~~~~~~~~~!
箬疏進屋時,看見的就是文紹廷眉頭深鎖,鼓著腮幫,手中拿著個白棋子,在下巴上來回刮著,久久不落子。
刑南側坐於床邊,劍眉舒展,氣定神閑地等待前者決策。
文紹廷看了看進屋的人,懶懶地打了聲招呼,又低頭思索棋路。
箬疏上前看了棋局,原來刑南一子雙殺,文紹廷無法同時防守兒必輸無疑。
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愣愣的護衛,還有幾把刷子。
“咳!輸了輸了!”兩邊都是刑南勝,文紹廷不知下一步怎麼走,他放下棋子,揮著手表示棄局。
見箬疏來,文紹廷招呼著讓他和刑南來一局。
兩人此次是坐在床下首的,床頭小幾已被移至床下中間位置,棋盤正好能讓文紹廷看得清清楚楚。
落子先後由猜拳決定,猜贏的那方先落子。
結果是刑南猜贏。
兩人連子均喜歡連陰線,把文紹廷看得眼花繚亂。
刑南連成活三時,箬疏便阻了他一端,當然,這是最基本的戰略。
比較陰的是跳活三,中間隔了一空,若不擦亮眼睛仔細觀察,死的就是眼睛不好使的那方。
落子成了死三沒關係,聰明人會掉轉方向繼續造活三。
幾個子落下來,箬疏發現:刑南尤其擅長使“三三”這招,一子落下同時連成兩個活三。
這還行,就怕對手技術太高超,形成“四四”,這樣,管你怎樣也弄不過對方了。
“啊!”文紹廷突然大叫一聲,眼下箬疏已經輸了。
勝方也不將心裏表露在臉上,隻是向箬疏輕輕俯首表示尊敬,他冷峻的臉,此時變得柔和起來。
說實話,自從箬疏會下棋後,就再也沒有輸過誰,一來是看透了棋局,二來,是能夠揣測對方的棋路。
今兒個輸了,箬疏心裏對棋的興趣再次被激發了上來。
他抬眼看著刑南,笑得謙遜,這邊文紹廷還有些不服輸,要再和刑南來一局。
“小刑子,你也忒陰了!每回都搞那麼多蹊蹺八怪的走法,你瞧,連大才子都被你給騙了!”
話裏明著是責怪刑南,暗裏卻是在拍箬疏馬屁。
隻是,後者有些無視他,起身準備將棋盤抬上床。
刑南似已經習慣了地封了口,然後幫箬疏抬棋盤。
文紹廷吃了個癟,隻好又若無其事地順了順兩頰旁的長發。
這局是文紹廷先落子,情勢正常發展著,文紹廷似乎變得狡猾起來,待刑南連成活二就采取封殺。
刑南也不著急,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嗯,注意,這不是象棋。
二人打著轉兒,到了後麵,文紹廷顯然被刑南牽著鼻子走,累得氣喘籲籲。
最終,還是文紹廷“死了”。
然後接著下。
刑南使用的一招兒被稱為“風車輪”,指在一定區域內來回繞著,連續進攻的戰術或技巧。
箬疏沒有特別為誰鼓勁兒,他端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三杯開水放在小幾上。
文紹廷見溜須拍馬的機會又來了,便拿起其中一杯水,多吹了幾口冷風,貌似享受地淺飲了起來。
還邊飲邊讚著:“嗯,好喝。”
完全不顧還在等著他落子的刑南。
大家說說,都是水,這箬疏倒的水和一般水還有“好喝難喝”之分?
仔細看看,文紹廷一點兒也沒有丞相大人之類高官的魄力與氣質。
箬疏小口酌著杯中的水,隻是盯著棋盤而沒有看他,可能是怕驚了自己的雙眼。
一炷香後。
“多殺!又是多殺!”文紹廷氣得大叫出聲,聲音驚動了屋外正在支派小廝好好掃地的陳管家。
他老人家跌跌撞撞地推門而入,“大人,怎麼了?!”
屋裏三個人同時看向陳管家,箬疏笑著說:“大人沒事兒,勞陳管家擔心了。”
文紹廷又裝死地咳了兩聲,慎重地點點頭。
刑南無表情無言語無動作。
陳管家一抹臉上的汗,苦口婆心道:“不是我說您大人,身子骨不好就別在這折騰,還有公子,這大人——”
“哦——咳……咳……!咳……!”
陳管家剛講了一半,文紹廷就更死命地咳了起來,嚇得陳管家連滾帶爬地撲上去給他順氣兒。
“誒喲,大人大人,慢點兒……”那副緊張的樣子,好像文紹廷是他親兒子似的。
見刑箬二人在一旁看著,陳管家又不高興了,一張爬滿皺紋的臉對著他們道:“倆傻孩子,愣在那兒幹啥,還不快來幫忙?!”
說著就順手拿起小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開水,就著送到文紹廷嘴邊。
箬疏一看,不好!
還沒來得及阻止,那水就被送進了文紹廷的嘴裏。
隨即,主內室裏“啊——!”地傳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箬疏驚得張開櫻桃小口,刑南則不知道似地堵住耳朵。
“燙……燙!”
殺千刀的!怎麼總是水在和他文紹廷過不去?!
這不是剛剛的開水麼?
燙死他了!
陳管家一聽“燙”,趕忙招呼小廝,“快!快去冰窖取塊冰來!”
命令緊急得就差拉下警報“嗚咿嗚咿!”地響了。
原來這府中還有冰窖,箬疏當下考慮起將藥草送進去保險。
這邊陳管家急得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打自個兒嘴巴子,“誒喲,我真是老糊塗了!該打!該打!”
然後又捧著文紹廷燙紅的嘴,“大人,大人沒事兒吧?”
文紹廷燙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沒事兒我就改名叫“豬八哥”!
箬疏看他樣子可憐,上前道:“陳管家,讓我看看大人的傷勢。”
陳管家差點忘了身邊還有個大夫,連忙點頭,讓開身子。
箬疏一隻手扶住文紹廷的肩,另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他的嘴唇已經被燙得通紅。
“大人,張開嘴。”
文紹廷聽話地任他擺布,沿著整個潔白的牙齒看去,紅豔豔的舌頭上起了幾個很小的泡泡,還好不是很嚴重。
“大人並沒有傷及喉管,陳管家大可放心,我先調些藥給大人消腫吧。”
聽說文紹廷沒事兒,陳管家連忙點頭答謝,心中大歎一聲:善哉!
小廝很快將冰塊取了過來,大家合著將其包進幹淨紗布,給文紹廷放嘴裏含著。
箬疏在藥箱裏搗鼓了一陣,用小藥杵將各種藥材混合。
攪了半天,文紹廷終於等來了自個兒的“救唇良藥”。
箬疏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將藥塗在文紹廷的唇上,就覺得有些反胃。
不是說他害羞怎麼地,而是文紹廷文大丞相,他老人家將紅腫的唇撅得老高,就像JPG!
那什麼,尊敬的各位讀者,你們好!
JPG知道吧,它絕不是一種圖片格式!
當然,他這副樣子陳管家是沒有看見的,否則得“腦溢血心髒病神經爆破”外加“貓叫綜合症”突發了!
文紹廷是極少將自己猥瑣的一麵表現在外人麵前的,這一點你可以向刑南求證。
被燙的人需要休息,這是陳管家說的。
文紹廷尊重這位將他從小拉扯大的老大爺,依言乖乖地躺了下來。
箬疏和刑南坐在床下首接著下棋,美其名曰:隨時給照應著。
這也是陳管家說的。
這次先落子的是刑南,箬疏緊緊跟著他的路子,試圖封殺他的每一步路子。
隻是刑南使了一招“二頭蛇”,又將箬疏美人打敗了。
二頭蛇是指在連成兩個活三後,他擬一個活三進攻,無論箬疏防守於哪一頭,都難免被二頭蛇“咬傷”。
文紹廷在一旁看了不說話,心裏卻暗暗為箬疏打抱不平,當然,抱怨他的名兒。
你們瞧瞧,“箬疏弱輸”,因為弱所以輸啊!
改明兒,給他換個“強勝”好了。
其實,箬疏是故意輸的。
刑南贏他的招兒皆是些小技巧兒,他不是睜眼瞎,自然看得出刑南手下明顯的漏洞。
他想摸透刑南的手法。
又是幾輪下來,箬疏依然輸。
刑南卻在其中用遍了“三三”“四四”“四方陣”“八卦陣”“雙響陣”“新日陣”等陣法。
箬疏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盤算著以新型的攻勢打敗對手。
這次,他希望刑南輸。
剛落子的時候,箬疏就開始揣測刑南的路子,看來是向“八卦陣”發展。
於是,箬疏在死死堵住刑南的路後,總是在陣局外以“人”字形連子。
這樣一來,刑南的注意力就會被分散。
他一直防守著箬疏那裏,造成雙方都連不了五。
黑白棋零星地散布在“八卦陣”外的一片棋域上,整個棋盤幾乎被放滿了棋子。
刑南的陣法布局顯然都被打亂,現下,他正毫無章法地重新尋找可以連五的地方。
箬疏勾著嘴角看向他,發現刑南已經眉頭深鎖。
文紹廷看一路贏過來的刑南卡住了,開心得不得了,心裏溢滿了對箬疏的欽佩之情。
不過,那小庸醫在幹什麼?
一隻玉手上捏著個棋子,另一隻撐著下巴。對著刑南媚眼輕轉,秋波蕩漾。
紅豔欲滴的嬌唇微微開啟,裏麵整齊的貝齒若隱若現。
怎麼回事兒?莫非……小庸醫為刑南冷峻的外表和精湛的棋藝所傾倒,暗生情愫?
這樣想著,文紹廷瞧了瞧箬疏,覺得箬疏臉上現出的是一種名為“幸福”的表情。
為什麼他越看越覺得這兩人靠得越近?
越看越覺得兩人……很般配?
心裏有些不爽,文紹廷又見刑南對著棋盤沒了下文,就在床上摸出了一把陳年老舊的——抓癢扒。
然後撐起一半上身,將抓癢扒伸向棋盤。
就這麼胡亂攪攪。
嘴上附帶:“哎~~~~~~和局和局~~~~二位平手~~~~~”
他的頭仰上了天花板,語氣慢慢悠悠,受傷的動作不停地攪啊攪。
這場景就好像在燒一鍋湯,撒了作料後便用湯勺在裏邊兒攪勻。
看著棋盤上的布局被攪亂,箬疏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刑南呆愣愣地看向文紹廷:“大人?”
文紹廷停下攪湯的動作,看著刑南打斷:“哎呀~~~~我知道你是小人——去去去,那什麼……我聽見陳管家在叫你!快去找他吧!”
說著還用抓癢扒搗搗他,攆人走。
聽了文紹廷的話,刑南又迷惑了:“陳……陳管家……叫我?”
天曉得他和陳管家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交集,一年到頭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怎麼會叫他?
況且,以他比主子還深厚的功力來看,壓根兒就沒有人叫他。
文紹廷顯得有些不耐煩:“對~~~~他叫你,還不快去?”然後還用另一隻手錘錘自己的肩,“哎喲,我這肩酸痛得厲害,準是下棋下多了!大夫,幫我揉揉吧!”開口時,他特意強調“大夫”二字,還很惡心地發出兩聲嗲嗲的聲音。
他方才紅腫的唇開合著,箬疏翻了翻白眼,差點吐出來!
別說叫他“大夫”,就算叫他“爺爺”,箬疏也不會去給他揉肩的!
刑南見主子神經病發作了,再也不敢疑惑,猛地奔出屋子,尋找他的陳管家去了。
刑南是在夥房找到陳管家的,他正在裏邊兒燒熱水。
“陳管家,您找我?”
陳管家調過頭,以為自己眼花了,又使勁兒地擦眼睛,然後道:“我找你?”
見刑南點點頭,陳管家突然想起今兒個晚膳缺少的食材,正巧來了個人兒,不用白不用。
於是又恍然大悟地說:“哦——~~~對對對,我是找你!”他拿了一些碎銀子遞給刑南,“你啊,快拿這些銀子去菜場買兩隻大肥鴨子回來。今兒晚咱們集體吃‘紅燒鳳凰’!”說完,還笑著向刑南拋了兩個媚眼。
刑南被惡得差點岔氣兒,拿了錢就向外邊兒奔去。
心想:今兒個府裏的人都不太正常。
主子的聽力突然間比自個兒好了,陳管家也懂得雅起來了。
他就是搞不懂,那鴨子和鳳凰怎麼比啊?
主內室裏,氣氛沉悶。
箬疏陰著臉,文紹廷像犯了事兒的小孩兒,低著頭不出聲兒。
“為什麼攪局?”箬疏的聲音有些冷。
聽聽,原來古今中外人們口中的“攪局”就是源起於這裏啊!
文紹廷可憐巴巴,小聲說:“我見刑南被卡住了,想給他個台階下……”其實是不想他倆繼續曖昧下去。
見他有不錯的反悔精神,箬疏好聲起來:“可是他還有機會反擊。”
“我棋藝那麼差,怎麼看得出他還能活下去?”嗅嗅鼻子,聳聳肩膀,裝可憐。
箬疏見他使用老招數,就用眼神鄙視了他千萬遍。
“那你就看得出和局?”
文紹廷不說話,低著頭比勞改犯還老實。
“算了,沒有下次。”箬疏的口氣緩和了許多,文紹廷一聽開心極了。
他露出比孩童還要天真燦爛的笑容,道:“你真好!”
對著這樣耀眼的笑靨,箬疏有些暈乎:“別得瑟了!”
“遵命!”文紹廷看他這樣立刻大大點頭。
他打心眼兒裏覺得這小庸醫有些可愛。
於是,又XXXXXXXXXXXXX……(欲知後事如何,傾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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