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7 更新時間:10-07-27 16:15
我們還是小女孩時所受的傷,不單隻是傷痕而已,還伴隨著信息,那些信息擊中了我們內心深處,就打在我們“大哉問”的位置。傷痕擊中了我們女人氣質的核心。我們所受的傷,打在我們的女人心上,這傷痕又使我們相信自己很差勁,以致損害的情況雪上加霜。小時候,我們沒有能力來處理和整理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我們的父母有如神明,我們相信他們是對的。如果我們不知所措,或是被人輕視、傷害或虐待,不知怎的,我們相信都是因為我們──問題出在我們身上。
羅莉的父親沒來看她演出,他避開不來,那就是傷害,信息是:她不值得他花時間,她不值得疼愛,她覺得自己一定哪裏很不對勁。特蕾西的爸爸腳骨折了,她邀請他做她心裏渴望的事,結果卻是災難一場。信息是什麼?“你渴望建立關係卻造成痛苦,你實在‘太過分了’。”於是過去二十年來,她一直努力不要做得太過分,努力把她的渴望減到最少,努力找出不要做得太過分而能被愛的方法。結果,她剪除了絕大部分的美好性格。
黛比的父親有外遇。令人困惑的是,在很多方麵他都是好人。那住進她少女心中的信息是:你最好比她做的還多,否則一定留不住你的男人。這事以後,有個年輕人追求黛比,然後不明不白地離開了。我們認識這位美麗的年輕女子好幾年了,有件事一直令我們大惑不解──她為何老是努力改進她的生活?為何老是想“改善”自己?黛比總是在尋找可以改進的事:禱告,運動,在財務上負責任,新的發色,更多操練。她為何努力得這麼辛苦?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棒嗎?她的尋求這麼令她挫折,原因在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不對勁。不知怎的,她就是怕自己哪裏不夠好。
順便一提,許多女人也有那種感覺。我們沒辦法用話語表達,可是內心深處,我們害怕自己哪裏很不對勁。如果我們是公主,我們的王子早就來了。如果我們是國王的女兒,他早就為我們而戰了。我們不禁相信:如果我們不一樣,如果我們更好,早就有人愛我們了,像我們渴望的那樣。問題一定出在我們身上。
珊迪的父親虐待她,母親轉臉不顧,這在她的心靈上產生極壞的影響。從她所經曆的一切,她歸納出有關女人氣質的兩大基本原則:做女人就沒有能力;柔弱呢,一點也不好,隻是“軟弱”而已。而且身為女性,就會招惹你不想要的親密關係。她不想做女性,令你驚訝嗎?就像好多受過性虐待的女人一樣,珊迪發現自己處於極大的困境,因為她既渴望親密關係(她受造的目的),但是她又擔心外貌稍微吸引男人一點時,會招來虐待。她滿足於做個“有效率的專業女強人”,親切卻懷著戒心,從來不會太吸引人,從來不會有需要,也從來不“軟弱”。
有些受過性虐待的女人選擇另一條路,或者,也許更老實點說,她們發現自己被迫走另一個方向。她們從未接受過愛,可是從性虐待裏倒也體驗了某種親密關係,於是她們換了一個又一個男人,希望總能遇到附帶愛情的性關係,來醫治過去不正當的性經驗。
梅莉莎的母親是邪惡的女人,她拿木棍毆打小孩。“我被母親嚇得魂不附體,”她坦承,“她好像有精神病,會玩帶有邪念的遊戲。大多時候,我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挨打。父親則袖手旁觀。有一件事我倒是很清楚,每打一下,我對她的憎恨就愈加深。她把我姐姐變成脆弱而多愁善感的人,我發誓她絕不能把我變成那樣。我發誓我會強悍、剛硬,像岩石一樣。”她的確變成這樣,一直持續到成年。
我們小時候所發的誓言是非常可以理解的──而且非常具有破壞力,把我們的心關閉了。基本上,它們和我們所受傷痕的信息立下根深蒂固的協議。它們充當協議,向我們作出裁決。“哼,真是那樣的話,就隨它去吧,我要用以下的方式來過我的生活……”
我花了許多年,才整理出那些塑造我生命的傷痕和信息。在這段旅程中,事情愈來愈清楚明了,也帶來了醫治。就在昨晚,約翰與我談到這章,我才更清楚地看見我所受的傷害帶來了什麼信息。我媽因為再有一個小孩要出生(就是我)而不知所措。那降落在我心中的信息是:我令人不知所措,隻因我出現,就帶來憂愁痛苦。從一位似乎不想認識我,或與我相處的父親,我得到的信息是:“你沒有令我著迷的美,你令我失望。”
我小時候會躲在衣櫥裏。沒有人在和我玩捉迷藏,隻是我覺得在那裏比較安全。我十歲開始這樣躲,正好是我家崩潰的那一年。我們原本一直住在堪薩斯州,我們的小區再好不過了。大姐、二姐、哥哥和我,跟小區的孩子們玩在一起,當年每個家庭都沒有圍籬,全是空曠一片。而學校是我們享有盛名的地方,我當選“年度風雲市民”,大姐獲選為前往國外的交換學生,應該會去法國。二姐是學校話劇社的明星。我哥哥人氣好,贏得幾項成就獎。大致這樣,情況不錯。
接著,我們搬家了(我父親獲得升遷的後果),那就像一顆原子彈在我家爆炸。我們在堪薩斯州有龐大的支持係統,比我們所領悟到的還大、還強。朋友、鄰居、老師,全都支持我們。我們一搬家,就不再擁有那樣的支持了,而我的家庭本身也不夠堅固,如同紙牌做的房子一樣倒了下來。父親雖然不再常常出門旅行,可是他長時間工作,往往在我們起床前出門,我們入睡後很久才回家。我還以為他出差離家很遠呢,其實隻有一小時的車程。爸爸愛喝酒,又被診斷出患有躁鬱症,所以他在家的時候,你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躁”還是“鬱”。那會是快樂的爸爸呢,還是憤怒的父親?
我們的家不再是避風港,卻成了戰場。一起吃個飯,結局往往是氣話和熱淚。父親的酒愈喝愈凶,足以匹敵的隻有母親日益增加的痛苦和怨恨。他們兩人相處時,諷刺的話像毒箭般飛過空中。為了逃避,哥哥偷了一輛車,企圖開回生活原本美好的堪薩斯州。母親回娘家住一陣子,一個姐姐離家出走。有一晚我和父親出去用餐,他酒喝多了,開始和女服務生打情罵俏,向她要電話號碼。太過分了,我那年輕而寂寞的心實在受不了。回到家,打開藥櫃,把我認為可以結束我生命和痛苦的藥丸全部吞下。隔天早上醒來,慶幸自己沒死,但卻強烈意識到我的世界已不再安全了。
因此,我發了誓,在我年輕內心的某個地方。我甚至不曉得自己這麼做,也沒有用字句表達,我發誓要保護自己,永遠不招惹痛苦,永遠不引人注意。我在家裏的工作是讓人看不見我,不興風作浪。萬一我搞砸了,這艘船鐵定沉沒。於是我開始隱藏,隱藏我的需要、我的渴望、我的內心,隱藏真我。實在太難以承受時,我就躲進衣櫥。
時間轉眼到了十四年後,現在我新婚,嫁給一位堅強而直率的丈夫,他不怕當麵衝突,甚至還表示歡迎呢。我們坐在廚房的桌子旁,談話轉趨激烈,我就出去。他會來找我:“史黛西,你在哪裏?”我在哪裏?我躲在衣櫥裏,真的衣櫥。
我的幼稚行為讓我很不好意思,也覺得愚蠢,因為我似乎沒有能力以成熟的態度化解意見不合。可是我從來沒見過怎麼化解,不曉得怎麼做。隻要約翰對我所做的事稍微表示失望,就觸痛我那未得醫治的心。約翰以他的愛和保證,花了好多個月、又好多個月,才開始打動我那驚惶的心。我還記得頭一次,我們在“意見不合”時仍能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情景──我用盡全部意誌把一隻腳留在房間,另一隻腳卻跨入浴室的門口,準備撤退到我所構築的安全裏。那次是轉折點,我再也沒有以那種方式躲藏了。
然而,我的體重卻急遽增加,快到你會認為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地步。不知不覺,我找到新的躲藏方式了。我一結婚就擔心,內心深處的我會(也一直會)讓約翰失望;他一定會知道的,時間早晚罷了(我的傷痕所帶來的信息)。裏頭的受傷小女孩心裏想著,還是躲起來比較好。於是我的躲藏,像你的躲藏一樣,把事情弄得更糟,害約翰與我痛苦了許多年。正如耶穌說:“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喪掉生命。”我們發的誓,我們因受傷而做的事,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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