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  生命的絕舞

章節字數:992  更新時間:07-01-22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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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秋雨,法國梧桐上的葉子紛然墜下,如貝爾加湖上的白天鵝,帶著淒美的悲壯落入泥中,發出一生中最後的絕響。  

遍地的枯葉沿著幹淨的柏油馬路超然地鋪向遠方,驀然間發現一片小小的碧綠的葉子豁然躺在其間,顯得那麼與眾不同,輕輕地揀起,葉脈縱橫交錯,葉麵上白色的小絨毛清晰可見,濕潤、柔軟、光滑,想來她還沒來得及與同伴們喁喁私語,還沒來得及向整個世界鼓掌,就隨著同伴們被秋風秋雨趕下了舞台。  

想起歐.亨利的小說《最後一片綠葉》,一直為老畫家的善良而感動,一直為疾病中煎熬的少女而震撼。長青藤上永不調落的綠葉,成了延續生命的精神支柱,雖然是浪漫的藝術想象,但綠葉猶存,生命猶存,生命是實實在在的,需要我們去嗬護,去珍惜。  

又想起不久前看的一個故事《一個人的雙人舞》,一對聞名世界的俄羅斯花樣滑冰運動員,在一次訓練中,女運動員痛失所愛,在沉寂了幾年之後忽然宣布要進行一次花樣滑冰表演,表演者是她一個人。她如一個輕盈的精靈在冰場上飛舞,她的舞姿優美嫻熟,所有觀看的人都落淚了,因為冰場上雖然隻是她一個人在旋轉,但她的動作分明是雙人舞的動作,她就像一隻飄飛的落葉,獨自在場上騰空、打著旋,最後定格成他們當年的經典,隻是另一半,是虛空,是殘缺,是傷痛。她造就了殘缺的完美,征服了世界,成就了藝術及愛情的絕唱。  

忽然間又想起我的一位早已不在人世的同學靜,她就如這片綠葉,還沒來得及展示自己,就走完了整個人生。靜的父母因性格不合離異了,她隨父親生活,不久以後,父親新娶了後媽,平時看不出靜有沒有受虐待,她和平時一樣靜靜地,看不出愁苦,也看不出大喜,隻是一年以後突然輟學了,理由是要帶父親與後媽新生的孩子。四個月以後,突然傳出靜死了,是被一輛奧迪車撞死的。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當時她正抱著妹妹在路上散步,一輛車突然失控,朝她撞來,在生命的最後一刹那,她把妹妹拋向了人行道,妹妹被摔成輕微腦震蕩,而靜則像一片綠葉飄在了車輪下,那時,綠葉迅速變成了一抹豔紅。  

樹葉黃了落了,來年依然是一片綠,依然會綠得烘烘烈烈,而我們人的生命呢,比起來是多麼脆弱,疾病中的少女為了那片即將凋零的綠葉而頑強地活著,花樣滑冰運動員為了至高的藝術頑強的活著,靜雖然普通,但卻為了嗬護一個比她更稚嫩的生命而提前葉落歸塵。此時,幾縷陽光透過樹幹上殘留的半青半黃的葉子,世界頓顯的無比美好,不由暗歎,還是珍惜現在,珍惜生命,讓我們在有限的日子裏活出精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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