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7 更新時間:23-11-16 00:15
做了召楚昭明回去的計算,不會隻由韋嬤嬤一人全程護著,楚昭明好歹是個正兒八經的公主,韋嬤嬤還是皇後身邊的紅人之一,年邁不利索,經過山下一險,韋嬤嬤加緊了彙合馬程。
一路上韋嬤嬤說的很多,提的最多嘴的大概就是她遠在臨京城裏權掌宮闈的母後,及她那十四入朝的兄長。
她是皇後所生的嫡女,年齡在眾皇子皇女下,任誰來都要稱一句,行一禮。偏偏帝後寵愛,楚昭明在京城幾年裏順風順水,毛沒長齊的年紀好動非常,隻是個孱弱的,沒耍會兒便會一步三喘胸口悶,當年玉羲要她,對楚昭明不是壞事。
壞就壞在逼裝大了,燕督山的名號遠近聞名,她生活了多年,慣來不屑這些修道術士的母妃竟然對她存有希冀。內心複雜,一時不知是兄長無能不爭不搶,還是她真靠著燕督山蹭了一波名望。
楚昭明不會禦靈也沒有靈氣,皇後都是一清二楚的,這次打著病危的名號催她,楚昭明除了彌補她的及笄禮,想不出別的意思…排除聯姻的可能性。
之所以配合,是楚昭明念著家裏許久,她十幾年沒歸家,對比皇宮的錦衣玉食珍饈菜肴,她承認,她心動了。
計劃完回城後她要去哪家店裏如何如何,楚昭明回神,注意在車榻上一角縮成團困倦的貓上,傷口被韋嬤嬤簡單包紮過,此刻仍發著顫,馬車不安穩,貓兒時不時會嚶嚀幾聲。念著是自己的貓,楚昭明伸出魔爪,放輕動作擼擼貓毛,連同貓身下的墊子,都收進了師姐給的儲物戒裏。
裏邊有韋嬤嬤臨時捕的幾條魚,她親自動手,被烤的略微燒焦,楚昭明聞聞味兒沒嚐,轉頭扔進了儲物戒。
師姐給她的那本書裏對儲物戒的使用說的很清楚,楚昭明不是蠢的,趁著空閑的功夫弄懂了那點裝置,突發奇想塞了打不開的木盒子進去,見能取出來,楚昭明突發奇想活物能不能放進去。
待到黃昏落日夕陽西下時分,楚昭明抬頭掀起車帷,有意無意打量韋嬤嬤所停的落腳處。困意正盛,馬車裏不知韋嬤嬤用的什麼法子,近深秋不同野外,暖意頓生。
楚昭明看到了不遠處蒙霜的枯草,滿地的枯敗蕭瑟,蒼涼一片,不見燕督山上的春和景麗,她巡視一圈,在禦靈傳信鴿的韋嬤嬤背影上停留,而後縮回車裏。
沒人會願意露宿荒野,韋嬤嬤也是,要不是拖著楚昭明這個拖油瓶,楚昭明懷疑以兩天腳程,尋個店家輕輕鬆鬆。
畢竟,韋嬤嬤是這般做的。
再次檢查一番,隨著日暮昏沉掩世,韋嬤嬤在馬車附近下了圈陣法,輔禁忌加持,留了幾張逃命符在公主身上,追蹤符還被揣在懷裏,韋嬤嬤觀觀天色,馬車安置在隱蔽處。
走前,楚昭明想到什麼,低聲吩咐了韋嬤嬤幾句,旋即她禦靈騰空,隨即去聯絡道友,尋些事情做。
修士到了一定階段無需休憩,韋嬤嬤不願呆坐到天明,楚昭明也沒攔著。
欲要上榻,蓋著厚重臃腫的棉被,其上金波流轉,花紋熠熠。入睡時,她眉頭一皺,直直坐起,昏黃的燭火映著她怠倦朱顏,意念一動,和那儲物戒相通,楚昭明一番挑擇,放出空間裏唯一的活物,被關了半日忘卻的貓兒到了她眼前。
已準備去用手接住,眼前抹黑,女子香培玉籙緋顏膩理,雙瞳剪水,受驚的上挑眉眼瞪大,將她壓在身下。一襲春裙粉裝華貴,著裝奢靡衣冠楚楚,容貌卻有嬌柔娉婷之感,四目相對,那憑空出現的女子毫不在意,甚至有閑心湊近嗅她,貓叫了一聲。
她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眼前事實——她臨時決定養的貓化形了,她堂堂燕督宗宗主親傳弟子,還被一個化形的獸族壓在身下。
氛圍曖昧,楚昭明將怪異感壓下,當做是實力遭受打擊後的氣餒,沒了玩笑縱容的心思
今天遭受了連續打擊,多少楚昭明有些神采不濟,板著臉嗬斥她,“下去。”沒用手推搡,甚至沒碰到她,撿的貓兒撅著嘴,撐著她身下的榻,屁顛顛從她身上下去。
粉雕玉琢的臉上寫滿惱氣,跟楚昭明那英年早逝的寶貝玉石有幾分相似,都一樣的好看,她忍了忍脾氣,不追究壓她的鍋,正襟坐在上頭,推了推湊近她嗅嗅的女子。
“你的傷都好了?”環視女子過分消瘦的身體,楚昭明把她手臂左右抬抬,見真沒受傷的痕跡,不由驚奇。
女子沒有躲避,乖乖“嗯”了一聲,順勢坐在她榻邊,楚昭明沒趕,思慮著什麼。過了會,她又問她,“有名字嗎?”
她鳳目瞧著收留的貓兒,從中找不出什麼破綻,貓兒在她身邊搖頭,再次靠近她。伴隨布料推攘,楚昭明把人隔遠些,抱胸道,“說話。”
“忘記了。什麼都不記得。”貓兒見失敗了,癟癟嘴不願多說,化回了獸族的形態,她提著脖頸,橘紅的毛色如同秋季的火楓葉,有了興致,“失憶?…叫你楚墨如何?”戳戳透著蠱惑的毛孩子,楚昭明直接將她放在枕邊。
“嗯?”貓兒蹭蹭她的掌心,乖順的縮起爪,搖起蓬蓬的小尾巴,“為什麼叫這個?”心大如她,腦子空白,記掛的是楚昭明的話。
楚昭明淡淡笑了一聲,眼裏混沌不清,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好人。”留下一句,楚昭明翻過身,態度很明顯:讓她自己猜。
半夜裏翻來覆去,楚昭明重新翻到楚墨睡的那頭,瞪著透烏青的眼,火光不滅,在她臉上揉雜,楚墨每每見她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親近感,故而耳尖動動。
楚昭明的手不由分說揉上她的額上,清醒抱歉,“不好意思,白日裏認錯了你的品種。”沒待楚墨表示,楚昭明翻身而去。
過了片刻,楚昭明再次翻回來,依舊是懇切模樣,“還有,我細細考慮過了,我雖救了你,你也不必一直跟著我,等尋了更好的去處,自可離開。”
楚墨沒動,她哼唧一聲,楚昭明再度翻回去。
待到梅開三度,縱使楚墨脾氣好腦袋空空,一躍下榻化作人形,楚昭明一駭,拍拍胸口處,“嚇我一跳…你過來,本公主有事兒要說。”
楚墨沒動,隻言語對她道,“我們這般說完吧,有何都一並交代了,我怕你睡不著。”她身上還著春日才穿的襦裙樣式,墨發散在身後,楚昭明同她道,“你該是有名字的,這楚墨我們便不算作數了。”
楚墨欲辯駁,楚昭明發話,“不過我聽說獸族沒我們人族一般麻煩,你要是尋回記憶將這”墨”算作字,本公主是無異議的。但你記住,你欠著我一個玉石,我沒聽過那東西的來曆名字,總是貴重的,你得賠罪。”韋嬤嬤都認不出的東西,可不金貴著呢?
話到此,楚墨算笨是清楚了,這公主根本沒有收留她的什麼念頭,留她也就是她還有利用空間。
楚墨想都沒想,趁楚昭明反應慢,化作獸形就鑽人被窩,笑的清冽,“我記下了,公主睡不著,可需要一個暖床的伺候?”楚墨理直氣壯,“公主千金之軀不能凍壞了,狐族體熱,我鑽公主懷裏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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