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2)世界上有一種溫度,叫愛

章節字數:8283  更新時間:07-08-2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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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她很早就來到他家,手中提著她從家裏弄好的一些稀粥,輕輕地按過門鈴。

    大概等了兩三分鍾後,門終於開了,隻見是一位年約六七十歲的爺爺,他微笑著向他敬了一個禮,和藹可親地對她說:

    “你是來找少爺的嗎?”

    李未有恭敬地點了點頭。

    這時,劉管家緩緩地彎下腰,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

    “小姐請……”

    李未有突然驚怔,怎麼也沒想到這位老人家會對自己如此有禮,手忙腳亂之下,隻好跟隨著他進入屋內。

    其實董飛了家門前是有個圓形的花園的,通常到他家的人必須通過這個花園才能進入他的房子,而昨天,李未有來的時侯,花園的大門剛好沒有鎖上,所以她很輕易就進來了,既沒得到通傳,也沒有得到允許,現在回想起來,昨天的她算是不請自入了兩次。

    “我家少爺很少會請朋友回家的,除了你跟心蕊小姐還有奎少爺就沒有了。”

    李未有忽然停下了腳步,怎麼也沒有想明白劉管家的話。

    “老爺爺,你說隻有我們三個來過?”她驚訝地問道。

    “嗯……這個房子是少爺的父母以前居住過的,他還有一間公寓,那是他公司安排的,平常他會居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但是一到假日他就會回來這裏。”

    她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想起昨天董飛了對她說的話,原來他昨天那麼生氣就是因為這個,果然是對每一件都很著緊的人。

    大概五分鍾之後,他們終於來到那個熟悉的大門,劉管家熟練地從口袋裏取出鑰匙,打開門,接著以同樣的姿勢請她進去。

    這時,劉管家把她引領到大廳內,然後給她端上一杯薰衣草茶。

    接過薰衣草茶,李未有好奇地問道:

    “原來老爺爺也喜歡薰衣草茶,我也對它情有獨鍾呢!”

    “嗬嗬……”

    劉管家掩嘴而笑,笑出聲音,他的聲音溫柔而慈祥,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喜歡它的不是我,是我們少爺。”

    她的身體忽然僵住,想不到他們之間居然有共同的愛好。

    “少爺喜歡它的原因是因為薰衣草的味道很淡,它不像其他茶一樣,味道很濃,無論什麼人什麼心情喝它都不會因為它的味道而感到厭倦。”

    原來他們之間有這麼多的相似,就連對薰衣草的評價也一樣,其實在別人眼中薰衣草的味道也不算淡,隻是因為喜歡它,所以偏要把它說成是最好的。

    她淡然地抬起頭,緊接著,喝上一口薰衣草茶。

    “小姐,請恕我直言,你是少爺學校的同學嗎?”

    李未有猛然點頭,仿佛做錯了什麼事似的,感到無盡的歉意。

    “實在對不起,我來了這麼久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未有,爺爺叫我未有就好了,我是飛了的同學。”

    “未有小姐,我是這裏的管家,姓劉,飛了少爺也叫我劉管家,所以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嗬嗬……”幾乎是同一時間笑出來的,聲音充滿了歡樂。

    如同一拍即合的好朋友,他們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過程中有喜有樂,完全忘記了董飛了醒來沒有,直到中午,董飛了從樓上下來的時侯,他們才意識地停了下來。

    一同看著樓梯的方向。

    “飛了少爺,你醒了。”劉管家慧心地問候。

    然而,他的精致如水晶的眼神隻落在一個人身上。

    遠遠地望著。

    凝視著正在發呆的她。

    她的眼神內透露著一種憐惜,一種捉摸不透的暗傷。

    到底是誰傷害了她,頓時他的腦海裏隻閃過這樣一個問題,下意識地環視了周圍,這裏沒有其他人,就隻有劉管家。

    不可能是劉管家……

    刹那間,他隻能想到那個人。

    難道是他,是他妒嫉了嗎?所以狠心傷害她?

    李未有抿緊了嘴唇,冰淩的視線內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侯開始心頭蔓延出對自己的恨意,用力地捏緊自己的皮膚,好讓他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黯然神傷。

    “飛了,我給你帶了稀粥。”

    勉強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笑得僵硬而無力。

    可是,當她把裝有粥的瓶子捧起的時侯,竟發現裏麵的粥已經全然發涼了,想遞過去,又縮回來。

    “……已經冷了,還是不要吃吧!”

    手指微微地顫抖,距離那麼近,可是她一刻也不敢望他。

    正想把粥拿到廚房裏倒掉,步子才邁開不夠兩步,她的手臂就被他熱得發燙的手牢牢地反捉起來。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我吃。”接著從她手上搶過瓶子,放在桌麵,一口一口地吃著。

    怎麼可以讓他吃下去,她實在看不下去,無情地把他手中的粥掠了過去。

    “劉管家,麻煩你幫我拿去倒掉,謝謝……”

    那一刻,她的神情就像她的語言一樣,不帶一點感情,冷得像冰塊,仿佛那是對他的命令。

    劉管家感到無盡的慚愧,如果不是他告訴她關於少爺的事情,也許他們就會這樣的對峙著,劉管家稍稍看了他的少爺一眼,緩和著開口。

    “那個,既然飛了少爺想吃,我拿去把它弄熱就好了。”

    “不必了。”

    話音剛落。

    董飛了也沒有顧忌劉管家的猜疑,用力地拉著李未有的手腕衝出了門口。

    一直跑到一個種青綠色的草地,才把她放開。

    他氣籲籲地躺在草坪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抬頭仰視著李未有。

    她生氣地側過頭,一眼也不看他,任由他這樣觀察著自己。

    這時,他完美的五官出現了淡淡的笑容,一直凝視著她。

    瞬間……

    手腕又被纏繞上。

    下一秒,他用力一拉,整個身體條件地栽倒在草坪上,手腕頓時痛得發麻,一道紫紅色的瘀痕淌露在外。

    見她表情異常,董飛了才緩緩地放開握緊她手腕的手,目光一下子變得很靜很靜,緩緩地把她的手放置距離自己視線最近的位置,仔細地觀察著。

    過了一會兒,他又輕聲說:

    “痛嗎?”眼底下是一抹淡淡的悲傷,久久不能褪去。

    心中猛然一怔,迅速地把擱在他手心的手抽回,然後掃了掃草坪上的樹葉,平躺在他的身邊。

    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表情。

    “不痛,怎麼會痛呢!”她對著天空淡笑,把手伸到半空揮了揮,目的是告訴他,她一點也不痛。

    然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側過頭來,定定地注視著她的表情,一刻也不願意挪開,她的每一個笑容甚至每一個臉部表情都深深地攝入他的眼簾,在他心裏,那份濃濃的愛意逐漸湧上他的眼底,幾乎可以將她的全部看穿。

    隻見他仍然沒有出聲,她曉有興趣地跟他談起了天氣來。

    “你看,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哦。”

    “……”

    李未有的身體忽然僵住,瞳孔離奇地張大。

    耳垂間,被一股灼熱的氣息包圍著。

    漸漸地……

    氣息越來越近……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她透明如水晶的耳垂上,頓時凍結了她的心髒。

    “不痛就好。”嘴唇慢慢地離開她的耳垂,眼底如同犯罪似的露出愧疚的神情,聲音低柔得仿佛在懺悔,他沒有再看她,而是把身體移到她一米的距離,靜靜地,不說一句話。

    李未有輕抿嘴唇,忽然用力地從草坪上站了起來,背對著他,冷冷地說: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誤會了,我隻是單純的想要照顧你。”

    接著,失措地尋找一個方向,奮力地跑出草坪。

    此刻,她如同迷途的羔羊,錯亂的思維讓她瞬間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意識。

    跑著跑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那是對自己的嘲笑。

    她知道得太多了,漸漸地開始害怕傷害他,當自己傷害他的時侯不自然就會心痛,她很清楚,這不是因為純粹的同情,而是下意識想要把他從孤獨中拉出來,給他丟失的溫暖。

    然而……

    她好象做錯了,原本以為那隻是單純的照顧,但是,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心中有種隱隱約約的悸動,促使自己對他的一切都很在乎。

    她到底在做什麼?

    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在警惕他的同時,也是在提醒自己。

    青綠的草坪。

    淡淡的泥香運營了整個上空。

    董飛了緊緊地縮成一團,側過身體睡在地上。

    眼角有種脆弱的憂傷……

    伸出手。

    一條銀白色的星型項鏈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在陽光的折射下,七彩的光芒輕易地刺進他的眼眸。

    那一刹……

    他用力地攥住拳頭。

    任由星型的吊墜無情地嵌進掌心。

    頓時---

    手心滲出一點點鮮紅的血珠,漸漸地,血液緩慢地從指縫間流了出來,等他再次放開的時候,項鏈已經染成血紅色,安靜地躺在手心。

    ******

    第三天。

    她照常來到董飛了的家。

    李未有不是輕易食言的人,隻要是她許下的諾言,她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即使董飛了真的把她從自己家趕出去,她還是會來,直到她覺得沒有拖欠他。

    隻是,她今天並沒有見到到她。

    據劉管家說,自從昨天跟她出去以後就沒有回過家,也沒向他交待什麼,當初劉管家隻是以為他跟李未有出去,但是當李未有出現在他麵前的時侯,他才知道原來他家少爺又在逃避那件事。

    這時。

    她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大街上。

    回想起昨天劉管家說的話----

    “明天是少爺的生日,如果小姐有時間可以陪他一下嗎?”

    那個時侯的劉管家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跟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笑容十分和藹,但是李未有看得出他在擔心飛了。

    當時,她也沒有考慮太多,一口就答應了劉管家的請求。

    從她知道董飛了的過去那一刻開始,她就找不任何理由去拒絕劉管家,因為她從來不知道外表冷漠的董飛了居然是一個失去了十五年親情的人,五歲就被父母拋棄,一個人生活在韓國,明知道父母的住址,但是卻因為生怕被他們討厭而不敢去找他們。無論是當明星還是學生,他都很出息,那是隻是單純的希望當父母回來找他的時侯看到的是最完美的自己。

    可是。

    有一件事是李未有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那雙渴望愛卻得不到愛的深邃眼神,給預希望以後又被狠狠拋棄的心,原來愛對於他來說隻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東西,一直一直地傷透他的心地最柔軟處,等待,最終隻能成為他生存的唯一借口。

    曾經多少次,她理所當然地不屑於這個人,潛意識地認為那個落寞不堪的眼神隻是他用於欺騙的籌碼,是因為太會偽裝了嗎?還是這根本就是他內心的最真體現。

    李未有淒涼地一笑,這種事,隻能怪她太遲鈍,又或者是她太入戲,以至於看不清楚一切。

    她默然地低下頭,忽然心口有個莫名的衝動。

    她必須找到他,在明天之前一定要找到他,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

    抱定了這個想法,李未有毫不猶豫地加快了步伐,她知道,她這樣做很愚蠢,一旦決定去找他,誤會將會無限製地增大,隻是,她沒有其他方法解釋自己那一刻的衝動,也許是因為劉管家的那一番話,也許是她真的希望他能擺脫昔日的陰影。

    這天晚上,夜色如霧。

    位於韓國首爾的一個音樂噴泉廣場。

    七色的彩虹燈在安靜的夜空驟然綻放,隕落般包圍了整個夜空,美得舉世矚目。

    白色的霧、黃色的雨絲、藍天的水柱、紅色的光環……

    如同破曉的晨光,親昵著世人的視線。

    李未有臉頰殷紅地站在廣場的中心。

    茫然地環顧四周以後,喘息著依靠在廣場的一根圓形柱子上。

    這時——

    噴泉的水汽打濕了她本來幹涸的發絲,逐漸濡濕她輕微顫抖的睫毛。

    沒錯,她的確在害怕……

    比起被懷疑抄襲還要害怕。

    不安的表情無措地扭曲成一團,伸手撥了撥額前的頭發,抬頭吸了一口氣。

    他到底在那裏?這句話不知道在她的心裏回響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讓她驚慌不已,甚至擾亂了她無暇自顧的視線。

    當她再次站起來的時侯,定睛看著一個方向,透明的眸子下是一片迷離的神色,在遠遠地的一個角落裏窩縮著一個人,他緊緊地抱著雙膝蹲在大理石上,因為他的臉被披散的細發重重覆蓋,所以她根本看不出那人的樣子,但是直覺在告訴她,他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沿著光線相反的方向走過去,李未有的心情一下子躊躇了起來,如果真的是他,她該說什麼,要安慰他嗎?

    然而……

    就在她走到他身邊的時侯,她徹底地打消了這個可有點笑的念頭。

    記得劉管家說過,每一年到了他生日的時侯,他總是刻意地把自己躲藏起來,讓誰也找不到,讓所有人替他擔心,不是別人不愛他,隻是因為過度的偽裝讓他感受不了別人的愛。

    如果是這樣,他不應該得到安慰。

    而是……

    被罵過清醒。

    漸漸刮起的夜風忽然吹散了二人的頭發。

    她安穩地站在他麵前,一聲不響。

    他在她眼前輕微地顫抖著,挪縮的身體依然一動不動,顯然他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眼中潛伏著氣怒的神色。

    “你給我起來。”

    又是一個令人心碎的音節。

    董飛了微微地顫了顫,抬頭,隻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

    那個眼神充滿了悲傷,也灌滿了不在乎,好象對她說的話並不以為然似的,很快就轉過頭。

    那一瞬間她曾經想過不如逃避,但是當她看見他狼狽的眼神,她又忍不住充斥道:

    “你給我站起來。”她又說了一次,這是他看不到的,那一秒鍾她的眼內過無盡的痛苦,強忍著沙啞的聲音,繼續說:“你這是算什麼?自我頹廢嗎?還是你想幹脆在這裏冷死了,讓你的父母內疚一輩子,這樣你就開心了,在你做這些之前有沒想過關心你的人,他們心裏麵有多害怕,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用力地把他從地上拉起,眼淚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滴一滴地溢出眼角。

    他的心在痛,痛得仿佛被火燒。

    他無所謂地地擠出一點笑容,越過她的視線,低聲說:“害怕……你會害怕嗎?”

    啪……

    頓時,臉被打得偏向一個角度,微微地皺著眉頭不說話。

    鮮紅的五個指印漸漸地嵌入那潔淨的皮膚,暴露在七彩的晚空中,有點諷刺。

    對,她怎麼會害怕呢!如果他消失,她應該高興才對,董飛了地告訴自己她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

    在柔和的燈光下,李未有怔怔地凝視著他臉上那個血紅色掌印,剛才扇打他的手心傳來火熱的疼痛,停放在半空的手無力地下垂,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打他,為什麼?後悔地搖了搖頭,眼角的淚水又不自然地流了下來,此刻,她的心是一半的麻木,一半的疼痛。

    問她害不害怕?她當然害怕,就是因為害怕他會做傻事,所以才會一個人翻遍所有他曾經到過的地方,忘記了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劉管家打電話過來問她情況的時侯,她隻能壓抑著保持平靜地告訴他,她可以找到的,然而,又有誰知道那一刻她心有成千上萬的不確定呢?

    如果她不害怕,今天就不會不顧一切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如果她真的不擔心他,那麼她大可以當之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以後不見他,隻是,她不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侯開始放不下他的。

    現在看來,似乎是她自己太多管閑事了,既然他自己也不在乎,身為外人的她又在乎什麼呢?真的可笑,心口那麼痛到底為了什麼?該死的眼淚,還是沒有節製地流。

    走吧!

    應該是她離開的時侯了,再不走接下來真的不知道她會怎麼對他。

    夜空中,彌漫著泉水的味道。

    步伐很重,每一步都有一千斤重,她沒有回頭,緩慢地走著,聽不到一點聲音

    溫柔的光線打在她脆弱的臉上,一點一滴也覺得冰冷。

    忽然……

    身後響起腳步的聲音。

    正當她轉頭的時侯,董飛了從身後把她擁入懷內,緊緊地抱住她。

    “不要離開我,不要……”他低啞地說,仿佛那是對她的哀求。

    李未有沉默,沒有看他,就是這樣安靜地被他擁抱著,本來平靜的心情,一下子又係亂了起來。

    “對不起……我隻是……”

    漸漸地,他的聲音竟然沙啞得說不出話,無力地將頭卷縮在她脖項裏,希望從她的身體上得到一點依靠。

    夜色淡淡地將兩人的身體包圍。

    恍惚間……

    她感到他在嗚咽。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李未有轉身把他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輕拍著他的背,讓他慢慢地安靜下來。

    她咬緊嘴唇,壓抑著痛惜的情緒,然後溫柔地說:

    “不要再把自己隱藏起來好嗎?也許你的父母一直都是愛著你的,隻是他們有苦衷,所以才會把你留在這裏,不是嗎?”

    話音剛落,他又被她抱緊了些,喘息的呼吸漸漸地平穩,由於害怕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一直不願意抬頭看她。

    直到李未有再次開聲說話。

    “我聽劉管家說,明天是你的生日,我陪你去一次遊樂場好嗎?”

    遊樂場嗎?

    董飛了震驚地抬頭。

    她是怎麼知道他生日的,而且還要跟他去遊樂場,小時候他最渴望的事情就是父母能夠帶他去一次遊樂場,可是,他一直沒有這個機會,也許對於別人來說,這個希望很容易就可以實現,但是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

    “你真的要跟我去?”他疑惑地又問了一次,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從剛才開始,這一切都來得有點不現實,好象做了一個很長久的夢,到現在都醒不來。

    事實也就擺在他的眼前,他不是做夢,她真的答應了他,要陪他去一次遊樂場,而且要跟他還有劉管家一起幫他慶祝生日。

    看見他孩子氣的笑容,李未有隻是淡然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突然清醒過來的時侯,她覺得有種無法擺脫的罪惡感,仿佛她與他之間有種磁性,一直的吸引著對方。

    相同的晚上。

    他與她並肩坐在藍色的賓尼車廂內。

    一番對話過後。

    她強行地吻著他,嘴唇加重力量地壓在他的嘴唇上,一點一點地剝削著他的呼吸。

    在別人眼中,這是一個挑釁的吻。

    可是在被吻的人眼中,這是一種無恥的背叛。

    他的身體略微地抖了抖……

    血腥的味道頓時充盈了兩人的嘴唇。

    “沈恩娜。”

    原來是強吻的人知道了被吻的人將要推開自己,所以想給他留點疼痛,好讓他永遠記住這個吻。

    又有誰知道被深愛的人辱罵的時侯那種痛苦,比起她咬破他一點嘴唇的痛,那種被忽視的痛更加痛一千倍。

    見他生氣,她又用力地向他的身體撲去,再次吻上他的唇。

    用舌頭一點點地舔去他嘴角血液,才輕輕地把他放開。

    “生氣了嗎?還是你相信我對你說的話,所以才讓我吻你。”沈恩娜洞悉地看著他,仿佛看透了他心似的,讓他無言以對。

    葉羽晨的思想又一次抽離,眼神恢複了剛才的平靜。

    “如其要我向你解釋我為什麼這樣對李未有,我更想告訴你其他的事情。”沈恩娜似笑非笑地側過頭,望向遠處的一個音樂噴泉廣場。

    “我再說一次,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我想相對於解釋,你應該對李未有最近做什麼更有興趣吧!”

    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向著剛才的方向望過去,兩人在廣場的中心嬉戲,因為走得太近,他們的身體被泉水淺得濕漉漉的,這時,男孩向泉眼的中心投放了一件硬幣般大小的物品,在彩虹燈下,那件東西發出銀色的星型光芒,與泉水相遇那一刻,銀色的光芒頓時變成了一道刺眼的白晝,漸漸地在空中拉開,星型項鏈懸垂地跌入水中。

    女孩驚慌地抬頭,凝望著項鏈逐漸地消失在水中。

    車廂內。

    沈恩娜無奈地笑了笑,想不到連他也相信那個傳說。

    半響……

    她又對葉羽晨說:

    “怎麼了,考慮成怎麼樣?”

    葉羽晨失神地抬頭,半疑惑地看著沈恩娜,因為剛才思考得太入神,他根本沒有留意她在說什麼。

    事實上,正如沈恩娜所說的一樣,最近他跟李未有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有時侯自己打電話給她,他們隻是很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會掛線,不是他不想找她,而是每次找她,她都好象很忙,等到她打電話給他的時侯,已經是晚上,聽到她累透的聲音,他實在不忍心再聊下去,隻好說自己有事做,讓她早點休息。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知道她在做什麼呢!

    “就算你說不,我也會讓你知道,在你苦思冥想的時侯她在做什麼?”

    在葉羽晨的另一邊,沈恩娜正放大瞳孔地盯著正準備跳進水池中的女孩,手心用力地握緊,然後重重地在座椅上錘了一下。

    話一出口卻又開始後悔,手心裏稍微發潮,他自嘲地笑笑,暗自鄙薄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

    “我不管你要讓我知道什麼,要是你再敢傷害她,我絕對不放過你。”

    與沈恩娜幾乎是同一種眼神,他的語氣像針孔,瞬間,完全刺穿沈恩娜的心。

    廣場的中央。

    李未有已經跳進水池內,她彎下身體,不斷地從水池中撈起相信那個傳說的人投放下去的東西,但是也找不到剛才董飛了投進去的那條星型項鏈。

    這一刻。

    她的全身被泉水包圍著,因為是夜間,所以泉水要比早上冰冷幾倍,再加上早已濕透的頭發緊緊地貼在肩頭,涼風吹來的時侯,比泡在泉水的半個身體還要冷。

    她顫抖著打了個噴嚏,然後又低頭找了起來。

    忽然……

    在水池的另一邊,董飛了幹脆地跳了下去,隔著水的衝力,飛快地跑到她的身旁,然後禁錮地把她的手從泉水下抽起,直視她僵硬的眼神,氣惱地說:

    “跟我上去。”接著,死死地拉起她的手腕,沿著水池的大理石圍欄走去。

    “飛了,你放開我,我一定能夠找到的,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丟下去。”

    她用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因為身體已經被凍得發冷無力了,所以盡管她怎麼用力也是無補於是,她隻能喊出來,讓他聽到。

    她又怎麼不知道呢!那條項鏈肯定是代表著什麼東西,一個人隻有對某件事失去希望的時侯才會忍心把曾經屬於他們的東西扔掉,然而,她的猜想就是,那條項鏈很可能就是他父母送給他的禮物。

    “放開我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已經忘記了手腕的疼痛。

    昨天,被拉得發紫的手腕再次出現在董飛了的腦裏。

    他恍然地記得她的傷應該還沒有痊愈,一瞬間,他完全明白了,緩緩地放開她的手。

    那一刻……

    董飛了的靈魂就好象被長久地抽離,站在她的身旁,回望著這個冰涼的軀體。

    “那條項鏈……”夾集著泉水飛淺在水池的聲音,董飛了靜靜地說著,瞳孔一下子抽緊,無聲地站在她的身後。

    李未有的眉頭忽然一怔,沒有回頭看他,雖然泉水的聲音很大,但是她依稀能夠聽到他說的話,隻是,她潛意識認為,現在還是找出那條項鏈比較重要。

    “那條項鏈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如果不接受我,就不要給我希望,還有我現在沒打算送你。”

    她的身體在聽到那句話後,轟動地一怔,胸口有種暖暖的氣息頓時溫暖她的全身,她靜靜地看著剛才被她撈上來的一堆東西,忽然有些想笑,果然,世界是公平的,是你的就真的是你的,任何人也帶不走。

    李未有瞬間轉過身體,輕輕地晃動著手中那條擁有異樣光芒的星型項鏈,隔著噴出來的泉水,吐著舌頭對他說:

    “既然是我的,那我找到了,就不要管我怎麼處置它。”

    她憐惜地把項鏈擦了擦,然後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衣袋裏,像拾到寶貝的孩子急於向董飛了耍寶。

    “可惡……”他嘖嘖埋怨著,苦惱地用手捉緊額前的頭發,閉上眼睛咬牙,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她這個缺點呢!

    又是一陣戲水。

    董飛了不斷地向李未有身體潑水。

    “你……”

    “謝謝你……”

    她被他寵溺地擁抱著,兩人站在水池的中心,任由泉水拍打著身體,直至完全濕透,隔著衣服,肌膚緊緊地貼在一起,有一種溫度,在彼此的心裏,永遠成為記憶的一部分。

    良久……

    他才不舍地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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