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情懷總是詩  第三十三章 為你取暖

章節字數:1679  更新時間:10-08-26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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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染突然想起了十歲那年,男人也是這樣的溫柔的勸慰自己,然後領著自己回家,是不是從那時候,男人就刻入了自己的心頭呢,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心髒絞痛著,似乎隻有流淚才能有所緩解那種窒息的疼痛,所以他這次沒能如十歲那年那樣聽話止住淚水。

    周子夜輕輕撫著他的背,試圖讓他情緒安定下來,他看到少年淚流滿麵的樣子,心裏也難過的無以複加,那些沒法說出口的喜歡,那些沒有未來的感情,他不會說出口,就讓他爛在心裏吧。

    清染一心想要一個結果,他鍥而不舍、語不成聲的問:“爸爸,為什麼?”

    周子夜笑了,可是比哭還難看,“你們長大了,以後會出門念書,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所以爸爸需要一個伴。”更真實的原因,是清染越來越溢於言表的愛慕和依戀讓他不得不趕快結婚,借此斬斷所有不該有的牽絆。

    清染聽了情緒更激動了,“爸爸,不要……結婚。我可以陪著你,一輩子。要麼我不去上學了,在家永遠陪著你,好不好?”他緊緊的攀住男人的肩,試圖能從男人身上獲得勇氣,也奢望男人能改變主意。

    “傻孩子,淨說傻話,你們以後的路還很長,現在才到哪啊。”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和,明明是安慰的話,可最終還是全盤委婉否定了少年的請求。

    瞬間裏,清染想了無數個辦法來破壞掉男人的婚姻,可是他不能恩將仇報,他下不了手。絕望的情緒迅速的侵襲了他,他感覺自己似乎墜入了冰窟,好冷好冷,明明是夏天啊。

    “爸爸,我喜歡你,願意陪你輩子。”在這絕望的境地,他說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也結束了那場安靜的暗戀。

    他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不管不顧的去親吻男人的嘴唇。

    觸覺溫暖而柔軟。

    周子夜怔愣了片刻,下一刻他推開了清染,切斷了這份親密的牽絆。

    男人沒控製好力度,清染也沒有設防,在後退兩步後,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剛才那股勇氣隨著地上傳遞而來的冰涼觸感而消失殆盡,他隻知道男人拒絕、推開了他,隻見男人臉上神情複雜莫名,有貪戀不舍,有酸澀痛楚,有決斷狠決……,唯一沒有的是挽留。

    “清染,不要這樣。我希望你記住,我永遠是你的爸爸,以後你會明白爸爸的苦心的。現在自己站起來,然後回自己屋子。”男人說完,然後立著等待他自己站起來,沒有上前攙扶。

    清染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拋棄了他,後來曾經相依為命的奶奶拋棄了他,那些拋棄都是天人永隔,他再努力也求不得。

    可是現在那個男人明明在眼前,可是他感覺自己同他隔了千山萬水,他無能為力去挽留去碰觸。

    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他不知道去哪裏,但不能停下來,跑了很久,等他氣喘籲籲的不得以停下來,才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麥垛場裏。

    他奮力的爬上一個麥垛,這才注意到今晚的月亮如圓盤似地掛在天空,清冷的月光在地上鋪了一層白霜,遠處是影影綽綽的麥垛和田地,周圍有很多夜蟲的叫聲,彼此起伏。

    有那麼一刻,清染希望有天災或人禍降臨到自己頭上,那麼他就可以解脫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髒正被一把鈍刀子淩遲著,疼痛那麼清晰而漫長,他逃不開躲不掉,隻能生生抗著,或許麻木習慣了就好。

    他聽到了周言諾和男人呼喊他的聲音,可他依然抱著雙膝沒動彈。這個夜晚裏,他想獨自在無人的麥垛場裏舔舐傷口,或許天亮以後傷口會愈合,或許那時候他有勇氣接受現實,但絕對不是現在。

    “清染……”隨著呼喊聲,有個腳步聲向他快速的靠近來。

    隨著擦擦聲,周言諾利索的爬上了麥垛,“清染,你沒事吧,不要嚇唬我。”周言諾輕柔的從側麵抱住了清染,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他,觸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清染顫抖的多麼厲害。

    十二歲的男孩雖然臉容依然稚嫩,可是個頭已經趕上了清染,尤其手腳更是比一般同齡人結實、修-長、充滿爆發力。

    火爐般的體溫從環抱的位置傳遞過來,溫暖了絕望無助的少年,他下意識的趨近那個散發熱力的懷抱,然後緊緊擁抱住汲取溫暖,然後放聲的嗚嗚大哭出來。

    濕熱的淚水浸濕了周言諾的T恤,他被淚水灼燙的顫了一下,不知所措的他隻是下意識的緊緊抱住清染。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給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輝光,使得二人的身影有些夢幻般般的不真實。

    那些苦澀的淚水,那些難言的絕望,那些徹骨的疼痛,那些溫暖的擁抱,那些沉默的陪伴,最終都定格在了那個有著無盡荒涼和悲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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