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半麵妖妃  第7章

章節字數:1922  更新時間:10-08-15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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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在馬的鬃毛上撓了撓,它很是受用的樣子,我說:“馬兒啊馬兒,你這般守著我,是怕有人要害我麼?”

    那馬竟似能聽懂一般動了動耳朵,搖頭晃腦的又過來貼我的臉,愈加和我親熱。手中薄刃本已貼到馬脖子上,現在卻下不去手了。

    唉,我還是安生躺著,別打它的主意了。閉上眼,一心隻想再次昏睡過去,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如願以償。忽略饑餓還有傷口的疼痛對我來說並非難事,過去忍受的疼痛有比這難受上十倍百倍的,我也未曾看在眼裏。

    真正難的是接受這個事實,我真的離開了那個世界的事實。

    我和那個人,從此就再無交集了麼?這個想法叫我一下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他如果發現我消失在西部原始森林,再無一絲蹤跡可循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肯定會很沮喪,很挫敗。因為實驗到了最關鍵的部分,人選非我不可,而我卻打傷他從無重力室逃走了。

    這樣的實驗中,實驗對象必須有著超乎常人的韌度和忍耐力,尤其是精神上的。實驗時哪怕是實驗對象情緒有個小小的波動,也會使整個實驗全盤皆毀,之前所做一切努力俱化為烏有,如同那次失敗的腦部觸點實驗。

    而他要再去找一個既能心甘情願忍受實驗帶來的痛苦,又能幫他取得精確數據的實驗對象,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拿不出實驗結果,軍部那邊會給他很大的壓力吧?他現在肯定很難做。

    想著,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都躺在這裏一動不能動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有黑衣人追蹤過來,取我性命,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既然走到這一步,他的處境如何,難做與否,已經不是該我去關心的問題了。

    喟歎一聲,世情無奈,萬事皆因緣,以後還是少去想有關他的事情為好,不愉快的回憶隻會徒增煩惱。

    就在我有所感慨,稍微放鬆了精神的時候,身邊的馬突然好大一陣動靜。睜眼一看,隻見馬的耳朵豎起,已經立起身來,揚蹄就要去追遠處的一個黑影,那黑影知道自己被發現,撒腿就跑。我急忙出聲製止。馬兒倒聽話,轉首回來,隻是走得不情不願,噴著響鼻,像在埋怨我不讓它去追。

    “你去追他,萬一待會要殺我的人過來了,我可怎麼逃?他不過一個孩子,嚇走就行,你還是在這裏陪著我好。”

    馬兒這才安靜了,又過來親昵的臥在我身旁。

    忍不住輕輕一笑,我也努力著往它肚子邊靠了靠。這馬兒太通人性,長得漂亮,也著實聰明,非常惹人喜歡。若不是在古代,我絕對懷疑這是因若在實驗室做出來的能與人類溝通的新物種。

    “咱們在亂陣中相遇,你又救我逃出,是緣分。你守我這麼長時間不曾離去,應該是喜歡我的吧?要不以後跟著我如何?”

    那馬看著我,噅噅叫了兩聲像是回應,我大喜笑道:“真乖。”

    摸摸馬鬃,又摸摸馬脖子,馬兒皮毛摸起來滑手好似綢緞,甚是舒服,我道:“給你取個名字吧,總不能馬兒馬兒的叫你。”想起一路騎著它飛奔逃命,這馬雖體型甚大,跑起來卻輕盈好似飛燕,我又說:“叫飛燕,怎麼樣?”

    馬兒動動脖子,又過來蹭我的臉,似有喜悅。

    之後我又在地上躺了兩天,才算勉強能動。昨日一早,胸前那處最大的傷口愈合,我便急不可待的騎上了馬,往京城來了。

    小短腿前兩日被飛燕嚇走後仍不死心,一直在我附近轉悠,隻是飛燕守著,他才未敢走近。一早,周圍突然沒了他的氣息,我以為小短腿終於放棄要殺我的想法,要回皇宮去了。又想及他人太小,有些放心不下,這才一路跟來。

    小短腿怎比上飛燕腳程,還未進城就被我遠遠跟上。發現他未進城不說,反而往一處偏僻的山上去了,幸而此地離城中甚遠,人跡罕至,我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有血漬,倒不需顧及。將飛燕安置在山下,我迅速跟上,才發覺半山腰有一座名喚潭樾寺的寺廟,隻是廟門緊閉,正在修葺中。打量那牆石磚瓦,還有緊閉的大門,顯是不久前遭過火災。

    正好奇小短腿為何不回皇宮,卻來此處,就見一十五六歲的小和尚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於身後拍了拍小短腿的肩膀,小短腿顯是嚇了一跳,隨即認出是熟人,二人一前一後走了。

    我立刻跟上,七拐八拐至一雜草叢生的牆角,小短腿與那小和尚背對我一同蹲下,雜草晃了兩晃,就沒了動靜。

    我大吃一驚撲過去,人竟然沒了!沒敢多想,急忙蹲下輕輕扒拉雜草,眼前豁然開朗。

    牆角有一狗洞。

    透過狗洞,見那二人並未去遠,反而躲在院落一大石頭後啾啾說話。

    這院落並無其他人,似很隱蔽。他二人說話小聲,好在我耳目異於常人,能隱約聽了個大概。當聽到小和尚說端皇後拚了一死推倒油燈,燃起了熊熊大火,隻為阻擋凶徒追殺小短腿時,小短腿臉色大慟,眼中水光隱現。

    “……悲緣衝進屋時,周圍俱是大火,娘娘躺在地上,卻被燒垮的屋梁壓著,已經是不行了。”說著,悲緣眼眶兀自紅了起來:“娘娘不要人救,隻要悲緣轉告殿下,說這一生別無他求,唯念殿下一輩子平和安樂,可歎天意難違,她終是,看不到殿下長大了。”

    小短腿一把擦去眼淚,赤紅著雙目道:“母後為我良多,我卻這般無用。”

    悲緣道:“娘娘要殿下十年之內,切勿為她去做報仇之事……”

    我一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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