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你是鬼還是神

章節字數:6339  更新時間:23-11-0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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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後進入林道的商務車和轎車在定位停留的不遠處停下,柴狼停留在白冬絮的車前,看到了江豚的車,“先生,江豚的車旁倒了一個人。”

    柴狼打開車門下車,發現車內的江豚閉目躺在駕駛座上,碰觸他的手,體溫還在,手腕的脈象停止了跳動。

    “江豚死了。”柴狼麵對走來的白冬絮,彙報車內的情況,“先生,他的腹部有大片血跡。”

    白冬絮的手機在這時震動,目光環顧四周,尋找江豚所追擊的車輛蹤跡,“聯係人來處理,先不要說話,附近好像有車輛行駛的聲音。”

    白冬絮拒絕了來電,專注著不屬於這片樹林的聲音,目光最後投向不遠處的另一條山道,“柴狼,四點鍾方向的山道有兩輛車行駛,叫上幾個人追去。”

    柴狼跑回車上開車追去,白冬絮開車隨後跟上,手機在這時又響起,是高晉打來的。

    “我現在情況緊急。”

    “那個高從言還叫孟什麼的人今早來局裏找我,手上帶了一份資料,說是千義給他的。”聽到鄭千義的名字,白冬絮急停下車。

    “他說什麼了?”

    “他隻說千義給他的資料,沒說什麼時候給的,向城之前和我問審過他,看過他的案底。”高晉想不通的是,孟溫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他此前一直聲稱不認識千義,這會兒拿來資料,向城不相信就把他趕走了。”

    “資料你看到了?”

    高晉長歎一聲,白冬絮聽出問題,雙方都皺緊了眉頭,“被燒了,向城說內容像是新聞稿的東西,還是手寫稿。我不清楚是高從言寫的,還是真的如他所說,是千義的東西,就想讓你知道高從言來找過我。”

    掛斷電話之後,白冬絮同樣想不明白,他們甚至在記九陵園碰過麵,為什麼當時他一句都沒有提到,之後就出事了。

    喘氣的聲音隨風傳入耳中,白冬絮對一些細微的聲音有特殊的敏感聽覺,明顯聽出是人在喘氣的聲音,還是從河流中傳來的。

    走到河岸邊觀察水麵的浮動,有大氣泡從水中冒出,水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孟溫解不開腳上的繩子,太多太亂,想從石頭上解決,卻一直卡在解開石頭這個結上,可能因為石頭重量的緣故,這個結咬得死緊。每回被拖下水又再奮力上遊透氣,被石頭一次次往下拉,體力消耗得渾身開始乏力。

    更過分的是每回就要遊到岸邊就有車輛經過的聲音,不得不停下遊動的動作隨石頭沉入河底。

    就在最近一輛車輛經過的聲音過去有十幾秒之後,孟溫休息的這十幾秒間又再發力往上遊,而這一次的氣力顯然不如前麵幾回,他的力氣就要被耗光了。

    重新浮出水麵,雙手的力氣恐怕已經不能再支撐他到岸邊,最後他失去所有力氣,呼吸最後一口新鮮的空氣,合目深沉入水中。

    “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去了……”孟溫麵對瀕死的感覺並不覺得恐懼,隻是抱有太多的遺憾,他沒能完成鄭千義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有這樣的遺憾了,那鄭千義死得該有多委屈、多不甘啊。

    下墜到河底,耳邊是河流緩行的聲音,再次睜開眼,視線變得異常清晰,他甚至到達前所未有的境界,看到了之前沒能看到的東西。

    “你是鬼還是神?”

    一個身穿不屬於這個時代服飾的老頭,發白的長發長須,鑲著金邊的寬大棕色衣袍襯得整個人高大威嚴。

    老頭對他露出一個很慈愛的微笑,嘴裏說出的話卻無比殘忍,“孟溫,我來帶你走了。”

    孟溫很想哭,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這個不知是神是鬼的老頭不是來解救他的就算了,還是來帶他走的。

    孟溫覺得他一定是瀕死前出現了幻覺,誰知道那老頭一掌向他襲來,河水猛灌入口中,撐得他直翻白眼失去知覺。

    岸上的白冬絮看到河麵出現孟溫的身影,隨即眼前閃過幾個模糊的人影,似是被雲霧繚繞無法看透,月牙黃的顏色映入眼中。

    那個幾次出現的背影再次出現,隨之而來的耳鳴使他一瞬不能動彈,捂著耳朵強忍刺穿他顱腦般的頭疼,調整呼吸靜觀孟溫的情況。

    他以為孟溫會自己遊上岸,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裏將他往下拉,最後被河水吞噬,隻剩下一個漩渦。

    扔下手機,白冬絮脫下鞋子躍入水中,在河底尋找孟溫,當看到孟溫的身影時,發現他已經沉入河底沒有掙紮的動靜。

    上前一把拽過人往上遊,拖到岸邊發現他的重量異常,才看到他腳下綁有一塊石頭,白冬絮腰間的槍掏出打在繩子上,石頭下一刻深入水底。

    將人帶到岸上已經沒有知覺,怎麼拍打孟溫的臉都沒有反應,白冬絮將孟溫的頭朝下,手掌迅速連續擊打他肩後背部,孟溫口中的水一陣一陣被拍打出口,直到咳嗽聲響起,白冬絮才放下孟溫使他平躺在地。

    見他沒有睜開眼,按壓孟溫的前胸做心肺複蘇,當嘴唇觸碰到柔軟的唇瓣,將氣過渡進孟溫的體內,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沒有耳鳴聲,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迫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狂暴欲裂。

    當孟溫的呼吸變得平穩,白冬絮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沒有剛才那麼痛苦,焦躁的情緒也變得平穩,一滴水滴落在置放於孟溫胸前的手上,手上一抹自己的臉,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淚流滿麵。

    聯想初見的種種一幕,白冬絮發現這個人,是他痛苦的啟發點。

    撥通柴狼的電話,並告知,“孟溫不在車上,我帶他回別院治療。”

    回到別院的柴狼一直忙裏忙外,因為他的好同事死了,他還來不及處理他好同事的身後事,就被吩咐照看孟溫。

    好在這個孟溫爭氣,點滴吊一半人就醒了,醒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算了,嘴裏還喊著餓。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柴狼也不敢給孟溫吃的,“你就忍忍吧,醫生說你暫時還不能進食。”

    孟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裏的,聽到柴狼的解釋更是不可思議,“你家老大親自下水救的我?”

    柴狼點頭,隻能說是孟溫命大,“回來一身都是水,都怪你,我們先生可是拚了命救你的,醫生現在還在幫他診治。”

    “診治什麼?”孟溫不明白,差點溺水死去的人是他,難道白冬絮還要比他嚴重?

    “我們先生回來後昏迷不醒,為了救你而受到刺激。”柴狼沒想到,他們家先生會變得這麼脆弱,心裏真為他感到難過。

    “刺激什麼?”孟溫聽得稀裏糊塗,白冬絮看著身強體狀的,內心到底是有多脆弱啊。

    “我們先生的壓力很大,特別是最近開始接受藥物治療。”說到這裏,柴狼的臉色變得陰沉了幾分,咬牙切齒,痛恨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犀利地劃過孟溫那張讓人討嫌的臉,“醫生才囑咐要減少外界的刺激,就出你這一檔事,你說,你就不能給我們帶個好消息嗎,隻要添亂。”

    “我也不想啊。”孟溫可委屈了,誰知道白冬絮是這樣的狀況,頓時對白冬絮有所愧疚。

    柴狼還在埋怨孟溫,眼皮子一抬差點沒嚇暈過去,一直拍打孟溫的手,向他確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我是不是瘋了,我看到誰了?”

    孟溫手背上還插有針頭,正在打點滴,手上吃痛,厭煩地拍開柴狼的手,不解跟著去看來人,“我的大寶貝江豚,怎麼了?”

    那可是他的大恩人,孟溫怎麼都不會看錯,真不明白柴狼為什麼會這麼吃驚。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回事?”不僅如此,柴狼身上還背著一個人,走到他們邊上時,才將身上的人扔在地上。

    柴狼觀察到那人被扔在地一點反應都沒有,並且有死態的僵硬。

    雖然死人他們沒少見過就是了,隻是好奇,江豚怎麼還活著,並把死人帶上山的。

    “先生呢?”江豚拍拍自己的肚皮,重喘著氣,“皮外傷,小事。”

    柴狼看著站在眼前,一身是血的江豚,心裏犯怵得很,可能真是他緊張過頭判斷失誤了。

    收回片刻的發愣,嘴角一拉別過頭不去看孟溫,“先生被這個人刺激到,病發在問診。”

    原本失落而歸的江豚看到孟溫坐在沙發上打點滴,上前的腳步走了兩步又再停住,眼底是遮蓋不住的激動和感動,“你還活著……”

    “當然了。”孟溫看得出來,江豚看到他活著是很開心的,不愧是他的大恩人,心裏一直都有他。

    為表感激之情,孟溫也不顧江豚身上的一灘血跡,站起身一把擁住江豚,“剛才還聽柴狼說來不及處理你的後事,你也還活著,太好了。”

    “太好了,你還活著。”江豚由著孟溫抱他,“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柴狼替孟溫解釋,“你不知道,他被人綁了手腳,他還說有塊兩個腦袋大的石塊,綁在他的腳上他才爬不上岸。現在先生因為他飽受痛苦,去送水的人剛才出來還說,醫生說先生的症狀比以往還要強烈,醫生問的話都回答不出。”

    江豚眼眶通紅,輕推開孟溫想去後院看白冬絮的病情。

    孟溫高舉點滴跟了上去,並不時回頭去觀望那地上躺著的“人”。

    “你們就沒人管他?”

    “死人跑不了。”柴狼才想起地上還有一具屍體,隨即掏出手機交代同事來帶走。

    “死人?”孟溫嚇得加快腳步遠離那具屍體,“真的是死人?”

    “說的好像你沒有見過死人一樣。”柴狼看到孟溫的反應下意識笑出了聲,他在瑰王極少看見這種膽小鬼,難免覺得稀奇,“人又不是你殺的,那麼害怕做什麼?”

    “害怕不是正常的反應嗎。”孟溫覺得他們的心理素質不一般,像他這樣才是正常人好嗎。

    “膽子那麼小,還學別人殺人。”柴狼現在是相信,孟溫沒有殺人了。

    孟溫覺得他是在嘲諷他上回來這裏刺殺白冬絮一事,立馬閉嘴,懶得再和柴狼多嘴。

    柴狼追上江豚,“你真的要去看先生?鄭姨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不久前他剛被趕出來照顧孟溫,可不覺得會有人能放他們進去。

    來到後院的暗門,平日隻有白冬絮的允許才會有人進入,這會兒有鄭羽的命令,多了兩個人在暗門外看守。

    上回被趕出別院,孟溫沒仔細觀察,這會兒才發覺這過道如此壯觀,竟還有爆布可以觀看。

    到了暗門外不出柴狼所說被擋門外。

    “沒有鄭羽女士的許可,暫時不能進入。”

    得到答案,沒有人敢違抗,之後所有人都忙著自己手頭上的活去了,隻有孟溫閑來無事,除了腦袋暈暈沉沉,幾乎沒什麼大問題。

    孟溫不明白有什麼不可看的,點滴滴完,借口上廁所的功夫繞了一圈山路,又再來到後院的圍牆外爬樹。

    這會兒是午後,院內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孟溫聽到院內有動靜一直趴伏在樹上,直到看見鄭羽走向院門的方向離開,孟溫才從牆上躍下。

    一路悄聲小跑,想一探究竟白冬絮是什麼個情況。

    半道一個聲音喊住孟溫,孟溫不慌不忙地看著向他走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孟溫,手上拿著牛皮紙袋,快步向他走來,“您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吧?”

    孟溫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直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把手裏的牛皮紙袋遞到他手裏,孟溫打開一看是病單,這人是醫生沒錯了。

    難道黑道家族的醫生,還得外請的,居然不認識白冬絮的弟弟。

    困惑間,去看白冬絮的病單,還以為看錯了,隻差把鼻子貼到病單上,怎麼都不相信病單中所顯示的中文字符。

    他以為柴狼所說的刺激,是因為激發到白冬絮童年的不幸或是陰影,沒想到真的是精神疾病,“精神分裂……”

    醫生知道孟溫是看不懂的,“上一位幫白冬絮先生看病的醫生年紀大已經不再幫人看病,所以轉交給了我,我幫先生看病隻有一年時間,一年之前先生的狀況還是可觀的,此前也隻是懷疑是精神分裂或是雙重人格。”

    “懷疑?”孟溫沒想到這個白冬絮居然真的是精神病,“現在確診了?”

    醫生搖頭,“特征與症狀大有不同,有待觀察。最近幾個月先生的狀況加重,無奈隻能選擇類似症狀的藥物控製,暫時沒有治療方案,隻能盡量不做出刺激到他的行為。先生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還請勞煩多加關注白冬絮先生的狀態。”

    孟溫不知道白冬絮的家人都是怎麼關心他的,但他有這麼多的仆從在照顧他,也用不著他擔心。

    醫生交代完話之後很快走了。

    孟溫相較於上回,已經能熟悉地尋找到路。

    走上樓,發現白冬絮的房間門開著,探頭沒有看見人,悄悄溜進房間,發現大床上白冬絮雙目緊閉躲在床上一動不動。

    看著睡得死沉的白冬絮,孟溫內心複雜,坐在地上屈膝抱臉,最後哀歎了幾聲。

    “為什麼那些東西都在你身周纏繞,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出問題?”孟溫突然有點可憐這個人,好端端的人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怎麼都是想不通的,更多的是害怕。

    孟溫從小有孟姚的庇佑與愛護,在孟姚細心教導下再是奇怪的東西纏上他,隻會害怕到避開他,而不會傷害他。

    而這個身在黑道世家的老大就不同了,不對,據說已經是前任老大,因為他是個精神病,身後背負著太多的罵名,無論他是否真的做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就是錯了,他的出身就是個錯誤。

    把醫生交給他的病單放在床鋪邊,孟溫又再爬牆離開,他沒有返回別院,而是下山離開這片山林,連夜坐的飛機回到老家。

    好在他留了一手,沒把所有的資料帶出去。

    要不是白冬絮相救,他真的死了,也隻能化成鬼,回來找家族的人幫忙。

    在家裏順了一本筆記又再返程,孟溫在飛機一直都在回想那份被燒毀的資料的內容,盡可能保證一字不漏地寫下所有內容,而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聽說你從泰國回來了?”

    孟溫走出機場,奶黃色的連帽衫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我有需要做的事情,泰國那邊我會給個交代。”

    “高從言的身份已經死亡,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手上有一些資料,需要您老人家過目一下,可能對其他人有所幫忙。”孟溫隻把自己手寫的部分拍攝到手機上,上傳給了潭如海。

    鄭千義的筆跡可能有所記錄,不能讓人發現,他是從鄭千義那裏得到的資料。

    再次回到半山別院的所在地,那會兒天已經朦朧見白,孟溫半睜眼,困得快走不動了。來到圍牆下,找了棵方便爬的樹,爬到一半小歇了一會兒,上了牆頭一躍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踉蹌幾下直接就地倒了片刻,一隻手掐住大腿一塊肉。

    為了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孟溫邊走邊拍自己的臉,再次出現在白冬絮的房間。

    床鋪邊的那份病單還在,也就是說,他走後就沒有人來過了。

    “鄭千義,因果皆由你,我不能為你決定太多事,隻能按照你說的去做。趁我還有一口氣在,趁白冬絮還沒確診為精神病,得把資料交給他。”

    按鄭千義所說的,資料分為兩份標題放在一塊,寫了一張紙條,告訴白冬絮一份給高晉。

    暫時放下內心的不滿,孟溫短暫地良心發現,在回老家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條護身手鏈,是一條墨綠色的手編繩,上麵係著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銅金色鈴鐺,鈴鐺在孟溫的晃動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才建起的房子,怎麼會聚集這麼多東西。”鈴鐺一現,白冬絮房間內的暗氣褪去,不由讓孟溫好奇。“雖說隔壁就是墓地,但這是無主的地,又是懂風水之下所建造的,沒理由啊。”

    孟溫自認能力不高,不像他的老家主孟姚能看到有道行的東西,麵對上百年的東西,孟溫隻能依稀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鈴鐺係到白冬絮的手腕上,也不知是白冬絮太敏感還是被他的動靜所驚擾,繩子的兩端才扣上,就被一把抓住。

    抬眼去瞧,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麵色疲倦的白冬絮移開目光去看自己的手腕,發現多了一條手繩,不解去看孟溫。

    有一瞬,孟溫通過白冬絮的雙眼,內心深處有所被觸動,竟有些心疼這個人。

    感覺他和鄭千義,應該不是簡單的朋友關係吧,朋友有這麼拚命地付出一切?

    “我把鄭千義的資料交給你了,你自己去處理吧。”孟溫拿開白冬絮的手,將資料放到他旁邊。

    白冬絮坐起身,抬頭看著孟溫,“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目的,我隻想尋求有個人能保護我,但想想,算了,關鍵還是得靠自己。”

    但這次確實多虧了白冬絮,他又能好好地活下來。

    “你又是誰?”

    白冬絮通過孟溫此前的中介人,得知孟溫有無數個身份,哪裏人,故鄉在何處卻一概都查找不到。

    在此之前他是不敢去相信這個人的任何一句話,像柴狼所說,他一直在鬼扯。

    隻是,他不願意放過任何的線索,調查之後發現,這個人那些鬼扯的話的背後,居然都是真的。

    他編故事打發他們就行了,何必一次次拿死人當借口。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高晉說的那些資料,是這些資料?”白冬絮的語氣不同於從前強硬,可能是身體疲弱的緣故,聲量變低,帶著磁性的低嗓音倍感親和。

    孟溫無力地坐到地板上,拉聳著臉,困得要命,心裏也難受得緊,想哭也沒有力氣哭了,“我是詐騙犯,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

    “我知道。”鬼王拿過資料一看,是鄭千義的字跡沒錯,但有幾頁資料似乎是從筆記本裏撕出來的,明顯字跡與鄭千義不同,字跡娟秀端正。“證據麵前,我相信你。”

    孟溫也看到了自己寫的那幾頁資料,向白冬絮解釋,“我才不管你信不信,高晉的人燒了我給的那份資料,在飛機上我憑著記憶重新寫了下來。”

    “你寫的?”白冬絮隻聽說資料被燒,沒想到孟溫的保留方式居然是這樣的。

    “我剛從老家回來,下飛機就直奔這來,看在我這麼盡力的份上,以後咱們在路上遇到,你就當沒看見我這個人。”孟溫也不求白冬絮能為他做什麼,“我隻有這一個要求了。”

    “孟溫……”

    聽到這個名字孟溫還以為聽錯了,白冬絮不可能會知道他的名字才對,還是說,他從自己的身邊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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