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010 更新時間:23-12-16 20:01
生性開朗的機長見上來的人是孟溫,向他挑個了眼,吹了聲口哨,“想不到我一個專門為先生服務的人,有一天會成為瑰王之外的人的司機。”
說來也是慚愧,孟溫也沒想到白冬絮會給他這麼大的麵子,“我也是意外不到,今天的別院來往的人應該不少,他們都是坐別的專機上去?”
“是啊,他們有自己名下的直升機,個別人也會把這段路程當成是一種樂趣,天沒亮就開車停山下,爬山上去。”
腳一落地,孟溫半跑衝入別院,守門的人看到是孟溫也不再攔著,甚至還有人和他打招呼。
畢竟他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每個從大廳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幾乎都見過他,還光顧過他的生意,問他算過命。
可能是他來的時間是白冬絮精準推測過的,去到別院的辦公室時,人已經辦完工不在裏麵。
在這別院不用說,肯定不會有接待客人的人,因為沒有哪個客人會來這裏。
這種深山老林,不明白白冬絮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資源在這裏辦公,難怪會有人抱怨,連他都想罵人。
他懶得再繞一大圈山道翻牆去後院,在亭院內散步等白冬絮,他進出門的時間是掐準的,如果白冬絮再不出現,他就立馬走人。
亭院內除了孟溫外還有其他人在,從踏入亭院開始孟溫的耳邊就聽到一陣人聲謾罵個不停,走了一圈才發現,亭院內不隻有一夥人,近十個人各說各的,就像是來到菜市場一樣熱鬧。
聽來聽去也沒聽到什麼重點內容,都是工作後的碎碎念,但有一夥人他能肯定的是,他們一定是白冬絮的弟弟妹妹,三四個人或坐或站著,都在發泄對白冬絮的不滿。
路上碰見柴狼走來,逮著人帶路去見白冬絮,正聽到弟弟妹妹罵得激烈,停下腳步就不走了。
柴狼也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好去向白冬絮告狀,倆人躲在花叢後蹲著偷聽。
“他真把自己當家主了,爸爸還在呢,將來誰是家主還不一定。”一身時髦的裝扮,濃妝豔抹的三房太太大女兒白冬籽一回家就聽她媽媽的告誡,說白冬絮這一回大義滅親,要小心是好,所以她彙報工作的時候一直都很小心謹慎,卻還是被斥責了一番,說是沒有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我家小聰明這麼棒,爸爸最看好他了。”
白冬明一臉得意,摟著他的姐姐安慰她,“大哥不懂姐你的苦心,不和他計較,聽說他最近停藥了,才會瘋得這麼厲害。大姐也不知道運氣為什麼這麼差,被抓住把柄。”
一塊來彙報工作的年輕男人也聽說了白冬嬡被抓的消息,不敢相信白冬絮真的這麼做了,“都說白冬絮心狠手辣,連自家人都不放過。早些年趕走了家族的元老功臣不說,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白勝先生年紀大了,白冬絮更是不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裏,我都替你們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要除也是除掉那幾個外麵帶來的,爸爸可是很聽我媽媽的話,看他白冬絮敢對我們怎麼樣。”白冬籽怕歸怕,隻要他們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看他敢怎麼樣。
“對,他現在翅膀硬了,敢輕視爸爸了,居然讓警方的人抓大姐,咱們自己家的事不能自己來處理嗎。”白冬明這一回真是惡心透白冬絮了,“大姐是做了什麼,非得讓別人來抓她。”
“誰知道,肯定是白冬絮陷害她的。”另一個人憤然插了一嘴,是瑰王的家族親戚,“白勝叔叔這麼仁慈的人,好言好語能勸說他什麼,我還聽人說白勝先生叔叔去求過白冬絮。”
白冬明立馬跳腳,激動地罵了白冬絮一聲,“他一定是威脅爸爸了,就像威脅我們一樣,不然爸爸不可能任由大姐被警方帶走。”
孟溫越聽越覺得離譜,原來這些事瑰王的家族內部也是不公開的,要不是一開始有參與調查,孟溫都信了這些是白冬絮的詭計。
果然謠言不可信,還是要自己去了解一個人,他決定暫時放下對白冬絮的懷疑,扭頭去問柴狼,“他真的威脅他的弟弟妹妹了?簡直就是胡扯。”
柴狼別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嗬……先生確實威脅過他們。”
孟溫拉下臉,他覺得不是他出了問題,有問題的是別人。
很快柴狼也解釋了白冬絮的用心,“先生擔心他們不聽話,這麼大個人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隨時隨地盯著,隻能讓他們自覺點,別闖禍就行,就怕出什麼亂子。”
“他為什麼非得這麼做?”如果像江豚所說,白冬絮一直很痛苦,六親不和,一個個對他都沒有好言好語,這不是找罪受嗎。
“白勝先生早年一直打算轉型,從事不少慈善工作,後來出意外轉手給了先生,當時白勝先生以為他命不久矣,立下遺囑,並囑咐先生作為家裏的大哥,務必照顧好弟弟妹妹們。再後來遇到瑰王家族洗白的階段,和警方開始有合作,怕弟弟妹妹們鬧出什麼緋聞影響家族新打下的聲譽,警告過他們,誰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有意外,趕出家族除名不說,名下所有財產沒收,還得接受法律的製裁,從此以後別在這個國家生存。”
這些話柴狼有幸聽過,所以印象深刻,“如果我是先生的弟弟,也會害怕,但這一回是大小姐錯了。”
白冬絮也沒有食言,他誰都不放過,他已經給足了機會。
“雖說兄弟姐妹交情不深,但還是聽從父親當年的遺言在保護他們,也正麵與對手對決過,讓所有人都信服他。他的弟弟妹妹們隻敢暗中不滿,因為先生狠下手來是誰都不放過的,他們很害怕會被這個哥哥殺死。”
“他是一個可共事,但不可以交情的人,他城府極深,心似深淵,隻要他不說,沒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隻有當自己親眼所見,孟溫才知道,原來白冬絮是這麼的不易啊。
好歹吃過他的飯住過他的房,借了不知道多少錢,他怎麼能這麼小人之心,懷疑人家呢。
孟溫在心裏唾棄自己,就算連惡鬼都怕他,他也不能去懷疑白冬絮的用心啊。
鄭千義說了他不聽,江豚還告訴過他,讓他有時候多理解一下白冬絮,因為他很不容易。
他相信了,他現在相信了。
如果他有這樣的弟弟妹妹,他一定第一時間縫了這些人的嘴,沒收財產趕出瑰王。
這會兒覺得白冬絮實在是太大度,太仁慈了,敢在他的地盤上說他的閑話,真是肚子吃撐了。
“總說白冬絮狼心狗肺,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狼心狗肺,受人恩惠反咬一口的白眼狼,一群不懂得感恩的寄生蟲。”孟溫揚聲痛罵,引來了一夥人的圍觀。
更有人回懟孟溫,指著他的鼻子噴口水,“你算什麼東西,在瑰王你算什麼名號,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叫囂。”
“我是天王老子派來收你們這群長舌鬼的,舌頭不用可以捐了,省得在這浪費資源。”孟溫火氣上頭,同樣指著對方。
之後有人看不慣孟溫,加入罵戰。
完了孟溫還覺得惡心,吐了口口水,“啊呸,捐了都沒人要,黑心的東西舌頭都是臭的。”
柴狼起初還攔著幾下,當聽到有人在罵白冬絮是個小人,拿弟弟妹妹們當槍使,也跟著加入了罵戰。
罵聲愈演愈烈,傳到了前院,引來了別院的安保人員,一個個被帶離別院,隻留下弟弟妹妹們。
孟溫和柴狼則是被送到後院去見白冬絮。
畢竟大家都不是斯文人,罵幾句是不痛快的,還動起了手,誰也不讓著誰,臉上現在都一塊青一塊紫的。
“這小白臉是誰啊?”白冬籽第一回看到孟溫,對這個人沒有印象。
幾次來這裏彙報工作的親戚見過孟溫的倒是有些眼熟,“應該是新來的手下,兩條狗這麼狗仗人勢,連千金公子們都敢打。”
聽到動靜,但是沒有加入這場戰爭的白冬然在一旁笑話,“好囂張。”
白冬楓也是第一回看到這種精彩的場麵,“想不到,是站在哥這邊的人。”
“這誰啊,有機會,會會唄。”白冬然覺得眼熟,就是沒有印象,“好像在哪兒見過。”
白冬揚立馬奉勸他的兄弟,“可別,這個人邪門得很。”
“看來你們已經先下手了。”白冬然了然。
白冬楓皮笑肉不笑地歎了口氣,“我是想對他下手,誰知道受大哥的保護就算了,在大哥的保護外還沒法動手。”
“我都說了不要不要,你非要,哪天被大哥收拾了,別扯上我。”白冬揚現在可老實了,他可不想讓好不容易得手的工作跑了。
這一回後院的通道主動為孟溫打開,臨進門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走到柴狼麵前,使喚旁邊的兩個製服的男人帶走。
孟溫一臉懵,“你們帶他去幹嘛?”
“老大……”看到人柴狼蔫了氣,乖乖由著人帶走,誰讓人家是這別院內的掌事。
“先生有規定,在別院鬥毆得受懲罰。”中年男人回了孟溫。
“什麼懲罰?”再問沒有得到回答,去看柴狼,“他們會怎麼懲罰你?”
柴狼低頭小聲回答,畢竟有規定,是他失去理智犯了錯,“挑事者受體罰鞭打。”
“什麼!那不得死人。”眼看著柴狼被帶走,孟溫於心不忍,跑過去死抱住柴狼,“挑事的人是我,他隻是攔著我不小心被人打了。”
“你想被鞭打嗎?”柴狼有點感動,但還是推開了孟溫。
“我又不是白冬絮的人。”孟溫又再抱住,“你是我過命的兄弟,你不能有事。”
這一回把柴狼說得嚎出了聲,“好兄弟啊,記得帶我參觀房間就夠了,我不會死的。”
柴狼還想再推開,被一把掛在身上,掌事無眼直視轉過了頭,“演什麼苦情戲,你想替他受罰,我們沒有誰會介意。”
“我介意啊。”孟溫哭喊著,眼裏卻沒有一滴淚,“他有冤,我必須洗清。”
“這是規矩,先生不會幹涉手下間的事。”
“那就懲罰我吧。”這一句有半分猶豫,說出口有些不忍,“是我害了你。”
一道低笑聲含著無奈從不遠處響起,鄭羽聽到風聲而來,再看到倆人臉上的傷,拍了拍倆人的肩以示安慰,“他敢打,怕是你受不住,手下的事一向由掌事管理,阿絮少爺從不會幹涉。”
孟溫怎麼說就是不願意放開手,鄭羽又再勸說,“你這樣隻會讓他責罰更重。”
“不要……”孟溫要哭了,“白冬絮這個沒有人性化的家夥,他要是鞭打你,我半夜投毒在他水裏,咱們一塊去扇他巴掌。”
柴狼可不敢苟同,嚇得捂住他的嘴。
掌事一個抬眼,白冬絮從過道走來,顯然聽到了孟溫的罵聲,抬手示意所有人離開。
看到所有人轉身,孟溫以為是怕他了,傻笑著安慰柴狼,“他們怎麼那麼不經嚇。”
“你自己去領罰吧。”白冬絮的聲音響起,嚇得二人僵在原地,回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白冬絮,柴狼掙脫開孟溫,向白冬絮點頭一禮,轉身離開。
伸出的手來不及抓住柴狼,孟溫難以置信看著白冬絮,始終咽不下這口氣,“他是為了誰才受的傷,你居然還要打他!”
“無論對錯,隻要觸犯規矩必受懲罰,沒有誰有那個特權來阻止。”一字一句盡顯他的威嚴,孟溫心裏替柴狼不值。
他的手下包括鄭羽似乎都習以為常,可他還是無法接受白冬絮的這種不夠人性化的懲戒方式。
“我的良心真是喂狗了,柴狼他是為了誰啊。”世上什麼人都可以同情,唯有白冬絮不行。
特別是臉上的痛,此時此刻就像是嘲諷,也是在嘲笑他活該。
“往後你我各不相見。”
鄭羽想勸說幾句,跟了一路,人家也不聽勸,“規矩一破,必有更多的人效仿,何況不是在外麵,還是在別院這種地方。”
“那他們呢,他們就不用受到懲罰?”
“他們會受到懲罰的,畢竟是在少爺的房子鬧的事。”
“就不能輕一點的懲罰,他為了什麼受的傷,太委屈人了。”
鄭羽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打起來,“所以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全家都一個樣,我和柴狼白挨打了。”孟溫不想再留在這裏,找了機長再送他回去。
返回時,機長向白冬絮彙報了安全送達的消息,“也不知道生什麼氣,走時還和我說,這是最後一次看到我了,送了我一張護身符。”
受了罰剛來到辦公室的柴狼想笑又不敢,活生生憋住,直到機長離開,解釋了為什麼打架的前因後果,“我實在氣不過,當時就在想,他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我身為先生的手下,怎麼能無動於衷,就……動手了。”
柴狼走後,白冬絮回到房間,從抽屜中拿出了那張自畫像,原本小有欣喜的心回想到孟溫的話,又把自畫像扔回抽屜。
自從節目結束之後,庭蘭玉很長一段時間又沒有工作,公司裏的事隻有那琳一個人在忙活,他又像往常一樣出門散步,到附近超市買完菜回到家,想到孟溫在那琳家照顧圓圓,煮了一鍋粥,端著粥來到那琳家,進門就聽到圓圓的哭聲。
“怎麼了?”孟溫看孩子的技術比他強不知多少,很少能看見孟溫把孩子帶哭,“不舒服嗎?”
“不是,那琳從外麵喝酒回來把家裏的東西摔了。”孟溫回來的時間不長,就已經見過不知多少回這樣的場麵,起初還會叫上庭蘭玉來勸說幾句,後來也就不當回事了。
庭蘭玉去開那琳的房門,門鎖上了,“鑰匙呢?”
“給帶進去了,關裏頭才半個小時,像以前沒個兩三小時肚子餓到不行是不會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庭蘭玉還是不放心,畢竟以往那琳再是難過,也不會由著圓圓這麼哭,她們母女二人有一段時間隻有彼此,不可能會這麼讓對方難過下去。
“圓圓哭了多久?”
“十幾分鍾吧,怎麼都哄不好。”孟溫愁啊,很少有他沒能搞定的孩子,“怎麼這時候那麼皮呢,你媽媽需要休息,你可不能吵著她啊。”
“是公司還是男人方麵的事?”
孟溫搖頭,“來不及問,我從醫院拿藥就去托兒所帶圓圓來這兒,屁股還沒坐熱就見她一身酒氣回來,又是打砸東西又是罵人,然後把自己關房裏,和她說話都不回我,不對,回了我一個字,滾!”
孟溫可委屈了,抱著圓圓在一旁收拾地上的殘局。
庭蘭玉給圓圓喂了一點粥,由著孟溫打掃。
房間總算安靜下來,也是這時,窗外一陣風吹進屋內,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息。
庭蘭玉可能沒聞著,而孟溫不同,他可是經常受傷的人,對這個味兒極為敏感,當即拿上家夥破開那琳的房門。
孟溫的手本來就受著傷,這一暴力破門又再加重,手上的血也跟著流了下來。
隨著手上的血滴落在地麵上,視線轉入房內的是一灘未幹枯的鮮血,孟溫扔開手裏的吸塵器,忙上前給那琳止血,手上不停顫抖,嘴裏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沒事,血看著多沒有傷到害處,快叫救護車。”
庭蘭玉沒有見過那琳像今天這樣,有一瞬以為她真的死了,哭著放下圓圓癱坐在地,手上劇烈發抖,按了好幾回才按對電話。
孟溫見庭蘭玉手上發抖得厲害,按住他的手,而後抱住他輕拍他的背,“蘭玉啊,給哥個麵子,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也犯病。”
很快救護車來了,那琳被送去醫院,把庭蘭玉留在家裏照顧圓圓感覺不行,讓他到醫院照顧那琳也不行,孟溫隻能將一大一小一塊帶到醫院。
經過兩個小時的治療那琳已經脫離危險,隻是出血有點多,急需要血。
孟溫是傷患,庭蘭玉正處於服藥期,在這個大城市裏無親無故,隻能打電話聯係各自能聯係到的人。
庭蘭玉認識的人不少,但大多都處在世界各地,大晚上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也沒辦法異地獻血,庭蘭玉抱著圓圓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埋頭不語。
孟溫這會兒剛聯係江湖上的弟兄們,鑒於有前科,大多數都覺得他是騙子,不是覺得他開玩笑就是想賣可憐騙錢,這會兒急得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電話打個不停,就是沒有幾個能聯係成功的人。
直到淩晨,公司幾個新人帶著家人朋友前來醫院,住在附近的周歡連夜開車趕來,見來的人比想象中的多,總算鬆了口氣。
見庭蘭玉情緒低落抱著熟睡的圓圓埋頭坐在長椅上,看到正辦完手續拿著單子在看的孟溫,走到他身邊,“人怎麼樣了?”
周歡認識那琳這些年,沒少聽說她有自殘的傳聞,特別是夏天偶見她手上腿上有細細的刀痕,這種人在圈裏沒少見,特別是壓力大一身負能量的人,在圈裏太多太多。
隻是沒想到這次會這麼嚴重,嚴重到進了醫院還嚴重缺血。
“已經洗胃,血止住了,縫了幾針在打點滴。”孟溫這時電話響了,孟溫聽都不聽直接按掉,又再和周歡說話,“人還沒看到,你是來獻血的?”
周歡點頭,“我有獻血經曆,家裏現在沒人能過來,廖繁在國外還不知道消息,也趕不過來,等他工作完叫他聯係身邊的朋友。”
“不用麻煩了,來的人差不多夠了。”孟溫的話剛落,果真十幾個身材健壯的男人走進醫院,一個個乖乖排隊等候去獻血,周歡此時覺得自己可能沒有出現的必要。
一隻弱雞貼在牆麵瞪著大眼看著這群男人從身邊經過,又再問孟溫,“您做生意人脈挺廣啊,也難怪那琳姐的公司能做起來,我看到你們公司不少人來了。”
“我不清楚公司的情況,看著還行吧。”孟溫看著大隊伍進來又走,挺意外的,但又不敢多言。半小時後,有人帶頭領著那群男人再次出現,一個個填完單子離開醫院,隻有那個領頭的留了下來。
本來嘛,沒人會去在意這個人是誰,因為認識他的人並不是很多,要不是這個人和廖繁在生意上有來往,周歡可能都不知道這個人的來頭。
這個人生意做得還挺大的,隻是為人低調,有時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是個神秘存在的人物。
想不到孟溫會認識這個人,既然認識這個人,怎麼那琳的公司資源一般般?
也不是說那琳的公司有多差,隻是,如果真的和這個人有那麼點關係,至少不會比他所在的公司差才對,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認識他?”周歡見帶頭來的人還在填單子,悄悄問孟溫怎麼回事。
“不熟,隻知道名字。”
“隻知道名字就這麼幫你?”周歡覺得這下不熟也得變得很熟了,不然對不起今天的恩情啊。“是我得感激到當場淚流滿麵。”
孟溫皺眉瞥了眼周歡,“你不懂。”
孟溫一開始就沒想聯係這個人,也不知道他打哪知道的消息,一下子帶來這麼多的人,是挺感激的,但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在未告知的情況下,不僅在短時間內知道了他身邊的情況,還來到了醫院,說明,他被監視了。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很快場麵變得安靜,周歡因為家有老小不久之後跟著大家夥走了,隻有一個人留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孟溫如果不追究問題,之後肯定和這個人沒辦法正常往來,“請你如實奉告。”
“我還需要你的協助,自然不會讓你出什麼事,既然出事肯定會盡量幫你解決問題,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白冬絮望著窗外缺月,又再轉頭看向孟溫,“你的傷還沒好就回來,我得知道你的傷勢如何。”
“所以派人監視我?”孟溫驚歎,沒想到他比想象中的要卑鄙,“我又不會跑路。”
“我不會派人監視你,要監視也是我自己監視。”白冬絮從來不會撒謊,隻是介於說與不說罷了,“小區大門的監視器被人動了手腳,我隻是幫忙矯正,順便安上自己的係統監視。”
還好不是自家的門,“大哥,缺乏溝通會死人的好嗎,你告知我一聲會……怎麼樣嗎。”
孟溫不敢對著這個人說“死”字,他有點擔心死的人是他。
畢竟這個人發起瘋來是六親不認的。
“你也沒告知我一聲。”白冬絮也沒有向他人告知事情的習慣,“你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事,可以問我。”
孟溫歎氣,對這個人他是想生氣也沒辦法生氣,誰讓他欠人家的呢。
現在還來幫他,他不能忘恩負義,對!
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收拾好狀態,“您可是大忙人,真不敢打擾您,還這麼大的陣仗,我太太感激您了。”
白冬絮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黑口罩,邊戴上,眼睛看著孟溫,“家裏的事整理好了再來找我,這一次我自己去。”
孟溫有一瞬間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活人的氣息,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這一次是真的對他抱有感激之情,目送大老板離開,才走到庭蘭玉身邊。
“你是怎麼認識這種人物的?”庭蘭玉看了眼熟睡中的圓圓,輕聲問孟溫。
“你認識他?”孟溫要不是經曆了慘痛的代價,也不會認識到這個人。
“寶石商,廖繁代言過他們家的寶石,你的項鏈曾經在他手上。”
孟溫沒想到還有這段淵緣,“那就對了,他是我的生意夥伴,他說我有很好的眼光,一直找我合作。”
庭蘭玉從來都不知道孟溫在幹什麼東西,居然會是寶石商,“你每一回出門都是和他一起?”
孟溫搖頭,“他一個大忙人,做什麼事何必他親自動身。”
“那就好。”庭蘭玉鬆了口氣。
“你擔心什麼。”孟溫一陣心虛,不敢和庭蘭玉對視。
“我能不擔心嗎,每一回出門就斷了聯係,回來總是一身傷,你到底是去做了什麼?”和白冬絮這樣的人合作,哪需要混成這個樣子,“如果真是和白冬絮弄成這樣子的,我不會放過他。”
“你不知道,好的寶石總是出跡不凡,有些地方確實危險了點。”孟溫越說越覺得有理,不由對自己讚歎,“我嘛,做起事來太過於認真,總會忘了腳下事,碰碰撞撞是時有的事。”
“再說!人家可是大老板,世界有名的寶石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能見到他都是咱們有福氣,哪能怨人家。”孟溫背地裏對那位大老板沒少抱怨,這時候著急,是怕庭蘭玉招惹到人家。
他可是還指望大家能和和氣氣一起發財的。
庭蘭玉想想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也是,他都能幫咱們叫來這麼多人,怎麼能惡意揣測他呢。”
“其實,他也沒那麼……”好。
孟溫說不出口,他一向對這個人狼心狗肺慣了,有時候都快覺得是不是真的沒有心,可是他和自己說過,他也會痛,他才把他當人看。
挺不忍心的。
“不說他了,你要是不喜歡他,以後少和他來往,咱們把事情處理好,下一回出門,我一定把事情辦妥,再也不去找他。”
庭蘭玉不明白孟溫在著急什麼,“你這是不打自招嗎?我沒說他的任何不是,隻是問問。”
“我這不是怕你生氣,我也想為這個家努力,隻有你們在賺錢,我很過意不去。”
庭蘭玉拍了拍孟溫的腦袋,“你又沒花多少。”
孟溫搖頭,他知道自己花了很多,那琳有幾回氣得差點將他趕出家門,甚至公司差點被他害得資金無法正常周轉,他有愧,但他還是一次次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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