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080 更新時間:24-01-10 20:08
與群山坐落的島嶼對麵岸上連接的鐵索橋從前一天開始已經嚴峻把守,環山過道人車如麻一眼看不到盡頭,各主家附屬門派盡數派上保鏢跟隨主人前來大會,就是沒有一個人帶上家屬。
這場大會雖說是瑰王曆年來的規定,主要是讓所有瑰王家族的人認識認識彼此,拉攏親近彼此的關係,卻不知何時演變成了生意場、名利場,每位家主必須在這一天到達現場,但因為白冬絮這幾年的剔除,人員縮減了不少,也得罪了不少人。
白冬絮這還是上位以來第二回上大會,雖說他名頭上已經不是瑰王家族的家主,所有人還是得仰仗他。
座山的頂端裏屋的建築不同於古樸的外表,金碧輝煌、燈光奪目,更是有美人為伴,悠揚的音樂打造了一種平靜且高雅的氛圍。
百金作為附屬門派帶著他的兄弟們入場,臨進門前停下腳步在台階上的紅毯蹭了幾下皮鞋底,今天這種日子他特別換了身別致的西服,可不能讓人瞧不起了,“進門前都擦擦鞋底,白老爺子可不容許有人弄髒了他的地兒。”
這也是一種習慣,每回踏上這塊地兒,百金就會想起白山老爺子,“他老人家走得早,不然也能看到這裏增設了不少新進的東西。”
跟在後頭的是白冬然的隊伍,看到百金一行人在蹭鞋底,一臉嫌棄地避開了半米遠,“你們是踩到狗屎了,哪兒蹭不好,非得在大門前蹭。”
百金不和他一般見識,隻是奇怪,白冬然怎麼會來參加大會,“你來做什麼?”
“保護我哥。”白冬然是自作主張來的,當然,也沒有人敢阻攔他。
百金不耐煩地掏著耳朵,邁腿往台階上一跨,又再回身告訴白冬然,“你們家的事我管不了,你既然是來保護你哥的,就盡職一點。”
白冬然聽得莫名其妙,這個吊兒郎當的老小子可不是那種有長輩架勢的人,當然,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總聽人說,百金一上家族大會,就對他們家很上心。
入場等同於拉開這場大會的序幕,白冬絮看著跳舞的人群,拿上酒杯站在遠處和人交談工作的事宜,江豚護在身周,觀察周圍的動靜,以防不備。
要不是跟著白冬絮來參加大會,都不知道原來有些社會上的成功人士和參政人員居然是瑰王出身,這對過去的他來說無疑是個值得下手的好機會,遺憾的是,現在還有比案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保護白冬絮的人身安全。
各界人士談天說地拉攏彼此的關係,保鏢之間在這種特殊場合變得認真嚴肅,不再像往常一樣交頭接耳,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而在這時,一身正裝麵露喜悅的白勝坐在輪椅被人推入場,身後跟著一眾保鏢,這對所有在場人員來說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眾所周知,白勝在十幾年前的家族大會遭人暗算之後就不再參與大會,都說他膽小怕事,生怕再遭人暗殺,怎麼會又重新出現在這大會中。
看到老朋友,互相打趣,白勝笑著責罵,“十幾年了,看我這樣,就沒個人願意來慰問慰問我這把老骨頭。”
“這不是忙嘛,你生了個好兒子,給我們拉來一堆活幹,要不是這種特殊的日子,還脫不開身。”高壯的中年男人敬了白勝一杯酒,又拉來了一眾好友,“都是老麵孔,十幾年沒見,大家都老了啊。”
“是啊,我兒子也開始接手我的工作,再過幾年也該退休了。”頭頂發亮的瘦高男人摸了摸發頂,立即開始介紹自己的孩子。
白勝聽得煩,臉上的笑容僵持了一陣,招了招手讓人推他離開,之後又在身後人耳邊耳語。
身後人是一個年輕男人,聽到白勝的吩咐點頭之後放開輪椅,由其他人接手這份工作,隨後離開。
不出意外的是,在這座猶如大殿的建築外,又再照例傳出槍亂聲,所有人當是在聽鞭炮助興般,各聊各的,沒當回事。
江豚反倒提起了精神,手已經摸在腰間,就這樣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白冬絮這邊和該談的人談完事,再回來時手上已經抱著一疊文件,江豚看到了連忙接過手,並把它們交給了隨行的助理人員。
在此過程中,白冬絮也看到了白勝的出現,剛才有白勝的人來和他接耳,他正準備去迎見他。
白冬然看到白冬絮行人就要離開,快步靠近他,並讓自己的一部分人跟上白冬絮的隊伍,一行人圍在白冬絮身邊離開正廳,經過曲道的棧道,入眼是一幢古樸的木製高樓,高至五層,一般是賓客們休息的地方,白冬絮還是第一回踏足這裏。
雖是木樓,其中還設有電梯,當電梯顯示數字“3”是,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開門就有人迎接他們為他們帶路。
藥棕木門開啟,入眼是白勝坐在輪椅上悠閑喝茶的場麵。
白勝看到白冬絮聘,揚起了一個笑容,他能來見他,說明他已經知道了,那他也不必再掩藏。
當木門關閉,白勝當著所有人的麵緩緩站起身,身後的保鏢為他遞上拐杖,白冬絮注意到了那把拐杖,臉上露出苦笑。
“我在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原以為我會死,是天意啊,天意,老天爺有意讓我恢複,讓我重新來接手這個位置。”白勝高興沒多久,又再怒目瞪向白冬絮,“你破壞了我瑰王的一切,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我要再不接手,瑰王就要毀在你的手上了。”
“你當初就不應該把他交給我。”白冬絮已經不是第一回這麼告訴白勝。
“我說過,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來破壞我的計劃,是你親手把瑰王交給我,把弟弟妹妹交給我,如你所願,我一直都沒有違背。”
“是你在厄殺這一切,我怎麼都想不通,你為什麼走到這一步了,不肯放過所有人。”白冬絮原以為推翻一切,做出大逆不道趕盡殺絕的,將所有惡根斬去,瑰王就不會是從前的瑰王,是一個能走上台麵,以堂堂正正說出來的瑰王,卻不想,最大的對手,是他的父親。
“我是不會讓步的。”
“嗬嗬……怎麼,又舍不得了?”白勝覺得白冬絮也是和他一樣的虛偽,“你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當初乖乖聽我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非得去調查,難怪都在傳言你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挖自己家的老底,沒有見過你這般蠢的人。”
“這可是老一輩打下的業績,全被你毀了,沒一個中用的,還不是得有我來維持這一切。”提到當年對白冬絮的懇求,他也終於不用再看他的臉色,“是你不聽勸,我給過你機會了,要不是你讓百金的兒子來調查瑰王,他也不會死得那麼難看,是你,害死他的,就像害死你的母親一樣,破壞我們所有人的美好。”
白勝的情緒變得有所亢奮,所有保鏢拿槍指向白冬絮,所有人迅速反應過來拿槍對戰,陶出腰間的槍,白冬絮第一個打向的是自己站在他身邊的保鏢的手。
江豚聽得雲裏霧裏,跟著白冬絮對戰,奇怪的是,他發現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裏,就好像他是個死人一樣,所有人都將他忽略過去,隻對著白冬絮一個目標打,當白冬絮一個翻身被逼至牆角,下一秒所有對著他打的保鏢快速退身,無數鋼管從天而降,將白冬絮圍困在牢籠一樣的囚牢中。
那幾個白冬然帶來的保鏢還活著的幾個被按倒在地,不容一刻掙紮,槍板一扣,所有人頭上破口。
站在原地的江豚才意識到,他也是白冬絮敵對的一員。
他對向白冬絮的視線,白冬絮還能鎮定地向他使眼神,江豚手裏對著“自己人”的槍頭回收,靜觀其變。
隨即,白冬絮身後的牆角冒出一陣青綠色濃煙,當看到白冬絮倒地那刻,江豚得到指示和所有保鏢離開,無奈他隻能抓住同行的保鏢問話,“為什麼我沒有得到指示?”
“您還需要指示,我們才要聽你的話呢。”
“接下來任務是什麼?”
“白勝先生交代所有人離開這裏,現在外麵亂得很,又有膽大不怕死的媒體在采訪,如果要離開,從後山的路走。”
“後山……”江豚看著所有人加入亂戰,臨走前還往人中開了一槍,更是引來騷亂。
他在人群中尋找白冬然的身影,也見到了百金,這個性子火爆的老大哥帶著人就要離開,在門口看到一群人在交戰,還有心情在觀戰看熱鬧,鼓掌間隙被江豚一扯,反手差點就是一槍,“你小子著急什麼呢,年輕人就該穩重一點。”
“阿絮出事了,白冬然在哪裏,讓他帶人到後山堵人。”
“這老王八在搞什麼鬼,老混賬。”百金沒想到白勝敢做到這份上,“那縮頭烏龜一向貪生怕死,還以為年輕那會背道而馳去搞什麼慈善,沒想到比我還黑,陰險!”
痛罵間帶上弟兄返回正廳探頭去找白冬然,總算在舉杯笑談的人群中看到白冬然的身影,江豚趁亂拽住白冬然的手,快速把話傳遞給他,“帶人去往後山,你父親帶走了你哥。”
“我的人呢?”
“死了。”
“為什麼你還活著?”
江豚避開白冬然的視線,假意沒有聽到,轉身走出正廳。
白冬然也沒時間去追究了,向相熟信任的人借了一批人奔向後山,兩方交戰被堵住了路,眼看著車輛遠駛,他看到了他的父親也坐在車後。
很快江豚和百金的人追了上來,可惜人已經驅車而去,百金氣得舉槍往空中開了一槍,嘴裏痛罵,“嗡嗡叫個鬼,煩死了。”
這一提醒,所有人才發現空中不時飛往常幾隻無人機,江豚才想起來,在正廳大門就有一大群無人機,“那是媒體人操控的無人機?”
百金往年也見過這東西,頗有印象,“那些記者怕死隻能用這招,真是煩人。”
“媒體人,對了,向媒體求助。”江豚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現在回去開車追也追不上人了,求助媒體人用無人機追蹤車輛的行蹤。”
江豚拉上白冬然的手往山下跑,“阿絮一定知道你父親會對他不利,你必須在媒體麵前曝光你哥的身份,向媒體們求助。”
“求助?”白冬然不理解,以他們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這是最快的辦法,在你哥還能安然無恙之前,請求警方協助調查,將你哥偽裝成失蹤案或是綁架案都行,隻要引起警方和媒體人的關注,一旦深入調查,你父親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殺害他。”
白冬然招上所有弟兄撤退回到正廳,越過優雅歌舞的人群,奔赴那槍亂的場外,他急切的目光尋找所有媒體人的身影,當閃光燈打在他的身上,他招手呼喊,麵色漲紅,喊得額上青筋冒起,喊得撕心裂肺,“白冬絮是我的哥哥,瑰王珠寶創始人,他在這場大會消失了,我請求各界人士協助,有發現者高價回饋,若我哥哥有什麼人身危害,請求警方協助調查。”
而另一邊,百金跑了整個後山才找到那群窩藏的媒體人,一槍指在了迎麵的人頭上,嚇得那個悲催的倒黴蛋嘴裏咬著的麵包掉在了地上。
江豚抓過百金手裏的槍,“我們是來求助人家的,麻煩客氣一點。”
隨後江豚語氣放緩,求助的眼神望著所有人,“我們會給你們獨家的采訪權,請問無人機是誰在操控?”
所有人不約而同指向山頂處一個個立著的小帳篷。
而此時,驅車而去的白勝聽到了車外頻繁發出的槍擊聲,“車外怎麼那麼吵,還有人跟上來?”
“有無人機在跟蹤,先生,我們要先去哪裏?”
白勝悠然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色,心情格外愉悅,“外宅。”
還以為外宅不會有人在,去到那時二房太太正帶人在打掃,被人推著輪椅走到一半的白勝突然舉手示意身後的手下止步。
二房太太看到人,神色變得慌張,忙加快腳步跑到白勝邊上抓住他的手驚叫,“遭罪了,聽說阿絮不見了。”
瑰王家族一般什麼事都不會向外泄露,他才剛下車不到五分鍾,怎麼他的二房就知道消息了,白勝一聽也是一驚,“你從誰那裏聽到的消息?”
“今天你去參加大會,我閑著沒事就來外宅叫人打掃打掃,阿姨想開個電視看看還能不能用,就看到新聞上的消息,我聽到瑰王二字還以為聽錯了,是哪個小企業撞了名,聽著聲音耳熟。”二房太太越說越激動,完全沒注意到白勝那越發難看的臉色,“那個外麵帶來被趕到臨邊境地的家夥居然上了電視,咱們瑰王這麼大的家族,要找一個人還不容易,何況是像白冬……阿絮這樣的人。”
“我先出去一趟。”白勝火速離開,讓司機改道而行。
他沒想到,他的孩子們會站在白冬絮那邊,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再有意識,傳入耳中的是一陣若隱若現的時針走動聲,眼皮下的眼珠子迅速轉動,伴隨而來是一陣強烈的耳鳴和頭痛,迷糊間他似乎聽到了白勝的聲音,努力睜開雙眼去看清他所在的環境,視線由模糊逐漸轉為明亮,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幹淨通明類似於醫院的地方,再看他身躺的地方,和這房間相映的潔白的床墊被褥將他圍困住,病服已經加身。
手上一動,果然,已經受到綁束。
他也沒有過多的掙紮,調整呼吸的頻率,努力去聽清白勝在說什麼,發現和白勝交流的幾個人聲音很是耳熟。
那是曾經治療過他的醫生……
這些年因為“病情”加重白冬絮的醫生都是鄭羽給他尋找的醫生,早些年沒了“症狀”所以就沒有再看到這些人的身影,這又是怎麼回事。
而不遠處的白勝聽了醫生的話惱火得扔了手裏的拐杖,坐在輪椅上的他背對著白冬絮的方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化。
“聽說他的病這幾年情況加重不少,那些藥對他到底有沒有作用。”
穿著白大卦的中年男人也是困擾,“按理說那些藥不會造成他這種反應,最多隻是造成一些腦損傷以致他精神遲鈍錯亂,或許他本身的病情就很不妙。”
“不是說沒有問題嗎。”
“白冬絮先生從小接受的檢查都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鄭女士幫他找的那個團隊也告訴過他並沒有任何問題,先是作為心理治療給他嚐試治療過,後來病情變得更加嚴重,才有的藥物治療,不然我們也沒有機會下手。”
談論間,另一個白大卦的年輕男人提著報告遞給了和白勝說話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了報告,總算是得出了結論,“白冬絮先生的體內並沒有藥物存留的跡象,他可能斷藥有一段時間。”
白勝明白了,手握成拳打在輪椅的把手上,捶了又捶,心裏很不解氣,“我就說他看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總是能及時處理事務,原來是把藥停了,他過去不是很依賴這些藥的嗎,他比任何都渴望擺脫這個精神病的稱號,居然會把藥停了。”
醫護人員發現白冬絮有清醒的跡象,白勝看也不看一眼,揮手指揮醫護人員給白冬絮打一針,“別讓他醒來,省得麻煩。”
醫護人員提起針管走到白冬絮身旁,白冬絮的身子暫時還動彈不得,睜開的眼錯由燈下的暗影感受有人靠近,直到項間傳來刺痛,下一秒又失去意識。
醫生也不好阻止,但還是提醒了白勝幾句,“先生,這樣下去白冬絮先生會有生命危險。”
“才半個月,死不了人,我躺在病床上那些年還不是熬過來了。”白勝這樣的日子也總算熬過了頭,想到這裏愉悅的心情冒上心頭,“嗬……如果我有懂事的孩子,我何至於掙紮到這把年紀還得收拾我們瑰王家的殘局,都是這個孽子一手造成的,當初我就不該選他,破壞了我親手打造的繁榮。”
“夜幕之前白冬絮先生會轉到附屬醫院,到了那裏就不會有人打擾到他,警方雖然沒有再調查白冬絮先生的失蹤,媒體那邊卻一直緊盯著不放,到了那兒我會讓醫務人員為白冬絮先生中斷藥物的輸入,正常地進入生活狀態。”
白勝也知道現在不適合殺了白冬絮,也得虧他前幾天站在媒體前發了幾句言,“我已經在媒體麵前說了,他因為受到綁票舊疾加重,此時在接受治療,不會有警方再調查,那些媒體挖誰的料也不敢挖瑰王的,你大可放心。”
中年男人可是不敢放心,特別是自從白勝發言失蹤的白冬絮找到正在接受治療之後,隔一兩天就有人隨著白冬絮的變動而找他,使得他們總是轉移地方,連白勝都束手無策,他怎麼能放心。
“先生,會不會是您其他的孩子在尋找白冬絮先生,他們很依賴白冬絮先生,也不是沒可能。”
白勝不覺得他的孩子們那麼有人情味,他需要的是一個冷靜擁有著強硬手段的繼承人,哪怕是冷血也無所謂,而不是一個怯弱不敢對人下刀子的沒用的東西,所以他讓這些孩子們各自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沒讓他們在童年時期建立起親情的情感係帶,直到初見所有孩子的能力和性格,那幾個相較劣質的被他剔除在外由各自的保姆阿姨照顧,被他選中的白冬絮和白冬嬡還有白冬然作為觀察目標。
“要不是當年出了意外,隻有他看起來最好控製,我也不會選中他。”白冬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有手段有能力,卻嬌縱得很,當年又小,白勝隻能投向白冬然的身上,誰知道當年那小子脾氣壞得很,不服誰的管教,又剛帶回瑰王不到一年,根本就不聽他的話,做事衝動不考慮後果。
誰知道那個一向藏在人後隻會傻笑,傳聞有點缺陷的孩子,那幾年像是開竅了一般,聰明伶俐,又過分冷靜,重點是叫他做什麼不會有怨言。
當時的他重傷不起,醫生都斷言他可能挺不過那兩年,他在那一刻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而這個希望在之後的十幾年讓他失去了所有。
眼看著他的瑰王家庭一點一點被削弱,他的好朋友憤然離開,因為這個人,他仿佛眾叛親離,他的恨意也隨之而來。
“我也是沒想到,那個白冬然是站在他那一邊的,最近有人在他身邊盯著,他不敢輕易妄為。”想到這裏更是氣,“到底是誰,瑰王之外會有人在意他?”
自從周歡的一個串門,孟溫就在尋找白冬絮的蹤跡,半山別院的人光是想到會拿槍懟他,想都不敢想再靠近。
白勝在白冬絮失蹤之後上了新聞,說他的兒子受到綁架之後情緒失控,因此前擅自停藥導致病情加重,讓所有在尋找鬼王的人放下心,至少知道他還沒有死。
再之後的幾天,隔兩三天會有白冬絮新的消息,情況卻是一天比一天不妙,新聞上的報導說是瑰王內部傳出的消息,白冬絮因為病情加重有自殘行為,他必須快點找到他。
在柏城的幫助下四處向陰魂打聽附近哪兒有奇怪氣息的人出現,卻總在他們下手前被轉移陣地,這天如常背著小布包,手拿道具在林道內探路,夜幕降臨,柏城現出身形隨後。
“你最近有所提升啊,隻要怨氣淡去,我一定天天上寺廟為你燒香祈福,祝願你數百十年後,生於一個平凡之家。”過去孟溫對柏城有恨,自從得知出自自家,心裏更是生有了愧疚,他也知道柏城恨他,而那股恨意並不能為他們彼此之間帶來什麼意義,唯有放下,彼此妥協。
可這柏城的怨氣就是遲遲不散,在他沒有招喚他的日子,柏城去幹了什麼他不知道,反正不會像生前一樣做著非人的勾當,再後來他明白了,像柏城這樣的人,能放下恨的或許也隻有他,在化執之前,他一定會先報仇,就像死前殺了所有殺害“南度”的人一樣。
柏城難得聽孟溫對他說好話,臉上的笑意沒有維持很久,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建築物上,“他就在那裏,還有不同的氣息,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孟溫聽到柏城說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隱隱猜測是江豚,果然,不多時有一道身影快速奔來,一槍瞄準孟溫的方向而來。
受驚的孟溫躲在大樹樁後,隻敢露出半張臉去看江豚,“這裏不是你們的半山別院,有必要這麼聽白冬絮的話拿槍對著我嗎。”
江豚環視周遭,很快收回槍支,快步走到孟溫身邊,“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孟溫還奇怪江豚為什麼這麼說。
江豚還是警惕地看著四周,“我一直在等你,你去哪裏了?”
“我一直在找白冬絮,我找不到他。”
“不是找不到……”而是很多次擦身而過了,難怪白勝總是轉移地方,原來是因為孟溫。
“白冬絮怎麼樣了?”
“我也是這兩天收到通知來監視先生的,他的情況非常不妙,最近有自殘的行為。”
“真的自殘了?”孟溫還以為是借口,“你就相信他真的得了精神病?那些藥不能讓他吃,他隻是和我一樣,能感受到不同常人的東西。”
孟溫不敢說得太直白,他不敢確定現在的江豚就是鄭千義,如果是,柏城現在在他邊上,就怕他一刺激,打起來就完蛋了。
柏城的目光果然停留下了江豚身上,嘴角一揚,露出一個陰氣,“真會裝啊。”
一點通,江豚對白冬絮有些時候的行為,似乎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他也確實覺得白冬絮的行為有些古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也難怪,遇到孟溫之後,他沒有再像過去那般糾結這個問題。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是白勝派在阿絮身邊監視他的。”說到這裏,他也覺得自己太過遲鈍了,“我怎麼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他一直不相信我,原來是有原因的。”
而孟溫現在的出現,或許對他們有所幫助,“暫且收住你的能力,停止尋找他。白勝在揪出那個擾亂他的人,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你再不走,恐怕會暴露在他們麵前,一直到我主動暴露阿絮的位置之前,你去找柴狼,等候我的消息。”
“半山別院?”
“在大會之前,阿絮下令讓所有人歸位原來的位置,柴狼回到百金那兒,你去那裏能找到他。”想到這裏,或許百金會伸出一手,“順便請求百金的幫助。”
“那老大哥不一巴掌拍死我就算了,怎麼可能會……”孟溫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人,最怕的就是對他下硬手段的人,即使之後的日子百金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沒有再質疑他殺了鄭千義,可是,他還是怕他那悍匪一樣非凡的氣質。
“給他打感情牌,他最吃這一套。”
“百金可是出了名的橫,年輕那會得罪不少人,你說他吃感情牌,就真的吃,你是他的什麼人,那麼了解他?”柏城當年在他義父身邊幹活就和百金打過交道,就屬瑰王最讓他生畏,而百金是瑰王附屬門下的老大,在過去也是地方的山大王。
江豚對柏城的話甚至是那條魂總是選擇視而不見,別開視線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口罩戴在臉上,“阿絮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我,如果你在他們麵前幫我說幾句,或許還可以聯手救出阿絮。”
孟溫看著江豚轉身離開,那一側身低垂下眼皮的落寞神色,別樣的熟悉感,想到柏城的話,那雙眼似乎與以往有所不同。
一段久遠的記憶浮現在眼前,雖不是他親眼所見,那段夢境深深地刻在腦海中,一直未解。
突然害怕眼前這個人就是鄭千義,多麼不希望他就是鄭千義,如果是,無疑是一種打擊,對他來說,太過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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