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4 更新時間：10-08-19 15:09
“我送你回醫院。”
“不，我想回家。”
“好。”
開著車頭有些畸形的跑車，青楓載著哲羽又駛向路燈延伸的遠方，但這一次卻是不同的心情，等待他們的也不是未知的冰冷的廢棄建築，而是充溢著所有回憶的家。
車上放著舒揚的音樂，很難想象一個走搖滾風的歌手車上竟然會有這樣的音樂，哲羽的心情好了許多，街上的車輛熙熙攘攘的，哲羽閑適地猜測著他們的目的地，突然遠處尖銳的鳴笛聲刺破天空，青楓故意調大了音樂的聲音還是無法蓋住那讓耳膜震顫連心也忍不住顫抖的聲音。
消防車從他們身邊疾駛而過，在空氣中留下紅色的光芒，哲羽注視著，那光比火還要刺眼，刺痛了哲羽的眼睛，他的心猛地一抽痛。
“快點。”
青楓也不問原因，感受到哲羽語氣中的急迫，又加快了車速。
看到熟悉的街道，哲羽並沒有因為這份熟悉感而感到舒心，因為就在他家的方向，似有火光照亮天際，連星星都被遮住了光芒。
“放開我，我奶奶在裏麵，我要去救他。”兩個消防員攔住他，那無情的大火在那麵前囂張地咆哮著，無情地吞噬一切。
“快救援，裏麵還有人。”幾個穿著特殊防護服的救護員衝進火海，尋找少年口中的奶奶，但結果當然一無所獲。
“沒有找到任何生命體。”
青楓從背後抱著他，防止他因悲慟而癱坐在地上，淚水滑過臉龐，滴在青楓的手上，炙熱地仿佛能灼傷他的皮膚，但他沒有放手。
火被熄滅了，原來的佐藤宅變成了廢墟，冒著青煙，再也看不到它當年的模樣，消防車又呼嘯著離開，但這一次卻是帶著從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街坊鄰居在哲羽耳邊安慰了些什麼，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他無力地靠著背後寬厚的胸膛，沒想到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會是他。
他一言不發，但是牢牢環住哲羽的強有力的手臂還是透露了他此刻的擔心。
“去我家吧，那裏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哲羽沒有說話，但翻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塑料鏡框因高溫而熔化變形，但玻璃還是完好的，照片燒成了黑色，邊上卷曲著，哲羽不敢碰它，好像隻是輕微的觸碰都會讓它化成天地間的一粒灰塵。
撿起地上的一把刀，刀柄還殘留著溫度，刀麵像是刷了層黑漆，但好在刀刃沒有變形，應該還能稱之為刀。
“宇。”青楓緊張地握著他的手腕。
“嗬嗬，你以為我會自殺嗎？”哲羽笑著，但那以廢墟為背景的笑怎麼看怎麼有種悲涼的感覺。
求你不要再笑了，這樣的你隻會讓我更心疼，更放不開手。
哲羽摘掉假發，金色的長發在路燈下變成了暖暖的橙色，“我隻是修剪一下頭發而已，不會做傻事的。”
修剪頭發？青楓還是不肯放手。
“乖，放手。”被哲羽這樣喊，青楓老臉一紅，放開了手。
哲羽把垂在腦後的頭發捋到胸前，用手握成一束，手起刀落，紛紛揚揚的頭發飄落，甩甩齊耳的短發，“奶奶喜歡我的長發。”哲羽莫名地說了一句話。
原來哲羽的長發是為他的奶奶留的，那現在割斷長發的哲羽是不是在和過去告別。
“走吧。”青楓愣神地看著短發的哲羽，明明還是那張臉，但卻少了長發時的嫵媚陰柔，短發的他臉上再掛著精明狡黠的笑，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幹練，別有一番風味。
“去哪？”回過神的青楓白癡地問道。
“不是說去你家嗎？”哲羽眯著眼睛，“怎麼，你想反悔。”
“當然不是。”“哼，量你也不敢。”昂著頭從他麵前經過，像是巡視的女王一樣，但這樣的哲羽並不讓青楓覺得討厭與陌生，而是覺得短發的哲羽就應該是這樣驕傲的不可一世。
如果你是女王，那我願意傾盡一生做您忠實的奴仆。
青楓剛開著車離去，從拐角暗處閃出一個人影，看著漸漸遠去的跑車，直到連尾燈都看不見了才慢慢走出來。
看著烏黑的廢墟，男子咒罵道：“那個瘋女人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撿起地上的金色斷發，細心地放在散發著悠悠玫瑰香味的手帕上，小心地包好放在胸口的口袋裏，最貼近心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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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沒到？”
“快了。”“半小時前你就說快了，你不會是迷路了吧。”
“回家的路我怎麼可能會弄錯，就在這座山的山頂，我保證就快到了。”
青楓買的別墅在山頂上，因為他認為那裏最遠離喧囂，最靠近天空，好像隻有在那裏，他才覺得逃離了那個人的魔爪，獲得了自由。
這是段漫長的環山公路，一成不變的風景，總讓人覺得是在原地轉圈，永遠逃離不了這裏的煩躁。
哲羽不再看著前方，他的視線落在那看不到邊際的墨綠色，好像和黑色的天際連成了一片，“來這裏野外訓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哲羽想到了上次在輕井澤的合宿，因為自己生病了，所以月舞讓他在室內訓練就沒有去野外，現在想想還真有點惋惜。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小明要是回來看到房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以為我也被燒死了，想到織田淚流滿麵的樣子哲羽竟然沒心沒肺地笑了。
全國大賽還有一個月就開始了，不知道大家訓練的怎麼樣了，嶽人的體能應該提高了不少，鳳的發球也精準了，冥戶亮和鳳的配合也越來越有默契了，慈郎是不是還那麼貪睡啊，侑士肯定又傷了不少女孩子的心，恩……還有誰呢？噢，樺地那個傻大個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網球風格。
啊，好想大家啊！
“到了。”“這麼快。”青楓無語，剛才是誰嫌慢的。
哲羽下車抬頭望著青楓的房子，兩層樓的別墅，外觀簡潔樸素，很難想象是青楓這種花哨的人住的房子，房子以藍色為主要基調，在燈光的照射下還發出盈盈的藍光。
“你很喜歡藍色啊！”
“恩，那是藍天的顏色，我向往自由的飛翔。”青楓突然的深沉讓哲羽有些接受不了。
用鑰匙打開門，還沒開燈，哲羽本能地做好備戰的動作，他感到屋裏有其他人的氣息。吊燈瞬間點亮，突然湧入的光讓哲羽覺得刺眼，眯著眼審視著周圍。
脖子上突然刺痛，哲羽捂著脖子，某個房間的門被打開，湧出幾個黑衣人，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人，哲羽認識，他們曾見過一次，哲羽有些無力地靠著牆，上來一個人架住他。
哲羽扛不住猛然襲來的困意，被迫地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按照約定你自由了。”那個人的聲音傳來，比在酒吧時的還要低沉，哲羽在昏迷前才想起來：青楓的姓也是五十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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