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459 更新時間:07-04-05 10:07
李辯倒來了精神,雙拳亂擺,幾股拳風從李辯身側湧過,擊向工布。工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續格擋,被迫後退幾步。工布盯著李辯身後的竹林高聲說道:“閣下何必藏頭露尾,出來吧。臭小子,別亂比劃了,滾到一邊去吧!”李辯見被工布識破,忙扶起高山,拽著陸搏天閃在一旁。工布舉劍遙指竹林,臉上慢慢泛起一層紫氣,口中說道:“閣下好拳法,此拳法不次於南犬南宮戌的無影神拳,今天我要好好見識一下。”竹林中隻見風吹竹葉搖動,並無人應答。
“白--虹--貫--日--”工布大喝一聲,長劍化作銀虹,一道強大的劍氣衝向竹林中,竹林中一道青影飛出,碰到劍氣後,“嗤--”分為兩道刺向工布雙肩。工布急忙側身,兩道青影貼著他前胸後背的衣服掠過,“噗--”一聲插入到他身後的兩根紫竹之上。原來那道青影是一根竹子,被劍氣剖開成兩片,插入紫竹後猶在顫動。未等工布站穩,又一根竹子接踵而至,第二根竹子卻是橫著飛來,工布長劍下劈,竹子被當中截斷,從工布身旁飛過。第三根竹子又到,同時被截斷的兩截竹子擊中後麵的紫竹反彈回來,三根竹子同時刺向工布。
工布忙使出鐵板橋,雙腳牢牢釘在地方,身體後仰,背部幾乎貼地。“啪--”三根竹子貼著工布的胸口相撞,工布雙腳一點,身體急轉離地,第四根竹子貼地而至,從他身下橫過,隻差毫厘便擊中腳踝。這幾根竹子來勢如電,又精妙無比,直驚的工布冒了一身冷汗。
“好厲害!你這是什麼槍法?能用青竹使出,還如此神妙!”工布不禁衝口而出。“你竟然能認出這是一路槍法,果然有見識。”龍騰雲的聲音在林中響起。工布長歎一聲:“老天不佑我啊!眼看就能手刃陸搏天,竟然碰到了你。也罷,能與閣下這等高手過招,也算人生一大快事。”言畢,急舞長劍,一道白芒護住全身,衝入竹林。眾人隻見竹林中,竹影搖動,劍氣衝天,聽到工布連聲暴喝,竹葉搖動向遠處蔓延。漸漸喝聲遠去,眾人追入竹林,但見竹林中竟被削出一條胡同,工布和龍騰雲已不見蹤影。
楚漢忙走到陸搏天近前,抬手抓住陸搏天了手腕,摸了摸脈門,說道:“還沒斷氣!”慧寂也走了過來,忙扶起陸搏天,推宮過血,用掌抵住陸搏天的命門穴,送出一股真氣。片刻間,陸搏天頭上冒出一股熱氣,而慧寂額頭上卻冒出黃豆般的汗珠。
“哇--”一聲,陸搏天吐了一口鮮血。睜開雙眼看著眾人,對南宮頌說道:“頌丫頭,你怎麼來了,你爺爺知道你出來嗎?咳--咳--”南宮頌忙輕撫陸搏天的後背,臉紅了紅低聲說道:“不瞞老前輩,我是偷跑出來的。”陸搏天歎了口氣:“哎--我恐怕不行了,頌丫頭,你要幫我轉告我兒子,也就是你的姑父陸正南,叫他千萬不可為我報仇,好好經營雁蕩派。不要爭奪江南連盟盟主之位,他是鬥不過崔無涯的。還有轉告你爺爺,我要先走了,再不能陪他下棋了。”又看了看慧寂等人,問到:“這幾位是?”慧寂合掌道:“貧僧乃靈?門下,法號慧寂。”陸搏天說道:“原來是溈山靈?門下高僧,我和你師傅也是多年老友,今天多謝相助,能使我留下幾句遺言。”慧寂說道:“怪貧僧等晚到一步,使前輩遇此變故,罪過。”明月合掌道:“貧尼無心庵門下,我師傅也提起過老前輩,前輩乃江南武林領袖。”陸搏天淡然笑道:“我與工布結仇甚深,今日之事,我也早有所料,此乃天意。”慧寂念了一聲佛號說道:“有件事,我想問問前輩,不知當問不當問?”陸搏天點了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問無妨。”慧寂說道:“據說前輩是知道‘星辰雙子’下落的僅有的幾人之一,貧僧想知道星辰雙子究竟還在不在人世,下落如何?”陸搏天搖了搖頭:“此事不問也罷,我隻能說,星辰雙子已和太微隨著那場大火化為煙塵。以後最好別提及此事,他們隻會給江湖帶來可怕的劫難和流不盡的鮮血。”明月說道:“貧尼也曾聽師傅提及此事,星辰雙子到底什麼來曆,竟能使風雲變色?”陸搏天說道:“星辰雙子是當年天極魔星的兩個兒子,如若他們真的出現,天極魔星的下屬當年立下的誓言將被破除,他們和許多門派有深仇,一但那群高手重現江湖,恐怕沒人能抵擋他們的殺戮。”明月奇怪的問道:“天極魔星?誓言?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從來沒聽說過啊。”陸搏天歎了口氣:“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往事不堪回首,老一輩人大都不願提及,你們這些年輕人又怎麼會聽說。我隻能說星辰雙子已化為煙塵,以後莫再打聽此事,血腥的往事還是不知道的好,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眾人再問,陸搏天不再回答。
沉默了片刻,陸搏天對南宮頌說道:“你還是趕快回到家裏,免的你爺爺擔心。”南宮頌說道:“我這次出來是找我哥哥的,即使找不到哥哥,能找到三爺爺也行。”陸搏天說道:“南宮風跑出來了?這可不太好。不過南宮世家和江南連盟是親家,在江南誰不給麵子,料想你哥哥不會出什麼大事。你三爺爺更是行蹤飄忽,你哪裏能尋得到他。”南宮頌說道:“我這次就是聽說有人會無影神拳,江湖上能使無影神拳的隻有三爺爺和哥哥,所以想打聽一下,不過剛才那人的拳法雖和無影神拳相似,卻不是無影神拳。我哥哥的癡病更嚴重了,我實在擔心啊。”
陸搏天對南宮頌繼續說道:“你不知道,當年你還很小的時候,有個相士見到你和你的姐姐南宮雅,說你們兩個長大後不宜拋頭露麵,否則很可能會帶來天大的災禍,也可能帶來福祉。你爺爺當然不相信這些鬼話,很早你就被送到外麵學劍。前幾年,你姐姐出門時,認識了那個金霸圖,金霸圖為朔方節度使的公子,你爺爺不想與官府有瓜葛,於是阻止你姐姐與金霸圖往來。金霸圖多次登門求親被拒,欲私下帶你姐姐出走,被你哥哥阻攔,因而動手。沒想到,金霸圖武功太高,出手太重,把你哥哥打成重傷,頭部受重創,竟然癡呆。你父親氣的一病不起,與你姐姐斷絕父女關係,不久去世。據說你姐姐因得不到家人原諒,日漸消瘦,後因難產,母子的命都未保住。你爺爺則相信起了當年那個相士的話,你私自離家,他應該是十分擔心啊。咳--咳--”
陸搏天聲音漸漸低了,頭也慢慢下垂。慧寂又向陸搏天體內輸送真氣,陸搏天發出微弱的聲音道:“不要再浪費內力了。”說完絕氣身亡。楚漢對李辯說道:“你去到附近找輛車,我們先把陸前輩的遺體運回城裏盛殮起來。”李辯忙跑出竹林去尋車輛。
慧寂坐到陸搏天的遺體前念經超度,南宮頌悲傷的看著,眼圈發紅。明月走到南宮頌麵前勸慰道:“南宮師妹,你還記得我麼。我知道你們家和陸老施主關係非同一般,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悲傷。”南宮頌說道:“我怎麼會不記得明月師姐呢,我師傅帶我去無心庵看望師伯時,我們雖未說過話,但你是師伯喜愛的弟子,我對你的印象頗深,沒想到你已經練成了斷情劍法。”明月說道:“斷情劍法還是敵不過工布,工布說我未得斷情劍的精髓,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頌說道:“定是這工布胡說八道。”楚漢突然插口道:“工布可不是胡說八道,工布乃當年劍宗傳人,說起劍術,天底下誰比的了劍宗,工布說的話必定有十分的道理。”南宮頌白了楚漢一眼,楚漢趕忙住口。
明月問南宮頌道:“剛才你說你是偷跑出來的,可是真的。”南宮頌說道:“剛才陸老前輩也說到了我家的一些事情,我也想請師姐幫我找找我哥哥,我就把我家的事情簡單的說說。我們南宮世家到我爺爺這輩有兄弟三個,我三爺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南犬’,但不知什麼原因和家裏鬧翻,幾十年前就離家出走。到我父親這輩,就他和我姑姑兩個,我姑姑嫁到陸家,我父親有我們兄妹三人。剛才我才知道,因我姐姐南宮雅和金霸圖的關係,我哥哥南宮風被傷成癡。我爺爺不想我們南宮家絕後,於是就給我哥哥說了一門親事,沒想到就出了事。”
“成親那天,我們家非常熱鬧,我也很高興。就在晚上入洞房時,那個姑娘又哭又鬧,把我哥哥咬得渾身是傷,大叫要退婚,說不願嫁給傻子。我爺爺大怒,說已經拜過天地豈容反悔,吩咐人綁了那姑娘,又大罵我哥哥為什麼那姑娘咬他不還手,叫下人教我哥哥那姑娘不從就打她。我哥哥雖癡,但武功還在。第二天,我就見那姑娘渾身是傷,滿臉哀怨。過幾天,那姑娘偷偷想逃,被抓了回來打了一頓,關在柴房。我見那姑娘可憐,也替哥哥難過,就偷偷把那姑娘放了。我哥哥不見了那姑娘,竟發了狂,跟著從家了跑了出來。我知道闖了大禍,爺爺肯定氣的不得了,隻有找到我哥哥,不然我是不敢回家了。”
明月歎道:“你做的也沒錯,過些時候,你爺爺氣消了,也就沒事了。”南宮頌說道:“你不了解我爺爺,除非我能找回哥哥,或者找回三爺爺,否則他不會原諒我的。可天下之大,我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楚漢又插口道:“南宮風我不知道怎麼找,南宮戌我倒有辦法找到。”南宮頌說道:“你?你能找到我三爺爺?”楚漢說道:“當然,我有辦法能找到。”南宮頌叫道:“你不要騙我,不然我要殺了你。”楚漢說道:“我從不騙人。”
正在此時聽見林外車輪咕嚕咕嚕聲響,原來是李辯找了輛牛車,趕車的農夫走近竹林,看到林中景象,下的臉色發白,顫聲說道:“怎麼死了這麼多人,你們叫我的車來,不會是拉死人吧,我可不敢啊。”說完要趕著牛車回去,死活不願意拉。正在眾人勸說之際,幾批快馬趕到,領頭老者下馬走到林中,跑到陸搏天遺體旁哭道:“陸兄啊,怎麼會這樣呢,我來遲一步啊。”楚漢卻聽出這老者的聲音正是崔無涯的聲音,心中暗道:“這正是你策劃的借刀殺人之計,如今倒貓哭耗子假慈悲。”
崔無涯哭了一會問道:“這是誰幹的?”楚漢說道:“是個叫工布的人做的,我們打算救陸老先生,可是工布太厲害,我們也來晚了,我們正打算把陸老先生的遺體運回城裏。”崔無涯說道:“我也得到消息,工布要加害我的這位老哥哥,還是來晚了。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又是誰?”南宮頌說道:“我是南宮頌,南宮世家的,陸老和我家裏乃世交。”崔無涯說道:“原來是南宮姑娘,你們家和陸家是親戚。我是崔無涯,當年也是江南連盟的人,算起來陸老哥是我兄弟,他的身後事應該由我這個兄弟料理,我會馬上派人通知陸正南世侄。”說完走到趕車的農夫麵前問道:“怎麼了?我想用你的車一下,你看如何。”趕車農夫一聽是崔無涯忙笑臉相迎:“原來是判官大人,小的聽從大人差遣。”
眾人把陸搏天和那幾個隨從的屍身搬到牛車上,一路回到揚州城,守城官差一見是崔無涯也不敢多問。到了崔府門前,崔無涯下了馬,吩咐家人把布置喜慶裝飾卸下,換上白布。崔福出來問道:“老爺,這壽宴……”崔無涯一擺手:“我的老哥哥陸搏天遇害,還過什麼壽誕。快去買幾口上好的棺木,在中堂搭上靈棚,馬上通知陸正南世侄。”一些前來賀壽的賓客也圍了上來,崔無涯拱手高聲誰說道:“各位朋友,我老哥哥陸搏天被害,壽宴取消,請大家原諒,並轉告各江湖同道,等陸正南世侄到了,再請大家來吊唁陸盟主。”三個客人走過來問道:“怎麼會這樣啊?”崔無涯說道:“莫掌門、韓幫主、司徒寨主,我們後堂細說。”原來這三人正是江南連盟的武夷派掌門莫庸、東海派幫主韓古之和太湖水寨寨主司徒全。進到後堂,莫庸問道:“陸盟主武功蓋世,怎麼會遭了毒手呢?”崔無涯說道:“工布的事情你總該知道吧,此次就是工布下的毒手。”韓古之說道:“原來是他,我們該怎麼辦?”崔無涯說道:“先等陸正南到了再說吧,工布劍法如神,可不好對付,如今江南連盟失去盟主,俗話說蛇無頭不行,當務之急,還是選出新盟主,不然五派一盤散沙,是沒辦法幫陸盟主報仇的。”司徒全說道:“我看如今江南連盟中還是崔大哥德高望眾,由你擔當誰人不服。”崔無涯擺手:“我畢竟退出江湖多年,暗中幫助江南連盟還可以,我畢竟身為朝廷命官,是不可能擔當盟主的,彭襄這些年風頭正盛,我看正合適。”司徒全點頭稱是,莫庸說道:“選盟主是五家的事,還是等陸正南到了,大家再商量吧。”
楚漢回到客棧時,鐵奇方、蕭慎等人正在等候。蕭慎見楚漢回來了,說道:“大人,我得到一個消息,當時押運官銀的軍卒當中,有些逃跑的現在被找到,暫時被秘密看管在一座軍營中。”楚漢說道:“不是說當時沒留下活口嗎。”蕭慎說道:“據說當時劫案發生前,他們幾個拉肚子,跑到樹林中方便,回來時劫案發生,其他護衛幾乎已被殺光,見情況不妙,劫銀者太厲害,就從樹林中逃跑了。”
楚漢想了片刻說道:“也許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些線索,未免生變,鐵奇方、蕭慎,明天清晨你們隨我一起前去。”鐵奇方、蕭慎齊聲道:“是!”楚漢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下,帶好文書,畢竟是到軍營中啊。”鐵奇方、蕭慎施禮退出門外。
晚上月華初上之時,楚漢一個人走出房門,卻看到明月正在院中沉思。楚漢說道:“明月小師太,你在想什麼心事?”明月並不理會。楚漢接著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想工布對你劍法的評論?”明月抬起頭看著楚漢說道:“那又如何呢?”楚漢一笑:“我雖劍法不怎麼樣,我還是想到了工布評價你的劍法未得精髓的原因。”明月說道:“願聞其祥。”楚漢說道:“今夜月色正好,我想散散步,不如邊走邊談。”說完走出客棧,明月也跟著走出。走了一會,楚漢隻是打量明月,並不說話。明月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我正想聽你的高論。”
楚漢說道:“你來自普陀山無心庵,你師傅必定是清靜師太了,你說她的劍法如何?”明月答道:“我師傅名列天外四劍之一,劍法當然不用說了。”楚漢說道:“我聽說天外四劍中劍法最高的可是西極劍霸啊。”明月點頭:“正是!”楚漢說道:“工布實際上可以算是劍霸的師兄,他評論你的劍法當然有道理。”明月說道:“我自幼修習斷情劍法,應該說是十分純熟。”楚漢說道:“這套劍法名‘斷情’,你自幼出家,本來無情,如何斷情,你無法體會那情斷心傷的滋味,達不到斷情的意境,所以就無法發出這劍法最大的威力。我想這劍法必是一位傷心人所創。”明月說道:“這套劍法是我師傅所創。”楚漢說道:“想必你師傅當年是為情所苦,才遁入空門的。你若想得此劍法精髓,就要入世。”明月問道:“如何入世。”楚漢一笑:“脫下身上僧衣,換上紅裝,體會紅塵愛戀。我也算一表人才,對姑娘早有愛慕之心,你看我--”明月沒想到楚漢會說出這番話,氣得臉色發紅,斥道:“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理,這種話也能出口。我一心向佛,怎會如此,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說完回頭便走。楚漢高聲喊道:“你好好考慮一下。”
望著明月的背影消失,歎了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哈--哈--”一陣大笑,一個書生出現,正是呂岩。呂岩指著楚漢笑道:“老弟倒是個情種,不過她是個出家人,看來你要苦惱一陣了。”楚漢說道:“彼此,彼此。呂兄不也風流多情嗎。呂兄來找我可有什麼發現?”呂岩說道:“這幾日,傅青雲他們倒沒有什麼動作,但是我發現還有人在監視他們。”楚漢問道:“是誰也在監視他們?”呂岩說道:“太清宮門下的道士,他們雖改扮化妝,我卻認出他們中的一人,他叫吳道元,乃太清宮趙歸真門下大弟子。趙歸真為當世道家三大真人之一,已經被天子詔為帝師,此刻應該和他門下八十一高徒忙於進京事宜,吳道元出現在揚州,非同尋常啊。”楚漢道:“不錯,太清趙歸真、衡山劉玄靜、羅浮軒轅集為當今三大道家宗師。今上在為穎王時就十分崇信道術,和許多道家名士有往來,如今初登大寶,詔趙歸真入朝,我也早有耳聞。吳道元此來揚州,我想與丹道大師魏伯陽的遺物有關。”呂岩道:“魏伯陽!丹道鼻祖,又稱雲牙子、火龍真人,號萬古丹經王。他的遺物乃天下道門心目中的聖物,竟出現在揚州了。”楚漢說道:“正是,而且和此次揚州劫案有關,所以吳道元才會盯上傅青雲。”呂岩說道:“我自幼好道,知道魏伯陽的參同契為天下丹術經典,據說他還有幾件寶物下落不明,是為雲牙丹心方、天遁劍法和金液還丹。早年我曾經到太清宮聽趙歸真傳道,這趙歸真雖道法高深,但我總感到他心術不正,渾身透著一股邪氣,一但這丹經至寶為其所得,恐為道門不幸啊。”楚漢說道:“所以呂兄你就要更加盯緊傅青雲他們了。”呂岩說道:“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本來我還怪楚老弟給我找了個麻煩事做,此刻這事卻越來越有意思,你不讓我參與,我還不答應呢。”楚漢說道:“傅青雲可不好對付,何況此時太清宮的人又摻和進來,呂兄一切小心啊。”說完兩人告辭,楚漢回到客棧。
楚漢在明月的門前轉了幾圈,慧寂走了過來,慧寂看了一會楚漢,說道:“剛才明月師妹回來事麵有慍色,是不是你得罪她了。”楚漢說道:“我們剛才討論佛法,她說不過我,沒想到生氣了,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該犯嗔怒啊。”慧寂說道:“看不出施主佛法如此高深,看來施主有慧根,何不皈依我佛。”楚漢一笑:“我正有此意,但我聽說無心庵不收男徒,大師和無心庵相善,不如替我說說情,我若能進了無心庵,每日和明月師妹談禪,此生足矣。”慧寂氣的直搖頭,說道:“你--你--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楚漢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勞煩,勞煩。”說完笑著走進自己的房間。
次日清晨,楚漢帶著鐵奇方、蕭慎、李辯、高山四人一路來到蕭慎所說的軍營。軍營四周守備森嚴,早有軍卒攔住五人,鐵奇方說道:“這是禦史楚大人,乃上命欽差,快去通知你們管營將軍。”不大一會,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了出來,鐵奇方拿出公文,軍官接過看了看,麵帶微笑向楚漢施禮道:“原來是楚禦史大人,小將未曾遠迎,恕罪。不知來軍營有何吩咐?”楚漢說道:“我奉上命,來江南查官銀被劫一案,聞說此案有關的幾個人正在將軍營中,特來問一問。”軍官說道:“楚大人乃上命欽差,小將遵命,請隨我來。”
軍官帶著楚漢等人穿過戒備森嚴的軍營,來到營中一座房子前說道:“他們正此處。”這時正有兩個軍卒抬著一大桶稀粥走了過來,蕭慎問道:“你們這是?”軍官接口道:“這是給裏麵的人送早飯。”蕭慎走過去,拿起勺子,舀了點粥,品了品說道:“送進去吧。”楚漢說道:“他們用完早飯再問話吧。”軍官示意兩個軍卒,兩人抬著飯桶正要進門,突然飛來一隻怪鳥,在飯桶周圍盤旋,鐵奇方上前驅趕,那怪鳥掉下幾根羽毛後,怪叫著飛走了,有幾根羽毛掉進桶裏,軍卒忙用勺子把羽毛舀出。
軍官走到楚漢麵前說道:“楚大人先到旁邊房間喝杯茶,休息一下吧。”楚漢搖頭:“我在此等一會,無妨,將軍不必客氣。”過了片刻,一個軍卒跑出來大叫:“不好了,出事了。”楚漢忙走進房門,進門一看,房內幾人已經七竅流血,絕氣身亡。”軍官抓過送飯的一個軍卒厲聲喝問:“怎麼回事?”那軍卒顫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他們喝完了粥,就成這個樣子了。”軍官大叫:“我知道這幾人關係重大,派重兵看守,還是出了事,教我如何擔待。”楚漢說道:“將軍不必激動,我們還是靜下心仔細查查。”蕭慎仔細打量了房內,說道:“剛才我嚐了下粥,粥中不可能有毒,但他們確實是中了劇毒,難道問題出在他們用的碗上?”一個送飯的軍卒說道:“不可能吧,這碗筷是他們昨天用過的,昨晚並未收拾,今早接著用的,要是有毒,他們昨天就毒發了啊。”楚漢說道:“問題可能出在剛才的那隻鳥身上,沒想到有人下毒手法如此詭異。”說完走出來,用布包了那幾根從桶裏舀出的羽毛,又說道:“你們誰認識剛才那隻是什麼鳥?”眾人皆搖頭。楚漢對那軍官說道:“你馬上找最有經驗的仵作,看能否驗出他們身中何毒,我們先告辭,有什麼情況馬上通知我們。”軍官點頭稱諾。
回到客棧,楚漢把那幾根羽毛擺在桌子上,盯著好長時間,一言不發。鐵奇方說道:“大人,我們--”楚漢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我要靜一靜。”楚漢還是盯著羽毛發愣,過了很長時間,找出本書翻了翻,又盯著羽毛沉思。
次日天色將晚時分,一個軍卒來到客棧,李辯一眼認出正是早上送飯的軍卒之一,忙把他帶入楚漢的房內。那軍卒看到楚漢施禮說道:“禦史大人,我們將軍這兩天找了揚州幾個著名的仵作,可是沒人能驗出那毒究竟是何毒。”楚漢說道:“果不出我所料,你回去吧。”那軍卒告退。
高山說道:“竟驗不出是何毒,可怪了。”楚漢說道:“你們可曾聽說過,如果重臣犯下大罪,皇帝賜死用的毒酒嗎。”李辯說道:“那叫鴆酒,劇毒無比。”楚漢說道:“不錯,鴆毒為皇家專用,被鴆死者誰又敢驗屍,因此民間誰也不知道如何驗鴆毒。”李辯說道:“你懷疑他們是中的鴆毒!”楚漢說道:“我還懷疑早上的那隻怪鳥就是鴆,鴆鳥羽毛含劇毒,泡成酒劇毒無比,為天下劇毒之最。沒想到今天我們見到了鴆粥,也算大開眼界。天下認識鴆鳥的人很少,我想起了一個神秘門派。”李辯說道:“什麼門派?”楚漢說道:百毒門,這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門派,他們身份隱秘,其中蛇、蠍、蜈蚣、蟾蜍、蜘蛛是毒功十分厲害的,號五毒。而他們的老大外號就叫作鴆,其身份就更加神秘了。如果真的是鴆出手的話,今後我們要萬分小心了。百毒門參與此事,情況更複雜了。”李辯說道:“這鴆真的如此可怕。”楚漢說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毒藥比暗箭更難防。百毒門中的人使毒出神入化,鴆是他們的老大,必定更加難以對付。”高山說道:“那我們怎麼辦?”楚漢說道:“這隻是我的猜測,你們也不必太害怕。”
又過了兩天,楚漢隻是悶在房中看著那幾根羽毛沉思,軍營那邊也沒什麼消息送來。到了晚上,南宮頌突然帶著幾個人進了客棧,見李辯正在院中,南宮頌說道:“楚漢呢,我找他有要事。”李辯說道:“楚相公正在想事情,不便會客。”南宮頌杏眼圓睜:“快帶我找他,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李辯隻好走到楚漢房門前懶洋洋的說道:“公子,南宮小姐求見。”楚漢打開房門說道:“請進。”
南宮頌和那幾個人走進房內,其中一個老者看到桌上的那幾根羽毛,神色一變,楚漢卻看在眼裏。南宮頌對楚漢說道:“我姑父陸正南想問你幾句話。”其中一個中年人對楚漢報拳道:“在下陸正南,想問一下楚相公點事,請指教。”楚漢卻指著剛才那老者問陸正南道:“在下想先向這位老先生請教一下,不知道這位老先生是?”陸正南說道:“這位是賽華佗孫方平孫老先生。”楚漢說道:“老先生好像認得這幾根羽毛。”孫方平說道:“老朽年輕時,在宮中當過禦醫,這幾根羽毛,恐怕認得的人不多,若老朽沒看錯,這應該是鴆羽,這鴆鳥十分罕見,公子如何會有鴆羽。”楚漢說道:“多些老先生指教。”轉頭問陸正南道:“陸先生有什麼問題呢?”
陸正南說道:“先父前幾日在紫竹林遇害,楚相公最先到達,你還好像知道有人欲謀害先父,請相告實情。”楚漢說道:“我是得到消息,有人要加害陸老盟主,本欲先通知陸老盟主防範,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陸正南說道:“先父此次行程甚秘,對外傳出消息的可是崔無涯?”楚漢說道:“我聽說也是,不過沒真憑實據,這隻是傳言。”陸正南恨恨的說道:“定是崔無涯這老狐狸使的借刀殺人詭計,他想謀奪盟主之位久矣,等我查到證據絕饒不了他,現在我要阻止這老狐狸染指盟主之位。”南宮頌說道:“陸老盟主可有遺言不讓你爭奪盟主之位啊。”陸正南說道:“我絕不會讓江南連盟落入崔無涯手中的。”
南宮頌對楚漢說道:“前幾日你說你能找到我三爺爺,不是騙我的吧。”楚漢說道:“你知道你那個三爺爺有個弱點嗎?”南宮頌說道:“我聽家裏人說過,他特別不好的地方就是嗜賭如命。”楚漢說道:“不錯,我有個好朋友贏過他幾場,他做夢都想贏我這位朋友一次,恐怕不久就會來找我這位朋友切磋一下子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南宮頌說道:“真的,你可別忘了馬上通知我啊。”楚漢說道:“放心吧,我一定通知你。”又談了一會,陸正南向楚漢告辭,楚漢說道:“明日,我會去吊唁陸老盟主,陸先生也請節哀。”
送走了陸正南,楚漢看著桌上的羽毛說道:“果然真的是鴆羽,難道百毒門真的參與此事?”李辯說道:“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楚漢說道:“你們怕了,百毒門雖然行事詭異,但隻要我們多加注意,他們也傷害不到我們,何況這能使用鴆毒,可不一定就是百毒門的鴆,也許是其他人呢。”李辯一拍胸脯:“我才不怕呢,就是真的是鴆來了,我們也能將他的羽毛拔光,那些蛇蟲鼠蟻更是不在話下。”楚漢一笑:“先不去想這事。好好去休息吧,明天隨我去吊唁陸搏天,說不定能看到一場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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