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386 更新時間:07-06-07 10:03
站立崖頂之上多時,一陣山風吹來,傅青雲感覺腦袋清醒了許多,回想起連日來的遭遇,又感迷茫起來。想起臨行前師傅吩咐自己和一行眾師兄弟,一定要聽從仇士良的調遣,說這是報效朝廷的機會。可是據自己的觀察,仇士良等宦官集團和新登極的皇帝之間已經開始有隔閡,仇士良等人的近日行徑好像有不可告人的圖謀,但迫於師命,又不得不聽他們的。現在其餘師兄弟也不知怎麼樣了,當下得趕快找到眾師兄弟,自己身上的獨陽之厄如何化解,還得請教師傅。想到這裏,傅青雲開始尋路下山,路上碰到一些江湖人物,傅青雲知道這些人都是為崔無涯和丹經而來的,心道丹經已落到趙歸真手中,這些人是白來一場了。想到趙歸真,不由心頭火起,轉念一想趙歸真太過厲害,如今自己還遠非其敵,這筆帳先記下,等有機會再報此仇。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傅青雲繞開那些江湖人物,從一條僻靜小路向山下走去。
正行走,突然又發現前麵有人,傅青雲躲到一旁觀看,前麵是一個貴公子領著一幫隨從,那個貴公子他見過,卻是前些日子在金陵秦淮河上碰到的朔方節度使的公子金燦。金燦正手搖折扇指點風光,不時還吟兩句詩,幾個隨從連聲叫好,隻有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不發一言。金燦看著刀疤臉漢子說道:“二叔!你看你,別一臉不高興。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當我是個孩子。這次我們若能得到金液還丹,父親多年征戰留下的傷痛就能治好了,他一定會誇我的。”刀疤臉漢子說道:“金甲不敢當,金甲隻是個下人,請二公子不要稱我……”金燦說道:“你這是看不起我!你跟我父親多年,父親一直當你兄弟,我大哥也稱你二叔,你為什麼答應,而我就不能稱呼你呢?”金甲期期艾艾的說道:“這……這個……”金燦笑道:“二叔!你一定要幫我把金液還丹弄到手!”
“金液還丹你們恐怕是弄不到手了!”一人從旁邊閃了出來。傅青雲看到說話之人不免大吃一驚,那人正是龍騰雲,傅青雲見過龍騰雲搶奪丹經時輕易的就擊敗了趙歸真,又服過金液還丹,傅青雲服了一小塊都受不了,龍騰雲此時卻毫發無損的出來,不由讚歎龍騰雲確為平生罕見之奇人。此刻龍騰雲身上衣服撕的七零八落,上身也就剩幾根布條了,龍騰雲接著說道:“金丹一共就三顆,都被吃了,你們來晚了,不要費力了,回去吧!”金燦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告訴我?”龍騰雲說道:“我現在衣服破的不像樣子,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你總的借我兩件衣服吧。”金燦說道:“借給你我們就要光身子了,你想的倒美啊!”龍騰雲說道:“不借也得借,我看你身上的這身最華麗,先扒你的吧!”說著伸手去抓金燦,金甲早看出龍騰雲絕非等閑,上前一步推開金燦,揮拳直擊龍騰雲胸口。龍騰雲“咦--”了一聲,招式一變,金甲招式跟著急變。龍騰雲說道:“好功夫!”騰龍八式連綿不絕,變化莫測。幾招過後,金甲知道龍騰雲武功太厲害,抱守元一,全力防守,無奈龍騰雲連綿的招式中連帶的真氣如同大海波濤,其勢越來越強,直如海嘯狂襲。龍騰雲見這金甲卻也功力非凡,守勢嚴密,心隨意動,一招龍尾見突然發出。金甲正全力應付龍騰雲連綿不絕的拳掌,突來一腳,毫無征兆,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來,真是避無可避,隻好閉目等死。龍騰雲卻撤招後退,說道:“你曾受過極重的內傷!”金甲說道:“今天我敗得心服口服,當今之世除了我們大公子,恐怕沒人是你的敵手!”說完脫掉衣服,遞給龍騰雲,龍騰雲並不接納,走到金燦身旁說道:“我看中的是你身上的!”金燦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自己這方最厲害的金甲都敗了,沒辦法隻好脫下錦衣。龍騰雲拿過衣服又說道:“我還需要一件!”金燦示意一個手下隨從脫下衣服,那隨從隻好脫下衣服交給龍騰雲,龍騰雲穿上隨從的衣服,拿著金燦的錦衣,道了聲謝揚長而去。
見龍騰雲走遠了,一個隨從脫下衣服給金燦穿上,金燦紅著臉不發一聲。金甲也穿好衣服,歎了口氣揮揮手,一行人灰溜溜的朝山下走去。傅青雲則繼續繞路而行,行了一陣又發現前麵有人,正想躲開,卻發現那些人正是飛蟬十六煞。傅青雲叫了一聲走上前去,十六煞見到傅青雲先是一愣,然後圍上來紛紛說道:“二師兄,你沒事了,擔心死我們了!”其中莊紫煙更是激動的抱住傅青雲大哭起來。傅青雲勸了一陣,莊紫煙止住哭聲說道:“趙歸真這惡道沒有折磨你吧!”傅青雲恨聲道:“我差點就死在趙歸真手中!”十六煞激憤的嚷道:“找趙歸真去算帳!”傅青雲說道:“我們都非趙歸真的對手,況且趙歸真手下八十一弟子,人多勢眾,我們回去稟明師傅再作打算。”莊紫煙說道:“我們還不能回去,才接到指令,要我們配合十二相,追查一個叫若愚的和尚的下落。”
李辯和高山呆在白鹿洞,白天讀書,晚上練習騰龍八式,沒事就和鹿兒在一起玩耍。鹿兒和他們玩的越來越親密,那個忠伯不知何故卻對他們越來越冷淡。這一天鹿兒帶著白鹿出門去了,李辯和高山在書房看書。翻了幾本書,李辯覺的心頭煩悶,拉著高山說道:“鹿兒也不在,我實在難受,咱們出去走走吧。”也不等高山回答,硬拽著高山離開書房。經過正堂,就聽見裏麵有人談論,是李祝和忠伯的聲音,李辯一指高山的嘴巴,示意高山不要出聲,兩人側耳傾聽,聽裏麵在說些什麼。就聽忠伯說道:“老爺,最近小姐和那兩個小子經常在一起玩鬧,關係有點親密啊。”李祝說道:“小孩子一起玩鬧,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忠伯說道:“小姐也到了該避嫌的年齡了,況且咱家乃名門之後,世代書香,那兩個野小子也不知道什麼來曆。還有,高將軍那裏……”李祝說道:“我和高承明已經多年未見了,高氏家世顯赫,高承明的父親高崇文乃憲宗朝功臣,官拜檢校司空、西川節度使,封南平郡王,他也在神策軍中任大將,當年我和他相交,並訂下姻親。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他兒子高駢長成什麼樣子了,高駢小時候倒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鹿兒許配給駢兒。”忠伯說道:“高家世代為將,門風頗嚴,小姐將來要嫁入高家的,我怕被那兩個野小子給帶壞了……”李祝說道:“好了,我會說鹿兒的。”
李辯拉著高山走了出來,李辯看著高山突然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十分喜歡鹿兒的,不然你也不會看這麼多書。其實我也喜歡她,這是真的。”說著眼睛發紅,帶著哭腔說道:“她早已經訂親了,我們都沒半點機會!”高山昂身躺在一片草地上,望著天空不發一言。李辯拉起高山說道:“我們去買的酒,一醉解千愁!”兩人跑到集市上買了幾壺酒,邊喝邊遊覽廬山風景。兩人走著走著便走到一座寺廟前,這廟宇倒也宏大,大門上的個匾額上書“大林寺”。高山說道:“這寺院我昨天從一本書上看到一首當代名家白居易的叫大林寺桃花的詩,‘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不過現在不是四月,看不到桃花了。”李辯說道:“什麼詩啊,文啊的,你快成書蟲了。我們也喝了半天酒,越喝越煩悶,我倒有個主意,我們把剩下的酒給這些和尚喝吧!”高山說道:“和尚是出家人,喝酒是犯戒,他們怎麼會喝呢,難道捏著鼻子硬灌!”李辯說道:“讓全寺的和尚都犯戒,然後再告訴他們,看看他們的反應,這樣才好玩,跟我來。”李辯帶著高山走到一處僻靜的圍牆外,翻牆進入寺院,落腳處正是一片桃林,兩人悄悄的往裏走,就發現許多僧人正忙忙碌碌的來來往往。一隊僧人迎麵而來,兩人躲回桃林中,就聽一個僧人說道:“師兄,祖師說這兩天有貴人將來本寺,讓我們打掃禪院,到底是什麼貴人?”一個年齡大的僧人說道:“我也不知道,別瞎打聽了,事還多呢,趕緊去忙吧。”等這隊僧人走遠,李辯高山鑽出桃林,七轉八轉,也不知到了哪裏。
高山說道:“這寺院好大啊,和尚也多,我們好像轉迷了,可別被發現了。”李辯晃了晃腦袋說道:“前麵是廚房,我聞到煙火氣了。”兩人走到一座院子,果然是廚房所在,院子當中還有一口水井,因未到飯時,這院子空無一人。李辯看到水井笑道:“我們把酒倒進井裏,等和尚們打水做飯時,不知不覺都喝了酒了。”說著拿起酒壺就要往井裏倒酒。
“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你們在做什麼!”突然一聲佛號,不知從哪裏冒出個老僧。李辯高山回頭觀望,見這個老僧如雪的胡須眉毛老長,拄著根竹杖,一臉慈悲莊嚴,聲音祥和又帶幾分威嚴。李辯本就想搞惡作劇,此刻被人發現,扔下酒壺拉著高山轉身就跑,兩人跑出院子,轉了幾圈,竟跑到圍牆邊,就跳出圍牆,跑了一段路,李辯說道:“真倒黴,這老和尚怎麼冒出來的,我一點覺察都沒有。”高山剛要說話,就聽“啪……啪……”聲響,那老僧拄著竹杖竟然跟了上來,老僧說道:“你們還沒回答我呢!”李辯低叫一聲:“這老和尚腿腳倒快,走!”兩人發足飛奔。兩人加快速度,卻仍聽到老僧竹杖拄地的聲響。李辯說道:“邪了門了,我們再加快點,我就不信甩不掉這快入土的老和尚!”
李辯高山全力奔跑,一轉彎迎麵走來一群人,兩人差點和最前的那人撞個滿懷。李辯收勢一看,倒吸一口冷氣,迎麵這群人正是太清眾道,走在最前的是吳道元,趙歸真跟在後麵。吳道元看清了二人說道:“師傅,就是這兩個小子!”趙歸真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你們兩個的同夥呢?”李辯硬著頭皮說道:“原來是你啊!上次我就說過我們不是好惹的,你已經領教過了。今天小爺高興,不想惹麻煩,識相的讓開道。”趙歸真冷笑道:“今天姓龍的可不在這裏了,你還敢裝橫,我就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吳道元伸手就施展擒拿手攻向二人,李辯高山急忙閃開,同時施展騰龍八式反擊。幾日來,李辯高山一直苦練騰龍八式,已經相當熟練,招式施展開來雖無龍騰雲那般天衣無縫,無跡可尋,但是這套武功精妙無比,二人同時施展,配合無間,一時間拳影交錯,倒也威力驚人。吳道元本就輕敵,突遇如此精妙的招式,被二人夾攻的手忙腳亂,步步後退。李辯突然使出絕招龍尾見,變幻紛雜的拳掌影中一腿掃出,正掃中吳道元的腳踝,吳道元一個趔趄,高山的龍尾見亦使出,一腳蹬在吳道元的胯間,吳道元撲在地上正摔了個狗啃屎。李辯高山招式雖妙,畢竟年齡小,功力不深,吳道元倒沒受什麼傷,撲倒後忙一個就地十八滾,翻出老遠,紅著臉爬了起來。
趙歸真說道:“幾天不見,姓龍的竟然傳授你們上乘的武功,不過在本座眼中你們的武功仍然兒戲,從揚州就和你們一起的那個人叫什麼?在哪裏?快回答,不要惹本座發怒!”高山說道:“龍大哥在揚州就和我們在一起,你上次挨一腳還不夠!”李辯接口說道:“你不知道,這位道爺上次挨了一腳,一邊屁股腫了起來,這兩半屁股不一般大,不大好看,想找龍大哥再踢一腳,把另一邊也踢腫,這樣兩半對稱,就好看了!”趙歸真氣的鼻子都歪了,麵色泛紫,大吼一聲,天發殺機,龍蛇起陸,天機張弛功赫然發動,兩道真氣夾風雷之聲襲向二人,李高二人哪想到趙歸真發招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猛,眼看就要喪命當場。
突然李辯和高山覺得一股柔和之力拉動身體,不由自主跟隨那股力道往側方移動,同時趙歸真兩道勁力從身旁擊過,打在身後的兩株老樹上,那兩株老樹齊腰折斷,轟然倒地。“阿彌陀佛,出家之人出手如此辛辣,實有傷天合。”那個白胡子老和尚出現在李辯高山身旁。趙歸真看了看老僧,知道是這老僧幫了李辯高山一把,這老僧能從電光火石間用內力把二人拉出,看來不同尋常。
趙歸真問道:“高僧怎麼稱呼?”老僧說道:“出家人四大皆空,那些虛名不提也罷。趙先生,你既然已經在廬山得到了至寶丹經,為何還在此地?”趙歸真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來廬山幹什麼?”老僧笑而不答。趙歸真說道:“不錯我是有所得,但還有一卷經書被和這二子一起的一人奪走,我是問問那人的下落。”老僧說道:“寶物為有緣之人而生,你所得為你所緣,他所得亦他所緣,先生又何必強求無緣之物。今日又見先生已起殺機,罪過,罪過。”趙歸真看著老僧,圍著走了幾步,笑道:“高僧說的話嗎……”突然施展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傾盡全力突襲老僧,運起罡氣化作萬千勁力卷向老僧。老僧單掌輕揮,李辯和高山被一股力道送出老遠,老僧又揮動竹杖,念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似電,應做如是觀。”竹杖劃了幾個圈,趙歸真強大的勁力竟隨圈而動,漸消無形。老僧又對著趙歸真說道:“又何必癡迷,待我點醒與你!”說完掄起竹杖輕輕向趙歸真擊打,這竹杖看似隨手掄出,卻飄飄渺渺,變化無際。趙歸真何等人物,知這杖法厲害,急忙變換身形全力躲閃。趙歸真踩九宮,挪八卦,身法萬變,老僧微閉雙目,竹杖隨緣。“嘣--”一聲,竹杖在趙歸真頭頂輕擊一下,趙歸真抱頭急退,望著老僧說道:“你……你就是黃蘖希運!”
老僧合掌念了聲佛號說道:“得罪,得罪!”趙歸真說道:“百丈懷海傳下的當頭棒喝果然奧妙無雙,受教了。”正此時一群僧人跑了過來,領頭的僧人到老僧麵前說道:“師傅,你怎麼出來了?快急死我們了。”老僧說道:“你們來的正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那位就是太清宮趙歸真大真人。”那僧人向趙歸真合掌道:“貧僧楚南,今日見到趙真人,幸會!”趙歸真說道:“今日領教禪宗十祖希運的風采,才是貧道的幸運。告辭!”說完領著眾道轉身便走。走不遠吳道元說道:“師傅,今天……”趙歸真說道:“我們馬上起程回太清宮!沒想到希運會來到廬山,他乃天下佛教領袖,我觀其禪功已然化境,他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昨天我服下金液還丹,並按照丹心方導氣歸元,無奈丹心方被姓龍的那人撕破了幾頁,有路經脈我始終無法調勻,今日被希運禪功催引,我似乎感到不妥,怕再呆在廬山會有什麼變故,我得查些道典,推演丹經所失,況且離入京時日越來越近,被奪經書之事以後再做打算。”
希運見趙歸真離去,回頭問楚南道:“什麼事急成這樣?”楚南說道:“慧寂師兄馬上就要到了。”希運說道:“好!他們總算平安的到了,趕快準備迎接!”帶著眾僧走回大林寺。李辯對高山輕聲說道:“那個趙歸真不知走遠了沒有,我看趙歸真有點怕這個老和尚,我們先跟著這個老和尚。這樣就不怕趙歸真來找麻煩了,順便瞧瞧這群和尚迎接的是什麼貴人。”
李辯追上喊道:“老和……聖僧,你剛才追我們,為何現在又不理我們了。”希運說道:“我見你們鬼鬼祟祟,不知想幹什麼,剛才聽趙真人所講你們來廬山的目的並非我想象,老僧有要事,你們自便吧。”說話間頭也不回,帶領眾僧繼續往回走。高山輕聲道:“怎麼辦?”李辯說道:“跟上,賴著不走。”
由池州到達廬山腳下,一路奔波,楚漢倒是興奮異常,慧寂等眾僧大多自幼出家,光了十幾年的頭,如今戴著假發,感覺頭上癢的難受,為避人耳目,不敢抓撓,一路可是受了大罪。一渡過鄱陽湖,眾僧就把假發扯掉,慧寂說道:“這一路癢死我了,終於可以把這假發拿掉了。”楚漢說道:“大師為何拿掉了假發?”慧寂說道:“我們現在到達了廬山腳下,我師伯就在此處接應,我們已經可以放心了。我們這個樣子見到師伯,恐怕每人頭上都得挨幾棍子!眾師弟,快把這些紅紅綠綠的衣服換掉。”眾僧紛紛換上僧袍,楚漢看著褪去紅裝的明月歎了幾聲。收拾停當,慧寂帶著大家繼續前行,走近湖邊的一個小漁村,村口大樹下坐著個五十上下的和尚,那和尚老遠看見眾人,站起來快步相迎。等走到近前,慧寂說道:“義玄大師兄,勞煩你在此相迎。”義玄說道:“辛苦的是你們!我聽說你們即將到達,不勝欣喜,在此等候兩天了。”慧寂拉著義玄走到李怡麵前說道:“這位就是若愚!”義玄看著李怡說道:“好,好!師傅他老人家見到你必定十分高興。我們先在這小漁村休息片刻,等一會就上廬山,師傅在大林寺相候。”李怡說道:“我一落難之人,竟然要勞煩希運祖師由黃蘖禪院跋涉到廬山,真是罪過。”慧寂又向義玄介紹了楚漢、陸正南等人,眾人相互見禮寒暄。
正說話間,一個村民慌慌張張的跑到義玄麵前說道:“大師,不好了,出怪事了!”義玄說道:“不要驚慌,慢慢說。”村民說道:“蔡老六家見鬼了,他家柴房裏出人命了,可嚇人了。”楚漢笑了笑說道:“大白天哪裏來的鬼,我們看看去。”那村民引路,眾人隨行來到蔡老六家,一些村民在蔡老六門口議論紛紛。進了院子,就見一個老漁民戰戰兢兢,不知所措。楚漢說道:“柴房在哪裏?”蔡老六一指旁邊的一所小房子,楚漢進了柴房,就見一具屍體躺在地上,渾身焦黑,好似被火焚燒一樣,但衣服卻無損,再看四周都是柴草,並沒有燃燒的痕跡。楚漢正仔細的探察,陸正南、孫方平、義玄也走了進來。陸正南說道:“這人分明是被燒死的。”孫方平也仔細看了看說道:“的確是燒死的。”楚漢說道:“奇怪的是四周並沒有火燒的痕跡。”陸正南說道:“一定是燒死後丟在這房中的。”楚漢搖頭說道:“這屍體絕對沒有人動過,一絲搬動的痕跡都沒有。”
走出柴房到了院子中,楚漢問蔡老六道:“死者是誰?”蔡老六說道:“實不相瞞,死的這人叫魚老大,原是鄱陽湖上的水寇,前陣子老巢被破,他就跑到這裏躲藏。他雖然稱雄湖麵上,搶劫往來客商,但是對我們這些窮漁民還是有些恩惠的,所以我就讓他躲藏在柴房了。可是前天他出去想逃離此地,昨晚又驚慌的回來了,今早就變成這樣了。鄉親們都說他是被鄱陽湖中的陰魂索命,被鬼火燒死的,我們這個村子也會帶來劫難。”說著跪在義玄麵磕了個頭道:“我知道師傅是得道高僧,你法力通天,你得救救我們啊!”楚漢說道:“這兩天可有生人往來?”蔡老六說道:“沒有啊,除了這位大師傅,沒見到什麼生人。”楚漢說道:“不要驚慌,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有一種現象叫心火焚身,人就像火燒一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現象,古來有之,不是什麼鬼神災難,想來這魚老大為寇多年,也是報應,把人埋了就沒事了。”蔡老六說道:“這是真的?”楚漢說道:“這還能有假,你若多讀書就知道了。”蔡老六說道:“這就好,我一個字都不認識,怎麼讀書。”孫方平說道:“在古醫書上也有心火焚身的記載,今個我也是頭一次見。”楚漢說道:“孫先生是當世名醫,也這麼說,肯定錯不了。”蔡老六才放下心來。
出了漁村,走在通往廬山的路上,慧寂說道:“這世上果有心火焚身之說?”楚漢說道:“今日這奇怪現象除此外還有什麼能解釋呢?不談這些掃興之事了,這廬山美景果然冠絕天下啊!”眾人也開始欣賞風景,都沉醉於如畫山水之中,不知不覺間便登上了香爐峰。忽見瀑布遙掛,一群僧人站在不遠處,一老僧高聲吟道:“千岩萬壑不辭勞,遠看方知出處高。”李怡衝口接道:“溪澗豈能留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
老僧回過頭來點頭微笑,正是禪宗十祖希運大師。慧寂帶領眾僧上前施禮,希運走到李怡麵前將其攙起,拉著他向前走了幾步,兩人抬頭觀望山前瀑布,其餘眾僧謹立兩旁,寂靜一片。過了良久,李怡歎道:“廬山瀑布,果然氣勢非凡。”希運說道:“我知道你自遊修習佛法,與我佛有大緣。今日相見,老僧欣然。不遠處便是大林寺,老僧暫住於此,不若到禪堂一敘。”言必引領李怡走向大林寺,其餘人等默默跟行。
走到大林寺門口,卻見李辯和高山鬼頭鬼腦的正四處張望。李辯和高山見到楚漢竟然在人群之中,不禁大喜,跑過來說道:“相公,你也到了廬山!”楚漢見狀問道:“你們早到了,呂兄呢?”希運見李辯高山和楚漢答話,也心存詫異,早有慧寂走過來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楚漢和李辯高山的來曆。希運說道:“原來如此,到禪院裏麵再詳談吧。”
眾人正要進門,一道紅影飄來,大聲說道:“姑父,明月師姐,可找到你們了,出事了!”正是南宮頌慌慌張張的跑來。陸正南見是南宮頌,神情又十分緊張,急忙問道:“別著急,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和劍仙子在一起嗎?”南宮頌說道:“花姐姐被人擄走了!”陸正南驚道:“劍仙子為天外四劍之一,劍術高超,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明月說道:“你別著急,現在希運大師在此,有什麼事他老人家都能解決!”南宮頌忙向希運見禮說道:“大師,你要救救花姐姐啊!”希運說道:“不用著急,到裏麵慢慢道來。”
進到大林寺,到禪堂剛坐下,南宮頌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當日我和花姐姐與姑父分開,一路追查崔無涯的下落。後來聽到江湖傳言,崔無涯到了廬山,我們就一路追來。”楚南和尚說道:“不錯,崔無涯是到了廬山,而且擅服金液還丹,已經經脈爆裂而死,這事已經遍傳江湖了。”南宮頌接著說道:“就在前幾日,我們邊打聽崔無涯的事,順便遊覽廬山美景。我們走的口渴了,便找到一處山溪,那溪水十分清透。可是溪水中坐著個奇怪男子,那人衣服撕的破爛之極,上身幾乎精赤,十分不雅。我和花姐姐見到此景象當然羞澀,就說那人怎麼這樣。那人突然瞪著我們,眼色血紅,十分猙獰可怕,並且大叫道讓我們快滾開,不然對我們不客氣。我和花姐姐十分生氣,想教訓一下那人無理,我剛出一劍,就被那人把劍奪走扔到一旁,那人出手之快,力道之猛實為平生罕見。花姐姐劍法比我高明,見我受挫,出劍幫忙,那人不知用什麼手法,竟然一把扯掉花姐姐的麵紗。花姐姐自幼便蒙著麵紗,從來沒人見過她的麵容,那人也是一愣,花姐姐乘勢刺出,那人身法怪異,隻擦破了點皮,那人突然又像發瘋,使出的武功我從來未曾見過,我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推後數步,那人搶了花姐姐的劍,並抱起花姐姐,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怎麼追也追不上,在廬山上尋了半天也不見絲毫蹤影。不知道花姐姐怎麼樣了,急死我了,正好看到你們,我隻好來請大家幫忙。”
慧寂說道:“劍仙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誰的武功如此厲害,能輕易的擄走她?”陸正南說道:“那人長什麼樣子?有多大年紀?”南宮頌說道:“看樣子不像多大,他頭發淩亂,又胡子拉碴,麵色又猙獰,看不清麵目。”陸正南說道:“當今年輕高手中武功最高的莫過於金霸圖,不過此人不大可能到達廬山啊。”楚南和尚說道:“前幾天,有人見到過金燦出現在廬山,金燦是金霸圖的弟弟,如此說來,金霸圖也有可能到了廬山。”南宮頌說道:“金霸圖是個重瞳子,那人卻不是,不可能是金霸圖。”李辯突然輕聲嘟囔了一句:“不會是他吧!”陸正南問道:“你說什麼?不會是誰?”李辯忙說道:“沒啊,我沒說是誰。”楚漢說道:“你別支支吾吾,有什麼話就說。”李辯說道:“是!龍騰雲龍大哥就在廬山之上,但我想絕不會是他!”慧寂說道:“龍騰雲!對啊,龍騰雲的武功我們也見識過,十有八九是他!”希運說道:“這龍騰雲是誰?”慧寂說道:“師伯有所不知,這龍騰雲可能就是十二相之中的辰龍,我們一路上已經被十二相盯住,費了好大的勁才甩掉他們。”李辯說道:“十二相是什麼?”慧寂說道:“十二相是個神秘的組織,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曆。但從和我們照過麵的亥豬的武功來看,十二相果然十分難對付。”李怡歎道:“我連累了大家。”希運說道:“該來的始終要來,躲也躲不過,不如坦然麵對。”
眾人正在說話,一個僧人進來稟報希運:“祖師,大林寺方丈有事求見。”希運說道:“讓他進來吧。”方丈進來向希運施禮道:“大師,寺外有幾人欲投宿,我不知該如何處理,請大師明示。”楚南說道:“推辭就行了。”方丈說道:“不好推辭啊,來人是澤潞大帥劉從諫的侄公子劉稹。”希運說道:“既然如此你把他們安排在廂房,我們到後禪院。你記住,不論是誰,不要讓他們進入後禪院。”方丈點頭退出禪堂。希運說道:“我們到後禪堂再談。”
眾人移到後禪堂,陸正南說道:“說來奇怪,現在廬山之上不僅有各路江湖人物,這幾路藩鎮的人馬到達廬山又有什麼目的?”楚漢說道:“這劉稹和十二相絕不是一路的,十二相和仇士良有關,而劉從諫和仇士良卻是死敵。”希運說道:“我們暫且不去管他們的恩恩怨怨,你們把一路上的經曆以及龍騰雲的事詳細的說與我聽聽。”慧寂就把一路上百毒門攔截,朱肥的出現等等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希運聽完後沉思良久,然後說道:“現在廬山之上形式複雜,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現在我們先靜觀其變。”南宮頌說道:“那花姐姐怎麼辦?”希運說道:“若龍騰雲真是十二相之一,他很快就會找上門的,我們靜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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