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情事》2023年重編版-暮笑白  第二章白羊座

章節字數:5575  更新時間:23-11-10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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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湃,性別男,年齡27周歲,白羊座,且是那種典型的白羊座。愛恨分明,衝動魯莽,敢做敢當。愛一個人根本藏不住的那種,一旦下定決心,不到黃河不死心。目前在一個銷售公司做行政後勤工作,因為工作認真且熱情,獲得全公司上下,上到老板他爹,下到保潔阿姨的一致好評。

    他個人其實不太喜歡自己的這個名字,因為很多人都說一聽“彭湃”兩個就覺得這個人肯定非常的“博愛”,他也不知道彭湃這倆字博愛在了哪裏,你要是說能讓人有激情四射的聯想吧,他倒是能接受。

    彭湃這個人挺溫柔的,也非常會照顧人,論體貼絕對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他身高178,個子在東北地區不算最高的,勉勉強強算達標。但是他很愛運動,從初中開始就喜歡打籃球,所以渾身上下散發著運動男的荷爾蒙。在中學階段每場籃球賽圍在籃球場為他喊加油,送水、送零食的的女生無數。可惜流水無意落花無情,彭同學壓根就不喜歡女的。關於性向異於常人這事兒他上高中就確定了,而且他當時就堅定地認定了這輩子如果要找一個人過日子那肯定也得是個男的。

    他的初戀開始於高二的夏天,結束在高三的夏天。

    當時他可能還不太懂什麼叫做愛情,什麼叫做天長地久,但是他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對待。

    高二那年的夏天他喜歡在離家很近的一個職業學校打籃球,一是因為離著家比較近,另外一個方麵是因為那個籃球場的設施很好,而且免費對學生開放,所以住在周圍的孩子都願意跑到這裏玩。

    他就是在這裏認識的林宇翔。

    當時兩個人打了一個夏天的籃球,知道了名字、知道了學校、知道了手機號碼,也知道對方眼裏有著自己的影子。

    彭湃先跟林宇翔告白的,當時告白的場景在後來他跟盧喆坦白感情史的時候被盧喆評價了四個字:傻逼到家。

    林宇翔個子跟彭湃比略微矮一些,習慣打後衛,他皮膚比彭湃白,雖然大家夏天都在外麵瘋跑,都挨曬,但是林宇翔似乎就好像曬不黑一樣,總是冷白皮。彭湃當時很喜歡看林宇翔打球,每次都主動要求跟對方一隊,看林宇翔進球後高興的表情,彭湃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飛了起來。

    彭湃表白那天很狗血。那天因為爭搶球林宇翔被別人撞了一下有點頭暈,當時靠坐在彭湃的肩膀上坐場邊休息,彭湃看著林宇翔閉著眼睛微微皺著眉的難受樣,突然就產生了憐香惜玉的錯覺,於是他趁著周圍人都關注籃球賽沒人關注他倆的時候他悄悄拉住林宇翔的手,然後自以為很自然地說了一句:小林,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後來盧喆聽說這句話以後被逗笑了,他問:“你確定他能反應過來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林宇翔當時就頭暈,當他聽到彭湃這句話並且充分理解其含義後頭更暈了,反複跟彭湃確定了三次,是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

    林宇翔羞答答地點頭同意的時候,彭湃當時激動的差點摟住林宇翔親下去。

    那天晚上兩個人電話到深夜。

    不同的學校,相同的年級,早上上學的時候彭湃在社區門口等林宇翔,兩個人一起坐公車上學,不同的車站下車;晚上放學的時候彭湃會晚走20分鍾,因為林宇翔的學校下課比較晚。彭湃上公車前會掛電話問林宇翔是否在車站等車,在車馬上到達林宇翔所在的車站的時候彭湃會用手機晃他一下,然後林宇翔上車兩個人一起回家。

    林宇翔會跟彭湃撒嬌,讓他唱歌哄自己,甚至會裝作受傷就想讓彭湃背自己回家。

    那一整年,彭湃做的最浪漫的事情是給林宇翔手寫了一封情書。

    也是他寫的第一封情書:

    親愛的宇翔,其實這封信不應該給你看,應該給未來的某個人看,雖然我非常不希望出現這樣一個人。

    我希望未來的那個人,對林宇翔這小子:

    第一、不要打算讓他徹底安靜下來,吵吵鬧鬧是他的本性;

    第二、不要讓他喝三杯以上的酒,否則他會逢人就傻笑;

    第三、一定要數學好啊,這個人很笨的,數學最差了;

    第四、如果他說他累了,你就背他,如果他沒說你也要問他累了吧,來我背你;

    第五、在你們認識的第一百天,不用送他玫瑰花,送他一盒巧克力,他就會很開心;

    第六、一定要學會打籃球;

    第七、要隨時做好時刻接到他電話和短信的準備,因為他會突然說想你;

    第八、如果他說他生氣了,不要當真,那是他在撒嬌,如果他什麼都不說你才應該擔心;

    第九、如果你想知道你們彼此的信任度究竟有多少,那麼就試著蒙著眼睛走一段路爬一層樓梯

    第十、他喜歡笑,所以請別讓他哭泣。

    ……

    彭湃當時還記得林宇翔收到這封情書時候激動的表情,還好那是一個偏僻的角落於是兩個人擁抱且親吻在一起很久很久,那一刻無論是彭湃還林宇翔都感動得一塌糊塗。

    後來彭湃跟盧喆交待感情史的時候隻坦白了相識和分手的情況,細節一概略過更不敢提起這封情書。

    他跟林宇翔分手是林宇翔提出來的,因為兩個人考到了不同的大學,在不同的城市。彭湃其實早已經做好了異地戀的心理準備,可惜林宇翔隻是回複了他三個字:別傻了。

    於是,彭湃那短暫的初戀在高考結束的夏天就終結了

    但是林宇翔對他的影響還是特別大,讓他一度以為他隻喜歡林宇翔那種類型的,個子比自己矮,體重比自己輕,喜歡跟自己撒嬌,自己需要保護對方,所以當他認識盧喆的時候一度也以為自己隻是簡單的“見色起意”。

    就因為這段初戀一直讓彭湃認為自己應該是男男戀中攻的那一方,並且以照顧對方為己任。所以多次因為到底誰上誰下跟盧喆產生爭執。其實你要是真問彭湃你這麼在意上下嗎?他可能會搖頭告訴你其實無所謂,畢竟都是爽,躺下麵不用動還省體力。他隻是喜歡跟盧喆爭論上下的那種情趣。嗯,中年大叔的愛情我們小年輕不懂。

    宿醉的第二天仍舊是工作日,彭湃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盧喆已經上班走了,家裏空蕩蕩。他起來繞著屋子轉了一圈,床頭放著一杯溫水,衛生間裏麵牙膏擠在了牙刷上,餐桌上擺放著包子和粥配著彭湃愛吃的小鹹菜。昨晚隨意扔的衣服已經被收拾好,客廳沙發上放著今天彭湃要穿的衣服。

    彭湃揉了揉臉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突來的疼痛讓他呲起了牙,隨手拿起了手機。

    十分鍾之前盧喆發的信息:打車去酒吧把車先取了,今晚上我有選修課。你要是下班早就先回家做飯吧。

    呸!

    他內心剛呸完,緊跟著盧喆第二條消息發了過來:早飯在桌上,晚上回來順便去幹洗店把我的大衣和西服取回來。

    彭湃一條信息也沒回複。

    憑什麼都得聽你這個笑麵虎的啊,小爺我還偏不聽,回家做飯,他媽的還真當我是你媳婦啊,還給你洗衣服做飯的,今天偏不回家做飯!我還就在外麵吃,你愛吃不吃!

    於是晚上快7點,開著車漫無目的晃悠了一個多小時的彭湃先生,心情極度不美麗地又開車去了Evil的酒吧。

    “你今天怎麼又來了?”Evil抬頭一看來人,已經到嘴邊的歡迎光臨直接咽了下去,不情不願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

    “怎麼滴?我來你不歡迎我啊?”彭湃輕車熟路地拽開吧台前的椅子坐了下去,隨手掏出了口袋裏的香煙和打火機。

    Evil順手遞給他一個煙灰缸。

    彭湃吐了一口煙懶洋洋地問了一句,“你家老板在不?”

    “怎麼滴想賒賬啊?”Evil沒抬頭。

    “嘖,賒賬誰找老板啊!”

    “嗯那你賒賬找誰啊?”

    “找老板娘啊!”

    一句話說完給Evil逗樂了,“你沒吃飯啊?”

    “嗯,幹一天活。餓死了。”

    “你想吃什麼?”

    “燉個肘子,來扇排骨,要是能來個糖醋魚就更好了。”彭湃倒是不客氣。

    Evil直接收走了剛剛遞給彭湃的煙灰缸,“麻煩出門左轉,步行五十米有一家飯店,你想要吃的都有。”

    “嘖,小氣!你倆晚上吃啥了?你倆吃啥給我盛出來一口就行。”

    “我倆晚上喝的西北風,你也去吧!出門,站門口張嘴就行。”

    “Evil我發現你這個人吧!你這嘴……”

    Evil抬頭冷眼看他一眼,彭湃把嘴裏後半句話咽了下去,“就你這嘴哎,就適合做買賣,哎還就適合做這個酒吧的老板娘,是不是老板娘。你快可憐可憐我,真的是要餓死了。”

    Evil也的確沒再逗他,衝服務員小寒喊了一聲,“去後麵找老板,跟他說有一個姓彭的先生又來蹭吃蹭喝了,看看冰箱還剩點啥邊角廢料的,臨期食品的,隨便弄點,要動作快,別一會兒真餓死在這。”

    小寒笑了笑點點頭轉身走了。

    彭湃一手夾著煙一手隨意玩著吧台上的小擺件,一臉倦意。

    “昨晚被吃幹抹淨了?”Evil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八卦臉。

    “嗯!”一種無奈的應答聲從喉嚨裏傳出。

    “看你那賴死賴活的樣!”Evil撇了下嘴,“誰讓你昨晚好死不死地還親那個男孩子一下。”

    彭湃警覺地抬起了頭,眯眼看著Evil,“說!昨晚是不是你們告密了?”

    “艾瑪可真是要逗死我了,我們怎麼就那麼三八啊?昨晚上那弟弟還是我替你倆安慰勸走的。我這可能錯失了一個潛在客戶我還沒找你們兩口子索賠呢,你這怎麼還惡人先告狀了呢?”Evil無奈地笑了,抬起手指了指門口旁邊的一麵鏡子。

    “我擦,這鏡子什麼時候按的!”彭湃蹭地竄到鏡子麵前,那麵鏡子正對著的角落就是昨晚彭湃親那個男孩子的方向,凡是要出酒吧的人都能很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情況。

    “這不巧了麼?就是昨天白天安裝上的,你進來的時候我以為你看到了。”

    “我上哪看它去啊,進門就光找盧喆來著。”

    “嘖嘖嘖,就你那點出息。”Evil都懶得吐槽了。

    彭湃低著頭又再次沮喪地回到了吧台。

    “你啊,這輩子是載在盧喆的手裏了。”酒吧的老板嚴鐸端著一大碗炒飯和一碗熱湯走了過來。

    “謝啦!還是我嚴哥對我好啊!”彭湃接過勺子開吃。

    “他啊!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腦子有病,作天作地?”Evil笑著,前傾身子把頭探向了吧台外。

    老板走上前,捧起Evil的臉在嘴角留下了一個甜蜜的吻。

    “嘖,我這是吃的炒飯嗎?我這吃得是碗狗糧吧!”彭湃狠狠地用勺子挖了一勺飯。

    老板伸手彈了彭湃腦袋一下,“吃你的吧,哪那麼多的話?”

    “盧喆總對我凶巴巴的,誰家談戀愛談得跟那個爹管兒子一樣啊!?啊?你倆來評評理!”彭湃攪拌著飯嘟囔著。

    “你自己活該!你怪誰呢?”Evil說著,嚴鐸配合著點點頭。

    “就是不長記性,你說你都快三十了怎麼還能跟七八年前一樣呢?”嚴鐸甚至還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加了一句。

    彭湃太餓了,根本也不想跟那兩口子再鬥嘴,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飯,又喝完了湯。抽出餐巾紙擦擦嘴邊擦邊說,“你別說你這湯真挺好喝,是為弟弟我特意做的吧?”

    嚴鐸在那邊正跟Evil打情罵俏呢,聽見彭湃這句話直接實話實說:“算是特意吧!剛剛翻櫥櫃看見的,再有一周要過期的速溶湯,是不是挺好喝的?據說跟肯德基的芙蓉蛋花湯還是同款呢。”

    彭湃擦嘴的手明顯慢了半拍,“那這飯呢?”

    “哦飯啊是現炒的。我倆晚上吃剩的飯加點雞蛋和臨期火腿。”

    彭湃稍感安慰。

    “這不得謹遵老婆教誨嘛!我媳婦兒說了給你找點邊角廢料臨期食品什麼的。喏都符合,我聽話吧!”最後那句話是對Evil說的。

    彭湃嘬了嘬牙,深深地覺得今天來酒吧那真的是自己腦子有病。

    當天晚上彭湃是被酒吧的服務員小寒送回去的。

    小寒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扶著彭湃下車,喝多了的彭湃突然睜開眼睛四處望了下,當看到熟悉的東風日產驪威的時候,咧著嘴笑了。

    小寒扶著彭湃上了樓敲開了門。

    門裏站著穿著灰色條紋睡衣的盧喆。

    “呃,盧哥好。”小寒硬著頭皮打著招呼,心裏暗歎著這男人的氣場還是這麼的強,怪不得彭哥被吃得死死的。

    “你好,嗯,給你添麻煩了呢!”盧喆笑眯眯地說。

    “呃沒有!”小寒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刮過,“啊他!”伸手指了指靠在自己肩膀的彭湃。

    “交給我吧!”盧喆拉過酒醉的彭湃,雙腿微曲雙手插在彭湃的肩窩,用力直接一把將彭湃抗在了肩上。

    “好,再見!”小寒揮著手走了。

    “慢走!”盧喆微笑著把門關上,轉身往臥室走。

    “那個……盧……盧喆啊!”彭湃口齒不清地叫著,“你放我下來,這樣我的胃好難受,嘔……想吐。”

    盧喆伸手狠狠地打了彭湃一下,“你要是敢吐出來信不信我讓你再吃進去?”

    彭湃噤聲了。

    進了臥室,盧喆一把把彭湃扔床上,甩了甩有些酸的胳膊,上手把彭湃的外衣脫下,掏出口袋裏的東西,然後又一把拉起彭湃直接拖到了浴室,二話不說直接扔進了浴缸裏!

    “噗!”彭湃跌進了水裏,突然清醒了些,他大聲喊著“盧喆你謀殺啊!”

    盧喆雙手抱胸靠在門口,鏡片反著冷光,嘴角掛著冷笑,“這不挺清醒的嗎?剛才幹嘛裝醉,還讓人帥氣的小服務員扶著送回家。”

    “我……”彭湃要開口解釋,盧喆根本不聽他說,直接轉身回了臥室留下一句,“不把自己弄利索了,今晚就分房睡。”

    “嘭!”地關上了臥室的門。

    彭湃坐在溫熱的水裏脫著自己的衣服,這水溫度正好,盧喆已經換好睡衣了說明洗過澡了,也就是說這洗澡水是給自己放的。

    彭湃皺著眉坐在浴缸中開始琢磨,那他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回來呢?還有上次,呃,還有上上次,還有……

    瞎琢磨著洗完澡,裹著浴巾去了廚房倒水喝,然後看到了垃圾桶裏方便麵的包裝。

    “啪”地一聲放下水杯,轉身就衝去了臥室,“嘭!”地一聲撞開臥室的門。

    “盧喆你他媽的敢吃方便麵!就你那腸胃還吃方便麵,他媽的還是辛辣的,你想死啊!”彭湃站在床邊叫罵了半天,發現沒人理他,這火蹭地竄了上來。

    “媽的,分房就分房!”說完就要去拿自己的枕頭。

    “洗完澡就睡覺。”盧喆沒翻身依舊背對著彭湃,隻是傳來了有些疲倦的聲音。

    “胃疼了?”彭湃趕緊坐在床邊撫摸著盧喆的頭發。

    “困了”

    “嗯。”彭湃扔下浴巾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裏,翻身把盧喆抱在自己的懷裏,伸手揉著盧喆的胃,“睡吧,我陪著你。”

    “嗯,不過疼!”盧喆聲音很疲倦,此時的他似乎很脆弱。

    “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盧喆主動往彭湃那邊湊了湊,“今天選修課下課晚,上選修的學生們要麼逃課去吃飯了,要麼在下麵偷偷地吃,我也餓了,可是我沒法吃啊,那時胃就有點疼。結果回來發現你沒回家做飯,給你發信息你沒回,打電話關機了,我太餓了就煮的方便麵,我也不想吃辣的,可是沒有別的了。然後就一直疼,你也不回來,哼!”難得的盧喆似乎是撒了個嬌。

    彭湃裏麵就心軟了,“我錯了,別氣了,來我給你揉揉,吃藥沒?”

    “嗯,吃了!”

    彭湃心裏悔恨著,低頭在盧喆的頭頂落下細吻,“寶貝,睡吧,我陪著你!”

    “嗯。”

    也許是身邊的人莫名讓自己安全,也許是放在胃部的手具有某種魔力能夠抹去疼痛,總之盧喆很快就睡著了。彭湃下巴抵在盧喆的頭頂上,自己也再反思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在賭氣什麼呢?看著盧喆難受,他更是心中悔恨倍增。盧喆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了他不了解嗎?

    對,也許就是因為在一起過了這麼多年,有時候才更是覺得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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