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4 更新時間:24-01-15 17:08
陳衍揚坐在vip病房內,這個房間不像是病房,反倒是像一個酒店。裏麵沙發、電視、雙人床,應有盡有。陳衍揚看著躺在雙人床上的男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沒等陳衍揚詢問,這個瘦骨如柴的小男孩坐起了身,他看著陳衍揚,問道:“你是有什麼事嗎?在我這坐著。”
陳衍揚打量了一下那個男孩,他上身穿著最近比較火的那個品牌的襯衫,下身穿著一個牛仔褲。陳衍揚看了下他的鞋子,那個鞋子他看見過,官方售價大約在三千塊錢。
陳衍揚推斷了一下,這個男孩緊跟潮流、家中有錢、沒什麼主見。他抿笑著,過了幾十秒他開口道:“為什麼要帶著刀具來醫院啊?”
男孩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變,陳衍揚注意到,他的眼神從冷漠、厭惡轉為憎恨,此時他的眼中滿是殺意:“我帶刀來捅你啊。”
陳衍揚收回笑臉,他嚴肅地拿出本子,將口袋的筆拿下來:“姓名。”
“你在這審犯人呢?嗯?”
陳衍揚繼續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想打你。”他挑釁地看著陳衍揚,臉上掛著詭異地笑容。
陳衍揚將本子放在桌上,他平複好自己的情緒,開口問道:“為什麼想打人呢?”
他笑了笑,開口道:“因為你該打啊。”
陳衍揚點了下頭,患者入院本是應該對情緒失控的患者進行安慰的,可這個局麵,陳衍揚要是去管他,平複他的情緒恐怕是會被打。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本子。
“結束了?人家都聊那麼長時間,就你敷衍我是吧?”
陳衍揚轉過身,他有些不耐,皺著眉頭開口問道:“那你想怎麼樣啊?”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男生,他站起身,拉開床頭櫃。醫院的醫用床頭櫃是塑料袋,抽屜沒有滑輪,可以被拽出來。他將抽屜一個用力拽下來,隨後朝著陳衍揚砸去。
陳衍揚的身體開啟了防範機製,他想躲,可身體卻無法動,隻能絕望地看著抽屜砸過來。被砸到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此時他陳衍揚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後,他已經坐在了地上,血液順著額頭上的傷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著。
陳衍揚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伸出手,摸了下額頭,紅色的、溫熱的血液粘在他的手上。陳衍揚連喊都忘了喊,他隻知道自己的額頭疼,仿佛野獸撕咬著他,吞噬著他。
男生走上前,他看著那抹紅色,眼中滿是興奮:“你惹我,你憑什麼惹我?這就是惹我的代價。”
陳衍揚捂著頭,他麵露痛苦,嗓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男生知道,那是陳衍揚太痛而發出的聲音,男生不緊不慢地走到床頭,按下呼叫鍵:“來我房間,出事了。”
護士急急忙忙趕來時,看著倒在地上的陳衍揚,瞬間都慌了神。陳衍揚越來越虛弱,他閉上眼睛,什麼都感覺不到。
“要死了嗎?”陳衍揚這樣想著,他尋找著張言川,做好了跟著他一起去投胎的打算。
“陳衍揚!醒醒。”
“陳衍揚!”
陳衍揚聽到了呼叫聲,他試著動了下手指,隨後試著睜開眼睛,休息室的燈光照的他有些難受,他伸出手,遮住眼睛。其中一個男護士罵罵咧咧地說道:“媽的,我以為你被砸暈了,都準備給你做心肺複蘇了,一頓檢查,就是皮外傷。”
薑書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扶額歎息:“我以為醫院要出人命了,陳衍揚你是不是暈血啊?”
陳衍揚坐起身,他回想著這些年,猶猶豫豫地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不暈血啊,就是小時候每次出血了都困、暈,然後睡覺。”
其中一個護士笑出了聲,她開口說道:“你小時候不是睡著了,是暈過去了吧?”
“他小時候出血出的少,這次大場麵,再加上緊張,他暈了。”男護士分析道。
陳衍揚躺回床上,他閉上眼睛,回想著剛才的場景,他吐槽道:“來醫院一個月,經曆了兩次大事件,沒人告訴我精神科醫生是高危職業啊。”
薑書禾笑道:“這職業不是高危職業,是你的問題,你運氣不好。”
陳衍揚有些委屈,他開始敘述當時:“當時我問他叫什麼,他不告訴我,然後我就問他現在什麼感覺,他說要ko我。我能讓他打嗎?我就起身要走,結果他說我敷衍他,還是給我ko了。”陳衍揚用幽默的語氣敘述著當時狀況。
“挺慘啊。”
陳衍揚看了一圈都沒發現張言川,他慌了,起身去尋找,他怕張言川是自己的幻覺,怕張言川因為自己昏迷而失蹤。陳衍揚走到那間病房門口,停下了腳步。他看見張言川站在那裏,口中念念有詞。
陳衍揚不敢走上前去打擾,隻能站在那裏,看著張言川。陳衍揚看著張言川的背影,竟覺得他有些好看,寬肩窄腰、長發、瘦弱,陳衍揚就喜歡這樣的,他走上前,看著張言川那張臉,覺得濾鏡碎了一地。
不是張言川長得不好看,而是他是男生,陳衍揚能看出他是男生。張言川感受到他的靠近,他睜開眼睛,呼了口氣:“醒了?”
“在我們醫院門口做法呢?”
“什麼啊,我在這兒查這孩子童年、青春期經曆了什麼,找到原因了讓你們更好的治療他。”
陳衍揚走向樓道,張言川跟著陳衍揚,二人在樓道內,四目相對。陳衍揚開口問道:“所以,他的童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家暴、侵犯、被孤立、不被重視。”
陳衍揚坐在台階上,他看向張言川,開口問道:“你還會這功能啊?看起來還挺厲害的。”
“宿命通。”
陳衍揚皺了皺眉:“聽起來有一種地鐵卡的感覺。”
張言川嘖了一聲,他開口道:“聽我說。”
“行,聽你說,說啊。”
張言川呼了口氣,開始講述那男孩童年經曆過的事情:“他的兒時滿是血腥和暴力,家暴、發泄情緒,有一次他考試沒考好,被打的皮開肉綻。十歲那年被鄰居侵犯,說出去時沒人相信,他們認為男孩,很安全,不會被壞人做壞事。這件事不但沒人可憐他,反而還被笑話,後來他鄰居總是去那什麼他,後來他忍無可忍,打了那個人一頓,再後來那個人見到他都繞著走,那一刻,他覺得暴力可以保護自己。”
陳衍揚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張言川,瞪大雙眼:“我的天,然後呢?”
“初中時他拿了一個畫畫的獎,本以為他會受到表揚,他沒想到自己的班主任會帶著同學嘲笑、孤立自己,再到後來他把獎帶回家,被罵不務正業,家長就把畫給撕了。”
陳衍揚呼了口氣,他站起身開口道:“好,先原諒他三分鍾。”
“所以你三分鍾之後還會怪他。”
陳衍揚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摸了下被包紮好的頭。陳衍揚帶著張言川離開,他鼓起勇氣,走到那間病房門口前:“二闖狼窩了。”說完他敲了下門。
“進!”
陳衍揚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屋內開著窗戶,薄的透光的窗簾被風吹的晃動起來,他就坐在床上,趴在餐桌上畫畫。陳衍揚開口問道:“在畫畫嗎?”
“你瞎啊?”
陳衍揚鼓起勇氣湊上前,他看著男孩的畫,開口誇道:“畫的不錯啊,是畫的動漫人物嗎?”
男孩愣住,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後繼續畫畫:“隨便在網上找的圖,不知道。”
“你畫畫有天賦啊,其實我之前也想去學畫畫來著,但是畫不會,沒有天賦啊。”
男孩沒有說話,他繼續畫著畫。陳衍揚就站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男孩開口道:“你能不能出去,真的很煩啊!你是賤骨頭啊?我都打了你一頓了,你還來。”
陳衍揚盯著桌上的畫,他開口道:“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想跟你交個朋友。”
男孩抬起頭,他將畫筆扔到一旁,指著他道:“你有受虐心理啊?你跟我交朋友。”
“你這小男孩挺有意思的啊。”
“滾出去行不行?”
“行行行。”說完陳衍揚轉身離開,他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休息,薑書禾看了眼陳衍揚,他開口問道:“幹什麼去了?”
“去廁所了。”陳衍揚將編好的謊言說出去,他笑了下,看著薑書禾。
薑書禾哼笑一聲:“我看到你去那個病房了,遠離他知道嗎?你隻是一個實習醫生。”
陳衍揚歎了口氣,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窗外的清風吹到陳衍揚的身上,他打了個寒顫,用手摩擦著胳膊。薑書禾看向陳衍揚,問道:“你有保險嗎?”
“今年沒交呢,怎麼了?”
“沒有保險你還敢這麼玩?我都想給你一巴掌。他,因為虐殺小動物、打架被送進來治療的,剛從少管所出來,知不知道?他要是打死你怎麼辦?嗯?你隻是一個實習醫生。”
陳衍揚抿了抿唇,他低下頭,應了一聲。陳衍揚想和他處好關係,想和他變成朋友,可這是有風險的。
作者閑話:
羊羊身邊哪有好人啊!實習一個月,重傷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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