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743 更新時間:24-01-12 21:39
七月中旬,南市的氣溫總是令人按耐不住燥熱。
七月中旬,南市的氣溫總是令人按耐不住燥熱。
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鍾左右的時候,桌肚裏的手機適時“嗡嗡”了好幾聲,將段牧飛得老遠的思緒拉了回來,連帶著把人嚇了一跳。習慣性對周圍事物的敏感,他下意識抬眼看了下講台上,正拿著卷子講題,講得入了神的語文老師。
所幸手機發出的聲音不算太大,加上他坐的位置,位於後麵倒數第二排,弄出來的動靜也隻是讓周圍幾個不想聽課,趴在桌上睡覺的同學撓了撓後腦勺,側頭換了個方向繼續接著睡。
頂著桌上被鋪開的卷子,用了大概十秒鍾左右,他才緩過勁兒來,拿起旁邊的一支紅筆在手裏轉動了一圈,慢悠悠地將前麵講過的題目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在正確的選項後麵打上一個勾。
教室裏的學生趴下一大片,估計也成了一種家常便飯。語文老師估計是他們班這學期見過的講題堪比蝸牛……不,應該說是蝸牛前身蝸小牛的人士。盡管對於物理a班來說,早已成了一種習慣,不過當真遇到的時候,總少不了幾句吐槽。
雖然睡眠質量很充足。
段牧感覺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重新再做一遍的卷子上,在經曆心裏一遍又一遍祈禱“快點”這兩個字卻仍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桌上的卷子仿佛都能被盯出洞來後。
終於。
啪嗒一聲。
手裏的紅筆被毫不留情的丟到了一邊,不過這動靜顯得格外的突兀,饒是前麵幾個正在認真做筆記的學生都忍不住轉過頭來望了一眼。
段牧也絲毫不覺得尷尬。人嘛,多多少少也偶爾會有點小脾氣的。掏出桌肚裏的手機打開一看,毫不意外的看到屏幕上周延發來的一連串消息。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
——萬一這次失策了怎麼辦?
——雖然說我們這種學渣對做卷子一向都是連蒙帶猜,再不就是抓鬮,不過聽他們說這次的題量是有史以來的大,還難,你居然還能坐得住?〔疑問〕
——我天,你這心態也太好了吧?
段牧望著消息,歎了一口氣。在期中考試才過去的一天裏,成績估計都還沒有算完之前,從昨天晚上開始,這二貨就對他的成績情況一直窮追不舍,一會兒詢問他當時壓力大不大,一會兒又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成績單,弄得他都以為自己要把周岩成績偷了一樣。鍵位不出過,所以人來就采取奪命calls,段牧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將他拉黑了一個晚上,直到今早才把他拉出來。
這會兒估計是閑的沒事幹,又開始作妖了。
段牧按捺著揍人的衝動,隨手敲了幾個字過去。
——你是真沒見識過社會的毒打,還是不知道“欠揍”這兩個字怎麼寫?
消息剛一發出去,那邊就迅速的回了過來。
——〔黑臉〕〔黑臉〕
——我這不是關心你一下麼?
——怎麼就欠揍了?
——你可不要好心拿當驢肝肺啊〔摳鼻〕〔摳鼻〕
段牧:“……”
那我還得給你弄個錦旗?
——你有那閑心不去看你自己的,還來關心我?
——腦子缺根弦?
那邊沉默了幾秒,回了過來。
——滾犢子!
——我什麼資質你又不是不知道,爛的都能扶上牆了〔裂開〕
——需要用你的成績來安慰一下〔微笑〕
——不過說真的,你真不打算去看看啊?那光榮榜上能有名字先不說,能打下一片天,那才是王道,要是被別人搶走了,譚青還不得找你算賬?
——我是在通知你,做好心理準備〔白眼〕〔白眼〕
段牧置若罔聞,在他的認知範圍裏,成績好與不好都無所謂,反正到頭來也隻是幾組數字而已,這次雖然考好了,那萬一下一次呢,誰又能知道下一次是一個怎樣的結果,他隻不過是在盡自己的能力去盡量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用他們蝸小牛老師經常給他們灌雞湯來講成不成功無所謂,隻要腳踏實地的去做了就行,結果隻是一個總結所經曆的過程才是王道。
不過王道歸王道當真得到的結果並不如人願的時候,該嚎還是得嚎。
段牧都不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在哪裏。
說白了就跟脫褲子放屁一樣。
那邊見他遲遲沒有動靜,幾秒後又回了過來。
——??
——你人呢?
——難道是被我戳自閉了?〔驚恐〕
段牧:“……”
——那倒不至於。
——成績單要是出來,我早就看了,還輪到你來提醒?
周延的消息立馬回了過來。
——你就是謙虛的,成績和成績單是兩碼事,你現在去問譚姐,她絕對給你。
——沒興趣,懶得去。
周延發來幾個黑臉。
——你就是懶〔白眼〕也就隻有放在團子身上,你才會認真起來。
——哦,對了,說到這兒,等會兒你應該在教室吧?我給你帶東西過去。
段牧撿起被丟在一邊的紅筆,在草稿紙上隨便畫了幾筆,確定還能出墨後,在卷子上隨便寫幾個字,當做筆記反正自己看得懂就行。
——什麼東西?
周延回了他幾個〔微笑〕〔微笑〕
——廢話,當然是吃的了
——我還順便給團子帶了點
——你別把人家的也給獨吞了〔摳鼻〕〔摳鼻〕
段牧手指在屏幕上打出“好”,剛要點擊發送,看到最後一條消息又選擇刪除,一點都不帶停留的那種。
——沒空。
簡單兩個字,這回那邊過了好一會都沒有回複。
估計氣的不行。
段牧心想。
講台上的蝸小牛老師依舊沉浸在講題當中,對下麵的情況,基本上可以說是熟視無睹,當然,回答問題的也就單單那幾個認真做筆記的學生。
他突然感覺這位老師上個課還挺不容易的。
臨近下課,還有兩分鍾,周延的消息才回了過來,就是感覺那字隔著屏幕都能感覺他是咬著牙打的。
——我管你有空沒空。
——今天你帶也得帶,不帶也得帶。
段牧歎了口氣。
——我真沒空,等會要去辦公室報英語作業,不在教室。
這話倒是不假,今早自習沈譚青讓人通知他大課間去辦公室報一下作業,不過當時他困的不行,以為是幻聽就敷衍了一聲,結果想到下節課就是沈譚青的,他才想起來好像還沒有報作業,早上統共也就五節課,這節是第四節,估計再晚點去的話,那女士指不定要發火。
消息發出去不到兩秒,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
——少給團子帶點零食,他的胃最近有點不舒服。
沈譚青是教英語的,周延曾在這位女士手下殘忍地待過一段時間,估計比誰都了解她的性格,簡單點來說,這位女士發起火來堪比夜叉連政教處的主任都要忌憚三分。
——淨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他帶過零食了?〔尷尬〕
——那些全都是有營養的好吧。
——那行,我等會放在你桌子上,你們位置還沒有換吧?
下課鈴卡著周延的消息響起,不過,讓段牧意外的是,就以這蝸小牛老師的速度,居然能分毫不差的將昨天剛考完的卷子進行尾聲!
難道是他的時間觀念發生了改變?
真是活見了鬼了。
蝸小牛老師雖說蝸是蝸了點,不過好在他向來不拖堂,叮囑下去再好好回顧一下,說了句下課後把卷子折了兩下就抬腳離開了教室。
回顧是不可能回顧的,在他前腳剛離開後腳教室裏幾乎倒成一片,沒有困倦的幾個紮堆跑去走廊,閑聊著天。段牧把手機重新放回桌肚,伸了下懶腰。
附中作為南市當中的一所普通高中,相對於其他學校來說,建校要晚一些,地處幾所學校的郊區,位置有點偏僻。不過,隨著近幾年的發展,師資逐漸向好的方向扭轉,升學率也不斷提高。到後來,旁邊有所學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辦不下去了被附中合並了起來,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來進行重新翻新,就好比現在段牧所在的就是新建的學校,而舊校區則留給高一和高三的學生。
高二的分科是在高一下學期分好的,隻需要在開學來的時候去門口的公告欄上看自己所在的班級就行。
估計是為了改善新校園的風氣,附中秉承著高二是學生們最重要的學習階段的原則,將舊校區師資幹部中的精英給撥了出來。沈潭清就是其中一位,在府中幹了快十多年,能從他手裏熬過來的學生多多少少都走上了自己想去的那條路,而那些牽著鼻子拉也拉不動的麵對這位女士,頂多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新校區的教學樓統共也就兩棟,不過,這一屆的高二學生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文科極其的偏重,理科的學生幾乎少得可憐,顧及到合理的利用地理資源,學校又把藝術係和體育係單獨給拎了出來放在一棟樓,另一棟樓則留給文科係和理科係的學生。
段牧作為理科班的幸運兒,自然而然被分到了三樓高二的集體辦公室在一樓,不過因為特殊情況,沈譚清的辦公室被安排在了藝術樓那邊,離得又遠,差不多要繞小半個廣場從樓底出來的時候,空氣中彌漫的熱氣撲麵而來。
段牧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校服外套,突然有點後悔穿了下來。
“你不要以為你成績優秀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不是讓你讓我難堪,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簡直是丟進裴家的臉!”
“學校你就不用再去了,我已經在南市那邊重新給你安排了一所,這幾天收拾一下,好好反省自己做的那些事是對是錯,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裴淩坐在老師專門休息的沙發上,盯著手裏的杯子,能有十來秒,若有所思地品味著老爸臨走前說的最後兩句話。
啊對。
省心。
不過省心是一碼事,是老爸給不給他這個情麵是另一碼事,無論是受到多好的待遇也好,被別人追捧也罷。但凡身上有一丁點的黑點,都能讓那些所擁有的瞬間化為烏有,那些一個個人心表麵看似光鮮亮麗,但實際上做了什麼樣的醜事,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為了掩埋自己的醜事,他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挖別人的苦。
還挺好笑。
這個點辦公室裏的老師挺少,估計都是有連堂課所以懶得跑來辦公室休息。空調跟不要錢似的吹得老大,卻總也吹不走心裏的那股煩躁,可煩躁的同時又還挺無奈的。
畢竟來到這裏都兩三天了,手機上的消息沒有一句是來自家裏麵的問候。哪怕他也知道老爸老媽是不可能給他發消息的。
在自己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甚至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老爸獨自丟棄在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麼也沒給她留下,隻是在臨走前給她打了一筆錢,並附上每個月都會按時打錢過來。
還不錯。
起碼不至於讓他自生自滅。
裴淩歎了口氣,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將手裏剩下的半杯水一口氣喝完,把杯子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困。
他現在隻覺得困,眼皮不受控製,有一搭沒一搭的垂著,來到南市的時候幾乎沒怎麼睡好覺,車上不僅吵得要命,周遭還滿是各種混雜在一起的惡心氣味,旁邊還有位大叔的腳氣極重到趕上了冒煙,一連下來不跑幾趟廁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嗒嗒”聲,裴淩狠狠揉了把臉,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勾頭往外看了一眼,沈譚清從外麵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男生,臉上露出幾分歉意的笑來:“不好意思啊,開會開的有點晚,來的挺久了吧?”
裴淩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到。”
確實是剛到。
要是知道附中的高二年級是在這邊,他也還不至於在舊校區那邊繞了大半圈,最後被一個路過的老師告知高二年級其實是在另一邊的新校區。
他當時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不過這話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有失形象。
沈譚清眼睛彎了點,笑意更濃了,靠在辦公桌邊坐下:“先不急,等會兒是我的課。”
裴淩坐直了身體,點了點頭。
“你之前的成績我大致看了一下,確實很優秀,在那邊基本沒掉過前三,”沈譚青說。
裴淩勉強扯出一抹笑。
那是因為老爸很看重麵子而已。
沈譚青又道:“這邊的進度可能會比你們那邊慢上幾個層次,這樣的話你估計會有一段時間會感到枯燥,不過沒關係,針對這種情況,我在我們班上一般都是建議學生自學,先把前麵學過的內容重新鞏固一遍,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就可以學習新的內容,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或者是別科的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裴淩:“……”
說白了就是見不得人閑唄。
不過對於自學,他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小時候家裏對他的管束比較嚴,或者又可以說是他的一出生就被老爸牢牢安排了人生規劃,每天除了吃飯休息就是仿佛永遠做不完的卷子和練習,還有老爸給他請的家教老師,不過那個家教老師也沒啥好的,每天要做的就是給布置作業和監督他的作業情況,做完這些還不算完,還要學習新的內容,不過好像無論他做的再怎麼好,老爸好似總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甚至是在他做的每一件事上挑出刺來。
什麼樣的好,什麼樣的不好,無非都是奔著同一個方向去而已。
回過神來,裴淩點了點頭:“沒問題。”
沈譚清挑著眉看著他,臉上慈祥的笑容跟要包不住似的,一副“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的表情。
裴淩咧了一下嘴。
“對了,那你有資料嗎?”沈譚清這時又把目光放在了他一旁的書包上,問道。
裴淩搖了搖頭,被老爸送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壓根沒有帶任何東西,他的那些書和資料都還在那邊。
“這樣啊,”沈譚清頓了下,若有所思了一番才道:“我們的書和資料都是按照學生的人數統一的,要是沒有書和資料的話,你可能要比別人多下一些功夫了。”
裴淩捏了捏困倦到不行的眉心,正想說過幾天我會讓朋友幫忙寄過來,餘光卻注意到,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隨著門口傳來一聲“報告——”,兩人的談話也被阻斷注意力,同時集中到了門口的來人身上。
蟬鳴在樹上聒噪不停,藝術樓的位置背對著光,從外麵折射進來的光線,在偌大的辦公室裏根本不值一提。男生逆著光站在門口,藍色的校服袖子被奴的手肘露出來的皮膚被襯得白皙。
“進來,”沈譚青看見來人,拿起一旁的水杯,擰開喝了一口,衝著不遠處的電火爐抬了抬下巴,沒好氣道:“放在那了,去拿吧。”
裴淩聽見那人應了一聲,抬腳朝著電火爐走去的時候,餘光瞥向了他這邊,腳步頓了下。男生的眼眸深邃,抬起眼皮與他撞上視線的時候,雙眼皮深深的一道,額前的碎發趕上了眉毛處,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平添幾分淡漠。
兩人撞上視線也沒幾秒,段牧便別開了眼,走到電火爐旁,抱起英語練習就要離開。
還挺高冷。
裴淩總結了一下。
沈譚清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記得讓他們把錯的題目重新再做一遍。”
段牧點了點頭,抬腳離開。
裴淩挑了下眉,感覺鄭老師說話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可能是為了給新學生留一個初次好印象,和他說話連語氣都是有反差的那種,要是認識久了,那估計可就一視同仁了。
人生呢,還挺變幻莫測。
去辦公室的路途來回也就兩三分鍾,不過要是手上拿著東西的話,可不是那麼輕輕鬆鬆的了,更何況還是三十多本練習。
頭頂的烈陽依舊熱火朝天,走進樓道之後,身上的那股熱氣才慢慢褪去,感覺還挺神奇的。估計要是不想頂著太陽跑去小賣部買根冰棍吃的話,可以試試跑來樓梯間待一會兒,雖說可能比不上辦公室裏的空調那樣。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即便是七月中旬,十七八歲的少年也依舊能頂著大熱天肆意追逐,瘋狂打鬧,引得別班正在考試的學生一陣不滿,老師出來出聲嗬斥,不過瘋狂也就三四樓的理科係,瘋狂文科係倒是安靜如雞,段牧從樓底上來的時候,也就隻有零星幾個人在外麵看書,至於裏麵的情況如何,他也懶得揣測。
抱著練習,剛走到a班後門的時候,他就感覺教室裏一陣八卦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後排幾個男生圍著正坐在段牧桌子上的個子高挑的男生紮堆閑聊。
“班長,你說的是真的,真有人要來?”
“男的女的,長得怎麼樣?”
“瞧你那點出息,班上的小姑娘還不夠你謔謔?”
“滾犢子去,我這叫好奇。”
“切,淨找借口,那他成績咋樣?能跟學委比嗎?”
外麵的段牧:“……”
“你們一個一個問不行嗎?頭都快被你們問炸了,”個子高挑的男生聽著你一句我一句的隻覺得頭腦都快炸了,出聲製止“我不確定是不是要來我們班,反正是其他人跟我說的,說是譚姐辦公室來了位轉校生聽他們描述的應該是一個男生長得怎麼樣,我不清楚,不過聽他們說還挺帥。”
“能帥得過我們班學委嗎?a班班草一枚。”有人笑著揶揄。
這話一出,紮堆的幾人一陣樂嗬。
“不一定,要是人家比學委更高一個層次,更受班上的女生歡迎呢。”
“你就妒忌人家學委吧,人家的顏值能甩你十條街。”
“那他成績怎麼樣?”有人又問。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媽,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個個子高挑的男生沒好氣地說著,餘光突然瞥見門口的人“誒,牧子,你不是去譚姐的辦公室抱作業嗎?有沒有看到人?”
他這話一出,紮堆的幾個人這才注意到從辦公室回來的段牧,都齊刷刷地扭頭看著他。
段牧把練習按小組發放到他這組時,把自己的給單獨拿了出來,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什麼人?”
幾人紛紛散開,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繼續聽著八卦,沈豪“嘖”了一聲,從他位置上下來坐回後麵的位置,“少裝蒜了,有個新來的轉校生剛來我們學校,而且就在譚姐的辦公室,你敢說你沒看到?”
段牧把前桌傳下來的練習往後一遞淡淡回了一句“沒注意”。
是不是轉校生他不知道,不過他可以確定那人估計是來混日子的。眼底的烏青極其的重,“困倦”兩個字明晃晃的擺在那人臉上。
怕不是晚上做了賊。
偏偏身後的人依舊不死心,身上那股窮追不舍的氣質可以和周延有一拚,沈豪賤兮兮的用筆他的點了點後背,“真的還是假的?不會是被他帥到自卑,不想和我們說吧?”
周圍的幾人又是一陣樂嗬,紛紛調侃學位不夠意思,看見帥哥就自卑。
段牧沒什麼表情的扭頭看著沈豪:“閑的沒事幹?”
沈豪腦袋往後縮了縮,笑得賊賤:“你看承認了吧,你就是被人家帥到了而感到自卑。”
段牧白了他一眼,無視周圍的八卦氣氛,準備拿英語卷子出來做的時候,突然摸到一樣被塑料袋包裹著的東西,低頭一看,就見桌肚裏被塞了一大袋零食。他又無奈的歎了口氣。
預備鈴不到一會兒就打響了,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學生也都各自回到了教室。
和沈譚青在辦公室裏聊了有好一會兒,裴淩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很多,就像壓在胸口上多年的那塊石頭終於被抬起,自己得到了解脫一樣。
來到新校區之前太過匆忙,他都還沒有仔細觀察新的環境。跟著沈譚青走出辦公室之後他才發現新校區似乎比舊校區要小許多。
沈譚青也看出了他的好奇,解釋道:“這裏是新校區,剛翻新不到兩年,舊校區那邊是高一和高三的學生,等你們高三了也會到舊校區那邊。”
“哦。”裴淩點了點頭。
舊校區那邊他大致看過一遍,感覺那樓層老的隨時都能坍塌,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去那邊上課,要是上課上到一半突然樓塌,那他還不得對這個世界說Goodbye。
見他臉色變得精彩紛呈,沈譚青一下子就被逗樂了:“學校安排你們到高三才去那邊是因為新校區的地理麵積不夠建設宿舍,等到了高三你們去那邊的時候要是不想住宿的話也可以走讀,不過要考慮時間觀念的問題。”
裴淩愣了一下,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住宿問題。
這學校也真是夠奇葩的。
段牧剛好把一張卷子寫完,就聽到外麵不遠處的走廊裏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的逐漸逼近,外麵兩個人的聲音也清楚了起來。
“不住宿也沒關係,反正這個問題是由你們來決定的,要認真考慮。”
“好的。”
“然後就是中途來這可能你會有點不適應,所以先慢慢的來吧。”
“嗯。”
沈譚青作為物理a班的班主任,對班上的紀律是出了名的嚴格,在預備鈴完全響完之前,所有同學必須一個不差到場,哪怕鬧肚子都要等她來了之後才可以請假,對她的恐懼可以說是來自骨子裏的經曆。
站在講台邊上這件事其實並不需要做出多大的心理準備,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經常被選舉學生代表上台發言,第一次的時候,許多多少少會有那麼一點緊張感,不過時間久了之後也就沒什麼可緊張的了。
人總是要往前看,也要往前走,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所有與自己有關的都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所以在下麵一堆小生議論的時候,他將這個他將會呆上將近一年多的班級大致看了一遍,目光在教室隨意虛晃了一圈。看見那個低著頭不知道在寫著什麼東西的人的時候忍不住挑了下眉。
感覺“巧合”這兩個字就是為他量身定做。
段牧正準備做下一張卷子,後背突然被人戳了兩下,沈豪忍不住讚歎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握草!這是什麼神仙顏值,也太特麼帥了吧,牧子我覺得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為什麼不肯說了,你倆要是站在一起那絕對是附中最靚的仔。”
段牧冷斜了他一眼。
卻也不可否認站在講台上麵的人顏值確實超標。男生個子高挑能和沈豪有一拚,單肩背著書包,可能是外麵天氣的緣故,黑色薄衣裏的圓領T恤顯得脖頸紅潤,那人額前的黑色碎發都有些發潤,鼻梁高挺,眼形狹長,斂下眼皮的時候渾身都是漫不經心意味,用審美觀念來評價“大帥鍋”簡直能謔謔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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