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051 更新時間:07-04-16 20:38
“慢著。”衛聆風淡淡的聲音,在我正拉著心洛準備起身的時候響起,聲音溫和淡然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勢,我握著心洛的手微微一緊,心道:正戲來了!
“衛公子還有什麼事嗎?”我扯出一個笑容。
衛聆風微笑著看我一眼,隨後目光落在無夜的身上,淡淡道:“藍小姐要走朕自然不會阻攔,但這個人卻必須留下。”
我能感覺到無夜的身體猛得一震,雙手死握成拳卻不說話。我腦中有些空白,看了衛聆風一眼,又回頭望望無夜……他們原來就認識嗎?
“藍小姐不奇怪嗎?”衛聆風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擒著戲謔的笑意,“連一個小孩都知道朕是祁國的皇帝,你的……侍衛為何從沒提醒過你?”
我忽然醒起那天聽到衛聆風的名字,無夜的表情的確很怪,他那時……應該就知道了吧?可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朕便把話挑明了說吧。”衛聆風見我一臉驚愕,眼中慢慢閃露冷笑,“他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待我回答,他如炬的目光投射到無夜身上,冷冷道:“莫勁,你見了朕仍不知行禮嗎?”
我瞪大了眼看著無夜眼中一片掙紮,最後仍恭敬地跪下,聲音漠然地道:“第三代‘飛鷹之主’莫勁,參見皇上。”
“什麼?你是飛鷹……?”那個英武的手下驚呼出聲,卻被文秀的那個拽了一把,漲紅著臉隻盯著無夜卻不敢再出聲。
“你當日不是寧死都不肯承認嗎?”衛聆風緩緩坐直了身子,嘴角仍勾著一抹看似無害的淺笑,“怎麼?今日是想通了?”
“無夜?”我半蹲了身子看著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無夜看著我,眼中有什麼光閃了又閃,仿佛拚命想要燃燒跳躍的火苗,最終仍不得不歸於死寂。他的喉結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卻已經平淡如水:“我是祁國現任的‘飛鷹之主’,也就是每一代祁王的‘隱衛’之首。我一生的使命就是效忠祁王,替祁國賣命。”
“那你說的那些往事還有要跟著我的話……”
無夜低著頭,淡淡道:“不過是個玩笑而已。”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撐地單腳跪在地上,皺眉看著衛聆風,道:“總結而言,你就是要告訴我:第一、無夜本來是你的手下;第二,無夜發誓要一生效忠於你;第三,我不過是被他耍了一道?”
無夜跪在我一旁的身軀一陣顫抖,衛聆風則微笑地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倒不笨;那氣勢怎麼看都是至高無上。
我猛得撐起身體,順便用了九牛二虎的內力連帶跪在地上的無夜也拽了起來。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我手卻牢牢抱住無夜的手臂不放,轉頭橫眉怒目地瞪著衛聆風道:“喂!你好歹也是個皇帝,手下能人輩出,不會這麼不要臉,來跟我搶一個小小的無夜吧?”
氣氛那個詭異的……
我瞅瞅前,衛聆風還沒有回神,那一文一武則已經徹底石化;瞅瞅後,無夜和心慧瞪大了眼睛,有定格的趨勢。還是我們家心洛和小銀最鎮定,不過是茫然地拿烏黑漂亮的眼珠子往我這瞪。
“哈哈……”首先打破這詭異氣氛的是衛聆風的笑聲,認識他這麼久……咳~,認識他不久,從沒見他露出過這樣的笑容,怎麼說呢?感覺好象很多壓抑已久的情緒被一下子釋放了出來,有些暢快,有些放鬆,還有些舒心......好吧,最後一句我收回。
“若朕偏要搶呢?”他勉強止住笑,修長的十指扶著桌沿氣定神閑地問道。
“衛聆風!”我氣得發狂,更是恐怖地口不擇言,“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我沒讓你以身相許已經很不錯了,你竟然還有臉跟我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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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一時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不對,我怎麼感覺有烏鴉在頭頂飛過呢?PAI飛,錯覺,肯定是錯覺。
我剛剛有說了什麼嗎?
為什麼衛聆風萬年不變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扶在桌沿的手更是青筋暴跳。那一文一武恁得活象見鬼似的盯著我?無夜!你幹嘛猛低頭猛抖肩膀?還有心慧,你拿了跟帕子狂捂住嘴巴幹什麼?
我說了什麼,那個……可不可以倒帶啊?
我詛咒那個沒事喜歡拿了一堆狗血劇情小說荼毒我思想的混帳小雨,什麼“以身相許”?看他一副要暴走的樣子,我看“以身殉國”還差不多。
我一臉訕笑:“我隻是……一時口誤,不!口不擇言……你……別當……當真。”
衛聆風總算也緩過了氣來,看人家就是教養良好,自我克製更是一流,明明額角還在跳,青筋也沒退,卻還能麵帶微笑地跟我說話。
“藍小姐說的也是,你既是朕的……(怎麼覺得他嘴角好象抽了下)救命恩人,有什麼要求朕自當滿足。要帶這個人走也行。”
這麼說就是還有條件嘍?我好整以暇地拉過把椅子,坐下。
衛聆風嘴角揚地更高,一張本就俊秀絕倫的臉仿佛會閃光。而他此時的眼神卻讓我有些顫抖,因為很熟悉,就是山洞中那個看著獵物時自信而又充滿興味的神采。
他忽然伸手從頸上扯下一塊通體雪白的玉配隨意拋給我,我手忙腳亂地連忙接住。老大,這要摔了可都是錢啊,雖然你富擁一國,可也不是這麼拿來浪費的!
如果當時我知道這一接,會為我和無夜他們帶來如此多的麻煩和傷害,那麼我一定寧可看著它碎裂滿地,也絕不會傻到接住這坎坷的未來。
可惜當時的我沒有回頭,自然也看不到身後的無夜瞪大的眼,和伸到一半硬生生縮回的手。無夜知道,衛聆風,這個他從小就當作主子來效忠的人,他的眼神正在傳達著一個信息:若自己敢出聲,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掉這裏所有人。
衛聆風身後的兩個人一臉震驚,再故不得皇命正要上前,卻被衛聆風冷冷一個眼神給硬逼了回去,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象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拿起玉上下瞅了半晌,很眼熟。對了!這個他不是在山洞中拿來報答過我嗎?後來因為無夜反對就還給他了,當時還一陣肉痛呢!
“這塊玉拿著,不許丟。”他淡淡地說,“這樣你便可帶著他走了。”
我承認我是不聰明,可也絕不是個笨蛋。當初他把玉送我的時候,無夜就很緊張。那時無夜明知道他是祁王、是主子,卻仍冒著被殺的處罰堅決不讓我拿。這隻能說明,此玉絕不單單隻是一塊玉的意義那麼簡單。
我把玉放在桌上,平靜地看著他。
衛聆風露出個了然地笑容,動作優雅地端起一杯茶,微笑道:“這玉暫時不是送你的,十日後朕會再來,到時你帶了此玉仍到這裏,我們再做計較。”
此話一出,我倒反而有些蒙了,原來一直以為他是處心積慮要把玉給我,我抵死不要便罷了。可是如今他說不是送我的,倒叫我實在不好拒絕。
雖然這裏看著隻有三人,可他畢竟是最強大國家的皇帝,誰能保證四周沒有“隱衛”的存在。如果他硬是不肯放無夜,我們能否逃出升天還真是未知之數。
猶疑地看了他半晌,他還是一副好脾氣地笑著,點頭示意我隻管接下那玉。唉!所以說人不能存僥幸心裏,心慌意亂之下,我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塊玉,壓根就沒聽出他那話中隱含的“暫時”二字,當真最後死了都是活該。
好吧!十天後還……反正要死也是十天後才死,我恨恨地想著。
我們走後,雅間中便隻剩衛聆風三人,他微一示意身後兩人便恭敬地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文策,玄天,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那長相書生氣,拿了把折扇的叫文策,是祁國新任的少年宰相。而那個長相英武,又有些鹵莽的則是護國將軍玄天。
文策倒還沉得住氣,可那個玄天卻已經漲紅了臉嚷起來,不過神色依舊恭敬萬分:“皇上,您怎麼可以把‘紫鳳’給……給那個瘋丫頭?”
“瘋丫頭?”衛聆風忍不住笑了出來,“倒的確是個瘋丫頭。”
“皇上。”文策平和沉穩地聲音響了起來,“您是不是因為她是藍家的?”
衛聆風抿了口茶,淡淡道:“朕倒真沒想到她是藍家的。不過……”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藍家小姐,成憂,你派人查清楚。”
“是!”原本空無一人的房中竟不知從何處響起一聲回應,隨後又靜寂無聲。屋中三人仍是一派自然,繼續著原來的話題。
“藍家的造船和航海技術雖強,可惜的是……已經被鑰國盯上了。恐怕不管是朕還是尹天傲那隻老狐狸,出手都晚了一步。”
“那皇上您……”文策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不由脫口道,“皇上您不是因為喜歡那藍家小姐……吧?”
一醒覺自己多言,不由白了張臉,忙道:“臣失言!”
衛聆風抿茶的動作頓了頓,笑意卻從嘴角擴散到他整個俊秀貴氣的臉龐,看來他今天心情很好,文策暗自僥幸。
隻聽他道:“朕在當時就想把‘紫鳳’給她,卻被莫勁擋下,說不定還真有點喜歡……”
文策隻覺常年未保養好的胃一陣抽痛,無語相對。
這個讓自己從第一眼見到起就心甘情願為他賣命的皇上,這個有著經材偉略、心思難測的皇上,這個讓自己隻能仰視滿懷敬佩的皇上,為什麼總會對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感興趣呢?
“皇上,那個麵具男真是飛鷹之主嗎?”玄天聽不懂他們兩個繞來繞去地在說些什麼,於是徑直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衛聆風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難怪剛剛能架住老子的刀,武功真他奶奶的高。”髒話一出口,才醒起皇上正在麵前,紅了張臉,忙道,“皇上恕罪,卑職一時失口…..”
這一句失口,不由想起剛剛那丫頭,竟然……竟然要皇上以身相許。真是大逆不道,不過……不過,玄天忙正了正神色,不能笑。不過,他從沒看過眼前這高高在上的皇帝被人……這麼……調戲過。
“咳……”想笑,當然,就算給他一百個腦袋也沒膽笑出來,憋笑憋地滿臉通紅,五官扭曲,形狀甚是可愛。
衛聆風看玄天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麵上淡淡倒也沒計較這個一向心直口快外加有些鹵莽的武夫。不過想到藍瑩若那話——“以身……相許”,不由笑得有些無奈,這丫頭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抿了口茶,唇角扯出一抹興味地笑容:“既然她都說了以身相許,朕便成全了她如何?”
文策苦笑,心中暗道:您連“紫鳳”都給了,別人還有反悔的餘地嗎?
回到藍府才發現情況有點詭異,在這戰事急急可危的時刻,藍府竟仿佛在一日之間變得熱鬧非凡。門口掛起了紅色錦緞和大紅燈籠,一些家丁進進出出的,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氣,還不時交頭接耳。
踏進大門的時候,發現下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象是憐憫,又象是惋惜,不過都是匆匆一瞥,不敢與我對上。
我正暗自納罕,卻見精心打扮過的藍瑩玉撇開身邊的丫鬟嫋嫋婷婷而來。可能是遺傳的關係,她原本就長得比我和藍瑩月美上幾分,此時經盛裝打扮後容光逼人,全身都洋溢著喜悅和年輕的氣息,自然更是嬌美不可方物。
“四妹真是好雅興,一個千金小姐日日出去閑逛,可有什麼收獲沒?”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挑釁和鄙夷,而且還掩不住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想起現在還在懷中的那塊白玉,我苦笑,還真不能說沒有收獲。
“問你話,沒聽見嗎?”
我扯出一個笑容,不鹹不淡地應道:“三姐你聲音如此之洪亮,氣勢如此之磅礴,小妹我就算想不聽見也難啊!”
“你!”藍瑩月麵孔一陣扭曲,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冷笑道,“你以為自己真的能迷倒天下的男人?你以為仗著大哥和風公子撐腰,爹就會不追究你私奔的事,仍舊把你捧在手心裏?你別做夢了!”
做夢的是你吧!我暗自冷笑,那姓藍的什麼時候把藍瑩若捧在手心裏過了?真是笑話。
藍瑩玉見我不答,忽而詭異一笑,湊近我耳邊道:“風公子已經正式代表鑰國皇太子來提親了,四妹不想知道他是來向誰提親嗎?”
提親?傅君漠的動作為什麼那麼快?按理說現在仍不是最佳時機……不過,關我什麼事。我麵上淡淡一笑,迎上她嘲諷譏笑的單鳳眼,回道:“看三姐高興地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看來風公子……不,那位太子想娶的必然是您吧?”
她一怔,可能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不由惱羞成怒道:“你說誰高興地找不到東南西北?”
“自然是三姐你啊!”我一臉正經,“你可是待嫁的新娘,不是應該躲在房裏乖乖想你未來的夫君外加準備嫁妝嗎?如今跑到這千金小姐不該來的大門口,可不是沒認清東南西北?”
“莫不是二姐是特意來迎接小妹,好羞辱一番?”
“你這個賤人!”藍瑩玉揚起手一個巴掌待要打過來。別說我不想展示自己的武功,可還沒等我出手,身後的無夜已經一把抓住了她揚在空中的手,心慧更是象老母雞似的把我護在身後。唉!可憐的心慧,是不是我上次被打了一巴掌把她嚇怕了。
無夜隨意一推,鬆手,藍瑩玉便重重跌倒在地上,可惜了她那一身名貴漂亮的衣服。
見她有些呆傻地看著我和無夜等人,顯然不明白為什麼好好一場揚威怎麼會變成這樣。
想到這個囂張任性了十幾年的小姐,即將眾叛親離,很可能一生都再無好日子過。不由暗歎了口氣,蹲下去柔聲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記住:想活在這個世界上,靠任何人都是沒用的,隻有你自己才能掌握你的命運。”
“不過,”我起身,掃了還在呆楞中的她一眼,笑道,“我真懷疑你聽懂沒。連罵人的語言都這麼貧乏,來來去去都是‘賤人’二字。”
走了老遠,果不其然,身後爆發出咆哮聲。
“藍瑩若,你這個賤人——!!!!”
心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小姐,你今天可已經把四個人的臉氣綠了!”
我也不覺好笑,轉念一想,笑容卻冷了下來,淡淡道:“你信不信馬上就有第五個了。”
心慧笑容一僵,神色有些瑟縮,囁嚅道:“小……小姐……”
“心慧,我隻問你一句。”我依舊向前走著,卻沒有回頭,“你想回去鑰國嗎?”
身後半晌無聲,心洛拉著我的手上滿是冷汗,我不由緊了緊。
“我想跟在小姐身邊。”聲音雖輕,卻堅定無比。
我笑笑說:“那不就結了。”
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要把無夜、心慧她們留在身邊。因為回去的心從未變過,無論多艱難,我一定會找到穿越的辦法。
說到這個,從懸崖墜落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好象是一道耀眼的光在我腦中閃過,卻又什麼都抓不住,也許……那就是時空變幻的關鍵。
還是回到眼前的問題。雖然說把他們留在身邊這個舉動既不明智,也很殘忍,因為能離去地時候我一定會頭也不回地拋下他們離去。
可是……我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們一個個都很嘴硬。可是當時……
銀月明明再無法忍受寂寞的煎熬,卻仍舍不下美好的回憶。
無夜幾乎沒有活下去的欲望,更沒了活下去的理由,卻還在拚命掙紮。
心慧表麵上柔弱良善,卻把所有的陰謀血腥化為枷鎖,背在身上。
心洛一身冷清,對人淡漠而疏離,卻掩不住幼小的心中渴望被守護的痛楚……
當我最軟弱的時候,他們沒有一絲猶豫,緊緊圍在我身邊……
我不想去管將來如何,隻是現在,既然他們不願拋下我,也不願……被我拋下,那麼,以後的路,無論長短,我們便相互扶持著走下去吧!
雖然知道傅君漠肯定會來找我,可是也沒預料到會在房間裏看到悠閑喝茶的他,更沒料到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
“跟我回去吧。”
我退回一步,看看外麵,沒錯,是東廂啊!那就不是我走錯房間,而是他擅闖嘍。
我在他麵前坐下,小銀安靜地臥在我懷裏,心洛難得地沒有靠在我身邊,而是緊拽著心慧的手。無夜關上門,站在一邊,自動稀釋他自己的存在。
看他們一個個自發的行動,恐怕我說再多也沒用,感歎這萬惡的奴性啊!
“若兒……”
忽然醒起對麵還坐著人,我抬頭,看他複雜難言的神色,淡淡道:“跟你回去?去哪裏?太子,你說笑吧。”
“隻要你跟我回去,我就能解了心洛身上的毒。”他自信滿滿地看著我,“到時你說要放他們自由也好,讓他們留在身邊伺候你也好,都隨你便。”
我握杯的手緊了緊,很有抽人的衝動,麵上卻露出了冷笑:“我很奇怪,太子那麼想讓我跟你回去,為什麼不向我爹提親,說要娶我呢?”
他臉色一變,茶杯擱到了桌上,手卻沒有放開。
“不如讓我來回答吧。”我笑了起來,“因為太子的計劃,絕對不允許出半點紕漏,娶一個一無所知又言聽計從的女人來‘明修棧道’,當然,要比娶我這種隨時可能破壞你計劃的人保險的多,對嗎?”
我看著他臉色一變再變,握杯的手捏得緊緊,懶懶道:“至於現在要帶我回去。也許是有那麼一點感興趣,畢竟你都說了我是第一個敢威脅你的人。養這麼一個女人,閑時逗來玩玩,確實是不錯的消遣。”
“不過太子殿下,你我心裏都很清楚。你要帶走我,最大的原因,怕是為了防止我在你計劃未成功之前泄露出去吧?”
傅君漠原本就有些陰沉的臉,冷冷地盯著我,聲音都有些陰惻惻的恐怖:“本太子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你以為我這是在跟你商量嗎?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就算隻剩下屍體,也得給我抬到鑰國去。”
“好啊!”我巧笑倩兮地站起來,把窗打開。
“你幹什麼?”他黑著臉問。
“你試試是你下令殺掉我或者綁走我的速度快,還是我喊出你計劃的速度快。還有,我們這裏一共有三個人,無夜的武功高低,你是行家,恐怕也不會看不出來。就算我真的好死不死被你幹掉了,你認為他沒本事把我的訊息傳出去嗎?”
“啪——”他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眼中是滿滿的怒火,燃燒著幾乎要把我吞掉。
“你不要‘千蟲萬花’的解藥了嗎?”
“太子!”我一字一頓地叫了他一聲,“在你還是被稱為太子的時候,還請別拿這個來跟我講條件。”
“心慧!”傅君漠眼睛看著我,聲音卻冷冷地叫著心慧的名字,“你雖然不是我直屬的手下,可當初這個任務卻是我下達給你的,你竟然敢背叛我?”
心慧的臉色慘白,全身都在顫抖,握著心洛的手更是捏的死緊。我以為她會跪下去,象無夜看到衛聆風一樣的無奈,可是,她的身體雖然顫抖,弱如風中柳絮,卻始終沒有屈膝,沒有跪倒。
她終於從唇齒間擠出一句話:“過去是過去,現在也好,將來也好,心慧和心洛都隻會認小姐一個主人,此生不變。”
我心中猛得一震,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貌似柔弱,又毫不起眼的女子……其實,一直以來,打動我幫她的都不是那外在的柔,而是她內裏的剛吧。
“好!好!”傅君漠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桌子應聲而碎,木屑橫飛,他的手有些血肉模糊,臉色竟由紅轉白,直勾勾地瞪著我。
我起身,打開門,淡淡地道:“雖然知道你身份的人隻有藍君清一個,可是這樣在婚前跑到新娘妹妹的閨房,恐怕對你的計劃也會有影響吧?”
“所以,太子請了!”
終於送走了瘟神,我一下子癱倒在床上,想起傅君漠臨走前受傷的眼神、陰恨的表情和撩下的話:“終有一天,你會跪在本太子的麵前,後悔今天說的每一句話。”
至於他為什麼沒習慣性地掐我下巴,是因為他抬到一半的手,硬是被我們家超級無敵霹靂勇猛的夜夜給製住了。
當時看到某人一臉的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心裏真是爽到爆,果然有無夜在就是不一樣。
瞟了地上的碎屑一眼,我悶悶地道:“這個變態,臨走還不忘破壞我房裏的東西。剛還在想著做一副紙牌,四人剛好打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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