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結局篇  第七章 無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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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1262元年11月26日天微滲寒,晴空萬裏。

    既非大凶,也無大吉,然而今天,卻是我和祈然成親的日子。一座空置良久但早已布置清雅的偏僻宅邸,那就是我們的禮堂。

    我在祈然的牽引下一步步走進與現代教堂一般布置的大廳,心慧、文若彬、芊芊,還有不甘不願的心洛,都盯著我看,一臉的驚歎和誠摯的祝福。

    我忽然有想哭的衝動,雖然爸爸和哥哥不在身邊,雖然沒有了華麗的音樂、雪白的婚紗……祈然握了握我的手,將緊張到顫抖的我攬在身邊。我抬頭看到他一臉的凝重,這才發現他手心微微汗濕。原來會不安會緊張的,不隻我一人。

    我們相視笑笑,給彼此安慰和信賴。然後一步步走到“神壇”麵前。

    步殺仍舊穿著那一身標誌性的黑衣,靜靜地在前方看著我們。我一想到他等下要代替神父念出結婚誓詞,就覺好笑。可是,一看到他一臉誠摯端凝的表情,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所有人,都在認真看著我們呢!看著我們……走向幸福。

    “皇上!這是朝廷遞來的奏折,多是恭賀皇上您收編依國軍隊。同時也希望皇上您盡快回宮,以免遇到危險……”

    “文策。”衛聆風打斷他,神色淡淡地道,“朕今日不想聽這些。”

    文策一愣,抬起了頭,看到衛聆風臉上明顯的憔悴和眼中淡淡的悲傷,卻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個帝王,年僅二十五歲,就成為了天下最強大的霸主,從此再無人能膺其鋒。他明明應該是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不是嗎?

    “皇上,您……”

    衛聆風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命他們替朕準備梨花酒送進來。今日,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皇上,喝酒傷身,您……”

    “文策!”衛聆風如遠山般的俊秀雙眉微微一凝,冷聲道,“朕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禮堂中,有輕柔和緩的氣息在慢慢流轉,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

    我看著上方黑衣黑發的步殺,牽著祈然略顯濕冷的手,微微顫抖。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啊……

    步殺的聲音冰冰涼涼,卻帶著異樣鎮定寧神的作用。他望向祈然,問:“蕭祈然,你是否願意娶水冰依為妻,並發誓永遠愛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她生老病死,貧賤富貴,都對她不離不棄?”

    祈然緊了緊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發顫,麵容卻無比鄭重,答道:“我願意。”

    步殺黑亮的眼中波光閃爍,轉頭望向了我:“水冰依,你是否願意嫁蕭祈然為妻,並發誓永遠愛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你自己一樣。無論他生老病死,貧賤富貴都對他不離不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尤其那雙湛藍的雙眸,帶著毫不遮掩的期盼與喜悅,定定地望著我。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衛聆風仰頭飲盡一杯酒,忽然轉頭環視了下這燈火通明的大殿,眉頭微微一皺,已微晃著站起身來。走到燭盞前,長袖拂過,將火光一一熄滅。

    偌大的宮殿一分分昏暗下來,映著那頎長俊挺的身影,不斷變暗拉長,越發顯得孤寂難抑,但衛聆風卻不管不顧,隻知拂袖熄火。

    直到大殿中終於隻剩桌前最後那一盞燭火,衛聆風挽起寬袖,露出晶瑩如玉的修長十指,貼向燭芯。明明隻需兩指便可墊熄了那唯一的火光,可是他的手卻停頓在半空,良久未動一下。

    要不是滄海桑田,真愛怎麼會浮現。

    我再沒有半分猶豫,抬頭,嫣然一笑,清晰地回答:“我願意。”

    步殺淡淡一笑,卻也隻如風過無痕,他退到了一邊靜靜望著我們。問出這兩段話,顯然已經到步殺的極限了。

    祈然一臉虔誠地,輕輕執起我的手,將白金的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銀光閃爍,映著我白皙細瘦的五指,和我一生的幸福。

    我想起,現代神父的祝辭。戒指是金,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黃金永不生鏽,永不褪色,代表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戒指是圓的,代表你們的愛毫無保留,有始有終,永不破裂。

    祈然摟住我的腰,在我額頭輕輕印上一吻,如羽毛般輕柔溫和。他說:“我蕭祈然,娶你水冰依做我的妻子。從今以後,無論順境逆境,富足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都將愛護你,珍惜你,直到天長地久。我承諾生生世世,對你忠心到底。”

    我一愣,抬起了頭,深深望進那雙蔚藍的眼眸中。這本是我告訴他的結婚誓詞,他卻把最後一句的一生一世,改成了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嗎?多麼……漫長的四個字啊,我真的願意生生世世都與眼前這個男子,相遇、相知、相愛嗎?

    我笑了,答案從一開始就清楚了不是嗎。我執起他瑩潤修長的手,將戒指套在他無名指上,柔聲卻堅定地道:“我水冰依,願嫁你蕭祈然為我的丈夫。從今以後,無論順境逆境,富足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都將愛護你,珍惜你,直到天長地久。我承諾生生世世,對你忠心到底。”

    “啪啪啪————”禮堂裏響起了掌聲,祈然將我牢牢擁在懷裏,淚水盈滿了我的眼眶,又融進他淺藍的衣衫中,我緊緊回抱住他,在心裏一遍遍念著。

    爸爸,媽媽,哥哥,還有冰朔,你們……看到了嗎?我很幸福,我很幸福呢!

    衛聆風的手在空中停滯了很久,久到他幾乎要忘了時間的存在。

    “噼啪——”火燭清脆的爆裂聲,此時在這幽寂的宮殿中,卻顯得異常響亮。

    衛聆風自嘲地笑了笑,終於收回手,扶著案沿,坐了下來。桌上的酒杯是空的,裏麵仍留有梨花酒的醇香,衛聆風取過酒壺倒了一杯,再度飲盡。

    梨花酒的酒性溫存,後勁也不大,適合女子或喜慶時刻飲用。卻獨獨不能多飲,不該多飲啊!否則,癮入肺腑,終難自拔!

    珠簾脆響,衛聆風抬起頭來,看到來人微微皺了皺眉,卻不說話,自顧自又斟了一杯,仰首飲盡。

    酒杯仆一放下,一雙欺霜賽雪的玉手便伸過來將那玉杯一把奪過。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痛和指責:“皇上,酒喝多了傷身。”

    衛聆風抬頭瞥了她一眼,失笑道:“青衣,你不是趕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了嗎?如何又趕了回來?莫不是怕朕借酒消愁?”

    芊芊眼中閃過痛色,卻又勉強掩去,嗔道:“那皇上如今又是在做什麼?”

    衛聆風一愣,隨即嘴角一揚,扯出個極端苦澀的笑容,淡淡道:“是啊,朕可不正是在借酒消愁嗎?”

    “坐吧,青衣。”衛聆風手腕一翻,也不知從哪又取出來一個酒杯,自行斟滿,一臉漫不經心地道,“陪朕喝兩杯。”

    “皇上……”芊芊蹙眉看了他良久,終於柔柔歎息一聲坐了下來,接過他斟的酒,一口飲盡,歎道,“清新唯梨花,徒留滿齒香。果不愧是皇宮珍藏的梨花佳釀啊!”

    衛聆風淡淡一笑,卻不搭話,目光有些迷離地落在殿中唯一的燭火上,腦中卻不時翻騰出那些久遠的畫麵。

    唱合巹宴開時,她的無措求助;嚐到梨花酒時,她一臉的讚歎;提到洞房花燭時,她的惱羞成怒;還有自己間接觸到她唇香時,那一刻的心動……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卻又遙遠地像隔了兩個世界。她從來都不曾屬於過自己,從來都不曾……隻是……

    “皇上……”

    芊芊的輕柔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衛聆風笑笑,抬頭又是一口將酒飲盡,道:“青衣,你明日便先回去吧。”

    “皇上!”芊芊眼中閃過慌亂,無論怎麼也掩飾不過來,半晌才顫聲問道,“皇上你不回去嗎?”

    衛聆風搖搖頭,抬眼望見她一臉的驚惶,不由失笑:“你怕朕會拋下皇位離開嗎?青衣你多慮了……”

    ——你把那些年少時的夢想統統掩藏在高深莫測的笑容背後,埋得究竟有多深呢?以至於誰都沒有發現,蕭祈軒,其實一直在衛聆風的心裏。

    衛聆風的心微微一抽一痛,他猛地放下酒杯低下頭,來掩飾發熱的眼眶。半晌,他才開口,卻發現聲音帶了微微的沙啞:“青衣,朕會讓文策帶回諭旨。讓他父親文群認你為幹女兒,並加封你為皇貴妃。你乖乖地先隨文策回去,朕過幾日就會回宮。”

    “皇上!”芊芊的眼睛驀然紅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卻還是輕柔地說,“皇上,你明知青衣要的並不是這些。你明知,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

    長長的走道仿似看不到盡頭,我將臉埋在祈然懷中,任由他將我抱向我們的新房。

    淡淡的幽穀清香從他體內散發出來,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俊秀出塵的麵容,心裏卻在想著:若是冰朔長大有七分象祈然,那麼將在現代造成怎樣的轟動啊?少女殺手?絕世容顏?天縱奇才?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願哥哥和小雨別被嚇壞了!

    “吱嘎”聲響,祈然一邊推門把我抱進去,一邊低頭看我竊笑的麵容,不由好奇道,“你獨自一人在偷樂什麼?”

    我一愣,忽然想到與冰朔的永世相隔,心中一痛,再笑不出來,眼中卻已浮起淚花。

    祈然見我如此不由慌了,將我放到床上,忙道:“冰依,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我自然希望你臉上永遠掛著笑容……”

    “傻瓜……”我摟住他脖頸,將臉貼在他光滑清香的鎖骨上,柔聲道,“沒事的,隻是想起了冰朔而已……”

    祈然明顯鬆了口氣,眼中閃過幾絲黯然,隨即又釋懷。俯身細心地除去我鞋襪。

    我麵上一紅,忙道自己來。他也不堅持,除了自己的鞋襪外衣,摟著我滾進床中。

    “冰依……”他的眼眸漸漸由淺轉深灼灼地落在我臉上,修長的十指撫過我全身,將貼身的衣衫一一除去。

    我雙眼迷離,呼吸急促,緊緊貼靠在他懷中,腦中有什麼問題閃過,卻又抓不住。

    良久,被中的兩人衣衫盡去,原本讓我覺得寒冷的空氣,此刻卻隻餘熾熱,吞噬人般的熾熱。我抓著腦中僅存的那一縷神誌,抓住他灼熱的手,阻住他的探索,啞聲道:“今……今天不是安全期……你答應過的……”

    祈然呼吸微粗,反手製住我的手,一個翻身欺了上來,柔聲道:“冰依,你記錯了……”

    “我……我沒……”後麵的話,被盡數吞入他口中。

    他微支起手,喘息著將話講完:“你的醫術……是我教的,我說錯了,便是錯了。”

    我待要再分辨什麼,卻被那鋪天蓋地的熱情徹底淹沒,隻餘低吟喘息。

    靠!既不讓服藥,又……這還避什麼孕啊!第二天醒來看到那張心滿意足的絕世麵容,我忍不住憤憤地想。

    火光幽暗的宮殿中,原本孤燈獨酌的身影,變成了相對而坐的兩人。

    “青衣……”衛聆風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俊秀的麵容泛著幾縷紅暈,在火光映襯下,絢爛地讓人移不開目光。可是他的語調卻仍是平靜的。他說:“青衣,其實你可以選擇離開。隻是,朕的後位,會永遠為她虛懸,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我……我明白的。”芊芊忽然迅速舉袖擦去臉上的珠淚,仿佛是怕被人瞧去了自己的狼狽。白玉般的麵頰上,淚痕猶在,卻是更添楚楚之色。她柔聲道,“感情的事,半點由不得人。無論皇上如何待我,我都會陪在皇上身邊,絕不會離開。隻是皇上,你又何苦待自己如此殘忍呢?”

    “殘忍?”衛聆風微微一愣,啞然失笑道,“青衣你錯了,朕永遠不會待自己殘忍。冰依有的話聽來古怪,卻往往自有其道理。帝王專情便是禍。青衣,你看清楚了,朕那虛懸的後位,在朝政動蕩時期,說不準會成為最好的製衡工具。”

    衛聆風說完自己也覺得頗為有理,淡然一笑,又自斟了一杯酒飲盡。卻發現對麵的人良久沒有言語,不由抬頭望去。

    清俊的雙眉微微一皺,衛聆風有些討厭青衣那樣的眼神。他覺得自己今日說不定會醉。

    芊芊輕歎了一口氣,語聲哀婉淒涼:“皇上,你騙得了別人,可還騙得了你自己?若是難過,就哭出來;若是不甘,就去搶回來;若是後悔,就忘記她……”

    “青衣!”衛聆風冷然打斷她,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淡漠和高高在上,“你逾越了!”

    “少主!!”芊芊眼眶一紅,這個人為何永遠這樣不懂得示弱呢?她不恨冰依,也不怨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隻是,卻獨獨看不得他自苦啊!若是……若是冰依能留下來……留在他身邊該有多好,至少……他還會知道喊痛,他還會……懂得軟弱。

    衛聆風仰首又是一杯,他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被酒精燒得火燙,一顆心卻因為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冰涼死寂。她終於還是嫁給祈然了,她終於……還是離自己遠去了……

    “青衣,即使到了今時今日,朕也從未後悔遇見她,愛上她。”衛聆風放下酒杯,扶著桌沿搖晃著站起來。他明明是在跟芊芊說話,眼睛卻是定定地看著那紅燭,閃亮如星辰的眼眸微微閉上,那些快樂憂傷心動憤怒的畫麵就在腦中一一浮現。

    他定了定神,長長的睫毛微顫,睜開眼來,望著芊芊。他的聲音明明帶著沙啞,卻堅定執著地讓芊芊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他說:“若將來有一天,朕統一了天和大陸,成為那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千古帝王,想起她,至少可以相信,原來,朕也曾那麼刻骨銘心地愛過、期盼過……一個人。”

    曾經,他那麼渴望過那溫暖的懷抱,如許的笑容,卻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曾經,他那麼執著過那琥珀色的雙眸,清潤入腑的聲音,卻最終選擇放手。

    衛聆風放開扶在桌沿的手,腳下有些虛浮地一步步往殿外走去,絲毫不管身後之人的呼喚。

    冰依,你可知道,在你身邊我也曾真心的笑過,快樂過;冰依,你可知道,在你懷裏我也曾真正地哭過,軟弱過;冰依,你可知道,愛到至死不渝的,並不隻……你和祈然二人……

    11月27日,天氣依舊晴朗。我推開窗戶看著外麵晴空萬裏的藍天,心情豁然開朗。

    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喜是悲,是仇是怨,統統都塵埃落定了。心裏有種想放飛的急切和喜悅,聽到開門聲,我倏地轉過臉去,蔚藍如海,黑沉如夜的兩雙眼眸雙雙映入眼中。

    我展顏一笑道:“有沒有想過以後去哪?”

    步殺冷然不語。祈然淡淡一笑道:“你先說來聽聽吧!”

    我身形一晃,從窗沿上跳了下來,沒好氣道:“你又知道我想好了?”

    隨即卻不等他回答,我忽然深吸了口氣,看著他們兩人,靜靜地道:“祈然,步殺,你們知道嗎?我的性格,隨遇而安,得過且過,所以一個人的時候便絲毫不會去考慮究竟喜歡怎樣的生活。與祈然在一起時,多半時候溫馨甜蜜……”

    凝眸看到祈然赤裸裸的眼神,我麵上紅了紅,忙又定神續道:“我喜歡的是那種平靜寧和的感覺。可是……當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時,我卻總也止不住那熱血的沸騰,就如當初所說的,萬分想要創造一個,隻屬於我們自己的,絢麗多彩的人生。我永遠都記著,我們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無遊組!”

    我看到他們的眼眸一分分清亮起來,仿佛有點點星光在其中閃爍,看得我全身血液一陣陣沸騰。是啦!就是這種感覺。仿佛整個生命都在燃燒,都在如火苗般跳躍,想要去探險,想要去遨遊,想要去肆意縱橫。那就是……無遊的感覺!

    祈然靠近一步,輕輕撫過我被風吹亂的發絲,道:“那麼冰依你想去哪呢?”

    我翩然一笑,笑得雲淡風清,卻傲氣無雙,倏然轉身,舉手指著從此看去浩瀚無邊的東海,揚聲道:“你們這半生幾乎都在天和大陸上你爭我奪、縱橫馳騁,可曾想過,在茫茫大海的另一頭,或許有著許多全新的大陸,全新的世界,是你們從來無法想象的。”

    此話一出,連步殺眼中也閃過了動容之色,黑眸閃著灼灼精光凝視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熱血也在沸騰了,他們渴望翱翔,不甘平庸的心火,也被點起來了。

    如今回想起來,第一次從時空隧道墜落的時候,我隱隱有看到,這是一個與地球及其類似的星球,七成是水,三成是土。既然是圓的,那麼在海的另一端,就肯定有其他未被發現的種族和國家。想想,這該是一條多麼誘人的路程啊!

    我從容一笑,收回手,仰頭望著他們,朗聲道:“祈然,步殺,我們出海吧!那裏可能會有全新的未被我們開發的醫術,會有別樣的威力難以想象的武功,還有各種無法言喻的美食佳肴。還記得我們當初的夢想嗎?一起縱橫馳騁,一起肆意飛揚,去開創隻屬於我們的人生,去探索每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淺笑吟吟的伸出手,高舉在頭頂,看到自己在他們眼中微紅的臉,晶亮的眼眸,隻覺從未如此地激動渴望過那未來的人生。我說:“無遊天下!還等什麼呢?!”

    “啪————!”兩聲重合的脆響,三張淺笑自信的麵容,渾然天成的信賴默契。

    心若自有,身沐長風;無遊天下,不離不棄!

    拾起最初的夢想,我們即將遠航。還等什麼呢?Let’sgo!

    三日後,我們跟著衛聆風返回了祁國車坩。畢竟霧都剛經戰亂,不可能有什麼儲備物資可以讓我們無條件搜刮。

    接下來的幾天,出航計劃開始,我們三個包括衛聆風和其一眾手下,都開始在恐怖的地獄忙碌中度過。想要出海遠航,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大海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最無可預測的地方了,所以我們不得不謹慎。

    也因為這個想法很早就在腦中成形過,所以我在現代時便已查了很多船隻和這方麵的知識。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覺得會有許多遺漏,巨船、指南針、食物、武器,甚至船夫……幸好有祈然在一旁幫襯著,再加上衛聆風在財力物力上的無條件資助,才沒有使這個計劃被扼殺在搖籃裏。

    當我的那艘現代版超級大遊輪詳細設計圖畫出來時,別說祈然和步殺傻眼,衛聆風那灼灼的眼神簡直能把我燒出洞來。我隻好幹笑,是啦!當初畫給衛聆風的那些戰船我的確做了許多保留,可那是因為我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來做準則的啊!

    如這種大遊輪,我想盡了辦法改良替換各種零件以及驅動,才有可能集齊這個時代的所有能工巧匠,將它製作出來。且不說時間上的大量消耗,整整三個月幾百個大師,幾千個船工拚命趕工,才勉強完成。單單物資上的耗費,就已經讓所有人傻眼了,也意識到大量生產的不實際性。

    船身本體全用最珍貴堅固的鈞木所造,外包這個世界價值貴過黃金一倍的錫金,三角架風帆。正副五個駕駛艙位,水力自行驅動螺旋槳……我想著,幸好衛聆風這人不算小氣,否則光這艘船的造價,絕對能讓他心痛到跳腳了。

    不過衛聆風最近真的很奇怪,我的要求有求必應也就算了,而且還往往做到最好。譬如說我問他討要船工、航海士吧,他二話不說將他手下中最精銳的三十幾人都派給了我。還外加了十二個武功高強、深諳水性的護衛和五個細心忠誠的侍女。令我大歎其考慮之周到果然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另外,我一說外國的貨幣可能不是黃金,而是貝殼或隻能用絲綢之類交換。他就不惜勞動全國,搜來了大箱大箱物資,一一堆積在國庫中,準備將來搬入船艙。還有那幾株他已經在叫人養殖的果樹,那些越堆越多的幹糧……看著這些,我忍不住會想,那些老百姓會不會把我當成禍國殃民的妖姬呢?心中卻仍是極為感動卻又無奈的。

    那艘即將載我們遠航的船外形與現代船隻極為相似,雖比不上真正遊輪的精密牢固,卻也可以肯定,隻要不出大的意外,就絕不會有翻船的可能。當然,在茫茫大海上,風險肯定是有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然而,人生本來就存在著很多未知的變數,若是輕易便被這些危險阻住了自己的夢想,那麼,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我將這艘船命名為玻拉麗斯(Polaris),是希望它能如北極星一般,永遠閃耀在海洋中。

    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十日後,隻待玻拉麗斯最後一次檢修完畢,我們就要出航了。而此刻,我和祈然、步殺三人卻在幽幽深穀中,拜別祈然的師父,步殺的恩人——謝煙客。

    謝煙客聽完我們的話,含笑微微點頭:“你說你們三年後回來?”

    祈然笑笑,回道:“預計是這樣。但並非一定。”

    “唉!”謝煙客低低一歎,仰頭露出憧憬的神色,道,“師父我若是年輕個三十歲,也必然會跟你們一起出海。這果然是個絕妙的主意,丫頭,是你想到的?”

    我啞然失笑,這謝煙客可真好玩,忙斂容答道:“是。在我們那個世界,早有人實踐過了,我隻是重複他們的路而已。”

    謝煙客看著我深深一笑,道:“你這丫頭倒也有趣。那麼我就將我的徒兒交給你了。”

    “好。”我眉眼彎彎如月牙般輕笑,向他做出保證。

    謝煙客轉頭看向步殺,道:“三年後回來,記得回我這裏一趟。”

    步殺一愣,但還是回道:“好。”

    直到我們離去,謝煙客站在門口遙望我們身影,不由搖頭歎道:“居然不問我回來幹什麼,步殺果然是步殺!三年啊,也不知橙兒等不等得了……”

    隨即又覺無聊,自遣地笑笑,像是對著什麼人,繼續呢喃:“瞧他們三個,年輕真好啊……怎麼,羨慕了?那就一起去吧……相信丫頭不會怪你的……”

    回來的時候,我們從端木崖下繞過。那個當年製造了天和大陸最恐怖煉獄的地方,如今早已沒有什麼跡象了,卻仍是讓我們心中難過。

    聽說,那天死了很多人;聽說,那天步殺用自己的痛苦來阻止祈然的毀滅;聽說……那日白勝衣被洛楓一腳踢落斷崖。

    祈然在一株結有白色綢緞的樹前停滯了許久,我發現那綢緞破爛不堪,幾乎看不出底色,但那個結卻明顯是人為打上去的。

    祈然眼中微微露出笑意,攬過我,道:“我們走吧!”

    山裏的清風,拂過樹梢白綢,帶來春日百花的點點清香,這穀底寧靜安詳,與世無爭。

    天和1263元年3月2日,天朗氣清,暖風拂人。我們終於決定在這一天起航。

    當親眼看著那艘停泊在海岸的華麗巨船時,我還是忍不住激動到熱淚盈眶。這真的是我設計的玻拉麗斯號嗎?這真的是要載著我們起航的方舟嗎?我如今究竟是夢是醒?

    心慧哭紅了眼睛,直說要與我們同去。但我自然知道是不行的,文若彬如今在祁國雖非身居顯赫職位,卻管理著祁國所有暗探斥候,這可是一個掌握著國家命脈的重要職位。他又如此愛心慧,既不能陪同,又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心洛一臉倔強既不哭,也不鬧,撇過頭,冷冷道:“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拋下我。最好別再回來!”

    “嘴硬的小鬼!”我一把扯過他摟在懷裏,也不管他的踢騰,柔聲道,“我會想你的。”

    說出這一句,離別的傷感就一下子湧了上來,我吸了吸鼻子道:“心洛,你姐姐身體不好,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心洛狠狠推開我,眼眶紅了半邊,啞聲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羅嗦。”

    我啞然失笑,好不容易醞釀的離愁別緒都沒了,我說:“心洛,你的口氣怎麼越來越像小遲了?”

    “皇上駕到————!!”本就很規模浩蕩的海岸邊,隨著這一聲呼喝,規模更大了。

    不過也隻是片刻,隻聽一渾厚凜然的聲音在空氣中穩穩傳遞:“皇上有令,送行之人可以自行回去,跟隨遠航之人各就各位,一柱香內,皇上不希望在此碼頭看到任何閑雜人等。”

    如流而來,潮水而退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退得一清二淨,退得幹脆利落,退得瀟然灑脫……咳……的眾人。再抬頭,那一席月白長袍的身影,已經映入了眼簾。

    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連成憂也不在。脫去一身皇袍,頂上隻餘金絲束發的他,此刻根本不像一個高高在上帝王,倒像個俊秀儒雅的……書生俠客。

    想到衛聆風成為書生俠客的樣子,我忍不住撇過頭輕笑,原本壓抑的心情頓時明快了幾分。

    衛聆風緩步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我身後的祈然身上,淡淡道:“朕想單獨與冰依說幾句話。”

    身後良久無聲,衛聆風也但笑不語,反是我被SHOCK到了,夾在兩人中間,尷尬地一動也不敢動,心裏默念:祈然若不答應,他不會把那一船的東西都要回去吧。看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對,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他現在是畢竟是傲視天下的帝王……

    額頭上驀然一痛,我低叫了一聲,皺眉看向那突襲我的禍首,怒道:“幹嘛打我?”

    衛聆風一臉無敵欠扁的閑適得意,眼中滿是笑意,悠然道:“誰讓朕與你說話,你居然敢不理。也不知這顆腦袋裏,每天裝著些什麼?”

    “腦袋裏當然裝腦漿啦,難道你以為跟你一樣裝豆腐啊!啊——幹嘛又打我——!”

    我憤憤回頭看了一眼,祈然果然無聲無息消失了,偌大的海岸邊碼頭上,隻餘我和衛聆風二人。

    再回過頭來,我已經收起了玩笑的心情,牢牢望著他,淺笑道:“衛聆風,我要走了。”

    “我知道。”他笑得一臉雲淡風清,回答。

    我一愣,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不是他太過安然的笑容,也不是他太過平靜的回答,而是……這小樣居然是第一次在我麵前自稱我。

    當然,山洞中隱藏身份和他陷入對祈然回憶時不算。我暗自回憶著,不比祈然、蕭逸飛,他似乎真的很少在我麵前用過朕以外的自稱啊!

    手腕猛然一緊,我踉蹌了幾步跌入他懷中,一雙手牢牢抱住了我一瞬,又鬆開。

    我勉強扯出個笑容,取笑他:“怎麼,離別的擁抱啊?”

    他垂下長長的睫毛並不言語,修長的十指動作優雅地從頸上取下一條紅繩,繩下墜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往我頸上套來。

    我猛地退後一步,神思複雜地看著他,良久卻隻輕輕吐出“衛聆風……”三個字。

    “冰依,還記得你說的,帝王專情便是禍嗎?”他踏前一步,雙手架在我肩上牢牢固定住我身形,再次將紫鳳往我頸上套來。

    我依舊執著地後退,皺眉道:“我記得。可是衛聆風……”

    “噓——”他溫熱的手指貼住了我的唇,輕輕搖頭道,“你聽朕說完。”

    我無奈,隻能保持著這個曖昧的姿勢,聽他說話。

    “冰依,以後,朕一定會如你所願統一整個天和大陸,做一個好皇帝。”

    我眉頭一皺,詫異地看向他。為什麼說是如我所願呢?這不是他自己的願望嗎?

    但是我仍沒有開口,靜靜地聽他說下去:“以後,朕依然會娶很多妻子,有眾多子肆,可是朕的後位,將永遠為你虛懸。”

    我唰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仍貼著他溫熱手指的雙唇微微開合,喃喃道:“衛聆風,你肯定是瘋了。”

    衛聆風先是一愣,隨即是無奈地輕笑,收回手指,道:“冰依,你的反應為何總與別人不同?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感動嗎?”

    拜托!對著你這種行為如此古怪的人,我的反應能正常嗎?

    他的笑容斂了斂,雖未完全消失,卻深深掩埋在那雙燦若星辰的黑亮眼眸之後。陽光照在他輕輕飄拂的發絲上,白皙瘦削的臉上,精致絕倫的五官上……一襲白衣的身形仿佛會發光,又仿佛深深地嵌在了空氣中,融入天地自然的體內。

    他深深地凝望著我,一分分,一寸寸,然後伸手輕輕撫上我的麵頰,理順我淩亂的發絲,柔聲而堅決地道:“冰依,朕會好好治理這個國家,好好對待身邊的每一個妃嬪,可是唯有愛……朕……再也給不了了……”

    我渾身狠狠一顫,抬頭怔怔地看著他。他晶瑩修長的食指握住紅繩的兩端,再度貼上我的頸項。微微顫抖的波動順著單薄的衣領傳遞進來,我呼吸滯了滯,這一次卻沒再拒絕。

    臉忽緊忽離地貼著他胸膛,溫柔霸氣的聲音隨著沉沉顫抖的胸膛傳入我耳中,滲入我心底:“朕會以一顆帝王之心來治理這個國家,包容朕的子民。可是,我的真心……就隻能永遠寄放在你這裏了。你必須時時帶著它,不能丟棄,不能放手,偶爾……想念……”

    身體猛地被擁入他堅實的懷抱,隆隆的心跳聲就在耳畔,帶著無盡的不舍、思念和感情,讓我忍不住潸然淚下。

    “朕好……舍不得你!”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如是說。

    我伸手握了握胸前仿佛仍帶有他餘溫的紫鳳,暗暗歎息過後,忽然便下了決定。我靜靜地貼靠在他胸口,聲音寧和平靜地說:“衛聆風,那麼,我們說定了。你的真心就先寄放在我這裏,我會帶著它暢遊這個世界,看遍天下奇觀,曆盡人間喜樂,直到……你收回去的那天。”

    我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抬頭默默地看著他,忽然眉眼輕彎,寧靜清和地微笑。

    腳尖輕輕掂了起來,我手指貼上他光滑微涼的額頭,將眉宇間那道日益加深的皺紋抹平,隨即退回身仰首道:“衛聆風,你也要答應,想起你那遊曆在外的真心時,就要如此這般展顏微笑。你的一生,絕不會是痛苦多於快樂的。我們,約定好了!”

    這一日,海風輕拂,陽光明媚。如霜男子,對著我展開清俊悠然的笑顏。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

    玻拉麗斯號揚帆啟航,帶著大家的祝福,承載著我們的夢想,向未知的遠方前進。

    我站在船頭,透過高高的船欄,望著底下奔流的海水,心中的感動喜悅,幾乎難以自持。

    我們,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我們,終於還是攜手向著夢想前進了。

    眼睛輕輕閉了起來,前程往事在我腦中一一閃爍回放。

    禮堂中對著我虔誠起誓的男子,隱翼城中三人並肩作戰的豪氣,從空中墜落時牢牢接住我的年輕帝王,不得不拋下冰朔時的無奈悲苦,與祈然吵架時的滿心委屈,看到他胃痛蹙眉時的焦慮憂心,重遇祈然時的滿心彷徨,被步殺守護時的安心信賴,引渡血蠱黯然離去前的決絕與不舍,無遊縱橫時的快意恩仇……

    一幅幅畫麵,一幕幕場景,如電影回顧般在我腦中一一回放,最終定格在那雙燦若星辰,又清澈如一汪秋水的蔚藍眼眸上。

    那便是我們的相遇,那便是命運的開始啊!祈然。

    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

    又怎會曉得執著的人擁有隱形翅?

    我微微一笑,忽然縱身躍上了船頭。雙腳穩穩立在鐵欄內狹小的船舷木板上,仰首挺胸,及目遠眺。

    從此以後,便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我自逍遙。

    從此以後,便是攜手共進退,生死永不離,無遊天下。

    我輕輕張開雙手,感受著身體在危險臨界點中搖晃的奇妙感覺。海風輕輕鼓起我的衣衫,吹亂我的發絲,帶著鹹鹹粘粘的味道,我輕輕歪首,閉眼微笑。

    “冰依,你在做什麼?!”身後傳來祈然又是無奈,又是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暗自吐了吐舌頭,回過頭去,卻並不躍下。

    把眼淚裝在心上會開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憊的時光閉上眼睛聞到一種芬芳

    “祈然……”我笑著向他招手,道,“上來,給你一種全新的體驗。”我誘惑他。

    祈然無奈地與身後的步殺對視一眼,眼前一花,已然落到了我的身邊。

    他的手牢牢箍在我的腰間,雙腳分立我左右,牢牢踩住船舷,唇邊掛起無可奈何的寵溺笑容,道:“你啊,就沒有一刻能讓我放心。”

    我心虛地笑笑,轉過身去,麵對著碧海藍天,反手執起他修長食指,向著左右伸展開來。

    清新溫暖的氣息就在身後,海闊天空的世界就在眼前。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遠方,放聲大喊:“Iamthekingoftheworld!”

    聲音傳得老遠老遠。我回首對著震呆了的祈然笑道:“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哦!”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邊走著邊哼著歌用輕快的步伐

    我回首,將握住他手的雙臂展得更開,將我的聲音,我的喜悅與期盼,在這海麵上更遠地傳遞開去:“我——是——世——界——之——王!!!”

    我含笑拖著仍處於震驚狀態的祈然躍回甲板,見步殺正拿見鬼的眼神瞪著我,立馬回瞪回去。

    不過,他們兩人總算是定力非凡,馬上就恢複了過來。

    祈然問:“冰依,大海茫茫,第一站,你準備先往哪個方向走?”

    我回頭伸手一指,一臉的淡定從容,成竹在胸,笑道:“西方,第一站,我們先向西行,那裏……”

    “不對。”步殺冰冰涼涼的聲音立時打斷了我的豪言壯語,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羅盤,抬頭冷聲道,“那個方向是北方。”

    ◎#¥%……%¥#×!#,我咬牙切齒地大罵,步殺!別以為我看不到你眼底的嘲笑!

    沮喪時總會明顯感到孤獨的重量

    多渴望懂得的人給些溫暖借個肩膀

    “既然冰依說向西行,那便向西行吧!”祈然笑著抱住張牙舞爪的我,溫和道,“別說是冰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些未知的世界了。”

    “是吧!”我心中一喜,立時便忘了剛剛的不忿,看著他們欣然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用有限的生命去探索無限的空間,雖不可能實現,卻仍讓人甘之如飴。”

    其實,在哪裏,往什麼方向而去,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我們三個還在一起,不斷努力,不斷前進。生命的燦爛就不會褪色,人生的幸福也不會消失。

    我舉掌在空中,抬首仰望兩人:“無遊天下,不離不棄!今日,我們就將踏出第一步!”

    很高興一路上我們的默契那麼長

    穿過風又繞個彎心還連著

    像往常一樣

    有夢的地方就能燃燒希望,有愛的地方就有彭湃的熱血如浪。

    兩雙毫無相似的眼眸,卻閃爍著同樣的光輝定定凝視我,那裏有包容,有寵溺,還有……無條件的信賴守護。

    “啪————”兩聲脆響,清澈剔透,響徹雲霄,連忙碌中的船工也忍不住抬頭看著我們微笑,連天空中飛過的海鳥也一次次俯衝貪看我們的笑容。

    碧海藍天下,習習輕風中,我們三人相視而笑,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向已經調轉了船頭的前方,胸中有彭湃的激情在燃燒,體內有沸騰的血液在奔流。

    世界,我們來了。我們無遊組,來了————

    隱隱地,有聲音在耳邊不斷回蕩回蕩——

    無遊天下,不離不棄……無遊天下,不離不棄……

    最初的夢想緊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麼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

    實現了真的渴望

    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小姐!小姐!……”一個侍女匆匆地跑到我麵前,又向祈然和步殺行禮,“請兩位公子安。”

    “小姐,奴婢在你房中發現了這個小東西。”她將一團毛茸茸地銀色小球抱到我麵前,苦惱道,“奴婢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一愣,詫異地伸頭過去看,恰巧對上一雙黑琉璃般的晶亮眼眸。

    我大驚失色,脫口喊道:“小銀——?!”

    最初的夢想緊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麼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

    實現了真的渴望

    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

    第四卷無遊天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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