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13 更新時間：24-04-20 01:48
滿朝堂鴉雀無聲，個個抻頭望著殿門外，咚、咚、咚。。。。。。聲中，步兵校尉苟養，司空苟頹的次子一路長跑著進來，單腿跪地：“啟稟吾皇，敲鼓人是高平郡王王琚淑人郭氏。”
百官方才發覺朝正未見王琚，納罕不知所以，中書侍郎，登聞令崔挺站起躬身說道：“臣這就前往雲龍門問明情由。”
皇帝道：“不必，即是頭槌，又是元日，滿朝文武俱在，想必是有備而來，那就一起聽聽，她有何冤屈，秘書郞伺候。”
大殿最邊四角分別坐著八位秘書郞記錄廷議，聽皇帝如此說，立即鋪上新紙凝墨提筆在手。大殿之上開始竊竊私語，皇帝看了看左後方的馮氏，馮氏也正在看著皇帝，兩人臉上相同的疑問。
崔尚宮指揮著一眾宮女為皇帝和馮氏奉上奶茶，也為百官送上熱騰騰的奶茶。皇帝看著崔尚宮恭恭敬敬將茶盅奉到馮氏手中，“這是西昭陽殿新研製出來的奶茶，陛下已經試過，口味獨特芬芳，今日特意安排小臣奉予太皇太後品嚐，佐上一塊飴糕最相宜。”
眾人方覺得，是有些渴了餓了，所有人張望殿外的注意力都收回到麵前的一盅奶茶和一塊飴糕上。
皇帝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他有些亢奮，突然想喝涼水，“崔尚宮，朕今日特別口渴，再多拿一盅涼茶來。”
崔尚宮一如既往的表情與口氣：“陛下，殿內溫暖如春，殿外依然還是隆冬時節，正在大雪紛飛，涼茶恐傷脾胃，容臣再奉一盅溫茶上來。”
太醫署裏，那個叫楊範的宮小飛奔而至，對著太醫令陰無忌說道：“太官令讓小的來報，陛下著太醫入朝堂為大鴻臚看診，他方才殿前摔跤。”
陰無庸叫楊惠富：“太醫丞，你去吧。”
楊範跟著楊惠富一起往外走，廊下，王琚正拉開房門，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見楊範穿著便指著問：“你是何處宮小，來此何事？這鼓聲是從雲龍門內傳來的登聞鼓麼？何人所敲？”
楊範對著楊惠富說道：“給事大人，您先行一步。”這才回答王琚的話：“小的是楊範，朝堂值守，太鴻臚殿前摔跤，陛下宣太醫察看。聽鼓聲是雲龍門內傳來，不知何人何事，大人如何在此而沒有朝正？是昨夜吃大了？”
王琚：“吃得並不多，不知何故就人事不省，方才醒來才發覺身在此處，頭沉的很，你去叫人給我倒杯水來。”
楊範：“大人先歪著，小的去為您尋一盅茶來。”
一會兒楊範進來，托盤裏裝了兩隻碗，“太醫令大人已經為您備好了醒酒湯，說三日內不讓吃茶，小的就端了一碗清水。”王琚喝下後覺得腦子清爽許多，起身道：“一夜未歸，想必淑人還不知怎麼擔憂，朝堂就不去了，直接回家吧。”
楊範道：“小的差事已了，雪天路滑，我送大人去雲龍門停車場。”說著扶起王琚來向陰無忌告辭，往雲龍門走去。遠遠看見淑人郭真淨衣草履披發素麵，後麵跟著侄子郭祚，前麵由步兵校尉苟養引道，徑直往朝堂去，到了階下，郭淑人除了草鞋。
王琚揉揉眼睛，沒看錯，還是不相信地問：“那是我淑人麼？”楊範老實回答：“小的不認識郡淑人，但是認識後麵的大人是中書侍郎郭祚。”
王琚一個趔趄坐在了雪堆上，半晌說道：“你拉我起來。”腳又崴了，還抽筋，動彈不得，急的嚎啕大哭起來。楊範見他可憐，彎下身子，“大人別著急，小的背您去朝堂一看究竟。”
苟養對郭氏說：“殿外除履即可。”郭真沒有說話，光腳走上台階，第一步就滑倒，郭祚想扶又收回了手，苟養略有不忍卻沒有說話，任她一步一滑緩緩走上七級台階，步到鋪著地毯殿中道上，拿出懷中血書，舉過頭頂，走到朝堂正中跪下，聲音不大清晰有穿透力：“世婦郭真請求與王琚離異，百年之後得以入本家太原郭氏祖塋。”
皇帝問跪在後麵的郭祚：“郭祚，她是你何人？”
郭祚：“啟稟陛下，這是臣的姑姑，關係家族，臣與姑姑一體，同榮同辱。”
登聞令崔挺接過血狀，與張整一同展開，先給皇帝過目，再給馮氏過目，再給文武百官過目，血狀上隻有她說得那兩句話，字跡卻是用血寫成的魏體，本就剛勁有力的碑體，鮮紅的血寫出來格外悲愴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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