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0 更新時間：24-04-11 21:09
最後，就變成這樣的情況——一張四人座的正方形茶幾，每人各坐一邊。三人都穿著長睡衣。
杜克低著頭，他用偷瞄阿斯爾，阿斯爾正在喝茶。又偷瞄了另一個漂亮的男人，正好被抓包，那個男人還朝他拋媚眼。
嚇得杜克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愛男人。就算愛我也不敢跟大哥搶男人。
誰能想到阿斯爾竟然好這一口。原來以前不是因為妹子不好看，是因為性別不對。
杜克正胡思亂想著。鳳先開口道，“還是先由我來自我介紹吧。我是鳳。洛街的一名普通群眾。你呢？”
“杜克。我是老大的小弟。”
“哎？你們總共多少號人？”
“多少號……嗯……”
奇怪的勝負心於此刻湧上。杜克抓緊算了算他們的隊伍配置。老大阿斯爾。頭號小弟自己。時不時來光顧的裝修隊是小弟中的小弟。哎？他們有多少人來著？
杜克完全沒數過。他眼一閉。“一百人！我們可是發展到一百人的規模！”
“哇，好厲害。”
被鳳誇的飄飄然的杜克嘴一快就說，“大嫂以後有事就叫我。”
“大嫂？”鳳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阿斯爾看不下去，一巴掌把杜克拍醒。“你怎麼回事？以前沒見這麼神經。”
杜克心想“什麼？阿斯爾竟然是單戀？！”，說道，“我結交了一個哥們。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包括這身混混氣？阿斯爾可以想象到杜克回去後會遭受怎樣的毒打。
“然後，你怎麼來洛街的？”
杜克自豪地說，“我有自己的遊艇，雇了一批水手。”
“……”
“本來打算追上老大，誰想到剛進入金鱗海域就聽新聞播報遊輪出事的事。老大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鳳撐著頭，調侃道，“你也是為了看龍女來的？”
“一部分。”杜克摸著後腦勺。“主要是來找老大！”
阿斯爾就問，“找我做什麼？”
“老大你出門旅遊竟然不帶我？！”
阿斯爾無語地又去開了一罐飲料。
一個下午就這麼不知不覺過去了。
晚上杜克主動提出請吃飯。他到了洛街後，就在一家有名的連鎖酒店裏租了個房間。這家酒店不在洛街上，而是在洛街邊緣的一處空地上。
整塊區域都被酒店承包了。裏麵開了各種咖啡廳、酒吧，還有露天泳池、賽車場等。設施一應俱全。
比起一到晚上人就少很多的洛街，這家酒店無疑才是狂歡的居所。
阿斯爾還聽到，“旅遊就是旅遊。洛街還是比不上克洛蘭啊。這才幾點，那邊店就關門了。”
他便去看鳳，鳳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杜克從前台那兒辦完事，徑直跑來。“老大，辦好了。你的房卡發到光腦裏。隻要對著門旁的感應器一刷，就好。還有，其他地方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刷，通用的！賬單我來結，別客氣。”
鳳用羨慕的語氣說，“哇，小少爺，好慷慨。”
杜克飄飄然，“哈哈哈，還好。你是老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所以我的賬單……”
“一起結！”
鳳滿意了。
吃飯時，杜克選擇的是克洛蘭的美食。他一張小嘴巴拉巴拉說著一路上的見聞，阿斯爾根本沒認真聽。反而是鳳時不時捧場兩句。
杜克習慣了阿斯爾的態度，也不在意。
一頓飯吃的大家都很滿意。接近尾聲時，杜克接到一個電話。“誰？啊……大哥……我在洛街。是。沒錯。老……阿斯爾也在。”
杜克朝阿斯爾比劃幾下，拿著電話回房間去接了。
“他還挺可愛。”鳳評價。
“被寵壞了。”阿斯爾說。
他切牛排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看向鳳的身後。
鳳疑惑地跟他一同看去。
是兩個人。都穿著黑風衣。一人長得隻比自己差一點，另一人則鼻孔朝天，一看就是目中無人的類型。他們正前往前台登記。
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其中一人看了過來。一雙媚眼閃了一下。
“五號，好久不見。”
阿斯爾腦海裏忽然響起聲音。
那是四號。它竟然又大搖大擺過來了。而且仗著阿斯爾沒法精神通訊，傳訊那叫一個不客氣。
“這次絕對讓你見識下我們的實力。”
阿斯爾扔了把餐刀過去。四號用兩根手指接住，隨後妖豔一笑。
真惡心。阿斯爾心想。
這會兒不是“敘舊”之時。四號挑釁完立刻收回目光，好像兩人沒碰過頭。
鳳問，“你們認識？”
“討人厭的東西。”阿斯爾重新看向鳳。同樣是笑，鳳的笑比四號好看一千倍。
“你要小心。他們都不是普通人。”
阿斯爾可不會認為四號是衝自己來的。
鳳想了想，放下刀叉，笑道，“還有一點時間，有沒有興趣去散個步？”
“好。”
於是當杜克好不容易打完電話回來，桌子上已空空如也。唉，男人。
洛街的晚風很冷，還帶著濃厚的水汽。阿斯爾很不喜歡。
在洛街的主城鎮之外，存在著許多未開發區域。這些區域往往隻是簡單造了條路，有的甚至連路都沒造全。
街燈隔了很遠才有一個。不過黑暗對他們兩個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久前，有個半異種闖入洛街。就是它吧？和你眉來眼去的那個。”
“我沒有和它眉來眼去。”
“懂。你隻是罵了它一通。”
阿斯爾這才沒有反駁。“它闖入洛街是為了龍珠？”
“是啊。突然喊著洛街有龍珠，說要把它獻給它的主人。腦子壞掉了。根本無法溝通。”
“後來呢？”
“後來我把它打跑了。”
“你？”
阿斯爾知道鳳很強，但打敗四號……？
鳳一眨眼，湊到阿斯爾麵前。“什麼，你還沒發現嗎？有點遲鈍哦~”
“我是異種啊。”
腦海裏忽然響起了海潮之聲。
鳳得意地笑著，他幾下就跑遠了，在視線的盡頭，他朝阿斯爾揮手，“今天玩的很開心。再見~”
徒留阿斯爾愣在原地。
鳳是異種？確實。他能和自己、和四號打，不可能不是異種。
但異種和半異種是不同的。
外人習慣將二者劃為等號。可阿斯爾自己很清楚，隻有完全異化的才是異種。
鳳知道嗎？
它是半異種，還是……真正的異種？
完全異化的？
阿斯爾想起自己所見到的異種。它們不具備規則的形體，它們的軀體是扭曲的、缺失的……那根本不是能用美麗可以形容的東西。它們彙集了世上最深的惡，人類的惡意被神畫下，成為能用肉眼辨識的東西。
所以鳳會是那種東西嗎？
它美麗的皮囊下麵，是充滿了汙穢與腐爛的軀體嗎？
說到底，為什麼唯獨鳳的容貌他能看清呢？
這是它的能力嗎？
阿斯爾沒有回酒店。他向遠方奔跑，一路跑到了海邊。
暴風雨徹底過去。海麵如鏡子般平靜。可阿斯爾知道，這平靜的海麵下藏著多麼恐怖的危險。
龍巨大的尾巴揮向海麵。海麵被他打出了浪潮，但那浪潮隻是短短的一小段，又很快回歸平靜。
於是龍用了自己的雙腿，用了自己的雙手。
不管他打多少次，都不會對海造成任何影響。
耳邊源源不斷的浪潮聲如同諷刺，刺得阿斯爾心煩意亂。
他想起龍神的故事，“它撞向山峰，把山撞斷了一半。自己的軀體則墜入大地。它的身軀太大太重，將地麵砸出了一個空洞。它的神力牽動天地。於是就有了金鱗海。”
自洛街之行以來，很多東西都在提醒阿斯爾，你是個半成品。
你是半異種。
你的力量還很弱小。
你還沒有完成。
你需要最終進化！
龍張開嘴，他噴出火焰。火焰隻在海麵上燃燒了一小會兒，就沉入了海底。
龍的雙目從未如此銳利。
阿斯爾想明白了。
他要找異物。他要用異物完成進化。如果異物同樣是個謊言，那他就去找其他辦法。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
龍仰天長嘯。
……
還未登上船的鳳聽見了這聲長嘯。他下意識回身看去，卻隻看到了日常不變的風景。
慕蕭站在碼頭上，他同樣聽見了。“你又幹什麼了？”
“別說的我好像壞人一樣。”鳳笑道。“隻是稍微讓他誤會了一點東西，但我最後和他說清楚了哦。”
“是嗎？我怎麼有點懷疑。”
“別小看我。論騙男人，我的水準可是第一的水平。不過他還是真是好騙啊，嗯嗯，我明白，畢竟不是誰都能一個大美人的親近無動於衷~”
慕蕭歎道，“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隻是鳳，這樣你會很危險。”
“危險有什麼關係~又不會死~”鳳正笑著，見慕蕭神情嚴肅，他便掃興地跟著端正態度。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他跳上船。“這樣一來，阿斯爾就會來搶龍珠了吧？”
“龍族進化的希望，他不可能不想要。不如說，他剛來那段時間的心態我才不理解。”
“是啊。”鳳感歎。“不變得更強，要怎麼活下去呢？”
“我先回去了。再見。”
“嗯。”
之後的數天，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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