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一失足成千古恨(中)

章節字數:2137  更新時間:24-12-25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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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雲鵬連喝兩杯“特供”,已經有了幾分酒意。他把自己的酒杯斟滿了“特供”,向戰智湛舉了舉杯,喝了一大口之後,邊啃著風味醬骨棒,邊醉眼朦朧、嗚嚕吧禿的說道:“兄弟,哥哥後悔呀,腸子都悔青了。哥哥聽信了MBS廣播的胡說八道,懷揣著追求純正的MarxismLeninism的美好願望,來到了邊境的兵團水產連。哥哥拚命的幹,拚命的表現,把每個月的工資都捐給了水產連附近的貧苦漁民。堅持不懈的努力,哥哥終於贏得了領導的信任,贏得了戰友、附近漁民的擁戴。機會來了,哥哥偽造了一封母親病危的信,把水產連指導員給灌醉了,悲痛欲絕的請他大發慈悲,幫我想辦法。指導員心腸一軟,就準了我半年的假。唉……剩下的,我就跟《一個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這本手抄本小說描寫的那樣,跳進了江水中。”

    接著,蔣雲鵬就講起了令他懊悔不及的叛逃生涯。

    時間雖然還沒有到中秋,可是江水透骨奇寒,蔣雲鵬幾乎就要被凍僵了。但是,即將成功的強大喜悅激勵著他奮力向對岸遊去。也就是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在蔣雲鵬感到自己渾身的力量耗盡,就要沉入江底的時候,他猛然發現USSR的一艘高速巡邏艇風馳電掣而來。蔣雲鵬在高中時學的就是斯拉夫語言,而且語言天賦很好。雖然僅有一年的時間,但是斯拉夫語言已經被他學的似模似樣了,一般的對話是可以應付的。蔣雲鵬心中狂喜,拚命地揮著手,用斯拉夫語言向對麵的高速巡邏艇打招呼:“烏拉!烏拉……”

    蔣雲鵬滿眼激動的淚水,被對方士兵拉上高速巡邏艇。他用斯拉夫語言高唱著“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烏拉……”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對方士兵就像迎接英雄般的熊抱。沒想到對方士兵迎接他的是長著黑白相間、長長體毛的碩大拳頭。幾乎渾身僵硬的蔣雲鵬又氣又急,無力反抗,被打倒在高速巡邏艇甲板上。對方兩三個士兵的拳頭、皮靴一起落在他身上。

    等到蔣雲鵬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應該在一輛顛簸的軍用救護車上。車上有一位青年女軍醫和一名年輕的女護士。蔣雲鵬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用斯拉夫語言說道:“我……”

    女軍醫擺擺手,示意蔣雲鵬不要講話。接著,女軍醫又打手勢示意隨車而來的兩個士兵把蔣雲鵬抬下車,送進醫務所的急救室。急救室裏,已經有一個身材不高、穿CSUSSR邊防軍上尉製服的軍官在等候。蔣雲鵬後來才知道這個上尉是KGB第三管理局也就是軍隊監察局的官員,派駐邊境地區監察邊防軍情況的。這個上尉沒有值夜班的任務,但邊防軍方麵根據KGB的規定把蔣雲鵬越境的事通知他了,所以他馬上趕過來了。

    女護士給蔣雲鵬端來一杯加了牛奶的濃咖啡,蔣雲鵬喝下以後,感到身體似乎不那麼冷了。KGB上尉說了句斯拉夫語,蔣雲鵬聽懂了,是讓他坐到地中央那把椅子上。蔣雲鵬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一張桌子後麵坐著那個KGB上尉和另一個軍官,桌上放著一架當時在國內還見不到的磁帶錄音機。蔣雲鵬坐了下來,一雙眼睛緊張地望著對方。他本來是滿懷希望,冒著生命危險跳進江水中的。沒想到他所想象中的親人用來迎接他的,不是MBS廣播裏所說的美酒和“哈拉少”,而是冷酷無情的拳頭和皮靴,打得他遍體鱗傷。

    KGB上尉盯著蔣雲鵬,說了一句斯拉夫語,詢問蔣雲鵬是否會說斯拉夫語。蔣雲鵬隨即用斯拉夫語回答在高中僅僅學了一年,隻會一點點。

    KGB上尉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接著詢問蔣雲鵬的名字?是哪裏人?今年多大?在國內的住址等。蔣雲鵬回答完畢後,KGB上尉接著詢問他的身份。蔣雲鵬本來想說自己是一個兵團戰士,但是他剛挨了一頓胖揍,就多長了個心眼兒。靈機一動說道:“我是紅衛兵。”

    KGB上尉和另一個軍官小聲交換了幾句意見之後,兩人臉上呈現出興奮的神情。KGB上尉語調略顯緩和:“你既然是紅衛兵,怎麼會偷渡國境,出現在我們國家境內?”

    蔣雲鵬冷冷的說道:“我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投奔世界上第一個偉大的ASC國家USSR的!”

    KGB上尉麵無表情的又問道:“你投奔USSR的動機是什麼?”

    蔣雲鵬的心裏本來就對USSR士兵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他一頓胖揍憋著火,這一下子就像火山噴發一樣,把怒火傾瀉出來。蔣雲鵬的斯拉夫語水平本來就很有限,這一激動,就又是斯拉夫語,又是國語,感覺詞不達意是還外加上了手勢,滔滔不絕的白呼起來從MBS廣播裏聽來的那一套:“自從涅瓦河上RCA的一聲炮響揭開了現代曆史上新的一頁,USSR就成為全世界Communism戰士向往的地方!USSR是世界的明燈,為革命青年指引著前進方向……”

    蔣雲鵬的高談闊論雖然夾雜著斯拉夫語和漢語,卻把KGB上尉和另一個軍官聽傻了。另一個軍官原來精通漢語,他和KGB上尉商量幾句之後,用標準的漢語問道:“您餓了吧?”

    得到蔣雲鵬的肯定答複之後,這個軍官走到門口,對衛兵吩咐了幾句。大約過了幾分鍾,一個衛兵走進門來,手裏端著一個盤子,裏麵盛著一塊硬邦邦的黑麵包、一條尺餘長的熟魚幹。這個軍官衝蔣雲鵬一努嘴,衛兵便把盤子遞給蔣雲鵬。蔣雲鵬在狼吞虎咽、大快朵頤的時候,KGB上尉走了出去。那個軍官走到蔣雲鵬麵前,邊看著他吃飯邊像聊家常那樣問蔣雲鵬國內市場上都供應哪些食物以及這些的價格。當他聽蔣雲鵬說國內購買糧食和布匹需要憑票證時,馬上拍了拍蔣雲鵬的肩頭,用自豪的口吻說道:“在偉大的USSR,這些東西都是敞開供應的。每一個USSR公民想買多少就能買到多少,這就是ASC製度的優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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