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節

章節字數:8542  更新時間:24-09-04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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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廷深擅自傳喚念恩的事被朱局叫停。而柏小東因證據不足也被釋放了。他一時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與朱局起了爭執。林生晚來一步,見狀趕緊衝到周廷深身邊阻斷他。

    周廷深拋開職位去質問領導:“李念恩是目前能為案件提供最有利線索的對象,為何要放棄這個機會呢?”

    朱局沒有正麵回答他,卻將目光移向林生,語氣中夾帶一絲責備:“你們折騰了這麼久,耗費了警力物力依然沒找到證據!我該說你們什麼好。”

    “李念恩就是證據!”周廷深胸有成竹地說。

    朱局訓道:“我上次講得很清楚,李念恩的身份尷尬要繞過她,你們都沒聽進去是嗎。”

    林生倍感壓力額頭擠出一道褶子。周廷深辯解道:“我和林隊都是嚴格按流程辦案,現在查到李念恩這個關鍵人物卻又阻止深入調查。如果連我們警方都害怕得罪上級而選擇站在強權這邊,任由這些犯罪分子顛倒是非冤枉無辜的人,我們該如何向社會和人民交代!”

    林生聽他傾訴完便看向朱局。他仍麵不改色的端坐在辦公椅上。

    念恩離開警局後就變得魂不守舍。一路上一直在走神。車子在馬路中間左右搖晃,惹得兩旁車道的車主搖下車窗衝她破口大罵。她卻無視周圍的一切沉浸在昨天去找父親了解真相的印象裏。李建賢阻止她打聽柏小東的情況,再三叮囑她守口如瓶。可柏家冷漠的態度讓她難以接受,卻還要幫著他們瞞著警方。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秉誠突然打來電話。她立即按了免提,聽到秉誠焦急的聲音,她積壓在心裏的難受如洪水猛獸般爆發。

    秉誠聽到她短促的抽泣聲,還有汽車鳴笛聲。擔憂的詢問她的情況:“念恩你在開車嗎,你怎麼樣了?”

    念恩抑製住情緒的波動,回答了他:“警方今天找了我,他們有查到那晚我撞見小東的錄像。”

    秉誠聽著突感事態嚴重,卻不慌不忙地關心道:“念恩你聽我說,你專心開車先安全到家,我馬上過來找你。”

    念恩穩住心態,集中精神開車往家裏趕。

    秉誠進屋見到麵前憔悴的念恩。握住她的手,言語中有心疼有愧疚:“小東的事讓你這幾日擔驚受怕了吧。”

    念恩緩慢抬起頭來,無助的眼神裏糅進了憤怒:“秉誠,你能告訴我舅舅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之前不是承諾過要彌補劉明一家嗎,為何現在要逃避責任呢?”

    麵對念恩的質問,秉誠很困惑,更多的是無奈。

    “我也不知道真實情況,舅舅現在根本不聽我們的建議,也不跟我們聯係了,一意孤行地行事。”

    念恩感到心力交瘁,半身倚在沙發上。秉誠俯身去懷抱著她安慰:“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按自己的想法做決定。”

    念恩突然腦袋嗡嗡作響,變得昏沉沉。逃避的念頭如蛇一般鑽進了她的身體裏,上下亂竄。

    秉誠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回到家。碰巧聽到母親正在與舅舅通話。談話內容透露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字斟句酌聽完後臉上黯然失色。他衝到柏蓉英跟前嗬斥道:“媽,舅舅他們是想扭曲事實幫小東逃脫罪責是吧!”

    柏蓉英無奈道:“你爸那邊遲遲沒回應,現在形勢所逼,你舅舅也是沒辦法了,我們就不要幹涉他了。”

    秉誠繼續說:“你們不要低估警察的辦案能力,他們已經查到了念恩頭上,會采取手段一步一步地攻破念恩的心理防線。”

    柏蓉英聽後一陣心虛,猛地抓住秉誠的手。

    “那你一定要勸住她!”

    秉誠滿眼心疼地說:“念恩這些天過得很不好,每天在矛盾裏掙紮,她快熬不住了。”

    柏蓉英向他投去一瞥無奈的眼神,卻又懇求道:“真是辛苦她了,還希望她能咬牙堅持住,我和你舅舅一家會感激她一輩子。”

    秉誠雙眸低垂,長歎一聲。這層親屬關係讓他也陷入了矛盾的泥潭不能自拔。

    然而念恩繼續沉浸在謊言和真相的矛盾之中。她迫切想要換一個環境,搬到畫室去住下。在這裏,她淩亂的思緒能得到片刻緩解。她坐在樹蔭下吹著風。看著陽光若隱若現的在麵前的地板上自由切換。

    周廷深撥打念恩的電話無人接聽。他從收集的材料中找線索,查到她在古城開了一家畫室。他決定去碰碰運氣。

    念恩這兩天也沒興趣輔導學生,將大門虛掩。獨自一人坐在庭院裏發呆。

    周廷深的不請自來打破這番寧靜。念恩見到他先是不可置信的驚詫,然後手忙腳亂地招呼他。出於禮貌請他到庭院就坐。周廷深趁她去到茶水之際,觀賞這別致的庭院。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都帶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享受。

    念恩端著茶水款步向他走來。周廷深看見便主動去接水杯。念恩突感一陣眩暈,連看人都有了重影。這腳下一軟未站穩,將茶水灑了出來,潑在他衣服上。周廷深毫不介意她的莽撞,靠近一步拖住她的肩膀在對麵的椅子上慢慢坐下。零距離的接觸讓他不知不覺地去注視念恩。想起那日初見她時,一張白皙飽滿的臉秀麗大方。今日細看明顯消瘦不少,皮膚沒了光澤變得暗沉,黑眼圈也加深了。這些悄然的改變,讓周廷深由最初對她的偏見漸漸變得同情起來,順勢相信她是無辜被牽連到這場漩渦中來,身不由己。

    念恩恢複意識後,立馬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弄髒你的衣服了。”

    周廷深大方地笑笑說:“沒關係的,你怎麼樣,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多休息就好了。”念恩說著眼睛微眯養神。

    周廷深不好意思地說:“李小姐,今天突然來找你,雖然是職責所在,但還是有些冒昧,請你諒解。”

    念恩發現他不再像審訊疑犯一般待她,語氣也變得柔和。慢慢對他放鬆了警惕,理解地點頭回應他。

    周廷深感受到氣氛和諧,開始轉變角色以朋友的口吻向她說著體己話。

    “自從認識你那天起就沒見你笑過,想必這些日子你心裏很矛盾。我相信你不是看中名利的人,希望你在做選擇的時候不要委屈了自己。”

    周廷深的話讓念恩聽來倍覺親切。她確實熬不下去了,想結束這暗不見光的日子。

    在他倆談話之時,秉誠徑直走了進來。在門口撞見一個陌生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念恩,霎時一股醋意湧上心頭。他下意識躲在一旁角落裏觀察。他摸清了對方的身份是警察,方才叫了念恩的名字大方地進入他們的視線。念恩連忙起身向秉誠介紹了周廷深。

    秉誠進一步知道眼前這位便是主辦小東案件的警官,克製內心的不安,麵帶微笑的與他握手。

    “周警官你好,我是費秉誠。”

    周廷深下意識地伸出手和秉誠握了一下,一臉賞識的說:“久聞費檢察官大名,你在政法係統可謂是佼佼者,為人剛正不阿,對待貪汙腐敗分子絕不姑息,著實令我敬佩!”

    秉誠淡然一笑,謙虛道:“過獎了。我也聽聞周警官是刑偵隊裏的拚命三郎。辦案的勁兒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兩人互相抬舉對方又彼此打量了一番。秉誠突然話鋒一轉,提出疑問:“周警官辦案似乎不太注重場合有些隨意,有什麼事不能請到警局裏詢問,要貿然到私宅打擾呢?”

    周廷深恐誤會趕緊解釋道:“總是讓李小姐來回跑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就親自跑一趟。”

    秉誠半信半疑地說:“原來如此!不過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周警官打個電話便是,畢竟在這非正式的場合多有不便之處。”

    念恩聽出秉誠的言語中帶有微詞,悄悄地扯了他一下。

    周廷深也不甘示弱,堂堂正正地回答;“警員的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隻是現在時間緊迫,我也是想盡快破案,可能操之過急了些,也就不顧上場合了。不過我們同屬政法係統,常言公檢法是一家人互幫互助,費檢察官會支持我的工作,不會介意我找李小姐了解案情吧。”

    秉誠笑了笑,挑眉說:“當然會全力支持工作。”說著將一隻手輕輕搭在念恩的肩上,繼續說:“隻是我的未婚妻最近有些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我也是出於關心她而特意提醒你。”

    周廷深看明白了秉誠的深意。便識趣地向他們提出告辭,隨後迅速地離開。

    念恩為秉誠誤會周廷深找她的動機不純十分生氣。

    “你剛才對周警官有點過分了,人家也是職責所在,來找我了解情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他總是盯著你不放,還找到這裏來了,誰知道他的本意是什麼。”

    “是你太敏感了,如果調查的對象不是小東,你就不會就有這麼大的情緒了。”

    秉誠也很生氣,反問道:“那你是認為我是在刻意讓你逃避他的調查,有意地想去包庇小東?”

    念恩腦子一片昏亂,煩躁地朝圍牆那邊走去。

    秉誠覷著她的神色,繞到她麵前。輕撫她的臉,嘴裏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態度不好。”

    念恩一雙盈滿淚花的眼睛凝望著他:“你剛對周警官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秉誠回答懇切:“是的,隻差給你一個名分了。”

    聽到這番告白,念恩卻激動不起來,飽含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秉誠看著她憂傷的樣子,心裏開始責備自己護短的行為。他何嚐不知一旦警方那邊水落石出,念恩就會以包庇罪論處。他不能袖手旁觀而害了念恩,必須采取措施阻止大家繼續錯下去。

    他刻不容緩,晚上就趕去柏家找小東好好勸說他去自首。可柏小東完全沒有主見,一切聽從父親的安排。秉誠無奈之下隻好去找柏言倫。他在飯店找到了柏言倫。他正在應酬。

    秉誠就在車上坐著耐心等他結束。一直等到11點,才見到柏言倫同客人有說有笑地出來。秉誠立即下車小跑著登上台階,急切撲入酒店大門。上前去攔住他。

    “舅舅,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柏言倫表麵風平浪靜,跟客人們微笑告別,目送客人走遠後才回頭搭理秉誠。

    “你這麼晚又這麼著急的找我什麼事?”

    秉誠也不繞彎子了直奔主題:“我跟小東反複確認過,他隻是過失行為,情節沒有那麼嚴重,現在趁警方還沒找到證據之前還有機會,勸他去自首吧。”

    柏言倫嗤之以鼻:“秉誠啊,他可是你兄弟啊,你怎麼就不心疼?你爸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願意出麵幫忙我也認了,你要是插不上手就睜一眼閉一隻眼,我會感謝你。”

    秉誠忍耐著,道出實情:“警方已經知道念恩跟你們的關係,也發現了那晚念恩見過小東。”

    柏言倫聽姐姐提醒過,再次向他確認:“那念恩向警察坦白了嗎?”

    秉誠搖了搖頭,心疼地說:“念恩不應該承受這沉重的心理包袱,這麼做也會害了她。”

    柏言倫挖苦道:“她比你們爺倆都有溫度,一直守口如瓶到現在。”

    秉誠焦灼的盯著柏言倫的眼睛,帶著央求的語氣說:“舅舅,不要再拖延時間了,到時候不止小東一人還會牽連到其他人,你不能隻考慮到小東。”

    秉誠的咄咄逼人讓柏言倫即憤怒又反感。他從衣服兜裏摸出手機來,遞到秉誠眼皮子底下,目露凶光的威脅他:“那你現在給警方打電話,告訴他們真相,再讓警察到家裏逮捕小東!”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動了秉誠全身上下的細胞。這事真要讓輪到他做,心裏也會猶豫不決。柏言倫見他一言不發,表現出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他拉開車門隱身進了車。秉誠直愣愣地呆站在原地,隻有轉動眼珠子目送他的車子離去。

    陳娟辦完劉明的後事就急急忙忙趕回了蘇城。她沒有聯係念恩而是直接去了出租屋。她將塵封已久的屋子打掃幹淨,將劉明的遺像掛上在客廳。她看著孩子的照片淚眼婆娑,一陣悲痛刺在她心口。她始終無法不相信孩子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

    她急著去警局找周廷深。了解到案子依舊一籌莫展心灰意冷,更令她震怒的是還釋放了柏小東。周廷深瞅見她絕望的神情,差點就要說出念恩是關鍵的線索。可他不想陳娟再受到刺激暫時又咽了回去。然後給陳娟提供了法律援助的谘詢電話以便後備之需。陳娟感謝了他便落寞的離去。

    柏小東恢複自由在家裏休整了兩天。柏言倫想讓他盡快回到正軌的生活,急切地安排他去學校上課。小東心有餘悸,還沒有準備好麵對老師和同學們。柏言倫給他做了思想工作,親自送他去學校。

    柏小東一路上沉默寡言。他麵色凝重,不停地扳手指。轎車不知不覺已在校門口的街對麵停下,從車裏一眼看見大門口,圍著一大群人在那裏推推擁擁。喧鬧的氣氛引起了旁邊值班室保安的注意,趕緊撥通電話向學校領導報告情況。

    柏言倫注視這一幕好奇又疑惑。暫且讓小東待在車上,叫司機前去探個究竟。

    現場的人越堆越多,以致把校門口圍得水泄不通。與此同時,校長的轎車和欲進學校的師生們都堵在門口。

    司機小心謹慎地走到大門口。他站在一群人的背後,從人家肩膀上伸著頭,向裏看去,隻見一位中年婦人雙手高舉著一塊牌子上寫了“柏小東是殺人凶手!”幾個血紅醒目的大字。而牌子下麵的她眼神如刀劍般鋒利發光,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這時,蔡校長一行人麵色難看的站在人群後邊,等著前麵的保安為他們打開一條通道。蔡校長見到有縫隙出來,迫不及待地走到前麵去。他一眼就認出了鬧事者就是陳娟。他高聲問道:“陳娟,你這是幹什麼?”

    陳娟看都不看他一眼,用一種憤怒的口氣說:“叫柏小東出來!”

    蔡校長一頭霧水,迷惑不解地詢問:“柏小東沒有回學校,你為何會找到這裏來?”

    陳娟不搭理他。蔡校長看出她的不甘心。判斷一定是這個案子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或者遇到阻礙這才跑到學校來大鬧。他琢磨著這是屬於刑事案件應當交由警方處理。提醒道:“我看這件事你應該找警方谘詢,畢竟這是屬於公安管轄的事。”

    見陳娟仍然沒有反應,他立馬給警方去電。

    司機被眼前的場麵嚇得慌了神,趕緊擠出人群回到車裏。他向柏言倫稟明了情況。柏言倫聽後鐵青著臉,一時竟手足無措。陳娟的這一動作打破了他的計劃,讓他無法控製接下來的局麵。他催促道:“快走!”

    剛離開學校一會兒,就撞見兩輛閃爍警燈的警車朝著學校的方向開去。柏小東聽到警報聲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蜷縮在後座底下,將自己隱蔽起來。

    周廷深陪同林隊趕到現場的時候,市裏各大媒體記者也聞風來了。一個勁的追著警方詢問案情。

    林生站出來應對記者的提問,向大家解釋:“各位記者朋友,案情還在調查中,暫時不能接受深度報道的要求,望諒解。”

    回頭又對陳娟一番勸說:“陳大姐,這件案子我們正在全力查辦,請你耐心等待,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在結果還未出來之前,請你不要有過激行為,這不僅影響學校的聲譽和個人的名聲,也會給我們警方辦案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娟抱怨道:“你們遲遲沒有結果,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我隻有呼籲社會來評評理。”

    周廷深不聲也不響地看著她。他猜想陳娟是想利用輿論來引起社會的關注,引誘罪犯出來接受法律的審判。顯然媒體的介入讓柏小東涉嫌殺人事件持續發酵在全市蔓延開來,引起一陣轟動。

    柏小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想要逃避這一切。柏言倫也因為外界質疑的聲音而不能正常出席公司各種會議和商務活動,困在家裏哪裏也不能去。

    網上鋪天蓋地的各種報道讓念恩也深受刺激。她感到一股強有力的壓迫,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借著身體的餘力跑回母親那裏。肖珍剛打開門,麵前的念恩就一頭紮進她的懷裏。還未等她弄明白,念恩就開始抽噎。肖珍頓時嚇懵,誤以為她感情上出了問題,追著她詢問情況:“發生什麼事了?”

    念恩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向母親全盤托出。肖珍聽完難以置信地盯著念恩發愣。等她稍緩和了一下就打電話把李建賢叫了回來。先是把他臭罵一頓,責備他犯糊塗不分青紅皂白,接著又商量接下來該如何麵對。

    念施聞訊也趕來。一家人難得湊齊,從天明坐在天黑。大家一言不發,愁眉苦臉的坐著,時不時地歎口氣。念恩突然覺得有親人陪在她身邊不再迷茫,心裏的想法也越來越明朗。

    由於媒體介入,讓這個案子成為社會熱點。還驚動了省委省政府。省廳副廳長親自打來電話了解實情,並要求公安局務必妥善處理此事。朱局立即叫了林生。

    林生叫上周廷深一同來到領導辦公室。林生說:“其實經陳娟這麼一鬧反而對我們辦案有利,借助媒體的力量可以震懾一下柏小東和他背後出謀劃策的人,說不定很快就能破案。”

    朱局無語道:“簡直是無稽之談!這是向社會證明我們警方無能還是表明我們在辦案過程中存在徇私舞弊的行為。”接著又強調:“我再次警告你們!偵查是你們的職責範圍,你想怎麼查我沒意見,但是要讓媒體幹預就越界了,這些媒體記者為了熱度斷章取義、捕風捉影,影響的可是一大群人的利益,現在把火還引到了費市長的身上,影響他的聲譽。他對待這件案子一直是回避的態度,也沒有幹涉我們公安局辦案,更沒有護短。”

    周廷深打岔說:“竟然大家都光明磊落,那就毫無顧慮地按流程辦案便是。可反對我深入去調查李念恩的是朱局您呢。”

    朱局露出一臉尷尬。想發威又覺得欠妥。林生為化解尷尬急著給周廷深遞了一個眼色。周廷深會意就此打住了。林生繼續說:“請朱局放心,我們會盡快破案。”

    朱局滿意地點了點頭。

    市委鄭書記十萬火急地把費承德叫到辦公室問話。費承德心知肚明書記突然找他的目的。他提前已打好了腹稿。

    鄭書記事先找公安部門掌握了情況,直接切入主題:“蘇城市這次鬧出了命案,不僅轟動了全城,還驚動了省委省政府,現在網上還在逐步擴散,當務之急是要滅火,不能再繼續燃燒了,再鬧到中央去那就不僅是扣個不作為的帽子了。”說著焦急地起身在地板上走了幾步又回頭,“現在市民包括市委市政府的幹部職工,以及公檢法部門的人都在背後眾說紛紜,說這起命案跟你脫不了幹係,存在包庇、護短的嫌疑。雖然這事跟你沒有直接的聯係,但你與當事人有親屬關係,總歸是規避不了質疑的聲音。”

    費承德覺得這個時候不適合辯解,選擇了沉默。但要徹底避開自己的嫌疑,必須當機立斷拿出誠懇的態度來。

    鄭書記有察覺到費承德一直在悉心聽並記錄著,繼續說:“我知道這案子的人際關係比較複雜,涉及的人員與你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該如何妥善處置,你有方案了嗎?”

    費承德一時頓塞,一頓抓耳撓腮後,向書記表明態度:“我會妥善處理此事,請鄭書記放心。”

    鄭書記看出了他的無奈,主動提出:“省委的指示是請你正麵澄清這件事,不能以沉默的態度消極對待,並且還要監督各執法部門秉公執法,不能徇私舞弊。”

    費承德對待上級的指示不容置疑,立馬點頭接受。

    念恩在母親的照料下,身體和精神慢慢變得好起來。一大早就出了門。她不想再逃避,鼓起勇氣去找陳娟。

    念恩的突然出現讓陳娟感到驚訝。

    “是你啊,快進來坐。”陳娟請她進屋。

    念恩走了進去,快速掃視了整間屋子,陳設簡單整潔。當她看到牆上劉明的遺照,心裏一陣酸楚。

    陳娟給念恩倒了茶水,嘴裏不停地解釋:“不好意思,我回來了沒有跟你聯係是不想打攪你的生活。”

    念恩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平靜地說:“你去學校的事我都知道了,現在全市的人民都在關注你。”

    陳娟摸摸腦袋說:“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回蘇城前鄉裏鄉親的都奉勸我要多長個心眼,外麵形形色色的人多,不能完全信任。”

    “所以你不再信任警方了?”念恩好奇問。

    陳娟眼神裏飄過一絲失望:“我隻是想多條路子走,這條不行就走另外一條。”

    念恩雙手握緊了茶杯。她此刻正醞釀著接下來該如何表達。屋中好半天無聲無息,陳娟突然感到不適應,便主動問:“你這些天怎麼樣,看著精神比上次好多了。”

    念恩擱下手中的杯子,目不轉睛地看著陳娟。如實地道出了案發當晚所了解的情況以及與柏小東的關係。她痛快地說完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陳娟聽後先是一怔,接著起身,一股糅雜著受騙與受傷的痛心情緒令她顛躓著退開,轉身靠著椅子。

    “這麼說那天晚上你就認出了柏小東,你刻意向警方隱瞞是為了包庇他是吧?”

    念恩不假思索地點了頭,把眼淚也倒騰了出來。

    “對不起!”她垂下眼,輕聲說:“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陳娟回想起這些煎熬難耐的日子,正想破口大罵,但看到念恩的臉上寫滿了愧疚令她不得不把怒火壓了回去。

    念恩慢慢地抬頭再次看向陳娟。她卻抽身而起朝著房間步履蹣跚地挪去。念恩也站起來跟在她身後。陳娟突然停下來背著對著念恩,艱難地從嘴裏蹦出一句話:“我不會為難你,你今天對我說的每一個字我會當作沒聽過。但是,我不會放過柏小東!”陳娟說完捂嘴哭了出來,撲進房間,反手將門緊閉。

    陳娟的態度讓念恩感到意外和無地自容。她哭泣漸歇之後,悄然無聲地離開。

    李建賢昨夜沒睡好,在辦公室的皮椅上躺了一上午。直到女秘書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

    “董事長,提醒您會議馬上開始了。”

    李建賢立身瞅了秘書一眼,逮住她問:“今天的會議柏董要參加嗎?”

    女秘書回複道:“他有事不參加。”

    李建賢招手示意秘書先出去。他猶豫了片刻,便拿起手機撥了柏言倫的電話。電話通了。李建賢歉意地告訴他:“柏兄,小東的事對不住了。”

    柏言倫聽著這話有種不祥的預感。馬上電話那端又傳來遺憾的聲音:“你要有思想準備。”

    柏言倫怔怔地癡了一陣子,才放下手機。他整個人立即焉了,像是喪失了活下去的動力,連生氣的餘力都使不出來。

    秉誠知道了念恩的想法和決定。讓念恩先不要告訴警方。他想再爭取一下。念恩答應了他。

    柏言倫的計劃被破壞,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快炸裂了。這個時候秉誠偏偏又找上門來。他將氣全灑在他身上。

    秉誠根本不在乎他的指責,當務之急的是要解決問題。

    “舅舅,事已至此,麵對現實吧。不到再拖延時間了,趕緊讓小東去自首。”

    柏言倫不甘心就這樣被打倒,他繼續幻想著:“李念恩那晚並沒有親眼目睹小東傷害劉明的過程,隻要小東的朋友不承認,那證據依然不足。”

    “舅舅,你不能這麼自私,小東的朋友也是他們父母的心頭肉,你這般強人所難置他們於何地。你們今天撒了一個慌,今後就會用十個謊言去圓,圓得過來嗎?”

    柏言倫愛子心切,一時亂了方寸,衝他一頓咆哮:“那你們又做了什麼,除了在這裏滿口的道義、談論教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你給我出去,出去!”

    秉誠萬沒想到舅舅會這般油鹽不進,還強詞奪理偷換概念。他感到筋疲力盡,再繼續勸說也是徒勞無益。

    周廷深再次聯係了念恩。未等他說話,念恩主動開了口:“周警官,明天上午我來警局找你。”

    周廷深聽著有些激動,感激道:“麻煩你了。”念恩第二天去了警局。周廷深站在大門口注視著她一路走來。知道她要來特意在這裏等候。

    念恩同他進了大廳。周廷深突然止步。麵向念恩再次確認:“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念恩完成了筆錄,同時告訴周廷深她已經向陳娟坦白了。周廷深也告訴她陳娟沒有向警方舉報所掌握的情況。念恩被陳娟的大氣震撼,讓她更加內疚。

    周廷深繼續問:“那後麵你願意出庭作證嗎?”

    念恩躊躇了一會兒,正麵回答他:“如果需要我會配合。”

    周廷深欣賞地凝視著她,視線久久不能移動。念恩未注意到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起身準備離開。周廷深回過神,送她到大門口。念恩與他告了別就走了,留下一個的不知所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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