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11 更新時間:07-09-23 16:10
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完梁漢和坦克,倆人就朝這邊走來,坦克端著酒像小媳婦兒一樣跟在梁漢身後亦步亦趨,一本正經。
“黃總!有日子不見了,最近又出國談生意了?”比起一向走低調路線的黃朝鋒,梁漢無疑是一個站在反方向的強有力的競爭者。
甭管是否真心,隻要有梁漢在場,必定是人群集散地;相反,隻要有黃朝鋒在場,除非迫於臉麵,一般情況,不會有人願意過來和這個摸不清心思底細的人有任何攀談的機會,以免說多錯多。
梁漢的人緣好在圈內都是出了名的,梁漢不把黃朝鋒放在眼裏也是出了名的,隻要他們倆遇到一定要以梁漢的不知好歹結束,按照現場觀戰的人群證實:通常情況下都是梁漢挑釁,黃朝鋒忍無可忍才無需再忍,隻是眾人都不明白梁漢到底有什麼底細,竟然能在公然忤逆黃朝鋒無數次後安然無恙,繼續招搖過市。
“梁總今天心情可好啊。”黃朝鋒不鹹不淡的說。
“心情好,看見黃總,我這心情別提多好了。”
“當真是看見我心情好?”黃朝鋒忽然咧嘴笑了,晃著酒杯,眼光卻落在站在梁漢身後的坦克身上。
“來來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侯先生,想必不用細說,梁總也早就知道的透徹了。”
“當然認識,借小唐的光,我和侯先生也算是故交了。”
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香饃饃,兩個權勢高手在這裏以爭搶我為榮。
“梁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黃朝鋒果然沒打算放過坦克,當時坦克正在後麵給我使眼色,扮鬼臉。
“哦,他啊,不過一個助理,不勞侯先生掛念。”我以為梁漢早已把坦克當成是自家人,沒想到也不過是不願拿出來和別人分享的私人物品。
我盯著坦克看,他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估計是已經對這樣的回答熟撚於心,心中沒有過分的期望自然也不會失望。
“既然梁先生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強人所難刨根問底了。”然後又是意味深長的一個眼神。
我是個有深度的人,對無聊的對白尤其厭惡,不喜歡所有人都演莎士比亞劇一樣歌頌著台詞出場,也不喜歡過分抑揚頓挫的演繹方式。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們倆都是表麵聖賢。
梁漢說,黃朝鋒?哦……大好人哪。不管什麼事情找到他就安心了,對誰都那麼照顧。為人特低調,不像我這麼紮咋呼呼的,唯恐別人不知道我都作了什麼豐功偉績。
然後一回頭,微翹嘴角不屑的憋出冷笑,裝的,全他媽裝的!殺人如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黃朝鋒說,梁漢?嗯……不錯啊。開朗,幽默,易於相處。做事業膽大心細,做朋友肝膽相照。
完美的笑容等旁人走遠,慢慢垮成嗜血的詛咒,也就你們這些腦障被他騙死活該,那個心懷叵測陰險狡詐的王八羔子。
不過話說回來,甭管人家到底是人麵獸心還是冠冕堂皇,人家就是稱霸一方,確實有資格叫板,要把人家的成功事例拿出來鋪馬路絕對能鋪出第二條絲綢之路。光是道聽途說的都讓我唾棄自己荒廢時日,無疑是垮掉的一代!
就在我們這邊兩位高手還在虛情假意互相逢迎的時候,沐君從外麵進來,在黃朝鋒耳朵旁邊竊竊私語一陣,黃朝鋒忽然爽朗的笑起來,拉過我的肩膀說:“那這件事就有勞亭煥啦,亭煥遇到困難,有誰膽敢不開麵子,盡管開口。”說著話還猛拍自己胸口,看得我莫名其妙,“隻要你開口,沒有擺不平的。”
梁漢不明就裏,站在旁邊看著對手占據主動位置,心有不甘,回頭望望坦克,好像沒有什麼結論。
“什麼事兒啊?”我鬧不明白,我承認我的腦子確實不適合在這麼陰險狡詐的圈子裏混。
“這事兒不著急,有時間我們約個時間出來好好說,不著急不著急。”我仍然被蒙在鼓裏,被他大手掌一攬,外人看起來,我們倆關係還真是鐵。
混混厄厄的過了一個多月,每天就這下午兩點鍾的太陽起來,吃飯,剃胡子,抽根煙,在電腦前蹲剩下的時光,頂著屏幕半個字都敲不出來,翻出從前寫的東西,才發現從前被我唾棄的東西如今已經遠去,我想得到的東西還遲遲未到。
荒廢的時光就像高中放學後,迎著夕陽西下,逆光中的一排排自行車,隨放學的人潮在蘇醒中逐漸生龍活虎,又在一哄而散中零落蕭條著。
車開到荒郊忽然熄火,這狗娘養的日本車和我糟心的生活一樣讓人挖心掏肺的想作踐它。
我賭氣狠狠摔車門,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模仿《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麵那群半熟孩子的舉動,咬著樹枝大聲唱歌。
“喂,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啊!”好死不死,沐君尾隨著從車上下來,一屁股坐在我旁邊,我嫌惡的站起來想走回去。
“你還來勁了!我都為什麼啊?”
聽她這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口啐開樹枝,眼神冒火的回瞪過去。
不知道對峙了多久,隻覺得荒郊的風吹的背脊發涼。一種無法言明的騷動壓抑不住,在兩人爭峰相對的年華裏浮現。
“你好心?”我滿臉為民除害的正義,“你好心這世上肝癌肺癌食道癌全都根治了!我還不知道你那些糟踐事兒?裝的!全他媽裝的!你是真為了我著想?你當誰弱智啊?你是真覺得老子裝聾作啞就真他媽的狗屁不懂了怎麼著!我自己事兒用得著你他媽的跟著瞎操心嗎?您這不叫好心,您這叫栽贓陷害!”
指責像衝鋒槍亂射,沐君覺得跟眼前這個人在一起多一秒鍾都要衝破清醒的理智,怒氣和難堪汩汩滔滔的洶湧,“誰配說誰?你挺大的男子漢大丈夫,整天窩在家裏,胡子拉碴,整天說自己多本事多本事,什麼都沒折騰出來,出版商聯係你,你老大的麵子,狠怕一個低頭把腰閃了,耍貧嘴倒成了真功夫了。你是不分好賴了,我這是在幫你,拿你的名字還不用你動手,路都給你鋪好了,你就舒舒服服走得了,你還不滿意了。”
“你明知道我和坦克是穿一條褲子長的鐵哥們,你明知道他和梁漢不過就是普通的雇傭關係,你明知道他要是知道這件事非和我絕交不可……”我火的連鼻尖都憋成了紫紅色,來來回回踱步,氣得直跺腳,“你到底什麼用意?你說你說。”我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走道沐君麵前,恨不得掐死她。
“我說了,我是為你好。”
“別他媽的在老子麵前裝善男信女,老子不吃那套,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終於明白了那天黃朝鋒看著坦克時不懷好意的目光和他爽朗的笑聲,隻是我真麼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來,他竟然同意讓人以我的名字寫了一篇關於某某大集團負責人好男色的文章,還煞有介事的貼了幾張看似模糊不清卻一目了然的在眼部打馬賽克的照片。
如今這些照片和文章已在各大門戶網站展開了大規模的影響,幾乎所有人都能分析出來這個所謂的某某大集團負責人姓甚名誰,我發誓,如果坦克上一秒鍾看到這篇偽報道,下一秒一定急紅了眼睛,拎把鐮刀衝到我家裏把我大卸八塊還嫌不夠,屍骨放在馬路中間,非要我灰飛煙滅不可。
悶哼一聲,跌坐在沐君身邊,好像傻了似的沉默半晌,沐君忽然哼著嗓子說“如果你死去,請不要再醒來……”。
我忍不住嗆笑了一下,“喂,這下我死定了,你丫是不是找抽啊,什麼混賬事兒你都做得出來,你丫還是不是女人了,簡直一禍害。”
“滾!我把心血都花在你身上真浪費本錢,血本無歸啊。”
“這事兒怎麼辦,別他媽真以為我好欺負,這事兒不能就這麼打馬虎眼過去了,你讓我怎麼麵對我那幫兄弟!”我心裏火急火燎的,快瘋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解釋,我不過是借你的名字炒作一下,會把清白還給你的,再說了,你什麼人,坦克能不了解,他怎麼會相信這事兒真是你幹的啊。”沐君無所謂的說。
“這事兒他媽的壓根就不是我幹的,不用他相信。”
“唉!”她捅捅我,一張精致的臉綻放在我麵前,“是不是因為覺得我利用了你,特別受傷?”
我不搭理她,說實話,確實很傷人。
“如果對方不是我,你還會不會也這麼生氣?”她鍥而不舍。
“你再問,你再問,我翻臉啦!”我臉色開始發青。
“你是不是在期待我道歉?”沐君又靠近,氣氛越來越緊繃,“你相信我好了,這事兒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傻才信你!”我倔強的直起背脊。
“你就是傻,這麼明白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誰傻?誰傻!”
果不其然,提心吊膽的日子還沒過完半天,我的手機就被無數個電話打到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咬緊牙關,接通。
“人在哪裏?”我伸直了胳膊還能聽見手機坦克在手機裏呼號狂叫,“滾出來!我在門口。”
我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開門,忽然一個大力像龍卷風一樣襲來,猛地把我推出去兩三米。坦克怒目圓瞪著進來,拎住我領子,劈頭蓋腦就是一拳。
“你瘋啦!”我抱著臉火氣也很大。
“我把你當兄弟,你他媽給我幹了什麼好事兒!你和黃朝鋒一夥整我是不是?”坦克喊著,青筋暴跳,竟然又要揍他。
“坦克,手下留情啊!”我大呼,抱頭鼠竄,和他保持距離才警惕地說,“你別見招了啊,我不反手不是我怕你,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你幹這種見利忘義背叛兄弟的事兒,還好意思和我說這話?我眼睛瞎了,鐵了心思把你當自己人!”坦克一身的勁兒沒處使,滿臉憋得通紅,眼睛盯得我毛骨悚然。
“這事兒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被利用的!我怎麼能對你做這樣的事兒呢!”一溜氣把話說出來,也不管他信不信。
“果然是黃朝鋒這個奸詐小人耍的手段。想給你我製造內部矛盾,然後再激化內部矛盾,從中漁利!”坦克坐在沙發上,已經不像剛才那樣衝動了,點了根煙,眉頭皺成一個結。
“你已經知道了?”我試探著走過去。
“梁漢這樣說的。”說完還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梁漢梁漢,黃朝鋒黃朝鋒!我一個文化人,什麼時候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身銅臭味道的人攪和在一起來的,他們愛有什麼糾葛就讓他們糾葛去,他們愛怎麼算機讓他們怎麼算計去,別把我算進去,我好日子過的痛快著呢,沒功夫和他們玩三缺一的遊戲。”一口氣說出來,也不管坦克什麼感受。
坦克聽了我的話不吭聲,“我發現你現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你說一百句話,你要能回我一句,我得三跪九叩五體投地謝主隆恩啊!”
切,坦克歪著頭撇撇嘴。
“對於群眾上書的意見,你還不滿啊,我還就告訴你,你這種表現非常有礙我們之間的友誼共建,當然最大的阻礙是那兩個冤家,我們都是被強迫拉進來邊緣兜著轉的無能為力的階級,隻有我們團結起來,強大自我力量才能最終戰勝惡勢力。”
“你丫真貧,不是我不愛和你說話,你說我已和你說話,就跟說相聲一樣,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專門做捧哏的呢。”
“回過頭來,我才明白啊,剛剛白挨你打一下,你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還那麼使勁兒,真渾!”我還揉著我可憐的被欺淩的臉。
“你活該!誰讓你和姓黃的走那麼近。”
“你說這話不怕閃著舌頭,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那頭老狐狸走得近了。”我一個蹦高跳起來,急於證明自己和黃朝鋒之間正直無私的男男關係。
坦克歪嘴撲哧一聲,及其輕蔑的氣勢,算是對我強烈的反映最有力最無情最深刻的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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