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05 更新時間：07-10-06 16:16
晨霧彌漫，蓮萃宮一片仙境影像。
紫鵲架著小舟，穿梭於蓮蓬間。我坐在船上，伸手要去接一朵蓮蓬玩弄，紫鵲忙止住，“娘娘當心，讓奴婢摘采吧。”說著采下了蓮蓬交與我。我接過蓮蓬，將它放在手心裏玩耍，在將它一點點撕碎。麵無表情，心裏卻一點點地生著恨！紫鵲輕架小舟在湖中蕩漾，回頭望著我手裏的蓮蓬已成碎片，心裏一驚，問：“娘娘？！”
我才回過神來，看著蓮蓬碎片，心裏一片荒涼。我說：“去把張公公給我找來。”
紫鵲問：“哪個張公公？”我道：“張敏。”紫鵲道了一聲是，便把船停靠岸邊，去吩咐小宮女去請。又回來陪我說話。
許久，我才漫不經心地說：“快入秋了，天氣涼了！”紫鵲當時隻道是我覺得有些冷，立即差人去為我取來雕毛大氅，為我披上。移步翠心堂，我隻管品著茶。外邊宮女說：“張公公已到了。”我說：“請他進來。”
張公公一進來便跪在堂中，道：“奴才給仙妃娘娘請安！”仙妃兩個字像一顆刺，刺得我生疼。我笑著上他起來回話，他便唯唯喏喏地起身。
我遣散了宮女，讓她們退至門外侍候。才說：“本宮可以相信公公麼？”
張敏立刻跪在地上，說：“奴才要是能為娘娘效力，必當萬死不辭！”
我笑了笑，道：“公公言重了，本宮隻是想問公公一點事。還望公公以實相告！”
張敏道：“奴才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頓了頓，才說：“公公可知道荷仙這個人？”
張敏猶豫片刻，說：“荷仙是先帝的舊妃。不知娘娘想聽哪一段？”
這奴才，明知故問，我壓了壓火氣，不悅道：“公公意為？”
張敏忙道：“娘娘息怒。這荷仙是選帝的寵妃，生得美豔不俗，而且……”張敏不敢往下說了。
我接過話來說：“這裏信得過的人，你但說無妨。”我又說：“而且本宮和荷仙長得有幾分相似？”
張敏道：“不止幾分相似，僅直一模一樣。這連言行，都有幾分神似……”
“住口！”我在也聽不下去了，沉聲道。用力的閉上眼睛，心裏如同被萬千隻蟲子啃噬，一種鑽心的疼痛。我才知道，主人送與我的那條裙子，就是那條讓我獲寵的裙子，是為了讓我和荷仙更為相像。
張敏知道說了我不喜歡聽的，忙跪下瞌頭，說：“奴才失言，請娘娘恕罪！”
我定了定神，讓張敏起來。又讓他接著說，張敏卻不敢在多說了。我道：“本宮讓你說，你就且隻管說。說錯了，說壞了，本宮都恕你無罪。”又問：“聽說，她在蓮萃宮裏自刎。她為何要自刎？
張敏道：“奴才不敢說！”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怯怯地道：“是皇上！”我“哦？”了一聲，道：“說仔細些。”張敏道：“皇上那是還是太子爺。一日，誤入了荷仙宮，見到荷仙美貌不凡，念念不忘。幾日後，不顧身份，隻身前去荷仙宮。欲霸占荷仙，荷仙是個三從四德的良家女子，被皇上汙辱後，隻想自盡以還清白。這才有了自刎一說。”
我歎了口氣，道：“果真是個剛烈貞潔的好女人。這樣死去，隻是可惜了。”
張敏道：“娘娘誤會，荷仙並未死。那日荷仙拔劍自刎，想就此了卻殘身。不想為身邊宮女及早發現，太醫醫技高超，才救回了一條命。隻是勃子上的那一道疤，卻是今生今世也抹不去了。先帝得知皇上將已將荷仙玷汙，從此也不在親近荷仙了。後來又奪了她的封號，打發她出家做姑子去了。”
“荷仙沒死？那皇上知道嗎？”
張敏回道：“皇上當然是知道的。”
皇上知道荷仙沒死？那他為何說荷仙已死了？他那麼愛荷仙，為何能允許她出家呢？到底皇上與荷仙是兩情相悅，還是皇上一廂情願？如果荷仙真是抵死不從，那皇上的話的可信度就有限了。種種疑問都無從解惑，便問：“那荷仙現在哪裏做姑子？”
張敏道：“這個奴才真不知道！”
我一揮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吧！”
張敏卻笑道：“奴才有件東西想效敬娘娘。”說著又對外邊說：“把東西拿進來。”但有宮女雙手捧了一個翡翠白玉盤。盤裏放著一對貓眼寶石耳墜。我拾起一隻細細觀賞：貓眼顏色潤和、貓眼線細而窄，界限清晰；眼張閉靈活，顯活光；貓眼顏色與背景形成鮮明對比；並且貓眼線位於弧麵中央。是貓眼寶石中的極品。最難得的是，兩隻大小，形態，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對我說：“這雖荷仙當年的舊物，卻也的確是好東西。”
我將貓眼放回盤裏，讓紫鵲收好，笑道：“張公公有心了。隻是公公如此大禮，叫本宮怎麼好白收？”
張敏討好地笑道：“娘娘能收，就是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福份。”
我道：“公公的心思，本宮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張敏退出去。紫鵲道：“娘娘，張公公不是好人，娘娘何必跟他那種雙麵小人打交道。”
我冷冷地看了紫鵲一眼，道：“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本宮要休息一會。”紫鵲不敢多言，正要退出去，我道：“貓眼留下。”紫鵲將貓眼放好，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我回到第三度。主人在書房看著書，我上向福身：“主人萬福。”主人微微一笑，道：“有事？”
我將貓眼擺放在主人書桌上，貓眼眼逢裏發出褐色的光。當兩隻都放上去時，兩隻貓眼騰空而起，褐色的光所到之處一片廢墟。我被這兩隻貓眼的力量嚇傻了，張敏把兩隻貓眼放在我眼前時，我隻覺得它有微弱的幽光，甚是特別，故將些物拿來與主人一看，想不到來到了第三度裏，它有竟這麼大的威力。
我拿眼睛看著主人。主人的驚訝程度絕不亞於我，口中自言自語的說：“怎麼會是你？”我不知道主人是在和我說話還是在和貓眼說話，一時也不敢多言，隻管拿眼睛看著他。
主人將手攤開，兩隻貓眼溫順地躺放了他的手心。主人將貓眼攥在手心，對我說：“你是怎麼找到它的？”
我如實回答了。主人說：“這對貓眼叫褐淚，是屬於我們第三度的東西。”我點點頭，道：“難怪回到了第三度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主人冷冷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低下頭，不敢作聲。以為觸犯了什麼禁忌，主人卻開了口，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神和魔的最後一次大戰將魔族幾乎連根拔起，第三度變成了一片廢墟。第三度的主人看到魔族就要在它的手裏消失，傷心欲絕，連死前，流下兩滴淚來。那兩滴淚便是這一對貓眼。”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又問：“既然是我們魔族的東西，為何又會流落在外？”
主人道：“神有婦人之仁，他不忍心將那兩滴淚毀滅，便將它送去人間。人類視它為寶石，異常珍貴。而神也知道，隻要褐淚不回到第三度，它將隻是一對普通的貓眼寶石。但神大概不會想到，隻要它還存在，總有一天它會回來的！”主人的眼光望著很遠的地方，說：“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我看到了主人臉上有一種冷冷的笑意。
我害怕地有些發抖。被主人看了出來，說：“你不用害怕我。隻要你沒有做錯事，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主人，我會不會像以前我見到的那些奴仆一樣，永遠都隻是低著頭做事？”
主人奇怪地笑了笑，說：“它們都是背叛第三度的奴仆。如果有一天，你也背叛第三度，那麼你的下場也和他們一樣！當然，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奴仆！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出色。”主人看到我一臉不解，說：“現在你不需要懂。這次，你為第三度找回了褐淚，做得很好。”
我忙兼卑道：“謝謝主人讚賞。”
主人庸懶地說：“去吧。”說話間，我已回到了蓮萃宮的床邊。我聽到主人的聲音說：“記住，無論你為第三度做了多少事，無論你擁有多大的力量，千萬不要想做任何背叛第三度的事。否則，受到的懲罰是你現在不能夠想像得到的！”
紫鵲有事求見。我允了進。紫鵲說：“娘娘，萬貴妃的文良王子病危。”
我想了一下，說：“去淑寧宮。”
紫鵲問：“淑寧宮是淑妃娘娘的住處。娘娘去那裏做什麼？”
我看著紫鵲，笑而不答，隻說：“我自有我的道理。” 我福身道：“臣妾給淑妃姐姐請安！”紫鵲也隨之福身。淑妃忙道：“仙妃妹妹請起。”仙妃？我一愣，心又一次沉下去。仙妃這個稱號對我來說，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
淑妃窺探地問道：“仙妃妹妹怎麼有空來淑寧宮轉轉？”
我笑言：“妹妹不好，一直都沒有來向姐姐請安。失禮之處還望淑妃姐姐大人大量，不與臣妾記算。”
淑妃也笑，“仙妃妹妹多心了。我呀，一直都是個閑人，隻喜歡呆在宮裏侍弄侍弄花草，無事也不常走動。一些事呀，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我都還未必聽過。”
我不知淑妃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便去多猜是什麼味，便叉開話兒，說：“聽聞文良王子病重，不知姐姐可有去看望？”
“喲？可有此事？”淑妃驚道：“我可一點也不知道呢！”
隻怕未必吧！萬貞兒和淑妃要好，皇宮上下有誰不知？我便說：“我就猜姐姐不知道，特地來請姐姐與我一同前去呢！”
淑妃猶豫道：“那可是好？”
我反問：“淑妃姐姐不關心皇室血脈？”
淑妃也無話可說了，隻能道：“好，我就與妹妹一同去罷。”
掖庭宮門口不像往常人來人往，平靜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淑妃到了門口說：“你瞧我這記性，萬貴妃讓我為她秀的錦帕落下了。仙妃妹妹且先去罷，我去取了錦帕就來。”
我就知道她要耍花樣，便說：“差個宮女回去拿便是了，何必辛苦了自己。”
淑妃尷尬地笑笑，也隻好差了個宮女回去。
剛進院便聽見萬貞兒和聲音：“喲，什麼風把仙妃妹妹吹來了？希客希客呀！”說罷，瞟了一眼淑妃。淑妃怯生生地笑了笑。
我笑言，“聽聞文良王子身體不適，便連同淑妃姐姐一起來探望。”又問：“不知王子現在怎麼樣了？”
萬貞兒一臉失落，卻又盡力抑治著不表露出來，卻還是被我看在了眼裏。她說：“文良隻是小風寒，吃了藥，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長長地“哦”了地聲，向紫鵲看去。紫鵲微微一笑，立刻正了正顏。我道：“這樣就好，臣妾也放心多了。”又說：“那臣妾就不打擾王子休息，改天在來探望吧。”便向萬貴妃請辭。萬貴妃允了，便帶了紫鵲離開掖庭宮。轉身時，我聽到萬貞兒鼻子裏的咻咻的聲音。她一定沒想到我會去找淑妃一起去她掖庭宮。也正因為我找了淑妃同她一起去了掖庭宮，她的計劃落空了。不生氣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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