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77 更新時間：07-10-06 19:21
盡管有主人和萬貞兒的求情，皇帝還是將我軟禁了起來，蓮萃宮，碧蕊殿。這次，我不能在蓮萃宮裏四處遊玩，隻能安安靜靜地呆在碧蕊殿裏。碧蕊殿是蓮萃宮的主宮位，本應有種傲視群雄的感覺，我卻如囚籠之鳥，似乎時時都被人監視著。
主人道：“也許你現在願意跟我回第三度！”
“主人！”我無助地看著主人，“我想死！”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想法，但我是真的想死！
“為他？”主人有些不悅。
我回道：“我停止不了愛他，唯有停止自己的生命！”眼眶有些澀，卻沒有哭得出來。
“你不能死！”主人想了想，道：“若你回到第三度接受了魂魄合一，也許你會有辦法自己令他愛上你！”主人將頭扭開，我看到他臉上的落寞。“我相信荷仙未死，神也許隻是將她囚禁起來了。”
我問：“神為什麼要囚禁荷仙？”
主人不言。
我想到一件事，“主人，您可不可以放文安侯一命？”
“你放心，他是你義父，我不會殺他。”
我心裏一暖：“謝謝主人！”
主人淡淡一笑。仿佛也無話可說了。
說實話，這一次的軟禁對我來說意義不大。我若相到去哪裏，這裏還有誰攔得住？隻是離開碧蕊殿又如何？能夠在蓮萃宮裏四處遊玩又如何？若心裏少了點什麼，就算給你全世界，你也隻如囚中之鳥。我才明白，愛有兩種，一種是囚禁別人，另一種是囚禁自己。無疑，我是第二種。我將自己囚在了皇城之內！
見深，我們相遇是因為辰兒，現在辰兒走了，我們是否也結束了？罷了，罷了，多情自古空於恨，此恨綿綿無絕期，隻是此情何堪，情何以了？月兒高掛，滴淚成珠，你又在何處？愛你，我已無力，恨你，毫無意義。令我最最傷心的是，在我心底最深處，我是那麼的渴望著你……
夜色藍，星月淡，清風撫麵影成單。月兒圓，散星亂，傷心往事如何算？
若是執著舊時戀，辛苦換得兩相怨。踏月將痛數幾遍，花落水流兩無情！
流水不知花落恨，縱然相守亦無緣。若是蒼天可憐見，叫我身死此中城。
朱唇半點狐仙臉，峨眉淡掃胭脂麵，嫣然一笑百媚生，卻是當時已無情！
又輪駒，輪向前，黃粱夢，人未醒。我自有情夢明月，你自明月夢有情。
紙上的字一個個成形，我嘴角掛笑意，仿佛我寫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一個和我無關的人。我不就是那個黃粱夢未醒人麼？嗬，是呀，見深，或許你在夢裏會對我有那麼一點情吧？
“娘娘！”紫鵲的聲音柔弱，像是哭過。我回頭看著她，她眼睛是紅紅的，確實是哭過。我問：“誰欺負你了？”紫鵲強顏笑笑，道：“我不欺負別她們就算她們走運了，誰還敢欺負我呀？”但我看得出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牽了紫鵲的手，“妹妹，現在並無他人，你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姐姐必定為你討公道的！”
“奴婢真的沒有受什麼委屈！”話雖如此說，眼眶裏卻有了新的淚在打轉。從我被軟禁在碧蕊殿後，紫鵲常紅了眼來找我，卻又什麼都不肯說。
我道：“咱被禁了多久了？”
“三個月了！”
是嗬，三個月了！“宛兒的產期也快到了吧？”
“還有兩個月呢！”
我歎道：“時間可過得真快！”
“娘娘，焰西王爺真是咱表哥？我怎麼沒聽說過？”紫鵲問。
我想了想，我與紫鵲既然已相認，那我就沒有理由在對她隱瞞下去。我盡管讓自己的語氣平緩容易接受些，道：“其實他是我的主人。”紫鵲驚道：“什麼？他是你主人？”看紫鵲一臉驚惶的樣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果然，她接著說：“你心裏的人竟然是他！”看著紫鵲一臉不知所措我倒有些發笑，卻又正色道：“紫鵲，我說了你可不要害怕。”紫鵲點點頭。我將如何與主人相遇及第三度空間是什麼地方細細道來，並用眼睛仔細觀查著紫鵲的反應，隻要她有一點不能接受我便要立刻停止，便會謊稱是逗她玩的。
紫鵲圓睜著兩隻大眼睛聽我將故事說完並理解地點點頭。
我問：“你不害怕我嗎？”
紫鵲笑了笑，像個小孩依在我懷裏，“你是我親姐姐，有什麼好怕的？”
我心裏一暖，紫鵲可真是個好妹妹！若是宛兒也……算了，不去想宛兒了，那個女人，我算是白疼她了！我忽然想到，問：“無端端怎麼提起焰西王爺？”
紫鵲手裏玩弄著我的頭發，道：“也並無他事。隻是前兩個月聽聞他要獨闖天庭，將太妃請回，以示你的清白。隻是過了這些日子還不見歸來，我擔心……”
嗬，主人，你如此待我，怕是我無以為報了。隻是就算你這麼做，我現在也不能隨你回第一度空間去，我的心被我自己囚禁了！我道：“不必擔心，焰西王爺並非常人能及，這一次定不會有事的！”我這麼講與其說是在安慰紫鵲不如說是在安慰我自己。上一次主人與神交手且重傷成那樣，這一次，也隻怕是凶多吉少了罷！想到這裏我更是心如火焚。
紫鵲陪我沉默了許久，我已為她已走了，她卻問：“你覺得焰西王爺這人怎麼樣？”
“他是個萬能的魔。”
“哦。”
又是一陳沉默。
“他為人怎麼樣？”
“他不是人。”
“哦。”
又是一陳沉默。
“他待你可真好！”
我也學著她那樣輕“哦”了一聲。
“你不喜歡他麼？”
“他是我的主人。”
“哦。”
“他喜歡你麼？”
“他不是人，他是魔。”
“如果他喜歡你呢？”
紫鵲的的把我襟住了。他會喜歡我嗎？不會嗎？會嗎？如果他喜歡我，他怎麼會把我送到皇上的身邊呢？我現在的一切可是他給予的，如果他對我有意，他段不會那麼做吧！
“他不可能會喜歡我。”
“你恨莞婕妤嗎？”
“不知道。”
“那太妃呢？”
“她不恨我。”
“那你喜歡皇上嗎？”
“我心裏有他。”臉一紅。
“現在呢？”
“不知道。”
月光照在紙上，剛寫的詩被紫鵲發現。紫鵲看後，有些傷感道：“姐姐的心，冷了？”
冷了？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詞呢。是呀，我的心冷了。“說說你吧。”
紫鵲笑笑，“我有什麼好說的，宮女的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不要做宮女了，做我妹妹吧——真正的妹妹，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名正言順的親妹妹！”我盯著紫鵲的眼睛，希望她能正麵接受。
“不！”紫鵲有些惶恐，“千萬不可讓人知道，特別是皇上，一定不可以讓皇上知道我們是親姐妹這件事，要不然……要不然……”紫鵲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問：“要不然怎麼樣？”
“要不然我們都會死的！一定會死的！”紫鵲的兩眼透露出對死亡的恐懼，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不解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死？”
“別問了，你別在問了。記住，千萬不能給別人聽了這件事去！”
“紫鵲，你到底在怕什麼？說出來，說出來也許我會幫你呀！”我用最最柔和的聲音，生怕會傷到我這個寶貝妹妹。
“我不能說的！真的不能說的！”紫鵲臉都發紫了。
“姐姐是黑色暗人，姐姐會保護你的，別怕……”我將紫鵲摟在懷裏，“別怕，別怕！你若是不願說，姐姐就不問了！”
“姐姐！”紫鵲抬起頭，已是滿麵的淚痕。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什麼。從前我是高高在上的仙妃她不敢說出，現在我告訴了她我是黑色暗人她還是不敢說。她到底在害怕些什麼。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我的心，真疼！
許久，紫鵲終於停止了哭泣。我問：“宮外是什麼樣子？”
“很多人，很多東西，很吵。”紫鵲與我背依著背，就像從前我與宛兒一樣。
“你不喜歡宮外嗎？”
“不知道。”
“那你覺得宮裏怎麼樣？”
“不知道。”這小妮子怎麼學著我的樣子什麼都回不知道了。我輕聲一笑，看著我與她還真是像。
紫鵲道：“如果有一個人再三欺騙你，你會怎麼樣？”
“我絕不允許別人對我不忠。”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為什麼這麼問？”
“隻是好奇。”她又說：“莞婕妤不是再三騙過你嗎，那你還能容忍她。”
我歎了口氣，“最後一次吧。如果她再傷害我，我不會饒恕她的。”是呀，也許隻是宛兒會是那個例外吧。
“今晚的月色真好。”
我抬頭一看，“是好。”
“那我伺侯你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好。”
說來慚愧，都是姐姐照顧妹妹，我卻要妹妹來伺侯我。“紫鵲，明天帶我出宮去玩吧。”
紫鵲一愣，“怎麼出去？”
“你忘了我是暗人？”
紫鵲與我相視一笑，道：“好。”
“今晚一起睡吧！”我看著伺待我睡下準備退出去的紫鵲。既然是親姐妹，這個要求不過份吧。也許是我實在受不了一個人的孤寂。
紫鵲回眸猶豫道：“這……不合適吧？”
我淺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能進這間房的你隻有咱兩了！”是嗬，從我被軟禁便隔三差五的以各種理由將宮人遣散，連春花、秋月也被安排到別處當差。現在有碧蕊殿裏除了紫鵲隻有兩個小宮女，當真是比冷宮還冷上三分！
我與紫鵲相視一笑，並不為這比冷宮還冷的地方困擾。紫鵲猶豫著問：“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以後？我沒想過。心裏浮出見深溫柔的笑臉，那深遂的眸子裏無盡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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