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81 更新時間:24-05-19 11:22
在場其他人下巴都快驚掉了,一是卓七封的分析頭頭是道,二是未曾想過溫璐是這樣的人。
除了戰延晚。他很少有什麼引人注意的舉動,總是一言不發,幾乎讓人忘記他的存在。這怪不得他,他隻是不知該表達什麼,對一個年紀尚小就與世隔絕一百年的人來說,他習慣了不開口。
他隻是自始至終盯著兩個人。溫璐和卓七封。
溫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而卓七封對法術信手拈來的樣子,也曾是他的信仰,戰延晚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不知道這叫慕強。
“現在該你和王凡好好談談了。”卓七封邊說著,邊行至王凡身邊。王凡接連被釘了兩回,此刻顯得虛弱而瘦小,垂著腦袋。
卓七封將手覆上王凡的頭頂,垂眸,神色與麵對溫璐時不盡相同,低低道了一句什麼。
戰延晚聽不見,但看口型貌似是道歉的話,卓七封似乎在給王凡療傷。
“他?我跟他聊什麼?他一個傻子。”溫璐麵露難堪。
王凡聞言,惡狠狠瞪著溫璐。
“你還有臉嫌他是傻子,千層鞋底作腮幫子,三斧頭砍不入的臉。”戰旭毫不留情懟,引來帝纖雨的側目——三師兄罵人好生厲害。
溫璐又臉色鐵青,領教過眾人的本事,也真不敢再造次,不情不願把頭扭向王凡。這四個人真的敢傷他。
“呃……王凡。”溫璐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支吾了好半天,再說不出什麼來。
他可是溫府大公子誒,哪裏有這麼憋屈的時候,更別說求人,呸,求鬼了。
“你就好好投胎去吧……我給你一千兩銀陪葬夠不夠?”
“再加七件金銀玉器。”
“你還要怎樣?我給你通冥婚行了吧。”
“大公子慎言,這不合法製。”帝纖雨瞥眼看他。
溫璐扯了扯嘴角,又是這個沒人要的娘們,說什麼法不法的,新法頒了這麼多年,不見得真落實到了。縱使都曉得法不讓做,可房門一關窗子一閉,做點醜事誰發現得了?
好比新法定的一夫一妻,有點子家底的人家裏,頂著侍女名頭做妾的多了去了,隻消抵死不認,法又頂什麼用?
“大公子真不知王凡想要什麼?”戰旭看不下去。
天光大亮,戰延晚打了個哈欠,他看了許久,這溫璐和沒長眼的一樣,隻知道用錢解決事,豪門紈絝的通病。
抓人抓要害,鬼也一樣,王凡的執念不過是他姐姐。傻子便是這樣,隻消一個人對他好,旁的一概忘光,傻子就為這個人豁命也在所不惜。這種癡情戰延晚嗤之以鼻,並不理解別人的一點好怎會值得豁出性命——也難怪叫傻子了。
“他不就想要我的命嗎?”溫璐回頭看戰旭。
戰旭神色略帶鄙夷地看著他:“倒也沒錯,但為了大公子往後還能安然無恙地享樂人間,最好想點有用的法子出來。”
“他想要什麼?我除了錢還能給他什麼?”溫璐嚷。
“王芹呢?”卓七封歎。
“哦,都忘了還有她了,”溫璐恍然大悟,說這話時王芹的屍首也不過離他三米遠,“我把她也葬了行吧?”
王凡神色掙紮,最終把目光移到王芹身上,目光淒苦。
“他這是答應了?”溫璐指著王凡,疑惑地扭頭問眾人。
這時王凡動了動手指骨,令人沒想到的,王凡的鬼魂竟在下一秒就消散起來,卓七封驚愕地伸手去捉,手卻透過去撲了個空。
定風定萬物,卻定不住灰飛煙滅的孤魂。
王凡散得快,等他完全消彌溫璐才張大了嘴巴,驚道:“他,他怎麼了?走了?不會還來找我吧?”
卓七封盯著那片空氣半晌,將定風收了起來,淡淡道:“他不會再來了,大公子去準備喪葬事宜吧。”
溫璐愣了一下,輕嗤一聲,才讓人來把王芹的屍首帶下去。他還以為這王凡有多大骨氣,沒想也是個懦夫。
“我們去看看王凡的屍骨。”卓七封對幾人道。
他也疑惑為何王凡會選擇自我了斷,人們總覺得傻子好懂,卻不知道傻子的想法才是最難懂的,隻能先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我……”溫璐臉色煞白,上前攔在門口。
“公子別擔心,我們自會處理好事情,你趁早去挑棺材吧。”卓七封衝溫璐笑笑。
“清明節記得上香,也別忘了令內。”
這話語刺痛了溫璐,他臉上閃過恐慌,訕訕收回手,想說什麼又止住,惱羞成怒,最終拂袖離去。
“溫城主怎麼就生了這樣的兒子……”帝纖雨朝溫璐的方向望一眼,歎道。
溫璐這樣使性子,胡作非為,溫城主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嗎?至於為什麼不管不顧,隻有溫城主心裏清楚了。
“因果輪回,善惡有報。”卓七封淡然道。
“所以王凡的屍骨在他房間裏麼?”戰旭詢問。
幾人行至溫璐房處,推門而入。
“應該吧,看看床底。”卓七封伸手撫過床麵,向下用力按了按,將床鋪整個掀開,果真有個暗格,隻一拽,暗格便被打開。
一具白骨躺在裏麵,它的頭部歪向一邊,身體平躺著,骨頭雪白如玉,足見溫璐對其保養甚好,異常憐惜,沒有什麼磨損,想是怕壞了骨頭,由它就這樣散著,不舍用細線釘子等接上。
“他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帝纖雨驚訝得合不攏嘴,頭回看見這樣的場麵,一時難以接受。
“天生與之俱來的習性,或者和經曆有關罷。”卓七封神色淡定,已經見怪不怪了,對著那手骨打量,確認是王凡的屍骨。
戰旭聽得一陣惡寒,想起頭回來溫家,溫璐來回打量自己的眼神,末了還誇他好看,往後回回都要打量他……也難怪戰旭極不喜歡接溫城的委托。
“時候尚早,都先回去休息吧,下午動身回寂夜。”卓七封最後瞥了一眼那具白骨,將暗格關上。
王凡已經自我了斷,接下來隻要等溫家做好喪葬事宜,他們也該走了。
……總覺得哪裏還不太對?卓七封不放心,還是留了個法術在溫璐房裏,眾人才各管各回了房間。
天是徹頭徹尾的白,摻著灰,望不見一片雲,麻雀會嘰嘰喳喳叫兩聲,下人來來往往,都在忙著準備喪葬事宜,溫府的死氣似乎比剛來時更重了。
過了這陣吧,過了這陣就好了。
戰延晚的步子快,領先眾人離開,獨自沿廊走著。他從始至終多半隻湊熱鬧,他並不關心誰害了誰又是誰的錯,這幾日他過活在彷徨中。
尤其剛才卓七封對王凡作出舉動時。從前卓七封也是這麼對他的。戰延晚有鮮活色彩的回憶少得可憐,幾乎全都是卓七封,很難不聯想到。除此外便都是痛不欲生,也與卓七封有關。他得討回來的。
更討厭的是,卓七封看起來挺好的。
就像你極討厭的一個人,他在別人麵前光鮮亮麗親和大方,而隻有你知道他私底下卻做過那樣的事。
細細一想,卓七封身上處處都是疑點,比如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晚晚,一個人去哪?怎麼不去休息?”想什麼來什麼,卓七封追上了戰延晚。
戰延晚乜斜著瞥他一眼,收回目光:“不要叫我晚晚。”
戰延晚丟失時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但現在已經成人,可在卓七封看來,那一百年的時間段早被他拋之腦後,戰延晚的樣子也沒大變化,總下意識當從前。
“你還未取字。”卓七封盯著戰延晚的側臉道,邁大步子和他並行。
取字,取字……
字一般由長輩來取,戰延晚自拜師來就沒再見過姑母,要說能給他取字的,也隻卓七封。
“為師給你取字罷?”卓七封看出他糾結,遂毛遂自薦,“玉茗,怎樣?”
這便取出來了?一看便沒上心,未等戰延晚不耐煩拒絕,卓七封就一錘定音。
“就玉茗好了。”
卓七封並未亂取,是那個魔頭親口告訴他的,他字玉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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