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54 更新時間:24-05-18 10:30
陽春三月,春風和煦,鳥雀清啼。
“你說好今天同我去玉清湖的。”
幼丹扭頭,一個穿著雪青色鬆枝紋錦袍的。。。。。看身姿該是個少年人,此刻他正拉著自己,但是他的臉上總是攏著一層薄霧看不清楚他的臉。
“我。。。”幼丹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緹色羅裙,這顏色自從父母親故去之後她再沒穿過,所以這是在。。。。。。揚州?
她現在是在做夢嗎?
少年人看她久不回話以為她想反悔,連忙拽緊她的衣袖“我在揚州待不了多久。。。。。。你不可以反悔。。。。。。這次你不陪我去,下次再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哼。。。你不來,我不會去找你嗎。”幼丹聽見自己這樣說,有些嬌氣倨傲。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幼丹就是感覺他在笑。
“那說好,你來找我,一定要來!”
“相識這麼多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
誰?叫什麼?耳朵一陣嗡鳴,頭也痛。
幼丹揉著太陽穴起身,帳外天色朦朧,帳內微光析透,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那人叫什麼?她怎麼不記得以前有這麼個人,做過這個麼約定。
“娘娘,時辰到了。”汪聰弓著腰在門口提醒。
幼丹收斂思緒起身洗漱。
登車的時候,鍾渝已經在車內坐著了,他眼下發青想是沒睡好,此刻閉目養神,聽見動靜掀起眼簾瞧了一眼。
“手怎得這般涼。”鍾渝見她出神,右手撫上她的眼下“眼下也青黑,昨晚做賊去了?”
幼丹望著他,反問“陛下眼下青黑,昨晚去夜探香閨去了?”
鍾渝不語,隻是耐心的攏著她的手。
握著她的那雙手寬容溫和,跟鍾渝本人一樣,溫柔無雙。
幼丹手撐著腮,想著昨晚的夢思緒飄遠。
今日的雪並沒有停,反而下的更大。
車輪壓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寒風凜冽,想著法兒的要從縫隙中溜進來。
“有刺客!”
鍾渝耳朵微動,俊臉冷凝,展臂十分迅速攬過幼丹。
羽箭穿透車壁釘在他二人眼前,箭杆顫動,入木三分。
鍾渝朝外掃了一眼,握住她的手“跟著我。”
“今日就是你這狗皇帝的死期!”
幼丹今日才知道,原來鍾渝是會武的。
望著鍾渝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幼丹隱約間覺得在哪裏見過。
袖袍翻飛,劍光淩然。刺客的血濺了他半張臉,俊朗的麵容染上肅殺。滿地的屍首很難有完整的,大多頭身分離,死相駭人,血腥味濃重聞之欲嘔。
“閉眼。”
幼丹捏緊鍾渝的手,順從的閉上了眼,看不見傳進耳朵的聲音就被越放越大,此刻她全身心都依賴著鍾渝。
刺客死傷大半,己方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臨時出行所帶之人死傷也近一半,雙方陷入了鏖戰。
刺客首領見久攻鍾渝不下吹響了暗哨。
“陛下快走。”
耳邊風聲呼嘯,她覺得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冷風似刀往她臉上割來,迎著風走就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她察覺到鍾渝的步伐越來越慢,手腕輕輕一帶,鍾渝的身子便向後栽去。
“鍾渝?!”
幼丹接不住高大的男人,二人一起跌坐在雪中,手在他身上摸索。
“你受傷了嗎,傷在了哪裏。”
鍾渝摁住她的手,掃了一眼四周。
他們方才跑進了一片樹林,皚皚白雪覆蓋住了所有痕跡,時不時的鳥雀從上方飛過,帶起落雪,左前方有小洞口被枯枝敗葉遮擋了大部分。
“扶我起來。”
鍾渝揮劍利索的砍了阻礙,幼丹扶著他進去靠牆坐下,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裳。
手被握住,她從鍾渝的眼睛裏看見了神色焦急的自己。
他笑得揶揄,眼中意味分明“這麼著急。”
幼丹凶他“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快讓我看看。”
“那些是什麼人,天下太平你這個聖人怎麼會被刺殺。”
幼丹不指望他回答,又一門心思的去扒他衣裳,鍾渝鬆了手低頭看她在胸前搗鼓。
腰間的傷口從左到右,正往外冒血。
幼丹跑出去在雪地裏攢了一捧雪,又把自己最裏麵幹淨的裙衫扯了,包裹上雪球,纖細白嫩的手反複按壓,讓雪球把布條浸濕。
等到布條能夠擰下水來,幼丹返回來盯著鍾渝腰腹間的傷口,眉頭緊鎖,動作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去血汙。
“沒有傷藥,隻能先給你這麼簡單處理包紮了,等到回去再讓太醫給你好好瞧瞧。”
鍾渝低頭吻她發頂“那些人是前朝餘孽。”
幼丹手環著他的腰把布條遞過來仔細的包紮好。
“包紮好了,就看今晚你會不會起燒了。”
鍾渝問“你不是好奇嗎?”
幼丹靠著石壁坐下來,過度奔跑的腿腳酸軟齊齊襲來,她伸著腿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眼睛盯著鍾渝,不辨喜怒“你早知道他們要行刺。”
“所以安排好了一切。”
“鍾渝,你在以身作餌嗎。”
很少聽見他連名帶姓的叫他,鍾渝歡喜的連她話裏的質問和冷意都不在乎了,眼睛亮晶晶。
“幼丹你在擔心我嗎?”
幼丹抿抿唇,有些懊惱,解了自己的披風丟過去蓋住他的臉。
“冷。”鍾渝裹著披風嘟囔,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冷也沒辦法了。”幼丹撐著胳膊望洞外飛雪“希望你的人能比他們早找到你。”
“!”
幼丹猛然回頭,不知道鍾渝什麼時候挪過來的,小心翼翼的伸著手把她也圈進來。
心裏被滿足充盈,鍾渝眼眸微彎。
“你做什麼。”幼丹不敢動手推他。
鍾渝靠著她肩膀“冷。一起就不冷了。”
幼丹張著唇看著肩膀上毛絨絨的腦袋,有些恍惚,鍾渝這麼粘人的嗎?
天色漸晚,夜色漸沉。
鍾渝撐不住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眼裏漆黑一片,身邊空無一人。
他向四周慌亂摸索,扯動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卻還是執意扶著牆往前摸索。
沒有人。
一時間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幼丹。。。。。”
“幼丹?”
“幼丹!”
幼丹提著鍾渝的劍出去撿柴火順便掏了兔子窩捉了兩隻野兔,回來就看見鍾渝倒在地上一邊聲聲泣血叫她名字一邊手腳並用往外爬。
幼丹丟了東西過去扶他“鍾渝。”
鍾渝摸到她的手,再往上,一把摟住她,摟的很緊。
“你不要我了嗎?”
“你又要不要我了嗎?”
她心裏泛起一陣莫名酸澀。
幼丹吐出一口氣拍他的背順氣“我出去拾柴火了,不然晚上冷,你傷口本來就沒包紮好。”
“又裂了。。。”
鍾渝捧著她的臉吻得很凶。就在她感覺要死的時候,臉前的人退開了。
像幹渴的魚遇見水一樣,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水盈盈的眼睛惱怒的射過去。
“你受傷了就好好待著不好嗎,到處亂跑。”
鍾渝由她拉著乖乖坐下重新包紮,視線隨她移動。
幼丹點燃了柴火扭頭見他一幅做錯了事乖乖被訓的模樣又想笑。
肩膀抖動不停,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
鍾渝呆呆的看她,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薛幼丹,笑容肆意熠熠生輝,跟宮裏的她很不一樣。
火堆上架著兔子,烤的油脂都出來了,色澤金黃很有食欲。
“沒有鹽,味道估計也就那樣。”
鍾渝感受著逼近臉龐的熾熱,伸手拿過了兔子。右手緩慢的在身上幹淨的地方擦了擦,撕下了一塊兔子肉,塞到了她的嘴裏。
“你怎麼會這麼多。”
幼丹蹲在他麵前,臉頰因為咀嚼動的很可愛。
“我?以前在揚州跟著我表哥表弟玩。他們喜歡獵這種小玩意兒,我就跟著學了兩手。”
“自從我父母走後,叔叔們分家天南海北的我就很少見著他們了。”
剛咽下嘴裏的肉又被塞得滿滿的。
“怎麼想到要到陳家來的。”鍾渝給她擦了擦嘴邊的油漬。
幼丹索性就坐在他麵前,手撐著臉,直勾勾的盯著他“別老說我啊,說說你。”
鍾渝笑笑,有些蕭索。
“說出來怕你覺得無趣。我幼年很少能隨心所欲,從生下來開始我的身份和責任就已經定了,為了能匹配上東宮之位,每日每日讀書聽課,學怎麼樣作為一個儲君,然後坐上皇位成為他們口中的,聖人。”
幼丹添了幾根柴,火舌陡然升起。
暖黃火光映著鍾渝的麵容,看起來矜貴又落寞。
“是夠無趣的。”幼丹癟癟嘴,心裏泛起一陣酸澀。
她竟然想去抱抱鍾渝。
難不成真的動心了?那她這輩子不就完了,以後的日子一眼都看的到底,頓時覺得烏雲密布天雷陣陣,她還能抽身嗎。
“喂。”
鍾渝望著她,平淡又珍重。
那樣的目光讓幼丹想說的話斷在了喉嚨裏,最後幹巴巴的找補。
“兔子都被我吃了,你吃什麼。”
鍾渝搖頭“我不餓。”
“手冰成這樣,不吃東西還能挨得到人來嗎。”幼丹鬆開他的手,轉身又架起一隻兔子。
最後鍾渝在幼丹的監督下吃完了整隻兔子。
沒有找到幹燥的稻草,兩個人就靠在石壁上,閉著眼睛休息。
洞裏的光源隻有柴火燃盡後的微弱的火星,忽閃忽滅。
在黑暗裏鍾渝才敢放出自己那些貪婪,盯著她的側臉。
如果她知道自己騙了她,如果她要離開,他要怎麼做才能留下她。
他可以給她自己的所有的一切。
哪怕是命。
作者閑話:
沒有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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